083 知罪
小公主再次上下打量一番，只覺得眼前之人和想象之中有些不同，不似傳聞之中那般是個怯懦性子。
「坐吧，不用多禮。」
夜知寒從上座下來，坐在窗邊，指了指對席。
玉素衿走過，將身邊下人遣出，均在外等候，兩人對坐卻是無言。
小公主心中糾結，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反觀玉素衿不急不慢為她斟了一杯茶，悠閑自得。
「康樂小姐。」夜知寒開口打破沉默，但後續又不知說些什麼。
玉素衿放下茶壺，抬眸：「殿下其實是來見兄長的吧？」
少女淺笑，來之前那丫鬟告訴她公主為何來此的原因，其口中所說的好奇，在她看來不過也只是說說，康樂小姐與九公主雖見過幾面，但也沒什麼交情，雖然不知道這位九公主心中具體是是如何想的，但見她肯定只是說辭。
被揭穿，小公主卻沒有狼狽，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眼前這位康樂小姐性子似乎不錯，自認為很投的來。
她垂頭，悶悶開口：「也不全是。」
但當然，她不打算在康樂小姐面前提起那位黑衣的少年，她身為當朝公主，身份尊貴，為了一個少年特地出宮，說出來難免落人口舌。
「康小姐，令兄在府上嗎？」
「當然在。」
「殿下若是要見兄長，臣女此刻便派人去通稟。」
玉姑娘在心中感慨，這位小公主今日造訪似乎是要見兄長的，但似乎沒有直說。
一時間，她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但不敢確定。
聞言，夜知寒垂頭沉思，心中突然一喜：說不定，她今夜能見到那少年了。
「那就多謝康樂小姐了。」她不假思索直接回應。
說著，夜知寒抬頭看著眼前人清澈如水彷彿看透一切的雙眸，又移開了目光。
那一雙眼眸在腦海之中浮現，小公主皺眉，她突然覺得康樂小姐似乎……想歪了。
「她不會以為，我想見康亦竹，但不好意思開口吧，所以就拿她當借口？」
而且，康樂小姐方才提議命人去請康亦竹時，她答應的飛快。
小公主對著自己咬牙切齒，最後也只能在心中嘆了一聲，想開口解釋一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反觀再想，她和康亦竹本就清清白白，何必用解釋，清者自清，康亦竹自己知道就是了。
想到這裡，便想通了。
玉素衿看著眼眸明亮了少許的小公主並未在意。
時間流逝，正堂之中兩個少女相對而坐，一個溫婉如玉，一個倨傲嬌縱，因為等待太過無聊，兩個小姑娘便拿了棋盤對弈。
對弈到一半之時，正堂門口便多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玉素衿分出心神，眼角餘光掃過了那身姿如竹的兄長，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殿下，兄長已經到了，那小女便告辭了，之後有機會再向殿下請教棋術。」
話落少女起身微微一禮，拎著裙擺離開了。
夜知寒頷首，未曾多言。
玉素衿離開，素白的身影帶著幾個丫鬟從那一抹青色身邊走過。
「兄長，好好招待殿下。」說著，嘴角含笑。
康亦竹疑惑，他總覺得妹妹的眼神多少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後知後覺回神，看著已經有些不耐煩的九公主，又看了看自家小妹，還是摸不著頭腦。
想問，但無奈妹妹說完，便錯身而過離開了。
康亦竹只能無奈輕嘆，讓隨從等在正堂外，自己入了正堂。
正堂，小公主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未動，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來者。
「臣參見殿下。」康亦竹抬手行禮，微微躬身。
說完，便要起身。
夜知寒冷眼看著，看其直起身子，有些不滿：「康亦竹，你可知罪？」
康亦竹聞言一頓，抬起的雙手還懸在半空之中。
「這小公主又是怎麼了？我哪裡招惹她了？問我知不知罪。」
心中輕嘆，但還是拂袖跪下：「臣不知公主殿下所言何意。」
夜知寒垂眸，一想到已經說的話被其當做了耳旁風，便一副氣呼呼的模樣：「這裡又沒有外人，起來說話。」
小公主似乎有些不滿。
康亦竹皺眉，他在意君臣之間的禮節，但又不能忤逆小公主的話，只能起身：「多謝公主。」
「先別謝，問你呢，知不知罪。」
「臣不知所犯何罪。」康亦竹再次重複。
小公主看其認真模樣，冷哼一聲側過了頭：「哼，本公主的話，你是當耳旁風了？」
話？什麼話？
康亦竹站在不遠，微微挑眉，身姿玉立，仔細聽著，生怕再聽錯什麼，惹惱了這小公主，方才來的時候和妹妹還有說有笑，怎麼到他就成這樣了，這是什麼深仇大怨？
看著康亦竹陷入沉思的神情，不出所料，她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忘了。
夜知寒無奈，側過了身子雙手托著下巴，將禮儀拋在了腦後，一個白眼直接扔給了康亦竹。
「一個月前，在皇城外，本公主說過有時間會到丞相府拜訪，你忘記了？」
聞言，康亦竹回想間記起了在皇城之外發生的事，一瞬間腦中一陣清明。
原來，公主是來找夜棠的。
不會吧，這小公主真的見了一面就動心了，先不說別的，那可是你的兄長啊。
「你在想什麼？」看著神情五味雜陳的男子，小公主不明所以。
聽到聲音，康亦竹回神，看著小公主疑惑的神情，薄唇輕泯，一雙眼眸如星，一時間，心口不自覺動了動。
「沒什麼。」男子平淡回應。
「那回答我的問題，本公主的話，你當真忘了？」夜知寒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男子情緒的變化。
康亦竹啞然，他的確忘了，但他又不能只說。
「當時在皇城之外，匆匆一面，臣以為公主殿下只是說說。」
「況且，從那日到如今已經過了一月之久，臣也以為是殿下忘了。」
男子認真開口。
小公主往後靠了靠，幽怨的看著堂下身影：「也就是說，是本公主的錯？沒說清楚。」
話落，又解釋一句：「本公主也想出來啊，但上次偷偷出宮被父皇抓到，這次出來我也是求了他好久的，就是為了來丞相府找你。」
夜知寒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