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4)
選了一個方向,手指亂動,一副正在結印的樣子,一邊匆匆往前走去。
看他也終於進入“狀態”,三人這才放心的各自離開。
沒想到這次分到同一區裏的,有個這樣可愛又有點天然呆的弟弟,可大大緩解了一下他們考試的緊張。
容墨竄入拐角,見其他三人不再因為他的緣故耽誤行動,這才舒了一口氣。
然後才真正進入那玄妙的“視”界,尋找這地方“智慧雲”的存在。
這裏是玄門挑好的考區,所以問題肯定是有的,粗看之下沒有發現,容墨想著,是不是場地太大了?
便隨意找了個方向去找。
隻是,容墨想要看到“智慧雲”容易,但這隻靠雙腳走遍這個小區,那可就不容易了。
速度也太慢了。
慢到大佬們十分嗤之以鼻。
“我教你的那些東西,你就不能多琢磨琢磨?”言大佬依舊悠哉的喝著茶。
——如今這茶已經不是容墨在超市裏買的那些殘次品,而是黎夢川“進貢”得來的珍惜的,難得帶有一絲絲靈氣的“好茶”。
對言大佬來說,雖然二者也還是“差與更差”的區別,但黎夢川的這份心意,他不能視若無睹。
就是容墨覺得,自己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了。
畢竟,大佬訓他的時候,感覺更加嚴厲了呢。
太喜新厭舊了,嚶嚶嚶。
至今依舊在“納靈”境界門檻後頭徘徊的容墨,至今沒學過什麽畫符、身法等等手段的容墨,隻好好聲好氣的跟大佬“求教”。
“運轉你的靈力,凝於雙足。”言大佬頗有不耐煩的意思,但指教卻是用心的。
——顯然他對容墨的嫌棄,也隻是流於表麵的“日常操作”。
——以及,對容墨這樣討好自己的享受。哪怕明明以前對於阿諛奉承的小人,他從來不屑一顧。
——言鳳起此時並沒多想,所以不知自己此刻的“區別對待”,在日後會造成怎樣的後果,更不知道自己以後“駭人聽聞”的大轉變,又會讓容墨覺得多不真實。
容墨按照言大佬的指教,絲絲靈氣流轉,但不知是不是操作不熟練,還是用力過猛,他剛踏前一步,整個人就是一個飛躍。
直撲眼前的樓,大概是三四樓之間的高度,一下扒在外牆上。
雖說猝不及防,但他下意識的反應是摔下去不磕破腦袋,也得斷胳膊短腿,所以也不知道怎麽的,他手上靈力糾纏,就像壁虎一樣,穩穩停在牆上。
有,有點丟人。
容墨的臉貼在粗糙的外牆上,這時都感覺不到刮擦的疼痛,就覺得剛才聽到三聲合一的笑意,不是幻覺。
還一直縈繞在耳邊。
順著牆壁劃下,黑夜裏,容墨臉頰紅撲撲的,不光是因為在外牆上摩擦的,更是因為羞赧
不過,他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凝聚靈力,這次小心翼翼的試探幾下,這才飛快的穿梭在小區裏。
還沒有做完綠化的小區,除了黑夜的影響,沒有其他阻礙視線的地方。
但,也防不住有人有意識的偷襲。
容墨一個仰麵,雙膝險險要擦到地麵,這才躲開突然出現,迎麵撲向他的黑影。
黑影沉沉落地,身形還彈動了一下,嗯,應該是顫巍巍的小肥肉。
所以,當真是彭越?
容墨一臉地錯愕、不可置信,才分別沒一會兒,原本還樂於助人的小胖哥,為什麽忽然就要跟他不死不休?
彭越喉間發出咕嚕嚕的怒聲,原本直立的身子緩緩又蹲了下去。
——顯然現在不是個正常模樣。
容墨一下也不知是放心還是擔憂,放心的是,彭越顯然不是有意害他,可更擔憂彭越到底遇上什麽,怎麽短短時間就迷失了心智。
另外,還有寧卉師兄妹,他們現在的情況又是怎樣?
☆、一爪爪撓死你
有了靈氣的幫忙後,容墨的速度快的不是一星半點,很快便找到了一處異常,隻是,他估摸了一下方向。
記得是彭越走的那個方向,想來彭越就是速度不快,想必也最終是會發現那裏。
——雖說是競爭關係,但容墨還是準備轉向,反正按照玄門的安排,選擇的考區肯定不會是隻有一處異常吧?
隻是,這次沒有找多久的時間,他就忽然遭受“彭越”的偷襲,他口中呼嚕嚕的聲響,帶著威脅的意味。
伏低身子蓄滿力量,又猛然向著容墨衝來。
這時候,容墨是有點後悔的,彭越這樣子,顯然可能是因為之前他看到的那處異常。
要是那時候,他趕過去,說不定就能幫上彭越一些呢?
一個側身躲避,容墨連忙跑開一些,又是一擊不重的彭越,氣息顯然更沉重了一些,翻著白眼的雙眸,漸漸染上淡淡的黑色。
——可是如果僅僅是召念的話,憑借“智慧雲”上的些許執念,應該不至於能夠迷惑彭越的心智吧?
至少以黎夢川的說法,他們雖說是新人,但各家長輩能讓小輩們來參加考核,也多半是有了出師的本事才對啊。
思及這裏,容墨給穆帆和寧卉發了語音,又打開位置共享,讓兩人趕緊過來。
一來,他雖然不至於製不住彭越,可又怕自己的法子太過粗暴,傷到彭越,想問問其他兩人的看法。
二來,也是想確認兩人的情況。
好在,兩人並沒有受到什麽襲擊,收到消息後便匆匆趕來。
容墨正反壓彭越的雙臂,壓製住他,可是彭越掙紮的厲害,甚至一點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折斷雙臂,容墨有所顧忌,隻好鬆了手。
避開容墨的彭越,跑開一段距離後,又轉過身來,喉間呼嗬著,對著容墨,一副尋找時機的樣子。
師兄妹二人,從另一條小道上走來,看到這一幕,也是臉色迅速一變。
他們原本以為是容墨年歲小,功底並不太紮實,所以遇上事情便有幾分手忙腳亂。
雖然有些無奈,但放下自己的事情,趕來相助的心是真的。
可沒想到,看到了容墨和彭越的糾纏。
寧卉的性子急一些,當下便揮著短劍,迎下彭越的一爪。
“小容弟弟你先躲開些。”她還以為剛剛是彭越從容墨手中輕易逃脫,怕他是有所不敵,想著讓他避開些,以免受傷。
劍未出鞘,她也不能真傷到彭越,準備將彭越製住後,再研究解救的法子。
彭越一爪抓向短劍,指甲劈了叉也覺察不到痛楚,反倒是帶出一道火光,像是堅硬的利器刮在劍柄處的精鋼上。
穆帆大步踏上前,一躍而起騎上彭越的肩頭,手指在他咽喉與後脖頸處掐訣連點,又一道靈力在他靈台繪畫出一道符籙。
這下,算是將彭越製住,時機精準,動作幹淨利落。
“他這不像是一般的衝身。”穆帆一邊探脈,一邊翻看彭越的眼皮,他的眸子竟還沒變回來?
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畢竟穆帆自己出的手,也算是心底有數。
——他這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所以一時也沒個好應對法子。
“這是玄門準備的考場,事先肯定探測過,如果是有厲害的東西存在,不說早日將之淨化,那肯定是不能作為考場的啊。”寧卉在彭越身上翻看著,想著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他們能夠感受到彭越身上的詭譎氣息,可是從哪裏下手解救,一時實在沒有頭緒。
寧卉又說:“要不,我們還是趕緊聯係考官他們吧?”
畢竟,不能不顧彭越的安危,他們一時想不到辦法,任由彭越這樣,顯然是很傷身的。
何況,彭越出現這種情況,保不齊是背後有人下黑手,也不知道是多厲害的人?
幾人心底猜測各異,但都不能說是往好方麵想。
所以,容墨是同意寧卉的決定的,隻是她這話說完,卻是忽然沒了聲音。
容墨猛一個後翻身,躲開那寒光閃閃的一劍,寧卉竟又不知道怎麽回事,狠辣的向著他出手。
彭越像是個猛獸,但手無寸鐵,寧卉力量雖不比他大,可勝在靈巧、反應迅捷,又手中握劍,幾次攻擊逼的容墨不得不連連後退。
“阿卉。”穆帆沉聲呼喊一聲,寧卉卻是毫無反應。
“該死。”他難得爆了粗口,咒罵一身,將彭越放平,便撲了出去,將寧卉的雙臂抓住,一個擰身,又繞到寧卉身後,用她的雙手交叉,將她自己困住。
短劍叮當一聲跌在地上,寧卉還在掙紮不休。
容墨也趕上來。
寧卉的雙眸也果真翻著白,像之前的彭越一樣,但那黑色卻像是更濃鬱幾分。
“穆哥鬆手。”容墨急的大喊,穆帆雖不知道發生什麽,但也本能察覺異樣,手一鬆,人往地上一趟,連忙滾開。
寧卉竟是不管不顧,反身啃咬穆帆。
剛剛那一下,如果穆帆鬆手不及,不但要被寧卉咬上一口,寧卉的雙臂還要就此折了。
——他們實在是投鼠忌器。
寧卉一時沒有搶攻上前,他們也隻敢圍在周邊轉悠,不敢搶先挑起爭鬥。
忽然,一直找尋機會的寧卉,轉到了彭越身旁。
還不等穆帆找到機會將他拖開,寧卉一腳踩在了彭越的肚子上。
原本暈過去的彭越遭受重擊,一下兩頭並起,嗷的一聲慘嚎。
當真是聽者傷心,見者同情。
並且有些心有餘悸,好似自己也挨了一腳一般,摸了摸腹部。
寧卉像是也被彭越這淒慘的一嗓子嚇到了,炸毛一樣抖了抖,又想將這個聲源處理了。
一隻腳高高抬起,重重下落。
彭越雖是吃了大虧,但反應卻是不慢,這一腳要是再挨實了,隻怕五髒六腑都得被踹裂了。
他連忙往一旁滾了數圈。
穆帆也連忙趕上前來,接下她的追擊,卻不想被寧卉五指爪劃開胳膊,頓時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一滴滴,落入了塵土之中。
血腥,好像使“寧卉”更加興奮了。
但,她又沒再追著已經傷了的穆帆,竟是又撲向了容墨。
剛要拉起彭越的容墨,隻好立馬撒手躲避,而剛半爬起來的彭越,一下又摔在地上,頓時五官都皺在一起。
簡直是眼淚都要憋出來了。
容墨卻比彭越更委屈啊,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人”根本就是衝著他來的才對。
——不然為什麽明明看到穆帆身上的血,讓她那麽興奮,她卻又轉而撲向自己?
之前查看彭越情況時也是,明明穆帆離她更近,可她卻是衝著自己而來。
容墨心裏苦,他這是造了什麽孽,礙了什麽眼啊?
還是,僅僅是因為他比較倒黴,所以比較吸引“人”?
可跟著言大佬入門的這段時間,他都已經能夠打上車、坐公交也不會總是對麵來了,照理說應該沒那麽倒黴才對啊。
心頭正閃過這個苦中作樂的念頭,忽然聽到一聲貓叫,十分的淒厲刺耳,隨後竟又接二連三地響起一聲聲似回音似應和的叫聲。
——像是捅了貓窩。
下一刻,一雙雙綠油油的小探照燈的目光射在兩人的臉上。
彭越躲在兩人腿邊,看著兩人背對背準備禦敵,“寧卉”和那幾十隻花色各異的貓貓們一起,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咬咬牙,他揉著肚子站起來,這個時候可不能沒有擔當。
一邊麵對這詭異的情況,彭越一邊問發生了什麽事兒。
卻不想,兩人都一臉疑問的偏頭看他。
“彭越哥你什麽都不記得嗎?”容墨問,又給簡單說了剛開始其實是他像是被“衝身”一樣,撲過來襲擊自己。
彭越這才像是找回了一點記憶,撓了撓頭,又揉了揉額頭。
“我好想,在召念,但忽然覺得很冷,黏膩,像是被什麽包裹住。”彭越說道這裏,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當時,他察覺異樣,立刻便想擺脫,還以為是因為這團“智慧雲”的主人身前的遭遇太過淒慘,所以才有這樣的情況。
所以他想著,等他準備好了以後,再重新召念。
可哪知道,他根本擺脫不得,後麵他就有些意識混亂了,更別提從哪知道自己怎麽會找到容墨,撲殺他了。
“當時,我還什麽畫麵都沒有看到。”彭越細細想來,頭還有些隱隱作痛,但他還是堅持著說道。
那種感覺,他並不像是在智慧雲前召念,反倒像是他被那團“智慧雲”侵入了靈台。
聽他這樣一形容,兩人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
——之前,穆帆查看彭越情況的時候,根本就沒感覺到陰邪氣息時什麽時候從彭越身上離開,又是怎麽進到寧卉的身上。
可以說,如果不是寧卉自己動手,他們那短短的時間內,根本就察覺不到異樣。
這樣看來,這東西,可就厲害了啊。
三人心頭一沉,而那圍而不攻的群貓,忽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咆哮著向著三人一湧而上。
“小心。”穆帆提醒道,暫時護在彭越的身前,他被踩了一腳,又被衝過身,一時隻怕沒有往日的靈活。
“這些貓,氣息正常。”容墨忽然說道,慶幸今夜有些涼,他穿了件外套,這時便將外套脫了。
一下將撲向自己臉的貓貓兜頭蓋住,讓它露出頭來後,將衣袖捆上,頓時成了個貓團團。
——就是他也就隻有這一件外套,就算把短袖也脫了,也捆不了這幾十隻貓貓啊。
☆、給我留一點
“我,我叫你哥,我可就這一個褲衩子了。”彭越簡直要被逼哭出淚花來。
容墨脫了外套,一下捆了一個貓團團,被貓貓襲擊的穆帆如法炮製,也係出一個貓團團。
但也很快就想到,他們的衣服有限,要想留下這些並未沾染陰邪,隻是不知什麽原因□□控的無辜貓貓,還得想其他的辦法。
——但沒想到的時候,還是要用這個法子,留下他們命。
所以彭越的外套被脫了,並且還被撕開,節約使用。
隻是三五隻貓貓一捆,這外套連個袖子都不剩下了。
穆帆又盯上了彭越的寬鬆短袖和短褲,可能因為人微胖,所以彭越的衣服布料要比他們多出不少。
一連捆了十七八隻貓團團。
望著剩下幾隻徘徊著,喉間咕嚕著還不肯散去的貓貓,穆帆又看向了彭越。
彭越本還不覺得有什麽冷意,躲避貓貓時的手腳還很是靈活,可再硬的心理素質,也扛不住穆帆的這眼神啊。
頓時慘嚎出聲。抱緊自己肉肉的胸脯瑟瑟發抖。
應對寧卉的容墨,一聽彭越這話,險些腳下一滑。
要不是他身在其中,知道這裏一切的前應後果,聽彭越那話,他都要以為穆帆是要對他行什麽不軌之事。
再看穆帆原本就嚴肅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容墨不自覺就笑了出來。
一時,被寧卉抓住機會,一爪險些擦著他的咽喉而過。
雖說險之又險的避開,但他的分心,顯然是的讓言大佬十分不爽。
“怎麽,這就活夠了?這麽長時間都拿不下人,還有空看別人的好戲?”以他的本事,自是知道剛剛那一擊,容墨其實能夠避過。
但是訓斥,還是免不了的。
“你倒是沒什麽,但你這朋友,被衝身久了,要是救不回來,你可別後悔不迭。”
其實倒也不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特別是有言鳳起在。
但是,他能讓容墨再這麽“悠閑”下去嗎?
“是現在下手穩準狠一些,還是讓她日後都再不能自如行動,你且挑一挑。”
言大佬一如既往的平淡語氣,說著讓容墨心驚膽戰的話。
下一秒,容墨手中的力道便加重許多,擰著寧卉的胳膊,啪啪幾聲,就將她的肩關節,膝關節都弄脫臼。
同時,在她身上幾處異樣的地方,打入自己的靈力。
被他忽然的狠手,嚇得都不敢“哀嚎”的彭越,看著他,雙眼發直。
不是,這個小弟弟為什麽忽然變成了霸霸?
不等彭越再多想些什麽,容墨已經將一灘爛泥一樣的寧卉放倒在地上。
穆帆也終於將所有貓貓困成了貓團團,在它們淒厲的嚎叫聲中,走到了容墨的身旁。
說實話,寧卉被“傷”成這樣,穆帆並不是不心疼。
可他的理智還在,自然知道這也是為了寧卉好,便是他們這些修行之人,被衝身久了,也十分傷身。
——更何況,也正因為他們是修行之人,能夠讓他們衝身的邪祟,顯然也不是一般的厲害,對他們的傷害自然也就越大。
穆帆又湊到一旁看著,彭越也有心來看情況,但卻在穆帆的眼神下,被製止。
他可才剛被衝身,這時候還能行動,都也算是身體素質不錯,不愧對那一身的膘。
可別再湊近了吧,不然這邪祟又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知如何跑出來,再上了彭越的身。
不說彭越能不能吃住這二進宮的邪祟,就是寧卉,都白被容墨卸了關節。
被限製住的寧卉,這時還並沒有失去意識,擰著一張臉,對容墨齜牙咧嘴的威嚇。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寧卉的身上時間較久,還是因為寧卉本身是個女孩子,所以體質偏陰,總之此刻這邪祟在穆帆看來,有些棘手。
這時候,他們才空出手來,給考官們打電話,給家中長輩去消息。
“隻是,不知道等考官來,還來不來得及。”容墨可還記得大佬說了,這邪祟在寧卉的身上越久,越傷她的身子。
甚至可能救不回來。
容墨可不覺得大佬會騙自己。
穆帆雖是擔憂,但現在除了等待,他們也沒有別的法子,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麽。
卻見容墨忽然伸手在寧卉的身上各處,懸空一抓一抓的。
——之前他看容墨在寧卉身上連點的手段,認為他是在封製這邪祟,以免它強行控製寧卉,讓她傷上加傷。
但他現在這動作,他可就看不明白了。
這是抓什麽東西呢?
他能感受到寧卉身上的邪祟之氣,可也不是容墨這麽“扇一扇”,就能把這邪祟都扇沒了吧?
正冒出這個念頭,他看向寧卉的身上,就發現她身上的邪祟氣息,似乎真的弱了幾分?
一時間,在新一輩修行弟子之中,名聲廣為流傳的穆帆,都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眼花了嗎?
不自覺地就揉了揉眼,一點沒有以往沉穩的樣子,更加湊近了去看寧卉的情況。
這時候,他才看見容墨的手中,竟慢慢出現一個豆大的黑點,隨著他在寧卉身上的動作,黑點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黑沉。
他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
彭越也驚的往前湊了湊,這簡直太稀奇了,好像也沒聽說過哪家的修行手段,能讓人這麽直接,手抓邪祟氣息的吧?
不,都不僅僅是抓氣息,看容墨這樣子,分明是借抽出氣息的機會,分薄那邪祟的力量,然後在最後抓出它的時候,讓它沒有過多的力量反噬寧卉。
——這真的是他們想的那樣嗎?這樣的念頭想完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自己想了什麽天方異談的東西。
可是,容墨卻好像真的在這樣做啊。
不單單是他們兩人驚得目瞪口呆,就連一直隱於暗處的家夥,此刻都是驚的不行,隨即怒不可遏。
這樣的人,絕不能再留。
不過這樣的年歲,就有這樣的手段,如果再讓他成長下去,日後還有他們的生存之地嗎?
一直察覺暗地有人,但未開口提醒,想叫容墨自己心生警惕的言鳳起,這時察覺這人的惡意,卻見容墨還是毫無所覺,實在不能不開口提醒了。
但剛出口一字,就見那人已經動手。
從他露出惡意,到動手,竟不過一刹那的機會。
容墨剛聽大佬警示,還來不及思考,身子已經先一步動作,一個後躍。
但一手扯著寧卉,一手還要推開穆帆。
這“拖家帶口”的躲避,顯然不足以讓他脫險。
寧卉被他一甩到了彭越身上,倒沒摔著哪裏,就是彭越被兜頭一砸,哪怕隻是個不到百斤的女孩子,也叫他哎呦一聲。
穆帆連退數步,險些站不穩。
再看去,緊急之時還記得救他們的容墨,雖然也險險避開那道銳利的黑霧攻擊,可後腿卻磕在那噴泉的石沿上。
這噴泉沒通水,但還挺深,容墨這一個倒仰翻進去,穆帆一時都連他腿在哪裏都沒見。
而且,隱約聽見不隻一聲碰撞聲。
同時還有容墨被截斷的痛呼聲。
穆帆想要搶上前查看容墨的情況,卻見又是一道黑色霧氣的攻擊比自己更快,他心下一驚,不敢大意,轉頭去對付這霧氣。
同時手中法器符籙同出,打向餘光裏,霧氣飛來的那方向。
被擊散的霧氣,被符籙逼出的人影,他裹著黑色的風衣,頭臉都兜在風衣的兜帽裏。
他割金刮石的難聽響起,帶著幸災樂禍的惡意。
“這小子,今日死在這裏,可真可惜。”雖然躲過他的一擊,但這一下磕得不輕,磕暈過去,便隻能任由他宰割了。
至於穆帆幾人,沒有容墨這個出人意料的存在,他們這些小輩,他如何會放在眼中?
雙臂連動,從風衣窄窄的袖子裏,飛出數道霧氣,不僅僅向著容墨衝過去,也堵住了穆帆、彭越的去路。
同時,受他所控的被壓製在寧卉身體裏的邪祟蓄力衝出,寧卉原本漸漸平和臉色倏然大變,極致痛苦,喊叫卻被壓在喉間。
轉瞬間,她的神色平和下來,但整個人卻委頓下來,臉色白的嚇人。
雙眼無神的轉動了一下,便脖子一歪,暈了過去。
穆帆目眥欲裂,可卻誰也救不了。
而堪堪打散那霧氣,就見從寧卉身上脫身的邪祟,大搖大擺的衝著自己而來,顯然是想要驅使他的身軀。
穆帆恨的簡直要咬碎一口牙。
電光石火之間,原本以為已經被霧氣擊傷的容墨的身前,亮起一道光華。
同時,襲擊彭越的霧氣,妄圖衝身穆帆的邪祟,都像是被耀眼的光火一灼,便消散於無形。
再細看,隻見一個高大身影,將暈迷過去的容墨抱起,一躍從噴泉池中出來,將他輕輕放到一旁的地上。
蹲在他的身旁,一心觀察他情況的樣子。
那黑袍人顯然受到邪祟消散時的反噬,一口鮮血含在口中,幾番運氣,才將血咽了下去。
沒在這些人麵前丟了臉麵——他自認為。
“你是何人?”他咬牙切齒的質問,原本以為不過是除去一個容墨,雖有天賦,但也就是新人。
——要不是知道他幾番破壞了他們的部署,他們也注意不到他。
可哪知道,不單單有一個容墨,竟還有一個能夠一擊、舉重若輕的便將他煉製已久的邪祟淨化的人。
言鳳起看了看容墨的情況,沒有大礙,但叫不醒。
這情況,有些許的熟悉呢。
根本不管身後叫囂不已的家夥。
☆、正麵豹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