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
聶思霜想給她解蠱,也不難。
“隻是,雖然能夠解蠱,但身體的損傷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養回來。”且,具體能夠養回來多少,她也沒個準確信息。
她的神色有異,張家夫婦雖不想胡思亂想,但也看得分明,她話裏有未盡的含義。
不過,兩夫婦攥著對方的手,還是點了點頭。
能夠留下一條命來,已經是很好了,隻是希望以後,他們一家不要再遭難了。
女兒的安危得到了準信,張家夫婦的目光就落到了蠱師身上。
這個被裹成一團的家夥,顯然就是大師們出去鬥法抓回來的罪魁禍首。
張太太的情緒一瞬間就爆發了,撲上去就扭打起來。
動彈不得、原本就傷重的蠱師,隻怕被她這一番拳打腳踢,瞬間就能一命嗚呼。
淩硯譽連忙拉住要衝過去的張家夫婦。
道:“兩位小心,他渾身都是蠱毒,還是不要碰的好。”
他這話也是真的,那些蠱蟲爬過他的周身,不但是咬了他將毒素注入了他的身體裏,也留了很多在體表。
便是他們,都不會輕易觸碰他。
更別說張家夫婦這兩個普通人了,稍有不慎,這諸多蠱毒混和在一起的複合蠱毒,沒第一時間毒死這個蠱師,卻不代表普通人能夠沾染一丁點。
兩夫妻咬著牙,雙眼紅彤彤的,卻也隻能無奈放棄。
卻還想用眼神殺死他。
“我們一定會懲處他。”黎夢川說,這個家夥下場絕對不會有一絲絲美好,讓他死的太痛快,都是對他的憐憫。
這時,天色漸漸明亮。
他們一夜未眠,卻並不覺得疲倦,將蠱師移交給警方派來的專門處理這些案件的警員。
一來是因為打了一場勝仗,活捉一個邪法師,二來,自然是容墨身邊的這三個“大佬”。
躲過眼神修羅場的容墨,還能躲過言語的修羅場嗎?
三個人將容墨團團圍住,坐在中間的容墨像是個無助的小可憐。
大佬們回了背包,此刻正被容墨抱在懷裏——他是連背包都沒來得及放下,更別說跑回自己的屋子裏當鴕鳥了。
神色激動的三個人,眼神掃過容墨,又落到背包上,然後又看向容墨。
“請,不知能否,請前輩一見?”淩硯譽作為三人之中年歲最大,最沉穩的,最終開了口。
一直低垂著頭,想要想出一個解釋的容墨,剛聽他開口一個字,就猛地一僵,臉色發苦。
這到底要怎麽解釋呢?
但膜拜三位前輩的三人,哪裏會“審問”容墨?語氣是一個賽一個的小心翼翼。
也就是容墨因為“心虛”的厲害,所以根本沒發現三人的異樣。
低垂的小腦瓜裏,一直在模擬著三堂會審的場麵。
這時聽完了淩硯譽的話,不禁愣愣的,低垂的視線盯在地板上。
——這發展,好像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三人屏息以待好一會兒,言鳳起終於從包中飄了出來,不但如此,還有他的坐墊和小桌、茶具。
落到茶幾上,一派怡然自得的姿態。
冼辰宣也落到一旁,不過他隻有一人一劍,就顯得有些寂寥了。但他也不在乎,就拉過一旁的果盤,唰唰幾劍切了一個蘋果吃了起來。
之前雖也是吃喝不愁,但總要注意行蹤,多少有些“憋屈”了嘛。
霍斐之前不知出於什麽考慮,進了黎夢川的衣兜,這時也飛了出來。
他那一串的零食,已經少了好幾隻。
因為看得上的零食量少,他吃起來是很省的,就是可能之前被言鳳起的嫌棄弄的心頭火氣,所以需要降降火。
這時候他冷靜不少,便不再消耗零食,他揮了一個橘子到黎夢川的手邊,示意對方給他剝開。
以往這事自然是容墨來做,但是現在,霍斐就是要告訴言鳳起,他霍斐也不是隻能有一個小弟支使的!
言鳳起放下茶杯,望了望眼前的三人。
道:“有些事情,你們如今,莫多問為好。”
“隻要知道,若我想要你們玄門一脈盡數滅絕,你們早便不能好好坐在這裏,便好。”
☆、大哥不要作啊
因為想象之中“三堂會審”的畫麵太過嚇人,容墨的心一直提的高高地。
後來,聽到淩硯譽的“恭恭敬敬”的話,才稍有緩和。
又見言大佬親自出麵,他便覺得一切都穩了,這提起來的心就要落下。
但哪知道言大佬一開口,這落到半道的心,直墜而下,吧唧摔了個稀巴爛。
大佬,大佬要不要這麽霸氣的啊?
啊?
這麽說話,真的不會挨打嗎?
顯然,聽完這話的三人的神色都是一變。
但並非容墨所想的那樣勃然大怒,怒火自然也是有一些,畢竟大佬這話說的太欠打了不是?
可那也是得能打的過啊。
見過大佬出手的幾人,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見過”大佬出手,畢竟,他們看到的不過是“大佬揮揮手,敵人跪地苟”。
——這幾位的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
而且,他們竟是能夠隨意變化身形大小。
這讓他們不得不猜想到一個可怕地步,那就是傳說之中的“脫胎”。
這是他們修行之道上,對頂尖修為的一個稱呼,但更是一種形容。
脫胎換骨,褪凡胎□□,始登仙途。
傳說之中將這樣修為的存在,形容的太過無所不能,所以他們看到這般厲害的言鳳起幾人,也隻能想到,他們或是有“脫胎”修為的大能。
原本還以為這將是他們玄門一脈受天地福澤庇佑,可哪知道這位大能開口就是“滅頂之災”。
——雖說人家說的是,要想滅你們早滅了,既然沒滅你們,你們暫時就乖一點。
可也已經足見這位大能的脾氣並不好。
雖說高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但這太難相處的,讓原本心中有過多期望的幾人,還是像嗤的一聲,熱鐵遇上冰水。
透心涼,但心飛揚不起來。
三個的臉色在大佬的注視下,幾經變化。
“前,前輩,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淩硯譽說話更小心了,生怕自己的話又讓前輩們不高興。
畢竟現在完全摸不準這些前輩的脾氣啊。
哎,一點沒有他們想象之中的,玄門一脈的光輝來臨的感覺啊。
反倒像是,架了一把刀在脖子上,他們心裏好苦啊。
容墨看著幾個人驟變的有些哀戚的臉色,不禁又是心虛,又是不好意思起來。
他算是明白了,言大佬這麽橫,一方麵當然是因為確實有脾氣,並不想被人打擾,跟人囉嗦什麽的,另一方麵,絕對就是言大佬其實也沒想到怎麽解釋自己的來曆。
所以,幹脆來個狠的,叫這些人什麽都不敢問。
——哪怕是通報了家裏,讓長輩大能們知道了,也不敢來問個一三五六。
雖說從某方麵說,容墨很同情被威脅黎夢川幾人,但如果真的能因此不必麵對那麽多解釋的煩心事,容墨覺得……好像也,不錯?
就是苦了被嚇到的黎夢川幾人了。
容墨剛一接觸黎夢川的視線,便不自覺的撇開頭,畢竟,剛剛自己竊喜來著。
也怕黎夢川拿他當突破口。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更怕被人當做什麽怪物,拉去解剖。
——在幾人眼中,此刻的容墨,大概就是一個幸運的,被大佬們收入門牆的弟子。
所以,雖說不懂他們現如今玄門一脈內的“常識”,但本事那是真的剛剛的。
由此推算,也不知道這幾位前輩的修為,到底到了何等地步,又是何時修煉到這種地步的呢?
看言鳳起和冼辰宣的衣著,他們覺得,怕是千百年前,靈氣還未大規模潰散的時候。
可霍斐的裝扮,又與他們日常穿著無異哎。
——當真是傷腦筋,到底是什麽時候的前輩呢?又……
後麵的想法還沒冒頭,就被幾位大佬注視過來的視線給按了下去。
三人不自覺就想起言大佬剛剛的話,言猶在耳,一字一句都帶著十足的震懾力,以及,真情實感。
可見,言大佬稍有不快,可能真的會搞他們。
而他們,也真如大佬口中那般,毫無反抗之力。
可憐,弱小,卑微,又無助。
黎夢川七手八腳地、三秒鍾便剝出一個砂糖桔,小心的進貢給霍大佬。
——雖說當時霍大佬弄蠱師那一段,給他們幼小的心靈留下深刻的陰影,但是,霍大佬願意接受他的進貢啊。
那肯定是要虔誠的,毫無錯誤的,有眼力勁兒的,上供。
“去將那蛇燉了。”吃了兩瓣甜桔,霍斐又想起了那條蛇蠱。
此刻祂正被以尾繞頭,麻花似的盤成一個蒲團,可憐兮兮等待自己成為燉蛇的命運。
之前畢竟跟這蛇蠱動過手,知道祂的厲害,所以黎夢川一時還心有餘悸,但一見霍大佬的眼神掃來,立馬就蹦了起來。
“哎,前輩您稍等。”不就是給前輩燉一條蛇蠱嘛。
就算這條蛇有劇毒又如何?
就憑祂這毒性,還能狠的過前輩?前輩開口要吃掉祂,難道還能怕祂小小毒性?
——黎夢川並不知道他意外的真相了,霍斐就是比祂還毒上百千倍的存在。
但當他伸手拿蛇的時候,卻發現有人搶先一步。
聶思霜一個小姑娘,柔白的小手抓著那蛇蒲團卻是穩當,掛著討喜的笑容道:“前輩,這蛇我給你燉吧,川哥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麽廚藝?”
“別到時候不好吃。”
黎夢川一臉臥槽,還能這麽幹的嗎?還有,憑什麽說他沒廚藝?他沒廚藝他不會找酒店的特級大廚嗎?
不就是出點錢的事兒?
“我也是學蠱出身,懂怎麽處理祂。”聶思霜又道。
這位大佬能夠那般輕易反製蠱師,劇毒的蠱蟲在他手中就是打發時間的零食,她還不趕緊機靈著點兒?
這位前輩手指頭縫裏漏一點,隻怕就夠她受益終身的了。
——這一點,她倒是錯的離譜了。畢竟,霍斐不怕蠱毒,因為他是個喪屍王啊。
黎夢川隻能恨恨的坐回來,聶思霜那話除了討好霍斐,其實也是在向他哀求。
她是學蠱出身,見到這一道上的大能前輩,自然是起了向學之心。
他又不是學這方麵的,還能搶去她的機會?
這麽一想,也確實如此,他又不準備該學蠱毒。沒必要為了向大能表達敬意,就搶去朋友的機會不是?
他便隻給大佬們剝桔子,削果皮,切成小塊擺果盤,方便大佬們食用。
“那,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去給大家提點早餐回來?”淩硯譽看著手腳麻利的黎夢川,也是在不好搶著插手,那就太難看了。
見已經快七點了,他們雖後續都沒再打鬥,但畢竟是過了這麽久的時間,所以還是先吃飯吧。
一聽吃飯,容墨也不隻顧左右不敢看他們了。
反而是叫住了就要出去的淩硯譽。
——淩硯譽第一次給大佬們準備飯菜,這要是準備的不夠,不是反而好心辦壞事,惹大佬們不高興了嗎?
“淩哥,就,就……”隻是叫住人之後,他不禁又吞吞吐吐起來。
因為他發現,他總不好直接說,大佬們胃口大,你分量一定要買的多多的?
這樣大佬們是不是就得覺得他嫌棄他們胃口大?
雖,雖然這是事實,不論是他們真是的胃口大,還是他真的有點扛不住他們這麽大的胃口,但這話拿到明麵上來說,他覺得大佬們肯定是要生氣的。
“啊,就是哦,我比較知道大佬們的口味。我,我手機給你發菜單,你照著買怎麽樣?”
也算是被逼的急中生智,容墨說道,又拿出手機示意。
眼神格外真誠的盯著淩硯譽,希望他能夠接收到自己的意思。
淩硯譽自然願意,一邊下樓,一邊等著容墨的消息。
他原本想著,酒店裏本就供應早餐,這時候也該供上了,花樣也不少,應該能夠滿足大佬們多變的需求。
但沒想到,容墨發來的消息,開頭第一句就是讓他出去買。
——還不是容墨知道,就這酒店的入住率,準備的那些早餐就是搬空了,說不定都不夠。
其他客人還吃什麽?
所以,還是直接出去買為妙。
什麽煎餃蒸餃、燒麥包子、豆漿油條,那都沒有幾個幾個買的。
而是寫著言大佬一樣要多少籠、霍大佬、冼大佬又一樣要多少籠,即便是有重複的種類,那數字卻是不能當做是重複的。
淩硯譽十分不解,還以為容墨是發錯了,好幾樣數字都差不多,用不著重複發吧?
他便發了語音過來,畢竟走路時候不好打字。
當然,因為他是以為容墨寫錯了,這才敢直接問的,以他的想法,那些大佬們能夠變成常人大小的模樣。
——維持小的身形,可能就是為了節省靈力吧。
所以,能夠變常人大小模樣,那胃口也差不多跟常人一樣大小。
那加上他們四個人,容墨列舉的這些,買一次就可以夠吃了,所以,大概是容墨重複發了幾遍吧?
他都沒在意容墨發的消息裏沒有提及他們吃什麽,畢竟,都這麽多種類了,他們夾在裏麵挑點喜歡吃的,還能吃不到?
“小容,你是不是發重複了,怎麽還要買好幾十籠呢,哪能吃的了那麽多。”
其實若是與一般好友說話,這時候怕還是要加上吐槽,又不是豬,就是豬也吃不了這麽多的啊。
但因為是買給大佬們的,所以這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可是這嫌多的意思,卻是表達的很明顯啊。
——至少是在大佬們聽來,是的。
而容墨自然不會開公放那麽害淩硯譽,可問題是以三位大佬的耳力,他就是耳機模式也不頂用,何況隻是聽筒模式。
三位大佬的眼神齊刷刷射過來,容墨險些連手機都沒拿穩。
他剛想開口說一下,淩硯譽肯定不是在嫌他們吃的多。
就聽言鳳起放下茶杯,輕磕在毫米木幾上,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而霍斐,已經冷哼一聲,道:“怎麽,嫌棄我們吃的多?”
☆、一群羊也是趕
很快,淩硯譽無可奈何又戰戰兢兢的回來了。
——他雖然害怕大佬們的怒火,可他也不能不回來,那樣餓到了大佬們,他不是得死的更快?
拎著幾籠包子和幾個糍飯團回來的淩硯譽,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大佬們“深情”地注視。
“我,那個,幾家店量都不多。這地到底是京郊,這時候早飯的攤子不多。”他已經近乎包圓了。
“不過,我已經跟酒店訂了幾桌早點,他們做好了就送上來。”
“正好,我們吃完這些,那些就能吃個熱乎的。”
“還有,我特意交了一些不同口味的。”
淩硯譽的求生欲簡直到達巔峰。
三個大佬看到他小心翼翼擺在桌子上小籠包、燒麥、糍飯團等早飯,收回了“死亡凝視”。
——還算這小子會做人。
淩硯譽一瞬間險些要捂著心口長出一口氣,不過也實在不好表現的這麽明顯,不然還不知道大佬們會不會覺得受到冒犯呢?
三人就近拿著一個糍飯團,墊墊肚子。
門忽然被打開,卻是聶思霜頗有些頹然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拖著那條蛇。
嫩白的手指掐著生無可戀蛇蠱的七寸,一路上,祂長長的身子拖的老遠。
聶思霜討好的向著霍斐笑了笑:“前,前輩,這個,祂有點太硬了。”
硬的將廚師的菜刀都崩了好幾個卷口。
那幾個廚師看著這“古怪的蛇”,簡直嚇的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較為深信迷信的廚師開的頭,這下整個後廚的廚子是都不敢做這條長的嚇人的古怪的蛇了。
她隻好又把蛇給拖了回來。
霍斐瞥著那條蛇,淡淡的哼了一句,伸手就要給祂脖子撅斷。
“要不,先把祂留著吧?”容墨看著霍斐一手還在吃小籠包裏細膩的肉陷,一手還不放過自己的蛇羹。
“淩哥說,給叫了好些吃的。”容墨也是一時脫口而出,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蛇既然這麽硬,也算是命不該絕。
——或許也是考慮到了那些廚子的心情。畢竟從聶思霜的神情來看,當那些廚子看到這蛇時,接受的可能並不那麽輕鬆愜意。
“要是實在不夠吃或者不合口味,再燉這蛇羹。何況,這蛇羹也不適合早上吃。”容墨又給霍斐戳破一個小籠包晾著。
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他們吃比自己身子小不了多少的小籠包,能被那湯汁淹了腳背。
真燙傷了那可不得了。
這樣雖失了風味,但好歹安全。
霍斐舀了口湯,揮揮手,示意暫且先放過這蛇吧。
——先看看淩硯譽這小子懂不懂奉承,叫上來的東西合不合口味。
好在,這家酒店到底是不錯的,不愧對它敢開那麽高的價格。
一頓早餐,吃了快三個小時,三個大佬頗覺得滿意。
——至少,是吃了這麽多餐以來,最滿意的一次。
這眼神,就不自覺地落到了容墨身上。
言鳳起還好,又自顧自飲上了清茶,頗有放過容墨的意思。
冼辰宣雖是多看了容墨幾眼,眼神之中意思也很是明顯。
霍斐就直白的多了。
“我還以為,那些廚子的水平都那麽丟人呢。”
已經在幾人麵前顯露行跡,又因為“零食”被言鳳起針對,不讓進包,霍斐就徹底不進去了。
這時斜靠在紙巾盒上,別說,這姿勢霸氣,又萌翻了。
但幾人也隻敢心底想法各異,臉上是一點不敢帶
“嘿嘿,大佬,那我不是沒錢嗎。”容墨摸了摸鼻尖,十分不好意思,想要趕緊將這事兒揭過去。
不然,鐵定過會兒就得舊事重提,提起當初泡麵的事兒。
要知道,當初霍斐對言鳳起和冼辰宣兩人就被幾包泡麵“收買”的事兒,表示過強烈的鄙夷。
——這要是在眾人麵前提起來,隻怕他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畢竟那時候大佬們可以看在他真窮的情況下,原諒他,但這不代表這“黑曆史”反複被提及,被眾所周知之後,大佬們不會惱羞成怒。
霍斐還準備嘲弄一番,反正就是不鬧點事兒,他是不高興的。
卻不想言鳳起開口道:“我等的存在,暫時莫要公之於眾。”
“那些邪修,若是遇上……”他話音未盡,但眾人都明白。
淩硯譽三人目光一喜,若是這幾位前輩出手,他們或許就不需要擔心那不知多龐大的組織有多厲害了呢?
言鳳起這話雖說帶上幾分正義凜然,但真正的含義,卻是他後麵沒出口的話。
真遇上了,那些人便是送上門的“美食”。
——他可是魔尊,並非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所謂正道修士。
——殺幾個邪修來打打牙祭,又有何不可?
隻感受到大佬們的霸氣的三人,連連點頭:嗯嗯嗯,曉得曉得。
不過,黎夢川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那,不知能否跟家中長輩交代一番?”
他自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畢竟,說到底言鳳起幾人對他們而言,也是未知的勢力。
雖說救過他們,他們心底是傾向於言鳳起幾人是好人的,可家中長輩那裏總也該有點交代吧。
何況,也得幫幾人處理一下身份問題。
“我是看前輩們,也能變成尋常人模樣,這樣的話,總是該有個身份的。”
一直到現在,他們也還是認為,言鳳起等人維持這種拇指大小,可能是節省能量,或者是“某種愛好”。
但,他們總歸是能夠變大的,所以他也得幫忙考慮其他的事情。
奉承大佬們,可得有點眼力勁兒。
言鳳起倒沒有一口拒絕,不過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冼辰宣和霍斐的情況,他更是清楚。
這時,兩人的神色都是不怎麽好。
“這個,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其餘的,暫且別多說。對外,便還當我們是容墨的傀偶。”
言鳳起說完,又想到,讓人聽話又不施恩於人,怕是不太容易讓人聽話。
便又說道:“至於修行方麵的指點,便也從你等幾人開始吧。”
不過,指點的次數和深度,那就看言鳳起的心情了。
原本雖稍稍起了這方麵心思,但很快就壓下去,決定不管前輩如何決定,都不注意分寸的幾人,頓時麵露狂喜。
緊接著,又神色赧然的笑了笑。
這給大佬們留下的映像多不好啊。
黎夢川壓著欣喜,又想客套幾句,但卻被言鳳起打斷。
他瞥了一眼容墨:“反正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自己聰明點就是了。”
被暗喻不太聰明的羊,容墨:……
而覺得容墨日進千裏,修為不俗的黎夢川三人:……忽然心慌,大佬的教導,好像不太容易受著。
剛剛因為言鳳起打斷霍斐的話,而感受到大佬維護的容墨,這時候便又覺得心痛了。
——不過,相較其他人,他還是更信任依賴言鳳起的。
被蠱蟲一頓折磨,已經臨近崩潰的蠱師,在警方專職部門裏的人員輪番審問下,將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果然,被他下蠱的人,並不止他們知曉的這兩起。
張敏晨被他下蠱,是因為張敏晨自行與他的交易,給他的“報酬”,表麵上,是張敏晨賺的錢。
但實際上,他打的主意還真如聶思霜猜測的那樣,以張敏晨的身體為“甕”,血肉為蠱食,意圖能夠養出格外強勢厲害的蠱。
——如果這個“人甕”的實驗失敗了,那也能為了幫蛇蠱進一步進化,做助力。
“張敏晨的命雖是救回來了,但是這身子能夠養回來多少,就誰也說不好了。”聶思霜說道。
她去看了情況,確保張敏晨性命無礙,剩下的隻能靠修養,就隻能回來了。
也頗為感歎,也不知道張敏晨會不會後悔不迭。
“趙家兩兄弟就純屬是因為命格好,遭了小人覬覦。”黎夢川說道,將手中西式的、中式的糕點,擺滿了一桌。
——他們已經回了城區。這些就是他找來進貢給大佬們的。總要給大佬們嚐遍美食,才能知曉大佬們的口味偏好。
——雖說時常受到大佬們的眼神譴責,但因為黎夢川幾人的“進貢”而手頭鬆快許多的容墨,內心其實長舒一口氣的。
一邊吃,又一邊談及後續。
因為趙坤彥大小是個名人,所以他的生辰八字在網上雖不詳細,但還是因麵相被蠱師注意到後,隨即詳細打探了他的生辰八字,打探了他的家庭情況。
特別在知道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之後,被兩個人如出一轍的好命格驚喜連連的蠱師,想法設法找到了他們的舅舅。
而心有怨恨的許成昌,自然就“自發”的去做好了後麵的那些事。
事先談及的“報酬”,依舊是許成昌得到趙家的家產後,給足夠多的錢。
事實上,蠱師要的就是趙家兩兄弟的生機。
“他因為煉蠱,而且走的是邪法,所以身子已經傷的七七八八。”
“那其他被害的人呢?”談完他們知道這兩起,容墨就問起了其他。
聶思霜道:“有些已經發生在很久之前了。”
那些亡故的受害者家屬,並未考慮到這方麵,法醫方麵也沒驗出異樣,這類案件便也沒有報到他們手上來。
“甚至,他雖然還能大概說出多少人,卻已經不是很記得很多人的具體身份信息了。”
就是實在是害了太多人,多的自己都不記得了。
說道這裏,幾人都不免咬牙切齒,這些邪法師實在是毫無人性。
“還有一部分受害者,我們已經聯係當地的同事們趕過去了。”
反正是等他們趕過去,那就什麽都來不及了。
“我們能做的,暫時也就是這樣了。”黎夢川說完,又問容墨學習的怎麽樣,“要不,我們還是來給小墨你測驗一下吧。”
容墨:……怎麽覺得川哥有些躍躍欲試?
☆、今天對我不說真話
新人的審核試,分為文試和武試。
文試也就是筆試,定在陰曆七月十一。
而容墨到底是個純新的新人,雖說學習刻苦,可到底這一行的新人審核試,已經延續幾十年,那題型就海了去了。
所以,哪怕容墨學的紮實,也要努力刷題,適應那些出題人隱含在題目身處的陷阱。
一連刷了兩個星期題目的容墨,終於明白了黎夢川他們提及試卷時的那個眼神,恨不得把出題的那些人都按在地上反反複複的摩擦。
不過,好在這一番適應下來,容墨覺得自己的文試成績應該不差。
果不其然,他收到了中元節這天去武試,也就是實際操作考驗的短信。
因為並不公布背景信息,所以容墨是被當下玄學一道中年輕翹楚,黎夢川、欒音和淩硯譽三人聯名舉薦的消息並不為人所知,也就沒有引起軒然大波。
甚至因為容墨年歲偏小,又一副乖巧且懵懂的樣子,反倒讓人油然而生幾分保護欲。
他拿著抽到的簽,有些茫然的站在大廳之中,一時不知道下一步動作的樣子,很快吸引過來三個人。
這三人,拿著與他一樣的簽號,本該是他的競爭對手,雖說不至於到生死仇敵的地步,但看旁邊其他人,也多是一副警惕的模樣。
但湊到容墨眼前的這三人,哪怕臉色最是嚴肅的那個男人,也並沒表現出惡意。
“小弟弟,我們是一個考場的哎。”最先湊過來的,比容墨大個幾歲,有些微胖的男聲,樂嗬嗬地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簽號
武試是由學員們各自抽了簽號後,前往特定的比賽區域,那是玄學一道中前輩們勘測好的地方。
而他們,則須要在那裏實地考核,找到那裏隱藏的“智慧雲”,並以自己學到的法門,查探出那些“智慧雲”生前的經曆,推測出他們的遭遇。
看似簡單的要求,卻不僅考驗新人們的感應力,也考驗了行動力、分析力等等。
“我叫寧卉,這是我師兄穆帆。”唯一的女孩子大大方方自我介紹,並代不善言辭的師兄說了話。
倒是小胖子彭越眼神一亮,望向穆帆,驚喜的道:“你們是許家弟子?”
顯然聽說過他們的事情。
——哪怕都是新人,可新人之間,那也是要被師門長輩們拿來互相攀比的。
所以,也就總有那麽幾個,大家耳熟能詳的存在。
“我叫彭越,我就是個散人,跟我師父學了點招數。”彭越撓了撓頭,不時看一下從麵相上就透出沉穩可靠的穆帆,顯然平時沒少聽他的事跡。
卻並未產生被比較的厭惡和妒忌,顯然對穆帆十分欣賞。
容墨也做了一下自我介紹,也是自稱是個散人,他也確實沒有玄學一道之中的傳承。
而他剛剛的茫然,也是因為初到寧城,這些天又以刷題為主,這會兒還沒摸熟道路情況,正不知道怎麽去簽號上的地方。
沒曾想,卻是蹭了一程同區考生的車。
——他們這四個人,同坐一車,一路上樂嗬嗬的,對比其他考區的氛圍,還真頗有一些獨樹一幟。
至少他們四個其樂融融的出發時,惹來不少側目。
很快,他們就到了地方,這是一處“人”字夾道中間的廢棄樓盤了,大部分都已經修建完成,卻根本沒有賣出去。
而後期幾棟,更是蓋了一半便不了了之。
“這裏應該是地產商做來,抵押套貸款的。”在行業內,這種事情也算屢見不鮮。所以賣不賣的出去,那些人也無所謂。
寧卉捧著手中平板,看完上麵的資料顯示,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
——完全沒有同為一個考場的考生,需要相互競爭,到了地方立馬就分道揚鑣的意思。
反倒還有幾分互通有無的意思。
“不過,看樣子後來的出的狀況不小,不然不會都沒建完。”彭越道。
這建完不建完的價值,可是差距很大的。
當然,他們也不需要過多追究這背後的細節,而是要以考試為主。
武試的時間,定在中元節的夜晚,其實也是給這些新人們的一個福利,畢竟在這特殊的日子裏,他們可以得些天時地利,加強感應能力。
說完這些,三人便各顯神通,加強自己對“智慧雲”的感應。
——也可謂之為“開眼”。
當然,這也就是形容詞,容墨還看見彭越他在手腕上套了一個刻錄紋路的環後,又在手掌之上畫了特殊的符籙。
然後用這隻手當做探測儀一樣,在空中四處揮舞。
“咱們就在這分開,但要是遇上危險,就發警示知道嗎?”彭越對其餘三人說道。
穆帆沒說話,但也隨著寧卉一起點了頭。
就是一直在看他們動作的容墨,還沒反應過來。
“小容你怎麽了,抓緊點時間啊。”這中元節雖說能加強他們感應,可那也是有最佳時機的,錯過了不就吃大虧了?
何況,他們的考核也是有時間限製的啊。
容墨連連點頭,可他,沒學過這種類似“開眼”的,可肉眼看見的操作啊。
——他要查看異樣,都是雙眸一閉一睜,世界煥然一新。可這在其他三人看來,就是完全沒有行動。
這時候,也隻好硬著頭皮上,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