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個烏鴉嘴
第二天月清安興奮了一整天,直到陌塵軒歸來之時也沒什麽睡意,等他回來後立馬就迎了上去,興奮道:“王爺可都準備妥當?”
走近了才發現,他身邊還跟了個女人……
月清安微皺了眉頭,與他們二人保持了些距離,“我什麽時候可以……”
“我們進去說。”沒等他把話說完,陌塵軒就打斷了他的話語,拉著他的手,一起進入了帳內。
誰知他前腳剛進來,那個女人後腳也跟了進來。
月清安心中有些不爽,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質問道:“我怎麽走?”
陌塵軒瞥了他一眼,從床底下拿出一件黑色大披風來,遞給了他,又一指那女人,“你和她,換下衣服。然後披著這個把頭蓋住,讓杜恒送你回去。”
月清安:“……”
他這才開始正式那個女人,女人長得比一般女人要高大一些,和他個頭還有些相似,卻偏偏穿了一身粉紅色的羅裙,衣服還是帶花邊的那一種。
月清安額角的青筋暴起,“你讓爸爸穿女裝?”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掩人耳目,這是最佳良策。”陌塵軒看著他,眸光微暗,“敵軍現在雖被我軍打得連連敗退,周圍的眼線雖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難免怕有漏網之魚,你現在這身子,實在不宜冒這個險。”
說穿了,還是擔心他。
月清安不是傻子,陌塵軒的顧慮他不是不懂,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若他真的等陌塵軒打完戰一並回京,以他現在的身子,太妃是絕對不是再讓他長途跋涉回晉城的,更別說京裏還有另一個月清安的存在了。到時候他就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這個事了,所以他必須要提前回去。
但身為堂堂七尺男兒,讓他穿女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陌塵軒見他不語,又從床底下拿出一套男裝遞給了女人,朝一旁的簾子後揚了揚下巴。
哪怕他沒說話,女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接過了衣服,有禮的朝他們鞠了一躬,“是。”
月清安的眼跟著那女人一起移動,直到人家躲到了簾子後麵才幽幽道:“我跟你說,爸爸是不會穿女裝的,打死都不會穿的。”
“哦?”陌塵軒挑了挑眉,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想回去就和她換衣服,若是不想……”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月清安一眼,“我現在就送這姑娘回去,以後你也別再提回去的話了。”
這種似威脅的口氣昨天陌塵軒也有過,當時他妥協了,隻因覺得他也有些道理,而且自己能接受。可是現在?這是有關尊嚴的事,他接受不了!
月清安對上了他的眸,毫不示弱,“我要回去,我不要穿女裝。”
“隻能選其一,你自己看吧!”陌塵軒也毫不示弱,眸中神色漸冷。
“……”
“……”
二人互相僵持著,一時間,帳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那姑娘換好了衣服,看到了這這番景象。她拿著手中的衣服輕輕的走到床邊,輕咳了一聲,小聲道:“王爺,我衣服換好了,衣服還要麽?”
陌塵軒輕點了下頭,收回了目光,從那姑娘手中拿過衣服,遞了上去,“我從未把你當過女人,也未曾把你當過哥兒,你是個男人,而男人的尊嚴,不是一件女裝可以否定的。”說到此處他擰緊了眉頭,“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這種情況下不能出一點岔子的道理你也應當懂得。”
聽他所言,月清安第一次如此痛恨月舒然飽讀詩書這個人設。對方說得這麽直白了,若是自己再反對,作為王妃,是不是就顯得太過無理取鬧了?偏偏這時候他自身也是有理說不出。
沉默了許久,月清安才決定妥協,一把搶過了陌塵軒手中的衣服,咬牙切齒道:“我換!”
月清安在簾子後麵搗鼓了許久這女裝才將衣服整理好,他稍稍掀起簾子一角,發現陌塵軒正在和那女人說些什麽,並沒有往他這處看,稍微鬆了口氣,有些別扭的從簾後走了出來。
陌塵軒聽到響動,轉過了身來,麵對女裝的月清安,微微有些走神。
月清安走到陌塵軒的麵前,十分不舒服的扯了扯衣服,“這腰有點小,勒得慌。”
姑娘是可靠的部下找來的,部下畢竟不是自己,有些細節部分根本沒有注意到,比如說肚子……
陌塵軒看他一直扯腰那裏,不動聲色的走到床邊,在床底下的小箱子裏找出了針線,朝月清安勾了勾手,“你過來。”
月清安滿臉好奇的看著他,調笑道:“王爺居然懂得女子閨中的針線活?”
倒是他小瞧了陌塵軒了,他以為像陌塵軒這種出身皇族的大富大貴之家,除了習武讀書,對其他的應該一無所知才是的,哪知他竟比自己想象中的懂得多的多。
陌塵軒一邊幫他改衣服,一邊無所謂道:“我自幼便跟著十哥南征北戰,軍營裏沒有女人,有時候衣服破了,就不得不自己學著補補了。”
很多事情,都是被逼出來的。
月清安看著陌塵軒認真的側臉,突然覺得,他似乎……有那麽一點點好。
陌塵軒給縫好了衣服,又給他把披風披上,才把杜恒叫了進來,叮囑道:“務必要保護好王妃安全抵達晉城,不然的話,我唯你是問。”
“是,屬下一定誓死保衛王妃,絕對不辱使命。”杜恒單膝下跪領了命,向月清安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月清安走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陌塵軒,本欲邁開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陌塵軒……你今晚要寵幸她麽?”
自己若是以這姑娘的名義離開了營帳,那這姑娘勢必就得裝王妃留在此處,此處隻有一張床,那姑娘又不能離開營帳,這不就……
他心中一驚,又急急的開了口:“陌塵軒,你不能寵幸她,不然你怎麽對得起月舒然!”
“……”陌塵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那姑娘一眼,冷聲道:“杜恒,快送他出去。”
這類似於趕人的話讓月清安心中一窒,有些惱怒拂袖而去,“走就走,反正也不是我老公,我他媽的瞎操什麽心呢!”
月清安一走,陌塵軒才微鬆了一口氣,冷瞧了那姑娘一眼,“床給你,我睡地上。”
冬日的夜十分的涼,月清安跟在杜恒身後心裏有些氣,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家了又心中一喜,暫時把王爺的事拋之腦後。
杜恒帶著月清安來到大營門口,門口有一個轎子停在那裏,他替月清安扶開了轎簾,大聲道:“姑娘今日的活,王爺王妃都特別滿意,王爺還說了,改日還請姑娘來。”
月清安輕輕的壓著嗓子嗯了一聲,鑽入了轎中。
杜恒看著轎子離去,自己也返回了大營,又帶了些人從另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離開了大營,追上了月清安的轎子。
此刻是深夜,本就應該是睡覺的時候,月清安上轎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轎子在林中行了許久,才在一輛馬車前停了下來。
杜恒向抬轎的人招了招手,那些人便停了下來。
他走到轎前,輕聲道:“王妃,到地方了。”
叫了一聲,沒反應,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反應。無奈之下,杜恒不得不放大了聲調:“月公子,到地方了!”
此話剛落,杜恒便覺有一股殺死從天而降,他來不及思考太多,迅速伸手一把拉住了月清安的手,將他從轎中拉出,帶離了危險區。
月清安在夢裏被人如此一拽,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心跳也漏了一拍,還沒來得及譴責,又覺被人帶著往一旁拽了去。
與此同時,從上方的樹頂上落下了無數的黑衣人,他們動作迅速,不過片刻功夫便將杜恒帶出來的人殺了個盡。
無論在古代還是在現代,月清安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內心十分吃驚,胃部也漸漸湧起熟悉的惡心感。
他抓緊了杜恒的手心,強忍著不適,警惕的看著周圍圍著他們的黑衣人。
陌塵軒真的是烏鴉嘴來著,真的說什麽來什麽!月清安憤憤不平的想。
麵對著這麽多的敵人他也不漏出半點懼意來,稍揚了腦袋,和杜恒背對著背靠著。
杜恒微偏過頭,小聲道:“敵人太多了,而且他們當中,有些人身手不凡,待會若是打起來……”
“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有些話不用他說月清安也懂,適時的接過了話,“你盡管衝,不必顧忌我。”
雖然他們會殺人,但月清安相信他們若是敵國派來的,是務必不會傷害自己的性命的。倒是杜恒,他的命,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放過了。
對方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思考,就一湧而上攻了過來。
月清安雖沒有學過武藝,但好歹也曾是校中一霸,打群架也從來沒怕過誰。他抬腿一腳踢上了那人的命根,又一把拽住了從身後偷襲他的那人的手來了個過肩摔,矮身掃過那些衝過來的人的腿……
不過片刻功夫,他身邊以被放倒數人。
看著麵前那幾個猶猶豫豫的人,月清安朝他們挑了挑眉,笑道:“古代又如何?爸爸打架還沒輸給誰過呢!有種你們……”
一句話未說完,月清安隻覺背上一疼,整個人向前傾去,摔出去好遠。剛準備爬起之時又覺腹部一疼,再是動不了分毫。
那個偷襲他的人緩緩走到他身前,用劍指著他,眸色陰冷,“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他。”
杜恒驚叫一聲:“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