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拒絕

  晚上的時候,月清安強撐著不讓自己入眠,本來打算等陌塵軒回來以後再提一下自己先回京的事情的,可是這一等,等到深夜都沒等到人,最後坐在床上看著手機自帶的四大名著睡著了。


  陌塵軒是子時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歪倒在床上,以十分不雅的姿勢睡著了。


  他走到床邊,本來打算叫醒他的,但看他睡得如此安逸,又有些不想吵醒他。於是便輕輕的一手托著背一手朝他腿彎處穿過,本想幫他把姿勢調整好的,哪知才剛一動他,他就猛的一驚,‘啪’的一巴掌甩自己臉上了。


  月清安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伸了伸手動了動唇,可最終還是沒摸上他的臉,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是遭賊了呢!”


  陌塵軒將他放到了床上,冷瞥了他一眼,沒啃聲,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月清安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沒一會,陌塵軒又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幾個士兵,前麵的兩士兵抬著個木桶,後麵的幾個各自提了一桶熱水,等前麵兩個士兵把木桶放好,後麵的士兵才把水倒了進去。


  弄好後,都給他們各自鞠了一躬,才出了大營。


  名義上,這整個軍營裏就隻有他一個人是個哥兒又是王妃,要懂得和其他人避諱著點,所以軍營裏的人都是在特定的地方洗澡的,隻有他,每次都在自己的大營裏洗的。陌塵軒每次也都是在外麵洗好了才過來的,因此月清安自然而然的就認為陌塵軒是給自己準備的洗澡水,忙不迭的解釋道:“我洗過了,每天在你回來之前就洗過了。”


  陌塵軒這次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腰帶,背對著月清安。


  “……”月清安看他脫光了衣服,眼看著就要脫褲子了,自覺的就轉過了身,背對著陌塵軒坐著。


  身後是對方是洗澡所發出來的水聲,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那人沐浴是一副怎樣的場景,畢竟那人的身體……他早就看過了。腦中又開始憶起那日的場景,就連心跳也撲通撲通的加快了速度。


  月清安有些懊惱最近總是有意無意的便想起那段自認為不堪的回憶,還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的感覺,但他又他媽的控製不住自己。明明是兩個人的營帳,卻隻有他一個人在尷尬。為了稍微緩解點尷尬,月清安打算找點話題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他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用二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王爺今日幹嘛去了?”


  若是以他對陌塵軒的了解,此時陣法已破,對方應該迫不及待的就要帶兵與北國決一死戰了吧?


  “今日本王帶兵討伐了北國十多萬大軍,敵軍被我軍逼得連連敗退,我軍獲得了此次北伐的首次戰捷。”


  果然……


  月清安看著前方的營帳牆,又道:“既然此刻陣法已破,王爺也獲得了首次戰捷,那王爺是不是得兌現之前的承諾了?我……”


  “嘶……”


  月清安的話被一聲痛呼打斷,他忙回過頭來,“怎麽了?”


  卻見,陌塵軒肩部到肩胛骨之處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像是刀劍所傷,深可見骨,皮肉有些往外翻。他這才發現,營帳內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當即就覺胃中一頓翻騰,趴在床邊吐了出來,“嘔……”


  “……”陌塵軒聞聲轉過來,將傷口藏在後麵,微皺了眉頭,“轉過去。”


  許久沒有反胃過的胃此刻卻像是被人打開了嘔吐的開關一般,盡管已經將胃裏沒消化完的東西全吐了出來,那種欲欲作嘔的感覺卻仍是久久壓不下去。


  房間裏的血腥味加之他的嘔吐物散發出來的怪味彌漫在一起,就變成了一股更加難聞的氣味了。


  陌塵軒看他實在難受,而且帳內的氣味也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隻能一把抓過旁邊放著的衣物,套在了身上,朝外叫了人,“來人啊!”


  士兵聞聲趕來,也被裏麵的味熏得直皺眉,當他看到浴桶旁邊那一團團沾了血的棉布時,嚇得立馬低下了頭去,再不敢多看屋內情況一眼。


  他有禮的半跪在了陌塵軒身前,“王爺有何吩咐?”


  陌塵軒眼中透著寒意,言語中也帶了些涼意,“王妃受傷了,給我們重新換一個營帳,再把文大夫叫過來給王妃看看傷勢。”


  “是。”那個士兵領了命,戰戰栗栗的出了門。


  月清安好不容易好了點,剛一抬頭,本想調侃他幾句的,卻又一陣不適,隻能一邊撫著胸前,一邊小聲嘀咕道:“明明是自己受傷了,還讓我做擋箭牌。”


  陌塵軒沒理他,走到床邊就將他抱了起來。


  “喂,你幹嘛!”月清安一驚,條件反射的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陌塵軒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邁著步子離開了營帳,“我們換個地方。”


  “我自己有腳,我自己會走,你放我下來!”月清安有些惱怒,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陌塵軒悶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耐的放低了聲線,“別動,再動傷口就又要流血了。”


  雖然氣,但是月清安還是沒有再動,乖乖的被他抱著進了另一個營帳。


  陌塵軒將他重新放到了床上就出去了,出門時便遇到了趕來的文太醫,並把他截了下來,帶到了另一個無人的營帳。


  月清安本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和陌塵軒提一提先回去的事情的,哪知貨丟下他又跑了。


  雖然此刻他已經很困了,但他仍堅持著不讓自己睡著,給手機定了每隔十分鍾就響一次的鬧鍾,這才安然的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一會的。


  誰知他瞌睡太大了,一覺睡下來根本就沒被鬧鍾吵醒過。


  陌塵軒快速包紮完畢之後,便帶著文大夫象征性的抓了幾副藥過來,一看月清安睡得跟死豬一樣,也沒打算吵醒他,讓文大夫在帳內坐了一會便讓他回去了。


  深夜,陌塵軒三番兩次被鬧鍾給吵醒,將手機拿起來研究了好多次也沒弄明白怎麽把這些設置關掉,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才不得不叫醒了月清安。


  月清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有些懶散道:“幹嘛啊?煩死了。”


  “你這個東西,怎麽弄的?”


  陌塵軒將手機遞給他,月清安被手機的光刺了眼,立馬伸手擋住了眼,等稍微適應了些,才緩緩的放開了手。


  此刻,手機正好又響了,他快速劃了一下手機關閉鬧鍾,又將之前調的鬧鍾通通關閉。這時候他瞌睡也醒得差不多了,也想起了自己調鬧鍾的原因,就用手肘頂了頂陌塵軒的手臂,輕聲道:“很困?”


  “嗯……”


  黑夜中,月清安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見他還有回應,想來是能聽到自己的話的,便開門見山道:“既然我都幫你把陣法破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兌現你的承諾,差人送我回去啊?”


  陌塵軒睡意綿綿,強撐著聽他的話,皺了眉頭,“雙方此時正是交戰關鍵時期,你若這時候貿然離營,若是被敵方俘虜,你有想過後果麽?”


  “不會被抓的。”月清安坐起身來,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膛,“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晉城舉世無雙的月清安啊!以我的能力,他們誰能抓住我?”有時候月舒然這舉世無雙之名,確實是最好得擋箭牌。


  對方幾斤幾兩,陌塵軒心裏跟明鏡似的,雖此刻睡意已清醒了幾分,但他仍是裝作困意十足的樣子,閉上了眼,沒理他。


  月清安最不喜別人裝死來敷衍自己了,他身體踹了一腳陌塵軒的腿肚,挑眉道:“別裝死,我知道你沒睡。”停頓了一會又繼續道,“剛進宮那會,你說隻要我配合你,你就許我一個承諾。前天破陣之前,你也說過,隻要陣法能破,就許我一個承諾,怎麽現在我就想你能讓我回去,你想說話不算數?”


  陌塵軒話是聽進去了,但此時的情形確實不宜送他走,便依舊沒有啃聲。


  月清安怒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拉了起來,“你一個堂堂王爺,離國的鎮國大將軍,你是想出爾反爾嗎?”


  這……陌塵軒就不得不直視他的話了,照這情況看,若是自己不依他,他今晚怕是都沒完了。


  陌塵軒將月清安的手扯離自己的衣襟,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這兩天不行,等我先派人去探一下路,若是無礙,就送你回去。”


  聽他鬆了口,月清安一喜:“那什麽時候可以回去,我跟你說我要先回晉城一趟,再回京城。”


  “大概要兩日後,到時候你想去哪,都依你。”


  陌塵軒拉著他一起重新躺了下來,閉上了雙眼。


  這兩日,陌塵軒都是天還未亮便出了門,半夜三更才回來。


  月清安前麵兩日沒等他就睡了,今天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強行讓自己在屋裏走來走去來保持清醒。


  終於,子時時,陌塵軒回來了。


  月清安立馬迎了上去,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披風,滿麵春風。


  等入了帳內,他才喜笑顏開的問陌塵軒,“兩天時間已過,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陌塵軒是真沒想到他一直將此事掛在心上,本他現在戰況連連告捷,月清安隻需再多等半個月左右,他們便可一起回京的。但他卻像一刻都等不及了一般,整日惦記著回去的事。


  不過自己答應的話,若是再出爾反爾的話,恐怕又免不了動手的。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現在地方被他們打的自顧不暇,想來也沒有時間來管他這邊什麽時候跑出去一個人的吧?而且那去探路的士兵也說了,一路無礙的。


  陌塵軒眼中神色揉了揉,點了點頭:“但為防萬一,等明日晚上我歸來之後,趁著夜色,再送你走。”看月清安似乎想反駁一般,陌塵軒又說道:“若是不答應,哪怕今晚你和我動手,我也不會再考慮送你回去的事了。”


  對方話都說得這麽絕了,月清安也隻好將既出的話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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