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九章 兵臨城下 衛伯覦獻錢獻地
衛寧當年的糊塗之舉,讓衛覬等人膽戰心驚,生怕楊帆追究此事,當下,衛覬就與衛茲商議,「二叔,小侄這就下去盤算家資,待楊驃騎兵臨城下之時,拱手相送,以求活命,二叔以為如何?」
衛茲瞟了眼一旁的衛寧,心中冷笑連連,暗道,楊驃騎能有如今這般威視,背後豈會無能人相助,想必此事楊驃騎已然查明真相,人家能拖延至今,想必也沒打算與衛家較真,若是衛家把戲唱得好一些,再加上那龐大誘人的家資,想必楊驃騎也不會揪著此事不放。
聽到衛覬的詢問,衛茲只好嘆息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過,你也要讓人看好仲道,別讓他四處走動,免得讓楊驃騎認出人來后,秋後算賬!」
衛茲的話,衛覬又何嘗聽不出來,擺明了就是兩個意思,若是楊帆不追究此事也倒罷了,若是追究,只能把衛寧送出去以供泄憤。當下,衛覬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照著衛茲的意思辦,讓數十名家丁僕人把衛寧帶下去,嚴加看管,不准他踏出房門半步。
就在衛家盤算家資之時,楊帆也在箕關按兵不動。
這一待,就是三日。
郭嘉按奈不住,邀約荀攸一同來到楊帆屋內,問道:「主公,我軍在箕關已經駐紮了三日,這進又不進,退又不退,是做何故?」
楊帆此時正在擺弄著身前的象棋,見郭嘉二人來到后,隨即笑道:「奉孝、公達來了啊?來、來、來,我們先來殺一盤!」
郭嘉聞言后,連忙坐下,一邊與楊帆下著象棋,一邊再次問道:「主公,你還未回答我的話呢!」
楊帆故作神秘的笑道:「這象棋還真不錯啊,方寸之間,知進退!」隨即又若有所指的看向荀攸,笑道:「公達,你說是也不是?」
荀攸躬身回道:「正是,這小小棋盤,子不過三十二枚,就包羅萬象,蘊含無數兵法,可謂是兵家瑰寶,當年韓信作象棋時,不知是否也這般考量過!」
郭嘉笑道:「韓信的象棋不過六子,而主公創造的這種象棋,變化更多,豈是韓信所能相比,嘉即便窮盡一生,也不敢說就一定能下好象棋!」
楊帆詫異的看著郭嘉,暗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居然也會有謙虛的一面。當下打趣道:「哦?這就把奉孝給難住了?」
隨後,楊帆、郭嘉二人殺得難解難分,最終郭嘉只剩一將一車,楊帆還有兩炮一仕。就在這將輸之局,楊帆突然問道:「奉孝,有時候棄車保帥也不為一種手段,你說是不是!」
郭嘉皺著眉頭,回道:「棄車保帥啊,但也需要時間考慮考慮!」
這時,郭嘉突然恍然大悟,猛地抬頭看著楊帆,驚叫道:「主公你難道是要給衛家時間,讓他們考慮後果,自己抉擇!」
楊帆聞言后笑而不語,只顧把玩著手中的棋子,荀攸見狀后,連忙出聲解釋道:「主公就是這個意思,難道奉孝你才領悟?」
郭嘉苦笑道:「這不是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嘛,況且,那衛家是戰是降也不關緊要,即便是戰,我軍也可以把他們打得投降,為何還要等?」
楊帆敲了一下郭嘉的額頭,笑道:「自願投降與被迫投降是不一樣的!」
說完后,楊帆隨即起身,笑道:「好了,棋就下到這吧,公達,你去把漢升、惡來、仲康喚來,我軍待了三天,時間也夠了,是該動一動了!」
翌日,楊帆率領四萬大軍出了箕關,一路朝安邑而去。
司隸地界各方勢力的目光隨著楊家軍的出關而再次跟隨移動。
這日,安邑城外。
楊家軍旌旗招展,軍容肅穆。只是站在那裡,就讓城頭之上的衛覬等人生出敬畏之心。
還不待典韋上前喊話,就見安邑城外被緩緩打開。
安邑縣令衛茲帶著衛覬等人從中走了出來,待來到相距楊帆不遠處時,徐徐下跪,高聲說道:「下官,安邑縣令,衛茲及麾下官吏拜見驃騎將軍,未能遠迎,尚乞海涵!」
對於衛氏族人,楊帆顯然做了功課,當下笑道:「你就是衛茲?當年的陳留衛弘?資助過孟德起兵的那位豪紳?」
楊帆一來就道出了衛茲的來歷,這讓衛茲心中微微一驚,連忙低頭回道:「正是小人!」
楊帆瞥了眼衛茲身旁的那位中年人,問道:「他是衛茲,那你就是衛覬了?」
衛覬聞言一驚,連忙躬身回道:「在下正是衛覬,不知楊驃騎從何處得知小人名諱!」
再見衛茲身後的那位年輕人,與衛茲有些相像,楊帆便猜出那人就是衛茲的兒子,衛臻,不過,楊帆卻未從人群中找到衛寧的身影,當下好奇的問道:「衛覬,那衛寧不是你弟弟嗎?怎麼今日不見他出城迎接本將?」
衛覬心中一慌,趕緊回道:「舍弟頑劣不堪,前些日子作出了一些有辱門風之事,被小人痛打一頓,如今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不讓他來迎接驃騎將軍也是小人擔心舍弟的樣子驚擾了將軍,故而小人便自作主張,把舍弟留在家中,還請驃騎將軍勿要怪罪!」
楊帆嘴角微微一翹,笑道:「哦?原來是受傷了啊?他莫不是又去與哪位世家公子爭奪女子,背後使些陰手,讓人家發現了吧?」
楊帆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嚇得衛覬等人驚叫了出來,直到現在,他們也才知道,楊帆早就查明了當年的真相,如今不點破,也在看衛家的表現。衛茲心中暗驚之餘,頻頻用眼神朝衛覬示意,讓他趕緊道出贖罪之資。
衛覬此刻已是冷汗直流,哪還敢怠慢半分,連忙躬身回道:「承蒙楊驃騎叨念了,舍弟雖然有些荒唐,但也沒那份膽子,想必是楊驃騎弄錯了!」
顯然,衛覬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此話一出,楊帆聽在耳中,覺得衛氏家族是在拿他開涮,當下眼神陰沉,語氣冰冷的說道:「哦?原來是我弄錯了啊?呵呵……你們還都跪著作甚?趕緊起來吧,地上涼,這寒冬臘月的,凍壞了身子可不好,你說是吧,衛縣令!」
衛茲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衛覬這是鬧得哪出,人家楊帆已經給了他們台階下了,他衛覬倒好,居然還敢吊著楊帆的胃口。
只見衛茲一邊擦拭著額頭冷汗,一邊小聲回道:「楊驃騎能光臨安邑,實乃我們的福分,以前河東郡在呂布的掌控下,我等實在苦不堪言啊,如今楊驃騎打敗了呂布,拯救了河東郡的黎民百姓,實在勞苦功高,下官已在城中備足了酒水肉食,準備犒勞楊驃騎麾下將士,聊表寸心,我衛家是河東望族,雖遠離并州,但也知楊驃騎治下規矩,前幾日已經盤算清楚了衛氏家資,今日特獻與楊驃騎,以表忠心,還望楊驃騎收下。」
楊帆看著已經承受不住的衛茲,暗道,你這老小兒居然還敢跟我藏著掖著,怎麼不骨氣一些?不過,既然有人送錢、送地,楊帆又豈會拒絕,當下笑道:「哦?看來衛縣令一家對我大漢還是忠心耿耿的嘛,不似外界傳聞那般,勞軍就不必了,本將還是能讓麾下將士吃飽的,但是,你既然準備好了,那不用就有些可惜了,這樣吧,待會兒我讓麾下荀攸前去與你交接,那些勞軍的酒水肉食價值幾何,本將全部買了,你看如何?」
衛茲連忙惶恐的回道:「下官怎敢討要將軍錢財,這些許物資,我衛家還是拿得出的,不用楊驃騎破費!」
楊帆淡淡的回道:「這是本將的規矩,不管從百姓手中拿取任何東西,都要等價交換,此事就這麼定了,剛才衛縣令說要獻出土地一事,我們不如進城再詳談,如何?」
見楊帆語氣頗冷,衛茲也不敢再駁了他的面子,當下連連點頭稱是。
楊帆一路上與衛茲有說有笑,在縣衙中談論了當年的許多趣事,期間,郭嘉也被楊帆派出與衛覬交接衛氏的家資,待郭嘉整理完衛家的財富后,已是三天之後。
這日,縣衙之中,除了楊帆及其麾下文武,還有衛茲、衛覬、衛臻三人。
再聽完了郭嘉的彙報后,楊帆心中暗暗驚訝衛氏積累得財富,基本相當於并州一年的收入,更別說那萬頃良田了。
雖然楊帆接受了衛氏貢獻出來的家資,但並不代表他就會放過衛寧。只見楊帆把玩著扳指,不動聲色的說道:「衛氏不愧是衛青之後,這份忠心本將全都看在眼裡,也都記在心中。如今天下混亂,本將承蒙天子器重,被委以重任,然,人力有時窮,不知衛縣令三人可否出仕,為我分憂啊?」
衛茲聞言大喜,衛臻更是喜不自禁,唯有衛覬眼露擔憂之色,但也不敢表現出來。
能榜上楊帆這尊靠山,對於衛茲父子來說,真可謂是喜從天降,就在這三人表情不一之時,楊帆突然說道:「不過嘛,數年前,本將在那太華山遭遇過刺客襲擊,多方打聽之下,得知衛寧竟然知曉一些其中緣由,衛覬,你還是讓你那弟弟親自前來,本將有事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