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半山腰的迷霧(禮物加更)
這是一幢城堡似的別墅,就在海邊不遠處的一座山上,半山腰。
從這兒遠眺,能看到茫茫大海。她站在陽台上常有這樣的感覺:我乘著一艘大船正駛向目標,可目標到底是什麼?她說不清,她只覺得自己將駛向一個全然陌生的未來。
她很懊喪,懊喪的是一年前離開家鄉時沒有人來為她送行。那些同學早煙消雲散不知去向,她既不需要去關心別人,也沒有人來關心她。
這兒真安靜。傍晚,半明半暗的天穹下,沉沉的夜色氤氳在大海之上,星星一顆一顆的亮起來了。從她所站的高處,能看到一條蜿蜒曲折、通向海邊的小路。
她站在平台兩眼朦朧的望著茫茫霧氣和海水,眼前儘是灰白色的霧和輪廓逐漸分明的各式小巧的船影。那邊海灣里泊著一艘華麗的大船,彷彿把海上的風光盡收船艙,其他地方都是朦朧了。
她環顧四周灰色的山丘,它們籠罩在低垂的霧氣里,在月色中泛著朦朧的光輝。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處在不同尋常的狀態之中。
白萍這一年來也不同尋常,時常獨居在此,這景色她早看慣了,有時竟有些厭倦。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在一夜之間由一個爭強好勝,有追求,把愛情看得重於生命的女孩,忽然變成今天這樣:行蹤無定,時而心灰意冷,時而亢奮激昂,一條道走到黑,不顧後果了。
她回房間,到了二樓的卧室。
有一個約莫40歲的中年男子在浴室放水,嘩嘩的聲響傳出來,他走出浴室看著她說:「你去泡一泡吧!我去客房洗。」
她嗯了一聲,慵懶地伸個懶腰,開始拿浴袍,脫衣服。
這男子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看看她,從上到下,毫無忌諱。她也視他為透明,任憑他的欣賞。
他是她的投資顧問,偶爾來陪伴她。她遇到他的時候,律師剛剛替他與第三任妻子達成一項離婚協議,他又成了自由人。
男子叫名為,很古怪的名字,生的並不俊朗,膚色黝黑,能言善辯,尤其有一個頗為磁性的好嗓音,是一個招女人喜歡的人,白萍就喜歡他,空虛寂寞時會讓他來聊以相偎,他也樂得工作之餘有佳人的溫柔鄉。
白萍為何把這個男人留在身邊?
名為曾在南方一個人口密集的城市搞投資顧問,主要從事房地產投資,由於失敗的婚姻稀釋了他的資產,從此對婚姻退避三舍。
名為不為名,他自己這樣說。他的靈魂就在他的行業里。他說話總是四平八穩,因為許多城市的人們似乎對房子一直有著需要,所以他對自己的現狀非常滿足。他為白萍描繪了美好的投資前景,三五年內的發展計劃經他一說讓她躍躍欲試,毫不生疑。
這小女子容易信任別人。除了父親。她不願聽從煤老闆父親的旨意去嫁給一位沒有遠見卻又財產豐厚主意很多的大肚腩男子,一年前從白家煤礦盈利里拿來一份豐厚的資金,自己物色到一個投資顧問,很快在這沿海經濟特區住下來,開始了自己的發展大計。
別墅內的豪門景象令人嘆為觀止:銅質的枝狀吊燈,擺滿瓷器和手繪陶藝品的檀木雕花架,鋪著厚厚東方羊毛地毯的起居室,窗帘、桌布和布藝裝飾非麻即絲,無不華貴典雅,透著厚重的財氣。
她走到鏡子前,慢慢褪去衣裳,內衣也褪去了。鏡子中的女孩全身閃著白皙潔凈的光芒,很柔弱,卻很挺拔。
他望著她欣賞地點點頭,很優雅地下樓去了。
浴缸里的水已經續起半池,霧騰騰的白氣瀰漫了鏡子,她伸手摸一下鏡子,視線被自己的嬌容吸引住。
我到底哪一點不如她……
這是自從進入醫科大學校門,多年來糾結不清的怨氣,此刻又浮現在心頭。
洗完澡,她走出來在那個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工藝睡床上拿起一套絲質睡衣,慢慢地穿上它。
樓梯發出輕微的聲響,名為出現在卧室門口,他也洗好了,穿著一套絲質的棕色睡衣,看起來儼然一個老派公子哥兒,臉上幾道不深的皺紋為他頻添幾分成熟男子的魅力。
他自己在客房洗浴一番,然後穿上衣服去了廚房漫不經心地煮著咖啡。
他煮好了咖啡,給自已倒了一杯,端出去在廳里坐下慢慢品嘗。檯子上有一本翻開的投資報告,他翻閱著,用一隻紅色的筆點點戳戳,時而幾下一組數據。
大約過了半小時,他合上了報告書,站起來去廚房把杯子沖洗了,放在廚櫃,又拿出另外一套精緻的杯具給白萍倒上。
樓梯傳來輕微的聲響,他端著咖啡上樓了。
「洗好了?」他迎上前說,把杯子放在床頭。
「泡一泡舒服了吧?」
她點頭,全部意識都在腰間,因為他上來摟住了她。
他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良久,直到她垂下眼帘。
「來吧……」她淡淡地說。
她仰躺在床上,伸了伸懶腰,舒展身體的感覺很好,她的雙目微微閉上了。在決定投入身體前,她又像過去一樣幻想一番,可奇怪的是這次不行,眼裡看到誰就是誰,那個年輕而充滿活力的面容變得模糊,總也不能清晰地進入腦海。
「難道……曉陽真的要離我遠去?」
並不,她發覺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一會兒的功夫,在這男子輕微的動作中,於曉陽那陽光般的笑容又漸漸出現在她的幻覺中。
她閉目享受這這一切。
男子向她勾過身來,他的動作是那樣從容,輕緩。他從頭和頸部開始給她撫摸,她則依然雙目微閉。
他的手指輕輕梳過她的頭髮,然後揉一揉她的每個穴位和器官,沿著她的肩膀向下滑動,搓揉。當他隔著絲滑的睡衣接觸到她的胸部時,那兩隻並不肥碩卻很堅挺的柔軟更加劇烈地起伏,膨脹。他一把握在手中,用力時,她發出輕微的嚶呢。
她輕聲呼喚著一個名字。
「曉陽!」
名為聽見了。
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在奢華的洋床上,他慢慢將她剝得一絲不掛,他也脫去了睡衣。他黝黑瘦長而又結實的體魄露出來,一下子抱住她。
這是一個非常懂得女人的男人,他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可稱得上出類拔萃,她也不是過去的女孩了,心身一體,沒有了女孩時期的羞澀和膽怯,褪去了慌張和生澀。她逐漸感覺到,性,其實就是一個女孩和男子之間最後一道屏障,之後,便是無所顧忌,毫無神秘可言的享受。
難道我對於曉陽如此痴迷,就是因為沒有得到他?
迷茫的胡思亂想伴隨著身體的**,她不停息地尋找好似永遠也得不到的答案。
她在冥想中獲得了**,輕聲的呼喚變為亢奮的尖叫,而後如墜入深淵,悠悠蕩蕩落下地,一切慢慢恢復平靜……
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很識趣地躺在一邊,再不去打擾她。他感到慶幸。她不像他的幾任妻子需要在性后施以安撫,更無需贅言「愛」之類的陳詞濫調。他和眼前的小女子的**大可落得個輕鬆。
如果說世上有什麼最討好的事,名為算是撿到了。他常常不露痕迹地偷著樂。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真正的用武之地在哪裡,因此不遺餘力地徜徉在政策法規,樓堂館所,政府機關以及各種地產投資渠道。
況且已經有了成效。
在海邊,白萍的名下已經有了一片別墅,在市中心區,她還擁有了一個標誌性的大廈。
可眼下她依然懊喪。
當身體的**獲得滿足,心裡的激情相反在減弱,她變得更喜怒無常。
離校前的那個月夜,她使出渾身解數想和於曉陽重溫舊夢,可事與願違。雖然靠眼淚贏得了他的惻隱,答應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婚約」,可他的心她一目了然,那是屬於墨丹的。捱過了兩年的時光,她覺得時機已經到了,到了她參與和奮起的時候了。
她堅定地認為,命運靠自己主宰,這天下沒有什麼可遵從的誓言。
今天第一次約見墨丹,要說意圖還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想見見她而已,看看她被繁忙艱苦的工作折磨得灰頭土臉才好。另外,要說有意圖,就是提醒她,我白萍的存在。
第一次相約就遭到了拒絕,看來她的確很忙。
忙點好……
何時把自己的行蹤和現狀告知於曉陽?
**完成,他滿足地仰躺著,她起身下床穿上睡衣,從床頭端起咖啡慢慢喝了幾口,然後拿起一包精緻的女士煙捲和打火機,慢慢走出去,靠在陽台的欄杆上抽出了一支煙。
她望著大海抽著煙,每抽一口,就毫無表情的仰面吐出一個煙圈。沒有風,空氣似乎是靜止的,煙圈在沒有風的干擾下顯得很圓,圓圓的擴大,直到消散。
空氣和地上的一切彷彿都在躁動,她顯得極度的煩躁不安。
他在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