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再至同福
艷麗的晚霞綴滿天際,橙紅色的光輝悄無聲息的灑落街道,象徵著夜色悄無聲息的來臨,但即便入夜了,也遮掩不住燕冀城的繁華。
明亮的燭光之下,穆瑜猶如雕塑一般靜靜站立在房間延伸而出的陽台處,望著夕陽之下的天幕,內心思考著那位客棧掌柜的話語,似乎底下的暗流註定不會平息。
「看來這次燕國公府的聚會應該又會熱鬧的緊。」
燕國公府時常會舉辦各種聚會,這也是聶傳猛團結麾下的一種手段,偶爾也兼職調停和重新分配利益。
這並非是什麼骯髒不可言說之事,光明之下,總有見不得光的地方,往往高層人輕描淡寫的一個決定,就可以影響底層無數人。
咚咚!咚咚!
強有力的敲門聲打斷了穆瑜的思緒,微微皺起的眉頭在察覺到門外的氣息后,輕聲道:「請進吧,患劍先生。」
略微顯得有些瘦弱的身軀踏進房間,無悼一人庸輕聲咳嗽了兩聲,手裡抓著一沓厚厚的信封,「這些東西,是客棧的掌柜托我轉交的。」
「大多又是些邀請函之類的。」穆瑜接了過來,「先生也可以出去逛逛的,大可不必如此的嚴肅。」
無悼一人庸只是搖了搖頭,「行者外出,你身邊總要有人護衛。」
任平生剛到燕冀城就和穆瑜等人分道揚鑣,天知道此時又去了何處,對於患劍所言的,穆瑜也沒有拒絕,只是拆開了那些信封,不出意外,都是各個家族的邀請函,有大有小。
對於這些沒有意義的邀請,穆瑜自然也沒有出席的打算。眼下送出邀請函的人,不過是一群投機之輩,真正握有實力的人,哪怕是面對穆瑜,也不至於如此的迫不及待。
「此外還有一封書信,是來自嚴府。」
「老師嗎?」
穆瑜看著這封特意被患劍單獨拿出的書信,拆開細細看完之後,嘆息了一口氣。
「那有勞先生陪我出門一趟。」
「這是該然。」患劍點了點頭。
隨著穆瑜的地位變化,包括一系列「大逆不道」的舉動,穆瑜清晰的感覺到嚴玄暢,這位昔日的老師正在有意識的同自己疏遠。
但不論如何說,他終究是自己的老師,前身如何不論,便是他初來到這片苦寒之地時,嚴玄暢也給予了他不小的幫助。這份師生情誼,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也不該忘懷。
畢竟不論什麼時候,雪中送炭都遠比錦上添花更為讓人銘記於心。
……
……
嚴府依舊是那一座嚴府,看上去渾然不似讀書人的府邸,更有一股肅殺之氣。穆瑜看著眼前的厚重紅木門,神情中帶著幾分懷念。
此時嘎吱一聲,大門打開,一道身影邁步走出,普通的樣貌,略微顯得有些佝僂的身體,溫和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笑容。
「老管家,好久不見了。」穆瑜率先開口問候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按理說這個年齡的人,莫說一年半載,便是幾個月也該能看出些變化來。但是以穆瑜的眼光來看,這位老者和他當初到訪嚴府時,別無二致。
「穆瑜少爺,許久不見了。」老管家帶著笑容說道,微微躬身後,便將穆瑜和無悼一人庸引了進去。
「老爺已經在書房了。」
「那就麻煩了。」穆瑜輕輕說道,,身後的無悼一人庸寸步不離,跟隨著老管家的指引,一同進入到了嚴府之中。
「穆瑜少爺,請進。」在庭院的盡頭,是一間書房,老管家立在門外,轉頭看向穆瑜,恭聲說道。
老管家並沒有阻止無悼一人庸的進入,伴隨著霹靂城的崛起,穆瑜麾下之人也開始陸續進入到世人的眼中,雖然來處依舊成謎,但是其入世之後的戰績,卻早已經被人整理了出來。
跟隨在穆瑜身後,一臉病容,看上去瘦弱的劍客,他內心很清楚的記得,號稱患劍,本名無悼一人庸,曾經在邊境一劍阻擋梁國一營精銳,此後又與鉤沉殺手交鋒,其劍術精妙絕倫,足可立足一方,自稱宗師。這樣的存在,不是他所能出言阻止的,更何況以穆瑜和嚴玄暢的關係,他相信嚴玄暢也不會去在意這些。
穆瑜還不知道短短時間裡老管家就會想這麼多,在獲得許可之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后,穆瑜臉色平靜地邁步進入書房。
燭光映照著古樸幽靜的書房,嚴玄暢端坐在深紅木桌後面,聽到房門聲音,他抬頭望去,穆瑜的身影映入眼帘。
「老師,許久不見了。」穆瑜仍是恭恭敬敬,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弟子禮。
「是許久未見了。」嚴玄暢眼底,複雜的神情一閃而過,臉龐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而後緩緩抬手,示意穆瑜起身。
「近些日子,可還安好?」
「還算安好,只是霹靂城的事物太多,學生初次執掌一城,有許多不了解之事,還需老師為學生解惑。」穆瑜輕聲道,在嚴玄暢的示意之下,落座到了一旁。
「你雖欠缺經驗,但吾曾與凱旋侯交談,他與兵法政事皆有不凡見解,不該如此。」嚴玄暢搖了搖頭說道。穆瑜手底下的人才濟濟,若說教不了穆瑜,嚴玄暢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
聞言,穆瑜只是苦笑。
凱旋侯等人會教他自是不假,但是更多的還是讓他自行摸索,可憐他兩世為人,最高也就干過班長,一城之事,自是不免忙得暈頭轉向,直到最近方才稍微理順了些。
看著穆瑜神情,嚴玄暢搖了搖頭,,輕嘆說道:「罷了,我這裡有一薄冊子,是燕冀城昔年的文吏關於政事的處理和註解,你霹靂城同燕冀城一般,也是以通商為重,或可以給你一些啟發。」
「是,多謝老師。」
穆瑜連忙說道。
「此外,還有一事,是想同老師求教。」
「何事?」
「事情關於前些時日霹靂城與無愆罪崖之戰,想必老師也已收到了消息,學生亦或者,在於戰後,那明燈僧所開的那一道門,以及那門后的,究竟是何物?」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