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讀取記憶有大兇險
天玄界分划五域，雪劍宗所處的北域在五域中最為弱小，與之相反，其中最為強盛的地帶，要數位於五域正中的中天域。
而矗立於中天域巔峰處，有著六股勢力。
一宗一教三聖地。
這六處頂尖勢力，同樣是整個天玄界最為強大的存在。
「所以……」
「你想讓我成為你們宗門的道子？」
莫小天神情古怪的看著眼前回過神后，一把拽住他的老乞丐。
此時，這老乞丐正咧著嘴，露出滿口黃牙，噼里啪啦的講述了一番天玄界的格局，然後仿若打量著珍貴的寶物，死死的注視著莫小天，並開口邀請他成為道子。
而根據老乞丐的自述，他的所屬宗門，名為道天宗，正是那六大頂尖勢力中的「一宗」，眼前的廢墟廣場，則是道天宗一處廢棄之所。
莫小天沒有想到，他遠遁十萬里，竟是直接從北域跑到了中天域，還是道天宗所處的勢力範圍。
「是極是極，少年郎，你相信老朽，你的天賦真是老朽我平生僅見，入我道天宗，將來大道可期呀！」
老乞丐目光灼灼，渾濁的眸子深處，流露著一抹和藹和親的色彩，但見莫小天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他又連忙道：
「少年郎，你千萬不要見老朽這副模樣便認為我是在騙你，老朽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似乎也知曉自己這副模樣的信服度有些低，老乞丐一手拽著莫小天，空出的另一隻手，連連拍打著帶滿泥濘的衣服。
一時間，灰土塵埃紛飛，但一股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依然飄蕩在空氣當中。
莫小天早已封閉嗅覺，見老乞丐這般有些滑稽的舉動，眼底並未升起絲毫厭惡。
以他玄皇巔峰的實力都不能感知出對方的修為，莫小天自然不會真以為眼前之人是一個尋常的老乞丐。
至於如何快捷的得到情報，自然是讀取對方的記憶，不過卻必須得調動藍極界的天道之力。
先不說莫小天剛試探完天玄界天道的底線，正打算低調幾日，除此之外，他還不能使用超過玄皇的力量，否則一旦被察覺，他也只有狼狽逃回藍極界。
眼前的老乞丐修為必定超過玄皇，想要以讀取記憶的方式獲得情報，並不理智。
更何況，莫小天如今也不想再隨意的讀取他人記憶。
因為，天玄界與藍極界不同。
在藍極界，莫小天作為承載天命者，擁有著最高的許可權，他能夠精準的測算他人命格，以此得到所需的情報。
但在天玄界，為了規避天道感知，莫小天只能通過讀取記憶這種檔次有些低的手段，來獲取想要知道的消息。
可讀取記憶有個很大的弊端，便是幾乎要以第三人的視角，觀看完他人一生。
這就導致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也要被莫小天這位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在肖家的時候，莫小天束縛住寧老后，順便也讀取了他的記憶，從而得知了肖靈兒真正的來歷。
但莫小天萬萬沒想到，這老東西口味居然如此之重，竟是有龍陽之好，險些沒將他噁心吐了。
他原本是打算通過寧老的記憶，來完善一下對天玄界各方技法的了解，可最終也只有趁著那「基情滿滿」的事情就要發生之前，趕忙將之中斷。
說實在的，莫小天現在都有了些心理陰影。
他決定若非必要，今後輕易不會再行此舉。
讀取他人記憶，也是蘊含著大兇險。
「少年郎，考慮的怎麼樣？」
「要是有何挂念，你儘管與老朽明言，不是我吹牛皮，在這天玄界，少有老朽不能擺平的事情。」
老乞丐見莫小天沉思半晌，還以為他心有顧慮，頓時有些急了。
他橫行天玄界這麼多年，雖也聽聞有驚世之人一朝聞道，可也從未見過。
直到今天，直到他眼睜睜的看著莫小天從一個普通人橫跨六大境界突破至玄皇巔峰。
老乞丐震驚的險些把牙給碰碎。
道天宗作為天玄界第一大宗，宗內天驕弟子無數，各種奇葩的天賦與體質，老乞丐也司空見慣。
有神獸出生便堪比玄皇，也有古族傳承大帝血脈。
但老乞丐保證，經過他的試探，在他的感知當中，眼前的少年雖然外貌很是獨特，但確確實實只是一個再為普通不過的凡人。
而今居然以傳說中的「朝聞道」之能，數個呼吸間成就玄皇巔峰，這種恐怖的心性與悟性，老乞丐從所未見。
這次「朝聞道」便成了玄皇巔峰。
那下回呢？
甚至多來個幾回，又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老乞丐絕不可能放過如此逆天的苗子。
「道天宗的道子么……」
莫小天回過神，也沒多想，問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聽他這麼一說，老乞丐暴露出驚喜的神色：「不管什麼條件，你儘管說，老朽全都滿足你！」
說著，老乞丐還拍了拍胸口，斬釘截鐵的保證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入你們道天宗的藏經閣一觀。」
莫小天緩緩說道。
他本就打算低調幾日，正好也趁這個機會，去吸納一翻天玄界的各方技法，這樣才能更好的為肖凡所綁定的系統提供支持。
畢竟不能總是用藍極界的手段代替。
一是兩界道法不同，難免會被天道覺察。
二是莫小天也有些不願意。
藍極界雖已沒落，但所留下的道法可都是好東西。
別的不說，光是老爺爺系統新手禮包送的丹老，他所掌握的煉丹之法，就要比天玄界的高出好幾個等級。
作為藍極界天命，莫小天總有一種肥水流向外人田的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去藏經閣？」
「就這事？」
老乞丐聞言一愣，看向莫小天時，想到對方半炷香前還是個凡人，對修行之事必然還不是很了解，這才有些恍然。
「哈哈哈哈！我道何事，原來你只是想入藏書閣？」
老乞丐大笑道：「此事簡單，交給老朽便是！」
「少年郎，你可還有其他條件？」
莫小天輕輕搖頭：「僅此一件便已足夠。」
「好！好！不貪不躁，心性甚佳，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
老乞丐顯得急不可耐，越看莫小天越是滿意。
「全憑老先生做主。」
莫小天點了點頭：「對了，在下名叫莫小天，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老先生？」
這個稱呼讓老乞丐有些詫異，他眉頭緊鎖，面臉的皺紋堆積在一起，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額……名字老朽不記得了，你就喚我冥老就好。」
「小天啊，老朽就這麼稱呼你吧，你可準備好了？我這就帶你回宗門。」
話音一落，廢墟廣場周遭的氣流忽然停滯，一縷縷扭曲的光暈，自冥老身前顯現。
下一刻，空間如同被重擊后的玻璃，蔓延出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痕，「嘭！」的一聲，炸裂開來，露出內部渾濁不見盡頭的虛空漩渦。
冥老咧開大黃牙，隱晦的瞄了莫小天一眼，有些賣弄的得意一笑，然後才拉住莫小天的手腕，一步跨出，躥入了漩渦當中。
當天地間的靈氣瘋狂修補完破碎的空間后，廢墟廣場上，已經重回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