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子相見
—— 安興貴家中-——
康崇和長孫無忌各自斟了一杯茶,細細地品味。康崇說道:「以前是我和張士貴留在陛下的寢室內外把守,玄武門之後換成了秦瓊和尉遲哥哥了?」
世民嘆了口氣說道:「哪有可能讓他倆分分刻刻留在朕的身邊呢?第二天,我就吩咐人請來了庫直閻立本替我畫了尉遲敬德與秦瓊的小像,貼在大殿門口。朕想常年都掛著,就叫年畫吧。」
長孫無忌為世民斟了一盞茶。而康崇又啜了一口茶。見世民隨意地擺放了一顆黑子,便也緊隨擺放。
康崇說道:「我家二弟康嵩一碗葯把陛下喝得摸不到北,他倒很有本事。」
長孫無忌從旁說道:「你家個個都有本事,為此,還驚動了太上皇陛下呢!」
康崇品了口茶,然後說道:「如果沒有太上皇的一句話,認定太子建成和齊王李元吉是反臣大罪,恐怕你們根本沒有辦法殺了太子建成和齊王李元吉的十個孩子吧。」
世民默然說道:「為什麼你會如此通透呢?」
康崇冷笑道:「活到三十歲,又常年在這個位置上,能不通透嗎?」
世民喃喃地說道:「那天朕真的燒糊塗了,就因為康嵩的一碗葯,沒想到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居然一點辦法都沒有。康嵩實在太厲害啊!」 ——
玄武門之後弘義宮-——
世民攙扶起伏地的魏徵,相顧無言之中。世民把起魏徵的手,說道:「此是小事,請魏夫子宮中坐談,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長孫無忌的眉毛似乎都擰在了一起,這個弘義宮是東宮之人說來能來,說去能去的地方嗎?長孫無忌轉眼望了一遭文學館學士,有些人似乎是躲避的,有些人是飄然事外的,但有些人還是向長孫無忌點了點頭。
長孫無忌暗想:哪怕只有二成之學士站出來與魏徵抗衡,天策府也不會輸陣。何況僅憑魏徵之言,他到底是天策府的什麼人,也能說服世民呢?再說世民只是在猶豫,不代表不殺那十個孩子。
世民將諸人帶到大殿,世民請魏徵上座,其餘諸人陪坐。
蔡允恭起身說道:「魏夫子,自何處而來?」
魏徵知道蔡允恭曾經跟從過竇建德,入唐之後便一直是世民身邊的文學館學士,魏徵不敢怠慢,說道:「來處而來。」
世民撫掌說道:「也罷了,你們知道本王不識字,別在本王面前說得滿堂只有本王瞪眼睛,你們畢竟都是來說服本王的!」長孫無忌簡直要失笑,大王您儘管閉嘴,誰都知道您的斤兩。
魏徵起身對世民行禮道:「大王,不殺諸子,人之常情,何來說服之理?我們又不是兩府交兵。」
蔡允恭接話說道:「我家大王乃忠善之人,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
魏徵點頭說道:「大王既然是天策上將,又是當今的上宰,豈不知古有賢宰,追比聖賢,輔佐天子,以全聖明。正所謂臨患不忘國。國之大者。」
世民端起涼茶,點頭說道:「這個我能聽得懂,魏夫子說說古來的賢臣將相。」
魏徵正色說道:「豈不知商有伊尹、周有周公、齊有管鮑、漢有蕭曹、蜀有諸葛。無不是鞠躬盡偉,或開國輔佐人帝,更有周公還政成王,大王何不學古來聖賢。莫要學做魏文帝曹丕、晉武帝司馬炎、隋文帝楊堅、北齊文宣帝高洋之流。」
魏徵的意思說得非常清楚,自宰相而躥權做到了帝王,都被後人有所褒貶的。
世民吃驚地望著魏徵,好一個東宮太子洗馬,正是來舌戰群儒的。
魏徵再次向世民行禮道:「大王,玄武門之過,人過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蔡允恭身側的蓋文達起身而來,對魏徵說道:「魏夫子對天策府無功無祿,正所謂無德無祿,災殃也。」
魏徵冷笑道:「我乃朝廷之人,不是天策府之人,難道這天策府不是朝廷之人?我無爾詐,爾無我虞。魏徵對天策府的確沒有半點功勞,但是一直在朝廷聽差,敬的是天子太子,秦王自會待我不薄呢。」
世民越聽越奇,魏徵真是強敵,這裡越發想到,五年前說什麼不能讓魏徵去太子東宮府的呀。
孔穎達起身說道:「上不怨天,下不尤人。魏夫子,正所謂輸贏不怨人。」
魏徵知道孔穎達是孔子後人,哪裡能夠怠慢,孔穎達是一代大儒,在眾人面前用簡單而艱深的四書五經與魏徵對答,魏徵自然不能小覷對方。魏徵說道:「魏徵貧賤,便自專了。」
孔穎達彈了眉毛,好一個魏徵,對答如流。
孔穎達又說道:「夫子何求於秦王呢?秦王必然不會殺您,其他自有秦王決斷」
魏徵走了幾步說道:「孔先生,不過是鄉原也。」
孔穎達見魏徵說得那麼直接而露骨,鄉原者,德之賊也。責備孔穎達是老好人。
孔穎達不以為意,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求諸於人的是小人,魏夫子求之於自己,那不如做個君子也好。」
魏徵聽來分明是要趕客了。此時說道:「孔先生豈不知,當日孔子當日落難被困陳蔡的典故呢?孔先生的先祖尚且知道不能剖腹取胎,殺害幼獸。難道孔先生卻忘了?」
諸人聞言,紛紛而起,魏徵對答不止爽利,而且直刺要害,好一張利嘴。
只聽大殿之外,有人顫抖地說道:「杜如晦見過秦王殿下!」
世民立刻起身,命杜如晦進殿。杜如晦的高燒剛剛退去,聞聽魏徵為東宮而來,心下著實震驚。連忙趕來前殿。
只在殿外聽了片刻,便知道魏徵好生厲害,諸人似乎都未能直切要害。
杜如晦進到大殿,被宮人扶著,向魏徵行禮之後,說道:「魏夫子,眼下,這國家是禍亂還是安寧呢?」
魏徵這才知道杜如晦是世民身邊的定海神針,真不是假的。
魏徵起身便說道:「此時國家禍亂!」
杜如晦點頭說道:「魏夫子,豈不知,國禍用賢,國安用長。您說呢?」
世民噌得站了起來,說道:「杜中郎,今日不談國事,勿要枉言。」但世民心中分外明朗了。果然如長孫無忌所說,謀略不定只問杜如晦就可以了。杜如晦說的很明確,玄武門之後,家國不寧,正該扶李世民上位不可呢。
魏徵哀傷得聽完杜如晦最終之言,什麼國禍用賢,不過是託詞而已了。
世民見魏徵一路往外走,魏徵只覺胸口煩悶,卻覺得身後有人扶了自己一把,正是長孫無忌追趕了上來,扶著魏徵說道:「夫子之心,秦王全明白,夫子好好回去歇息歇息,過兩日就來天策府吧!」魏徵卻突然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在地下,這裡用衣袖擦去嘴角邊的鮮血,不再多說一個字。
此時,有衛士從大牢中接來了房玄齡。房玄齡與魏徵怔怔無言以對。房玄齡滿眼裡全是站在不遠處的秦王殿下李世民。
不滿三十歲的李世民突然只覺氣不順,仰面而倒,情緒憂鬱之下,突然滾翻在地。
長孫無忌和杜如晦嚇得魂飛魄散,長孫無忌一把抱住世民,一面大叫世民的名字,一面按壓世民的人中,但是世民就是醒不過來。
長孫無忌也不過三十齣頭,淚水滿面,對杜如晦說道:「杜中郎,怎麼辦!」
杜如晦和房玄齡合計了一下,房玄齡獻策說道:「先用斷食之策,控制太子府與齊王府!」
長孫無忌說道:「也就是只給水喝,不給糧食?」
房玄齡點頭說道:「要我們這位爺再去殺太子府和齊王府的那些小王爺,恐怕得再等等了!今天魏徵突然到訪,我們的秦王殿下哪裡能夠受得?」
長孫無忌說道:「萬一,皇帝陛下的意思是——」
杜如晦說道:「我們在東宮與齊王府還有人嗎?」
房玄齡微微抿嘴,說道:「有的是人!」三人立刻吩咐人去太子府和齊王府。又下令全城宵禁,各大城門不得出入。所有東宮和齊王府的人手不得擅自離開。
此時,康嵩大夫聞訊趕來,按住李世民的血脈,只抽出銀針為世民針療了半個時辰,世民便悠悠地醒了過來,只不停地喊疼。
康嵩為世民開了藥劑,轉給了房玄齡,房玄齡說道:「康先生下去領銀子吧!」
康嵩卻說道:「我大哥康崇現在怎樣了?」
房玄齡說道:「他被關在弘義宮的大牢,我親自見過了。你不必打聽,我們的這位大王爺爺一副菩薩心腸,想必不出一日,你大哥一定會被放出來。」
康嵩卻一把摸住房玄齡的前額,說道:「大人沒在說笑話吧!你們個個是首功,我哥可是反臣吶!」
房玄齡苦笑道:「這算什麼首功!我們的這位大王爺爺該吃藥!突然之間,變了個人似的。前一日還是殺伐果斷,今天回來像極了婆娘!從沒見他如此過。」
康嵩說道:「不如殺了我大哥,讓我大哥去閻王爺那裡,奏請大鬼小鬼放了太子和齊王回陽間!」
倆人一起苦笑,好日子似乎完了,眼看跟著世民的苦日子已經一眼望不到邊。
夜晚,世民靜靜地站在前院,扶著門首,而尉遲敬德奉上藥湯,對世民說道:「大王,該喝葯了!」
世民接過湯藥,剛想喝下去,卻聽耳畔一聲哀叫,門扉伊伊做響,世民突然下意識地躲在尉遲敬德身後,低聲顫抖著說道:「尉遲哥哥,看到什麼了?」
尉遲敬德扶著世民立刻進到裡屋,放下帷幄,又引兵刃站在世民的床邊,說道:「大王,喝了葯,趕緊睡,不要作多想!」
世民拉起薄被,汗水密密層層得滴落,忽然見帳上垂下來一個人頭,正是齊王李元吉,又見帷幄前站著一個陰影,嚇得伸出手拉開帷幄,卻只見尉遲敬德握著兵刃坐在帷幄下小睡,哪裡又有什麼陰影呢?
此時,秦瓊帶著康嵩又捧著湯藥進來,推了推尉遲敬德,說道:「你都睡在大王腳下,還沒聽到聲音嗎?大王,該喝葯了!」
卻不料世民指著康嵩鬼叫道:「你!你是陛下的人!你和你哥康崇都是陛下的人,難道陛下想要殺我?想要殺我?我不喝葯,陛下想要殺我!」
尉遲敬德和秦瓊互相使了眼色,倆人一起抱住世民,然後康嵩一勺一勺送到世民的嘴裡,但大半被世民吐了出來,世民一面搖頭,一面說道:「皇上想殺了我,想殺了我!」他一面淚流滿面,一面低喘。
康嵩見自己辛苦熬的葯汁,世民竟然一口都沒喝下,只吐得衣襟上都是葯汁。康嵩只有撂下藥碗,騰得站了起來,秦瓊央告著說道:「康先生,求求您,再熬一碗吧!大王必須得寧神,不然,他的身子越熬越差!」
康嵩說道:「康某人怎麼覺得我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呢!」他都感覺有些泄氣,今天不止熬了四碗葯汁了,還要熬多少碗才能讓李世民喝下一口呢?
尉遲敬德急著說道:「康先生!這個時候,我們都不敢假借太醫,因為我們都不知道眼前還能去相信誰!」
康嵩只得答應,再去熬一碗湯藥。他再端來新葯時,天已經放亮了,諸人都沒有去睡。世民卻已經醒了,靜靜地吞著葯汁。
而房玄齡和杜如晦又伏在地下。世民似乎感覺自己大病了一場,伏在床榻上,低聲說道:「一定要殺了那十個孩子?不能流放嗎?」
房玄齡剛想說話,杜如晦卻搶聲說道:「大王,留給您猶豫的時間不多了!您不出手的話,難保皇帝陛下一聲號令呢!」
世民用拳頭砸在床第上,說道:「那讓我怎麼去見父皇,去見陛下?」
杜如晦說道:「殺了他們跟殺了兄弟有什麼倆樣嗎?」
世民怒道:「死的不是你們的兄弟,對不對!對不對!」
杜如晦和房玄齡不由嚇得搗蒜一般,在世民的床笫前不住磕頭,世民說道:「後世說的是我,哪裡會來評價你們,對不對?」
房玄齡說道:「大王只管怨我們,但是不臣之事,大王既然不去做,那隻能還是我等為大王做了!」
世民指著自己說道:「為了我,為了我?你們什麼都是為了我?!是我要做太子嗎?是我要做太子嗎?」
杜如晦說道:「事實是,我們沒有昨天的玄武門奪門之變,恐怕今天已經是齊王府與太子府的刀下亡魂了!難道憑太子與齊王也能殺了您之後,竟然不停得喝葯,不停得掉淚,還要命我等服黑?」
世民緊緊握住拳頭說道:「他們總歸要一個後嗣的吧!留最小的那一個!」
杜如晦說道:「大王!朝廷不穩,何況,太子府與齊王府在朝中勢力不小,怎麼可以留後呢?這樣,您得到的江山眼看就會四分五裂,難道您不懂?」
世民說道:「他們是我侄子!」
房玄齡見世民滿面通紅,又摸了摸世民的額頭,望向了端葯的康嵩,杜如晦也急忙上前,世民竟然喝了康嵩的葯,喝到發燒了。怎麼回事呢?
康嵩見世民燒迷糊了,然後說道:「我把握好的,他會燒個倆叄天,睡個倆叄天,諸位大人把握好機會!當然,他口口聲聲說我奉旨殺他,當然給他的面子,讓他睡三天啦。」不由陣陣冷笑。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和尉遲敬德都被康嵩嚇死。房玄齡說道:「你怎麼不跟我們商量呢?」
康嵩說道:「跟秦王府還能商量什麼?」
長孫無忌知道他們康家是口舌不能惹的,只好說道:「謝謝康先生的美意,您先退下!」
房玄齡對杜如晦說道:「東宮和齊王府的那麼多人手又要怎麼定奪呢!?」倆人不由一起皺眉。事情多如牛毛。
而房玄齡說道:「先處置了十位小王爺,再來對付那些人。」
世民燒得實在太糊塗了,不住地喊著爹娘,而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與尉遲敬德都跪在地下。康嵩不停地命宮娥端來涼水給世民降溫,又用布條擦拭著世民的嘴唇。康嵩平靜地喂著世民湯藥。
房玄齡對康嵩說道:「怎麼樣!秦王不會有事吧,他什麼時候能醒?」
康嵩皮肉扯了一下,這個房大人不是老謀深算地很嗎?這還需要別人提醒嗎?於是說道:「趕緊面秉皇帝陛下,秦王殿下急病!」
房玄齡有康嵩提點,立刻拉起杜如晦,低聲說道:「這都看皇帝陛下一句話了!您覺得呢?」
杜如晦點頭,在地下轉了一圈,眼睛轉了一圈,說道:「康先生的這碗葯下得好,首功之臣!全靠這碗葯了。咱們的這位陛下最看不得自己的兒子受罪。太子與齊王已經沒了,只剩下秦王了,這真是好計策!」
房玄齡與長孫無忌和尉遲敬德說后,長孫無忌立刻命人上報李淵陛下。不多時,院子里忽然來了二隊人馬,都是李淵的親隨,黑壓壓站了滿院后,李淵的步輦來到院落前。
長孫無忌、房玄齡等諸位秦王府親隨跪在地下迎駕。李淵被宮人攙扶而下,緩緩地移步進入世民的寢殿。
李淵步入世民的寢殿,聽到世民的呻吟,便緊走了倆步,卻又停下,遠遠的低聲說道:「二郎!二郎!」
見殿內好一陣忙亂之後,李淵這才說道:「大家都停下吧!」宮人們見皇帝陛下到來,無不接駕。康嵩也過來陛見。李淵對所有人說道:「都先出去!」於是所有人都退了出來。
李淵側坐在世民的身邊,探身用手心摸了摸世民的額頭,不由緊皺眉頭。世民卻突然伸手握住李淵的手,呻吟道:「娘!」
李淵默不作聲,竇皇后早已亡故,而李淵做了皇帝,鮮少提及皇后,滿宮妃嬪,哪裡還會有想念竇皇后的半點念頭。李淵一陣錯愕之下,卻聽世民燒糊塗了,念道:「娘!大哥要殺我!大哥要殺我!娘快救救孩兒!娘快救救——」世民未有說完,又不說什麼,只覺從胸口燒遍了全身。
李淵沒做半點聲響,獃獃得看了片刻,就從案上拿起葯碗,又親自嘗了一口,扶起世民,說道:「二郎,喝葯,喝下去就能好了!二郎!你常年在外,每每戰場歸來就會大病一場,哪年的深秋不是喝葯度過,二郎!爹太對不住你了!是爹太沒有用了,太沒用了!」
李淵剛想喂世民喝葯,卻見康嵩又捧了一碗葯進來,說道:「陛下,這是新熬的葯汁,那一碗已經冷了!」
李淵說道:「康先生的藥方名滿天下,怎麼會讓我兒燒了倆天一夜呢?」
康嵩微微抿唇,面對李淵,恭身說道:「也許藥引不對!」
李淵說道:「要用何種藥引?」
康嵩說道:「龍鬚!」
李淵淡淡地說道:「龍鬚草倒也不錯——」
康嵩點頭說道:「龍鬚草太普通了!」
李淵從袖中取出一把小匕首,摸了一撮鬍鬚,斬了十數根,交給康嵩。康嵩接過之後,引燃在自己新進的葯汁之中。秦王,您已經高燒了倆天,一定要一碗退熱呀!
康嵩又為世民引針治療,只過了一個時辰,李淵見世民漸漸睜開了眼睛,便急忙用汗巾擦拭著世民的臉,和藹地說道:「二郎!二郎!你醒了,爹在這裡!」
世民見李淵在此,心中一驚,又見康嵩在身旁,心裡這才安定一些。雖然康嵩一定是李淵的人,但對自己一直很客氣。但也不見得與太子建成和齊王李元吉走得密切。也許是與康崇、安元壽的原因也有可能。
李淵對世民說道:「二郎,不必大禮,好好休息!」
世民靜靜地喝著康嵩捧來的清水。大殿里只剩他三人,安靜地又坐了半個時辰。
李淵突然站起來說道:「孩子有什麼錯!你竟然停了他們的食物?」世民望向了李淵,心中還是劇跳不止。但瞬間平靜了下來,一定是房玄齡杜如晦的意思,但是呢,在面對李淵的時候,怎麼能把房玄齡和杜如晦推出來呢?
世民靜靜地說道:「孩兒不忍心,所以沒停他們的水!」
李淵不停地在大殿里打轉。世民說道:「父皇!您的旨意,你下旨,要麼賜死孩兒。孩兒絕對毫無怨言,是孩兒殺了太子和元吉,要麼——」
李淵抬眼說道:「要麼是什麼!」
世民說道:「要麼就下旨首罪是太子和齊王,那麼臣兒殺他二人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