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
“二位第一次來嗎？這是我們店的招牌鍋底，秘製的，僅此一家哦……保證你們吃了一次下次還想來……這是菜單……”
小姑娘一邊熱情地介紹，一邊把菜單遞給羅一。
突然看到兩個如此養眼的帥哥一起走進來，還好她反應快沒被別人搶了去。
雖然左邊的這位白襯衫帥哥更是她的菜一點，不過看到他擰著的眉，遞菜單的手愣是半路一轉拿給了旁邊的小帥哥。
程雨看著一大鍋湯裏漂浮著的紅油星兒、幹辣椒和若幹不明物質隻覺得瘮得慌，幹淨不幹淨的問題就不說了，就這辛辣的味兒就已經讓他的鼻子開啟自動防禦模式了。
剛剛他也隻是隨手一指。
不過看小孩兒好像還挺好這口的，自己坐這邊都能聽見他咽口水的聲兒。
羅一點好了菜，把菜單遞給程雨，“我點了一些，你看看還要什麽？”
程雨擺擺手，“不用，你點了就行，我隨便吃點。”
“好吧。”羅一又勾了幾下，轉頭對眼神一直遊離在他和程雨的臉上的服務員微笑，“就這些了，謝謝。”
“嗯、好的、稍等……”小姑娘像突然被踩著尾巴似的抱著菜單就轉頭跑了。
“在我麵前公然對小姑娘放電，不怕我吃醋啊？”程雨抱著手。
“你別把人想的都和你一樣好吧。”羅一也挺納悶，自己不就是笑了下麽。
這邊，跑進後廚的的姑娘一臉興奮地對幾個偷看的姑娘叫道，“看見沒？看見沒？小受對我笑了耶，迷死個人了……”
“……切”
接下來的上菜期間，來的人不是剛剛那個姑娘了，而且每次過來的人都不一樣，每一雙眼睛就跟裝了雷達似的在他和程雨臉上掃。
艸！不就到你家吃個飯嗎，又不是展覽。
羅一幹脆把頭扭向窗外，程雨就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小孩兒別扭的樣子。
等菜上完了，程雨哭笑不得地看著擺了一大桌子的菜，“你吃得下麽？”
“不要懷疑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的戰鬥力，叔叔！”羅一回了他一句，看湯差不多了，就開始涮肉。
“那你可著勁兒吃，撐得走不動道了叔叔把你扛回去。”
“我怕你扛不動閃了腰。”羅一白了他一眼埋頭吃自己的。
程雨夾了幾片肉涮著。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能跟他貧嘴的小孩兒，大口啃著肉的小孩兒，好像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記了。
不過也許並沒有吧，能讓自己難過成那樣的一件事，哪那麽容易就翻篇。
這麽想想又是一陣心疼。
羅一把程雨放進他碗裏的一塊蝦肉夾起來扔進嘴裏，抬起頭看著正在認真剝著龍蝦殼的程雨，“你別給我弄了，自己吃吧。”
程雨看著小孩兒吃得冒汗的鼻尖笑著說，“我喜歡看你吃。”
艸！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麽猝不及防！
我又不是小姑娘，你整這麽深情幹蛋！
羅一趕緊低下頭去撈鍋裏的東西，不敢再看程雨的眼睛。
注意到程雨的碗裏和調味碟都還是幹幹淨淨的，隻有筷子有動過的痕跡，還是給他夾菜弄的。羅一狐疑的瞟了他一眼，“你不會是不能吃辣吧？”
“嗯，不怎麽吃。”程雨把碗裏剝好的蝦倒進鍋裏。
“哦……”羅一在心裏偷笑了一下，夾起一個肉丸朝程雨伸過去，“可是這個不辣啊，你嚐嚐。”
程雨盯了眼前的肉丸兩秒，然後看了看小孩兒亮晶晶的眼睛，張開嘴把筷子上的肉丸含進了嘴裏。
“哇！小受喂小攻吃東西誒~要不要這麽有愛啊！”
“甜死人了啦~要是我有個這樣的老攻我也喂他吃……”
“哎喲，不要擠……”
羅一用餘光看到了她們在那邊推推嚷嚷的，但渾然不知自己整人的畫麵被這群中毒已深的腐少女看做無比和諧的濃情蜜意。
程雨擰著眉，第一口咬下去舌尖就被刺激得一跳，不過在小孩兒的注視下，他還是隨便咬了幾下咽下去了。
然後強忍著不適感朝羅一微笑。
看著程雨迅速躥紅還故作鎮定的臉，羅一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仰頭笑著。
那是一種特別辣的肉丸，他就隨便試一下，沒想到程雨還真吃了。
“哎喲，不行了，你怎麽那麽傻缺啊，讓你吃就吃”
“我這不是太愛你了麽？就是□□我也得吃啊。”
羅一停下來看著他，憋著笑，“你能不能行了？這也怪我？我也沒硬塞啊。”
程雨已經繃不住了，不就一個小丸子麽，後勁兒還挺大，嘴裏就跟用刀子在剮一樣，胃裏也火辣辣的。
朝一邊偷看著他們笑作一團的姑娘勾了勾手。
“怎麽了，帥哥？”一個姑娘趕快小跑著過來。
“麻煩給我倒一杯涼白開好嗎？”
“好的，馬上~”
“剛進來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你不吃辣啊，這都吃上了。”羅一看程雨確實是挺難受的，額頭上都冒汗了。
“那你不是喜歡麽？我看你吃就行，待會再買點別的墊墊胃。”程雨用手扇著。
“又變成我的錯了……不是你自己指的這家店麽……”羅一撇撇嘴。
“嗯，我的錯。”程雨叫住端了水過來就要走的姑娘，“誒，等等”
“還有什麽吩咐嗎？”姑娘期待的望著他，能為帥哥服務是每一個花癡的榮幸。
程雨端起水喝了一大口，總算舒服點了。
放下水杯麵帶微笑地看著她，“請問你們這兒吃飯是可以刷臉的麽？”
說完貌似不經意地瞟了一眼不遠處。
被這樣□□裸的目光打量他倒是沒什麽，小孩兒頭都快埋到碗裏了。
“額，不好意思。”姑娘臉紅紅地跑開，那邊的幾道視線瞬間收回。
“以後跟你一起吃飯一定要去包間啊，太恐怖了，你們醫院會不會有自己把牙磕掉然後來找你補的啊？還看什麽病啊，就應該把你杵醫院門口，那生意還不嘩嘩地來……”
程雨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怎麽？以後還想和我一起吃飯？這倒是沒問題，不過不要在外麵吃了吧，可以在家裏我給你做，上次不是沒吃著麽。”
“誰稀罕啊！”羅一頓了下，拿起筷子繼續吃自己的。
“爽！”從火鍋店出來，羅一揉著肚子大吼了一聲，“嗝……”
他本來是按兩個人的份點的，不過程雨都沒怎麽動，全進他肚子了。
貌似是有點兒撐著了。
“你去買點別的吃吧。”羅一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這是飽了，人家還餓著呢。
“不要，現在不怎麽想吃東西”雖然一杯水下肚了，但胃裏的灼燒感還在，冷熱交替的，讓他沒了食欲。
“哦，現在回去嗎？”
“走走消消食兒吧。”程雨揶揄地看了眼他圓滾滾的肚子。
這會兒外麵人還挺多，倆人沉默地走著。
沒一會兒涼風就把他們從火鍋店裏帶出來的熱氣兒給吹散了。
程雨沒說話，羅一覺得有那麽一點兒不自在。
這是一個喜歡自己的人。
以前也有姑娘特別強勢地和他告白，稱非他不嫁，不追到他就去怎麽樣怎麽樣的，他麵上沒什麽反應，其實心裏膈應得要死。
很討厭被人強迫著去做一件事。不管那件事本身他想不想去做。
簡單點說就是他本來就熱了想買一根冰棍兒吃，但如果這時候出現一個人指著小賣部用命令的語氣對他說“你必須馬上去買一根冰棍兒”，那他肯定會掉頭就走。
他脾氣挺怪的，所以沒什麽朋友，除了方序。
那怎麽到程雨這兒就沒什麽感覺了呢？
對於他的霸道，好像並沒有多討厭。
自己在這個人麵前把活了快18年的臉都丟盡了。
第一次騎自行車摔個狗吃屎，然後是被揍得渾身傷，死乞白賴地要去他家裏，還有剛剛，居然在他麵前哭成那個樣子。
想想就鬱悶。
哎！
那個男人，有什麽值得他難過的，操！
早就劃清界限了不是麽。
羅一停下來站在橋邊，看著黝黑一片的河底。
有些想法一旦開了頭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要跟我說說麽？”注意到小孩兒情緒的變化，程雨也停下來站在他旁邊。
羅一轉頭看著他，眼神裏帶著疑惑。
“那個……男人”程雨想了下問，直覺告訴他，那個人一定有問題。
羅一轉過頭盯著河麵，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小聲地說，“那個人……他是我爸爸。”
“……嗯。”程雨看著他緊握著欄杆的手，骨節分明。
伸出手放在他手上握著。
他被驚到了。
在開口問之前，他想過那個男人的無數種身份，可能是仇家，是前女友的父親，或者是任何一個以前比較在意的人。反正一定是讓他有過什麽不好印象的。
但“爸爸”這個設定出乎他的意料，他爸爸不是曹叔麽？
所以，是組合家庭？難怪他那麽抗拒那個家。
“他不要我。”
羅一低下頭，語氣挺平靜。
“他們分開的時候問我要和誰走，其實我是想跟著他的，可是他說他不要我，他把我扔掉了，我媽也不想要我，可是因為我爸也不要我就隻有跟著她，她不喜歡我，一直都不喜歡，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不想要我，我不敢問，我小時候很乖的，每次都拿獎狀回家會乖乖地寫作業也不打架……”
盡管說得語無倫次，但程雨還是聽懂了。
他把靜靜地說著話的小孩兒摟在懷裏，“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我一直記著……我想忘掉的……可是忘不掉……他平靜地說羅一你跟你媽走吧的表情我永遠都記得……”
每一個字都那麽輕，但他每吐出一個字都像用刀在程雨胸口刮了一下，讓他狠狠心疼著。
不知道該怎麽用言語安慰這隻受傷的小獸，所以程雨直接抬起他的頭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程叔叔，好樣的！終於快要在一起了，可以盡情地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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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更喲~後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