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將進酒
聽聞令狐小小的話,王大江好久沒有緩過來。
原本以為是個剛入門的弟子,可沒想到是個隱藏的BOSS。
兩人的距離感好像更遠了一些呢。
令狐小小疑惑地看著王大江道:「師兄,有什麼不對嗎?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耶。」
「沒……什麼都沒.……我很好」王大江故作鎮定道。
繼而他停了下腳步,放聲道:「我說你們兩個,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啊?」
令狐小小聞言,看向背後兩個鬼鬼祟祟的師姐,也有些覺得好笑。
這兩人自打除了脈門之後便跟在他們的身後,保持著幾米的距離,若是剛開始是順路,那麼此時已經走到了玉清脈和鎮鬼脈交壤的地界,這事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沒……你們聊你們的……我們.……」玉兒止住了嘴,顯然是不想說出什麼違心話的樣子。
「我們是來保護你們的。」靈兒沉聲道。
聽師姐道出了真相,玉兒也鎮定了一些,「沒錯!我們是來保護你們的。」
「保護?」令狐小小狐疑地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眼身旁的王大江道,「謝謝師姐們的好意啦,不過小小有大江師兄保護,自然沒有什麼問題,師姐們還是快些去尋寶吧!」
「正是因為此人,才更需要保護。」玉兒著急道,生怕兩人擺脫了她們。
「可我真的不用誒……」小小有些不解道。
顯然小小是誤會了什麼,可王大江心裡清楚,這些人恐怕是青青師姐叫來保護自己的,以舞仙子的尿性,恐怕千方百計都要討好師尊,這明擺著是讓門下弟子做給自己看的。
話是這麼說,可真遇到危險,自己都撐不住呢。
「多一個人多一分保障,那就有勞兩位師妹了。」王大江施禮,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遇到危難之時,多兩個幫手總歸是好事。
不過令狐小小都已經取義境圓滿了.……自己還需要其他人保護嗎.……
恐怕除卻風輕揚師兄外,已經沒有哪個弟子是她對手了吧,雖然隔斷了靈氣,可是對儒法的運用和理解,遠非是尋常弟子能及。
換句話說,
這才是整個逐夢之日最大的BOSS啊!
幾人談笑風生,已經沒了最開始那般尷尬,對於玉兒和靈兒兩人,王大江也了解一些。
玉兒是剛入內門的玉清脈弟子,修為大約是成仁境界中階。
靈兒是玉兒幼時的玩伴,不過天資好上一些,已經到了取義境初階。
按照常理推論,這兩人理應前往玉清脈東側或者西側,此時同樣前往北側,看來這是舞仙子的手筆實錘了。
說話的時間,他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逐夢之日的地圖。
地圖上零星分佈著一些靜止的紅點和正在移動的藍點。
根據師門的介紹,這些靜止的紅點理應就是散落在門內的各種儒法,那移動藍點則代表著移動的無相門弟子。
此時隱約可見,幾個藍點身上已經有了紅點的標註,看來已經有人搶先獲得了儒法竹簡。
而他們所在的四個藍點附近,恰好有一個紅點。
不太湊巧的是,另外三個藍點也在往這個紅點走來。
看運動的軌跡,不難猜出,這大概是寶芝脈的弟子。
去還是不去呢?
王大江犯起了猶豫,三女雖然都在他之上,可隱約間他卻主導了所有的對話,無形間成了這個小團體的話事人。
算了,最大的BOSS都在身邊待著,又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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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鬼脈與玉清脈的交壤之處,這裡存在一道淺淺的溝壑,而溝壑的兩側,卻長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植被。
一邊是鬱鬱蔥蔥的闊葉林,另一邊則是枯槁灰黑的樹榦以及地上長滿的蛇長須。
蛇長須,這並非是什麼稀罕的植被,這種像蛇尾一般的粗壯根莖布滿了整個黑色土地,好似無數條蛇頭插在土裡,身子卻露在外面。
這種植被,可是有毒的。
雖然中這種毒的條件極為苛刻,這種皮糙肉厚的植的汁水如果散落在人體的皮膚上,會引起細密的膿皰,雖不傷及性命,可這膿皰往往會伴隨至少三個月的時間,若是沒有每日消毒處理,創面還會有擴大的風險。
若是女子的肌膚受到此等損傷,說不定時間長了還會留下疤痕。
王大江看了看停下腳步的靈兒和玉兒,也明白了她們忌憚的緣由。
這些整日里飛在天空中的仙子,哪裡腳踏實地走在鎮鬼脈的黑土地之上,自然不知道,這鎮鬼脈的黑土地,竟然是如此的構成的。
「沒事的,兩位師妹不必恐慌。」說著話,王大江還用腳踩了踩一旁的蛇長須,這種看似柔軟的植物,實際根莖極為粗壯,他的身體站在蛇長須之上,竟然沒有將整個植物踩得稀碎。
這便是他自信的由來,鎮鬼脈的每個植物,他自幼便知曉的清楚,蛇長須雖然有毒,而這表皮的粗壯,若是沒有相當鋒利的刀刃,是極難破開這層表皮的。
因此中毒什麼的,不過是些無知人的妄想罷了。
「師兄,鎮鬼脈都是這樣的植被嗎?」令狐小小雖然沒有懼色,只是頭一次來到鎮鬼脈的她也十分好奇。
溝壑左右的兩片土地,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差異。
「不錯,鎮鬼脈不如其他脈一般靈氣濃郁,所長的植被自然有所區別。關於此事我知道也並不多,只是師尊向來寡淡,不會在意如此細節,可這蛇長須又是生命力極為旺盛的存在,若是放任不管,恐怕會長滿整個無相門。因此掌門師尊用法寶靈氣將鎮鬼脈與其他五脈分割開來,阻止了這種植被的肆意生長。」
「鎮鬼脈可真是個了不得的地方呢。」令狐小小可愛道,絲毫沒有被這種植被驚嚇到的樣子。
「哈哈,其他人見了蛇長須都避之不及,小小師妹難道不怕中毒嗎?」王大江笑道。
「自然是不怕。」令狐小小道,眉宇間還頗為自信的樣子。
「嗯,其實這蛇長須並非是什麼陰鬼之物,說起來我還用此之物做過菜,用上湯的做法,極為美味呢。」
玉兒和靈兒剛剛緩過來的心神,此時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長成這樣的植物,居然還會有人拿來做菜。
這心有點太寬了吧。
察覺到兩人的異色,王大江解釋道「蛇長須雖有毒,可這種毒並非是什麼駭人之物,若是用高溫不斷烹煮,表皮反而會變得柔軟,期內的汁液毒素便也會被高溫殺死,食用起來沒有任何風險呢。」
說起來這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窮瘋了……誰會想到去食用這種植物呢。
此時再看王大江,兩女已經沒了半點之前的輕慢.……
不遠的地方,幾株較大體型的蛇長須上,散發著點點藍茫,光暈不強但是不是迸發處的光芒在黑色的土地上頗為亮眼。
王大江飛快地向光芒之處跑來,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原本他看地圖上只有一個紅點,便下意識認為,此處應該只有一門儒法竹簡。
然而,那點點藍茫,分明是有好多門儒法的樣子,這下恐怕要賺大發了。
令狐小小自然緊跟在王大江身側,只是玉兒和靈兒仍然有些不放心這地上的蛇長須,仍然小心地踩在布滿蛇長須的空地之上,頗為忌憚的樣子。
令狐小小的小手撿起躺在蛇長須之上的這枚竹簡,竹簡上縈繞點點靈氣,卻不強烈,且極為不穩定的樣子,似乎只要用力些就能將其上的靈氣盡數驅散。
「這應該就是師父說的儒法竹簡了吧?」王大江也饒有興趣地看著小小師妹手中的竹簡。
這枚竹簡十分普通平常,只是尋常的一支竹竿從中間劈成了兩半,約莫半寸長,放於腰間沒有任何問題。
令狐小小翻轉竹簡,只見一行小字篆刻其上。
「仁境儒法,將進酒殘篇。」
緊接著一行更小的字位列其下。
「黃河之水天上來。」單單隻有一句。
「看來是古義脈的儒法。」王大江提醒道,沒吃過豬肉,自然見慣了豬跑。待在無相門這麼久,對於門派功法瞭然於胸。
儒門百法,各有其名,諸如此等以詩句命名者,只有古義脈那幫書獃子才做的出來,打得起勁時高聲朗讀詩句,鬼畜地很。
「而且還是殘篇,恐怕是個雞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