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第328章 轉身,相互傷害(九)
被紅鐵烙下的傷痕?
藍溪的話在夏憶白的腦海中徘徊了好幾遍,讓夏憶白再一次記起了從小到大,時常從她記憶中飛速掠過的殘影。
思緒停頓的大腦里又一次響起了自己兒時凄慘的哭聲,還有那位夏憶白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的男人扯著他粗狂的嗓門,對他的手下吩咐道:「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將她肩上的那塊胎記給我毀了!」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異常的兇狠,讓明明已經習慣了這種自以為是『錯覺』的夏憶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藍溪見夏憶白的臉色變得奇差,不禁擔憂的問了一句:「憶白,你怎麼了?」
在藍溪的關切中回過神,夏憶白失落的朝她搖搖頭,說:「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如果肩上的疤痕真的如藍溪所說,是烙鐵烙下的疤痕,那這些偶爾會出現在她腦海中的『殘缺幻影』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愁眉緊鎖的望著遠處,夏憶白下意識的伸手撫摸著左肩上凸起的猙獰疤痕。
「好了,你可以把衣服放下來了!」
正當夏憶白因為自己肩上不知是胎記還是烙痕的傷疤而感到糾結的時候,藍溪收拾好消毒藥水,長舒了一口氣之後說出的話,將夏憶白的思緒從九霄雲外拉了回來。
夏憶白感激的對藍溪道了一聲「謝謝」之後,穿好衣服,跟著她一同走出了房間。
坐在客廳的餐桌前,夏憶白看著餐桌上琳琅滿目的菜肴時,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戲謔的淺笑。
「你在笑什麼?」
聽到藍溪的話,夏憶白抬眸朝她看了過去。只見藍溪好奇的指了指她自己的面頰,問道:「你好像想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夏憶白一手握著銀叉,面帶淺笑的垂眸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對還將視線定格在她身上的藍溪回答了一句:「的確是想到了一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我找到了一位很有可能就是經常在背後費盡心思想讓我倒霉的不二人選。」
藍溪好奇的朝夏憶白湊近了些,而後眼中又被濃郁的疑惑填滿。
「經常?費盡心思讓你倒霉?包括跟蹤你?還有你助理的失憶?跟你被關進鏡子房的事情也有關?」
夏憶白笑看著藍溪,調侃了一句:「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藍溪朝她尷尬一笑,拿起銀具殷勤的為她面前的白瓷盤裡添了些菜:「因為我對你很好奇,所以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知道。」
其實藍溪不用向夏憶白解釋,夏憶白也知道這些。
藍溪這個女人太不簡單了!
不論是她的絕麗的長相,優雅的言談舉止,還是她接近夏憶白的目的,都太不簡單了。
夏憶白往後靠在餐椅上,眼中飛逝而過一抹狠光。她嘆了口氣,說:「不止你說的這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從我認識她的一開始,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女人一手策劃的。」
藍溪在聽到夏憶白口中的「女人」時,拿著刀叉的手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
「如果是女人的話,那她應該愛上了一直將心思放在你身上的男人。」
聽著藍溪一言道破所有,夏憶白對她更是敬重有加了。
「你真的很聰明!」
藍溪瞟了夏憶白一眼,然後拿著銀叉,叉了一朵芝士西蘭花:「我是女人,自然是了解女人的。在我的世界里,我認為很大一部分聰明的女人,天生就是慵懶的動物。能夠讓一個女人對你如此上心,甚至費盡心思想出一些讓人咋舌的方法來折磨你,那麼只可能有兩種可能。」
笑看著夏憶白,藍溪說:「一,你跟她一開始就有著很直接的血海深仇。二,你搶了值得她用一輩子去爭取的事物。」
將芝士西蘭花放在夏憶白的盤子里,藍溪繼續道:「在我看來,像你這種總是把自己從人際關係中置之度外的女人,是很難跟什麼人結下血海深仇的,那麼就只可能是第二種了。你搶了那個女人最珍愛的東西,而且一定是男人。畢竟,你除了沈饒晨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去惦念的了。」
夏憶白吃著藍溪放在她盤子里的芝士西蘭花,在沉默中聽完她的話,這才低聲喃喃了一句:「如果,我要是早一點認識你的話,恐怕就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原本應該感到開心的藍溪,在聽到夏憶白的這句話之後,並沒有覺得有多驕傲,那張絕美清麗的臉上反倒是露出了絲絲的惆悵。
「不!如果你早一點認識我的話,恐怕你已經活不到今天了。」
夏憶白聽著藍溪有感而發說出的話,不禁轉頭看著她。只見藍溪憂愁的緊蹙著雙眉,在頗顯無奈中搖了搖頭。
果然和夏憶白想的一樣,藍溪是一位很有故事的女人。她的故事,恐怕比夏憶白自己的還要精彩紛呈。
只是,夏憶白見藍溪並不是很願意說起她自己的事情,也就不想多說些什麼。
就像藍溪說的那樣,有的事情,不應該知道的便不要去知道;應該被你知道的,那麼到了一定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萬事不要去強求,更何況,夏憶白也不是那種喜歡去強迫別人的人。
藍溪大概是覺得客廳里原本輕鬆的氣氛被自己一句犯神經的話給大煞了風景,不禁無奈一笑,迅速轉變了話題。
她抬起頭看著夏憶白,笑問了一句:「所以呢?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想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夏憶白沒想到藍溪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在短短的愣神之後,忍不住「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驚訝的看著心思細膩的藍溪,讚歎了一句:「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聰明的讓人不得不佩服!」
對於夏憶白的稱讚,藍溪卻之不恭的回了一句:「畢竟沒有人會在想到自己的仇敵時,覺得開心,除非你的敵人現在正在受苦。」
「受苦?」
夏憶白滿臉嘲弄的一挑眉,朝藍溪搖頭否認,道:「她怎麼會受苦呢?我可是將沈饒晨讓給了她啊。我這是在成全她!讓她以最近的距離跟自己所愛的男人接觸!」
藍溪在吃飯的同時,若有所思的看著眼神中儘是譏嘲的夏憶白,等她將嘴裡的食物全數咽下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