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第327章 轉身,相互傷害(八)
夏憶白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渾身都還在滴水。她魂不守舍的站在浴室門口,任由頭髮上的水順著她的面頰滑落,打濕了她肩頭和胸口。
藍溪走進房間,看到夏憶白上半身的衣服幾乎被水滴打濕的時候,立刻從衣櫃里翻出了一條幹凈的浴巾,匆忙走過去搭在了夏憶白還在滴水的頭上。
「天啦!你這是怎麼了?」
牽起夏憶白的手,藍溪本來是打算帶著她去床上坐的,可當她看到夏憶白雙臂和胸口上的一條條血紅色的擦痕時,更是捂著嘴難以置信的驚呼了一聲。
「憶白,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牽著夏憶白的手,藍溪帶著她坐在了床上,緊接著又神色緊張的從柜子里拿出了消毒水,開始幫夏憶白上藥。
大概是心疼的夏憶白會這麼虐待自己,藍溪難過的緊蹙起雙眉,一時間忍不住紅了雙眼。
「你這人,怎麼能夠這樣對待自己?你要知道女孩子的肌膚是不可以有疤痕的!女孩子的皮膚就跟女孩子的臉一樣,要好好的愛護。」
還神遊在九霄雲外的夏憶白聽到這句似曾相識的話,不禁緩緩的轉過頭看著正忙著用消毒水幫她點傷口的藍溪,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一抹柔和的淺笑。
「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藍溪抬起頭瞄了夏憶白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幫她擦拭傷口。
「你說的是凌菲?」
「恩!」
輕「恩」了一聲,夏憶白眼神深邃的眺望著窗外,自言自語般的對藍溪說道:「她也曾經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她說,女孩子一定要學會好好的愛護自己。」
藍溪聽著夏憶白的話,在用消毒水幫夏憶白點脖子上的傷痕時,微笑著說道:「那她一定很愛你!」
夏憶白看著藍溪,並沒有說話。
藍溪似乎也沒有期待夏憶白會接著她的話說下去,便自顧自的說:「在我看來,恐怕沒有幾個女孩會這樣對另外一個女孩子如此上心,即使是親姐妹也好。」
夏憶白若有所思的聽著藍溪的話,亦將她幫自己的傷口消毒的認真模樣看在了眼裡。
猶豫的上下滑動了幾下喉嚨,她還是低聲問了一句:「那你呢?」
聽到夏憶白突然問出的問題,藍溪抬眸笑看著她,明知故問道:「什麼?」
夏憶白沒什麼表情的看著藍溪,說:「我們之前並不認識,也沒有什麼深交,可是你總是能夠及時出現在我身邊,給我必要的幫助。這又是為什麼?」
藍溪似乎覺得夏憶白問的這個問題很好笑,不禁朝她輕笑了一聲。
「因為我們最終會成為朋友。」
夏憶白不明白藍溪這話是什麼意思,在疑惑中,又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藍溪一邊幫夏憶白擦拭著肩頭上的傷痕,一邊說:「這已經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所以不需要解釋什麼因為。該知道的事情,到了一定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至於現在,我想我恐怕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你的疑惑。」
對上夏憶白還顯得疑惑不解的眼神,藍溪再次輕笑了一聲:「當然,你應該也很清楚我想和你做朋友的目的並不單純。」
用醫用棉簽沾了沾雙氧水,藍溪拿著棉簽正準備幫夏憶白上藥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不知是想給夏憶白聽的,還是想說給她自己聽的話。
她說:「畢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在這世界上並沒有多少單純而又美好的友誼。」
藍溪的表情很深沉,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應該被想起的回憶,又像是在思考些什麼很重要的問題。總之,她的表情看上去並不開心。
「行了,把你上身的衣服脫掉。」
「恩?」
夏憶白一時沒反應過來藍溪這是要做什麼,不禁有些驚訝。
「你渾身都是擦痕,背上一定也有。快點把衣服脫掉,我好給你上藥。」
夏憶白覺得自己跟藍溪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好到可以『坦誠相見』的地步,不由有些尷尬。
「不、不必了吧?」
「不行!一定要的。」
藍溪明白夏憶白是在害羞,戲謔一挑眉,故意取笑著夏憶白:「真是的,你有的我也有。你擋著你前面就好啦,我又不看你。」說完,藍溪瞧著夏憶白緋紅的面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憶白尷尬的看著取笑自己的藍溪,不得不羞紅著臉,轉過身,將衣服從後面撩起,然後嚴嚴實實的擋著自己的前面。
等她的衣服一從後背撩起時,左肩上手掌大的猙獰疤痕立刻便顯現在了藍溪的眼底。
藍溪看著夏憶白肩上的傷疤,當即收起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嚴肅了起來。
「你肩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夏憶白聽到藍溪的話,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肩上的疤痕,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知道啊,應該是胎記吧?」
「胎記?」
夏憶白背對藍溪而坐,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可是聽她的語氣似乎是很懷疑夏憶白肩上的疤是胎記的可能性。
不等夏憶白轉過頭去看藍溪,她已經感覺到藍溪有些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左肩上的疤痕。
藍溪的手很涼,就像剛剛碰過冰似的。當她的手指間碰觸到夏憶白的肌膚時,夏憶白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不!這明明就是燙傷,不可能是什麼胎記的!」
不明白藍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夏憶白疑惑的朝她轉過了頭。此時藍溪雙眉緊蹙,臉上的表情頗為凝重。
她放下手中的棉簽,在意的抓著夏憶白的手,說:「憶白,你要相信我,你這絕對不可能是什麼胎記的。你這……」
藍溪似乎有些猶豫是否應該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禁停頓了一下。
夏憶白見藍溪半吞半吐的模樣,直接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是什麼?」
藍溪被夏憶白這麼一問,當即毅然決然的說:「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這根本就是紅鐵烙的傷痕!」
藍溪的話一出口,原本還有些疑惑的夏憶白當即脊背一僵,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她肩頭的傷是烙鐵烙的傷痕?
緩緩的睜大了雙眼,夏憶白的雙眸就如同緩緩瀰漫的霧氣似的,逐漸被震驚和恐懼所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