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沒有人比你笨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汪巨石計劃好了一切，臟活他來做。
雖然他也是異能，但以前是很厲害的武修，黃金級，後來才改修的心靈。
也好，用異能殺人會留下靈力痕迹，經不起推敲。異能之間完全可以抓活口。
汪巨石來做就不一樣了，他本來就是粗人人設，能動手就不動腦，就是喜歡用暴力，誰敢質疑？
何況他還有宇王信物，代表著宇王行事。
孫敏也不想髒了手，領著二人退出了屋外。
汪巨石又變回了粗魯的模樣。
門一關，屋裡響起了重重的擊打聲。
聽音辨聲，這黑貨竟是將屋中人的腦袋打了個稀爛。
安宇不忍，默默低著頭圍著小樓走圈。
他在用靈力干涉清除之前留下的靈痕，也是在掩蓋自己的低落。
如此血腥殘忍的殺人，他做不到，何況胡明亮還是宇院的學生。
而且是宇院的希望之星……
孫敏傳音安慰他：
「小宇，這就是現實，你了解得不夠。」
「其實，了解現實就是了解真相。你沒看到的，不代表就沒有發生，只是沒有在你眼前發生。」
「戰場上比這還要殘忍。人本質上也是野獸，時機一到，就會原形畢露。」
安宇聽得心驚肉跳，卻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來。
這番話，以前自己肯定會反駁，但經歷了奇峰大廈這麼複雜的案子之後，心知師姐沒有亂說。
這或許叫思隨歷變吧。
經歷多了，想法便不同。
自己感覺難受，只是沒有過師姐那種艱難的歷練。
孫敏曾經去國防軍助戰，和六大洞天打了兩年，回來后性格巨變。
不知經歷過什麼，但絕對比眼前的更暴力、更殘忍。否則，此時不會如此心平氣和，波瀾不驚
師姐從來沒有提起過。
孫敏又傳音道：「我和老師都覺得你經驗不夠，還需要歷練。但一想到要送你去那種地獄的環境，我們又擔憂，怕你承受不了……」
安宇心頭一熱。
師姐是在關心自己，她內心並非全如表面那麼堅硬。
安宇感到了一絲溫暖，好象不那麼難受了。
「他們死，你覺得難受很正常。但你再看多一些，開一些。如果不是他們施放燃燒彈，奇峰大廈那兩百多人就不會被燒死。他們罪有應得，我們是在為那些冤死的人報仇！」
安宇聽得一震。
慢慢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入丹田，然後一震吐出。
這是師門的《無極內篇》吐納法中的一式，用來緩解焦慮很管用。
幾次之後，越發的舒服了。傳音回道：
「我明白了姐，是我糊塗了。」
安宇以前都是叫孫敏師姐的，今天突然叫姐，聽得孫敏心花怒放，差點想過去把安宇弟弟抱住。
卻也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了內心的激動。
小宇還欠成熟，又沒有父母，自己這個師姐兼師母的定位還不能放，這對他有好處。
汪巨石幹完了活，拿著張毛巾邊擦手邊走過來。
「孫處長、謝院長，搞定！」
孫敏無所謂，謝安聳聳肩進去查看。
汪巨石又編了條信息，先拿給孫敏看。
大意是：宇院專家組在死人影像中發現了重要線索，傳信給了他。為保密起見，他命令專家組直接去抓兇手。等他趕到時，兇手拒捕，又極其凶頑，最後在專家的協助下他奮勇作戰，才艱難地將兇手擊斃，身負輕傷……
這份說辭，也把孫敏告訴他的劉駿這個環節完美的融了進去。
簡直是天衣無縫！
再加上那份「白夜」的資料，還有後來查到的大量武器作證據，這就是鐵案！
所有人的心都可以落地了，踏實了。
孫敏不禁暗暗稱奇。
汪巨石如此縝密、精細之人，居然要裝粗人？
謝安回來看了，卻有些不爽。
「汪監察，這麼一寫，頭功就是你啦！」
汪巨石連忙低頭哈腰，又是打煙，又是點火，又是解釋。
「謝院長說哪裡話，今後大家就是哥們了，有福同享，有難共當。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作牛作馬，隨喊隨到！」
直接把孫敏和謝安逗笑了。
孫敏暗忖：汪巨石是故意亂用詞的吧，還作牛作馬，這人設維護得很熟練啊。
謝安卻終於舒心了一回。
都堵了一天了。
汪巨石這樣寫，雖說是佔了頭功，但也承擔了所有風險，還把孫敏三人可能的風險去除了。用心之深，兩人自然明白。
有漏洞，但他代表著宇王，誰敢質疑？
「這事一了，我請大家去海風樓吃海鮮大餐。」汪巨石趁熱打鐵。
海風樓，大新城第一豪華酒樓。安宇還沒去過。
冰川期之後，野物很少了，反而海洋中的產物極其豐富。只是捕撈不易，運輸不便，價格自然高得離譜，但正因為此，才成了大新城權貴們的必去之地。
安宇努力了很久，才讓自己接受了汪巨石和他的邀請。
也算是成長了吧。安宇想。
四人又拖了一會時間，等到劉駿差不多醒了，汪巨石才發出了信息。
很快，何監察、黃總督察領著劉駿等一大隊專案組督察殺到。
何監察毫不掩飾臉上的憤怒。
太打臉了，堂堂一個重案監察，居然被人甩了，半點功勞都沒有撈到，成擺設了。
氣勢洶洶的前來問罪。
哪知汪巨石氣勢比他還盛，雄赳赳迎上前去，大吼一聲：
「所有人立正！」
一把將宇王信物高高舉起。
宇王威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黃總督察領頭，在四人面前，齊刷刷地彎腰躬成一片。
掃尾的事自然有天督府去做。
大案告破，而且還是宇王派來的監察立的頭功，這簡直鐵上加鐵，皆大歡喜。黃總督察自然萬分滿意，臉都快笑爛了。
這船劃得，有驚無險嘛。這次上了岸，頭銜里的「副」字，是不是就要取了呢？
有人臉笑爛了，就有人哭喪著臉走了。何監察什麼時候走的，沒有人看到。
孫敏有些愧對劉駿，便留了通訊號碼給他。
能得到昔日宇院領導、大能師高足的通訊號碼，劉駿千恩萬謝，激動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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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心裡都明白，只是不說。
這個案子，性質已經變了。從一個縱火案變成了一場宮斗的開幕式。
如果不是張小北四人亂來，這幕布根本不會被拉開。
暗流繼續流它的吧，關眾人何事？那是王族的事，誰當宇王都與民眾無關。
斗就斗嘛，有戲看就好。
也因為這四個小孩，讓事態複雜化了。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四人不被捲入宮斗漩渦，孫敏姐弟不會出手，甚至謝安都不會參與，這案子鐵定就破不了。宇王也用不著捨車保帥。還差點讓宇王和大能師吳庸的關係變得不可收拾。
不過也好，總算結了。
只是很被動，局勢最後還是被宇王掌控了。
這讓孫敏和謝安都感到不爽，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但又能怎樣？這種大風浪超出你能掌控的能力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還不夠強！
對此，謝安更是深有感觸。
一路上都不想說話。
孫敏又想起了張小北。
不知什麼時候可以把此事完整的告訴她，也不知她知道后，會不會成熟一些。
也許，還要等，或是熬幾年吧，
安宇也在想王二進。
等這兩個小子回來，一定要從嚴管教。
乾脆打一頓？
算了，都是沒父母的孩子了，野點就野點，總比那些殺人放火的好。
謝安傳信問了王雍兒，說是明天就可以回宇院。
想起自己兩天來受的煎熬，謝安憤憤道：
「等他們一回來，我就把他們關進參古樓抄書！這幾個小兔崽子！」
街景流過，人來人往。
洋溢著笑容的行人，根本不會知道，一輛滿載著黑暗和陰謀的汽車，剛剛和自己擦肩而過。
汽車來到宇院大門。
三人驚奇發現；馬青橋居然領著一幫人在門口迎接他們！
三人下車。
馬青橋古樹開花似的迎了上來，一把拉起三人的手，激動說道：
「謝院長、孫處長、安能師。我一收到黃總督察的信息，就激動萬分地趕來了！」
「我本擔心，大能師不在，宇院這次肯定要丟臉了。哪想到三位如此給力，竟然這麼快就破了案！」
「可喜可賀啊！」
謝安卻有些懶心無腸，「馬院長搞錯了，給力的是安能師，可不是我。」
安宇？馬青橋一愣。
又突然感覺：謝安怎麼變得陌生了。
還有孫敏和安宇，怎麼如喪考妣的樣子？
有點不對勁？
難道情報有問題？
馬青橋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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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宇小樓里。
孫敏見往日雜亂無章的房間，被王二進兩人收拾得乾乾淨淨。
倍感欣慰。
這倆孩子，也不枉我們辛苦這一場。
兩人又總結出一個教訓。
事後總結，這是從吳庸傳下來的慣例。
教訓就是：千萬別被人的外表矇騙了，沒有人比你笨，高人無處不在。
汪巨石這粗胚，居然是個高人！
真晦氣！
這時，兩人的通訊器同時震動。
掏出一看，竟然是老師吳庸發來的。
「小敏、小宇，我已回宇院。速到異能研究所來，隱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