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計劃有變
孫敏的一番引導分析，讓整個地下五層充滿了陽光。
謝安鬆了口氣，點支煙抽了起來。
他一直沒想好該怎麼辦，只是硬著頭皮先上，見機行事。現在好了，心中亂麻被孫敏解開了。
忽悠這兩姐弟上船，簡直是自己最高的一招，不枉激情表演了一場。
一口煙噴出，通泰！
「孫處長真是高人！我聽你的，你說怎麼做吧！」
孫敏抿嘴一笑，讓謝安佩服可不容易。
事發突然，她也是邊走邊看，現在總算有點眉目。默念道：
「我們先上去穩住天督府這幫人，不讓他們別添亂，然後找個理由偷偷去抓兇手！」
「怎麼穩啊？」謝安不解。
——「相機行事，上去看我的眼色。」
安宇聽得興奮，忙念道：「師姐放心，追兇我有把握。但隱藏身形方面就要指望師姐了。」
孫敏點點頭，收了靈障。痛快道：
「行動！」
安宇跟著走了幾步，想起一事：
「我們不凝聚影像了？」
「你說呢？」孫敏一笑，腳下卻沒停。
安宇腦筋飛轉。
謝安回過頭噴了口煙：「我們還需要知道真相嗎？」
安宇頓時大悟。
本來就知道真相，知道兇手是誰，還凝聚影像幹嘛？
上到地面，黃總督察領著幾個人正在等候。
一見三人上來，連忙起身迎接。
孫敏見有幾個生面孔，警覺道：
「這是……？」
黃總督察恭敬給三人介紹。
「孫處長、謝院長、安能師，這是宮裡來的何監察、汪監察。」
孫敏心中「咯噔」一聲，卻波瀾不驚的同兩人握了手。
謝安則如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渾身冰涼，勉強打過招呼。
監察，不是常設職務。而是宇王臨時派出的代表，有重大事件發生時，代錶王廷監督各級官員的執行情況。
監察職位不一定高，但權利很大，隨時可以剝奪職權，越權指揮。
兩人出現在這，說明了宇王對奇峰大廈一案的定位：這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政治事件。
普通異能作案，沒有派監察的先例。
他們一來，事情就複雜化了，對掌控局勢很不利，先前議定的計劃也會難度大增。
何監察是個白皮書生，象是來自政務系統。
汪監察則面色黝黑，一身軍旅之氣，一看就是元衛軍的人。
幾人寒暄完畢。
何監察先說了一通套話，然後提到：「將全程協助查案，彙報上去，讓宇王放心。」
意思是：我跟定你們了，你們去哪我去哪。
孫敏笑容不改，去看那汪監察。
汪監察快人快語：「什麼監不監察的，宇王對宇院歷來信任。就是死了兩百多人，大火騰起的黑煙在王宮上飄了一夜，宇王很難受，所以派我倆過來幫忙。別的我不行，打幾個龜孫沒問題。你們把我當桿槍使就行了。」
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謝安是苦笑。
這兩人一看就是異能，只是都收斂著能力，看不出高低。
見孫敏還在寒暄，說些沒營養的話，知道她也正在想對策。
安宇則是地位太低，說不上話。
謝安心一橫，把話題直接轉到案件上來。
「這件案子太難了，要不是大能師和熊院長不在，也輪不到我來為難。二位來得正好！幫了大忙了。」
見孫敏笑眯眯地鼓勵他繼續，謝安張嘴就來：
「線索太少了，我們剛剛凝聚完影像，完全沒有收穫，都是些逃難的場景。」
何監察立刻切入：「有沒有什麼異動？兇手的舉動肯定與眾不同。」
謝安一下語塞。
因為這話背後的意思是：讓具體做事的人來說。
凝聚影像，相當於用靈力搜腦，必須要靈力強到一定程度，還要有豐富的經驗。而且，這個技術是吳庸在「異能研究所」的成果，沒有對外公開，宇院內部也僅有少數幾人會。
除了幾個副院長外，其餘都在熊鳴管轄的行動處。
孫敏和安宇是特例，因為他們是吳庸的弟子。別人學不到的東西，他們學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謝安也是特例，相反的特例。
他雖然是最年輕的副院長，但修為並不高，還不如安宇，熊鳴教過他，但他沒學會。
而且，他是這次宇院的領隊，理應有專人來凝聚影像。
眾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安宇身上。
他們三人中，安宇是最象干臟活的人。
孫敏剛想說話，安宇卻勇敢開口說道：
「剛剛凝聚完的影像顯示，現場很混亂，下面三具屍體生前都不知道怎麼起的火，對破案沒有參考價值。」
安宇一口氣說完，臉不變色心不跳。
孫敏偷偷給他點贊。
何監察有點陰柔的聲音又響起：
「這就難辦了，如果沒有兇手的影像，偵破太難了。」
這話不假。
凝聚影像最重要的作用就是還原生前現場，找到兇手。
別的刑事案用這招一查一個準。偏偏這是特大縱火案，現場都化為灰燼了，哪還有證據。
其實，也有。
把筆錄中保安的說法和服務員提供的模擬畫像結合起來，王雍兒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但孫敏、謝安本來就目的不純，當然要視而不見地往一邊引了。
安宇點醒了謝安。
他想到叫年輕督察找更多屍體的事，開口問道：
「黃總督察，我要的屍體到了沒有？」
黃總督察趕緊拿出聯絡器去問。
很快，回信來了——又找出了三十七具有點殘破的遇難者遺體，正在路上。
一聽有這麼多，孫敏苦笑道：
「下面的人真是辛苦，這麼多，起碼要弄半天了。」
安宇有點懵，凝聚三十多人的影像並不慢，只是有些累。
師姐還要下去？
謝安卻開心的附和：「安能師，這下你的任務可不輕啊。」
讓安宇去，我們好行動。
孫敏一個眼色制止了他。
「我師弟一個人哪行？我們得去幫忙！」
說得謝安一頭霧水。
剛來的何監察和汪監察這才知道，眼前這個一頭長發扮酷的青年，居然是孫敏的師弟！
那就是大能師吳庸的那個關門弟子！
這下熱絡起來，對安宇也是親切有加了。
一番閑談之後，屍體送到了。
三人等屍體運下去，正說要去「凝聚影像」，黃總督察卻拉來一個個子很高、胖胖的眼鏡青年。
「謝院長、孫處長、安能師，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劉駿，我們天督府的後起之秀。」
「是前年宇院畢業的高材生。」
三人一看，果然有點面熟，卻不知他叫劉駿。
這種人，屬於很普通的那種，不突出也不掉后，所以才只會有印象，卻不知道姓名。
劉駿很激動，紅著臉搓著手，對三人都叫老師。
其實他比安宇大，但宇院強者為師，也不算錯。
孫敏有些疑惑，姓黃的這時候推出一個人想幹什麼？難道他也想插一腳？
也許感到了孫敏的不快，黃總督察趕緊解釋道：
「劉駿對三位仰慕得緊，聽說要和三位一起辦案，工作特別積極，所有的情況他都知道，三位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找他。」
孫敏一笑，明白過來。
劉駿肯定見過與天督府合作的熊院長，這次知道是自己師姐弟來，這是想來親近一番，看能不能靠上大樹。
因為自己老師是吳庸。
至於姓黃的推出他，大概是他和劉駿的交易，不需要知道。
爽朗道：「正好，有個熟悉案情的在身邊，可以節約時間。」
「你也是宇院學生，就同我們一起下去，幫著凝聚影像！」
安宇有些吃驚，不知師姐搞什麼。
謝安反應快，隨口道：「孫處長說得對，你來打打下手也快些，有三十多具屍體呢。」
劉駿大喜，連忙表決心。
黃總督察和何、汪兩位監察自然不反對，大家一團和氣地送四人下了五樓。
安宇很失望。
真亂，又下來了，看到線索都動不了手！
總是有人攔著。
謝安一頭霧水，他只是信任孫敏，不知道她為啥要叫上劉駿。
讓他擔憂的是何監察！
這人陰陽怪氣，一來就和自己不對付，這都無所謂。謝安能爬到副院長這位子，有師父屠毅的原因，但自己能伸能屈不計小節的本事卻不缺。
只是直覺感到：此人不善，不知他來的目的。
下到五樓，工作人員還在標籤擺放。
孫敏卻和劉駿熱聊了起來。
宇院的學生，到了十八歲，如果沒有上升的可能，就畢業了。
宇院每年畢業的人不多，最多兩百多人。大新朝疆域遼闊，事務眾多，這點人肯本不夠分，所以宇院的學生都很緊俏。
大多數學生畢業後會去政務司，分散到全國各地做官。一小部分會去元衛軍。元衛軍和宇院都是宇王的直屬，算宇王親信。
只有極少數會去國防軍和天督府。如果有，也是缺少門路，不夠優秀的那種。
劉駿就屬於這種。
這種人對門路特別渴望。這是他接近孫敏、安宇的原因。
屍體擺放登記完畢，工作人員離場。
看著孫敏還在和劉駿熱聊，謝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急忙給孫敏傳音，卻一眼看到孫敏全身被五彩的靈光包裹著。
靈光外泄，只能是在動用異能的時候。
謝安能看到，也是因為他正要傳音，順帶啟動了天眼。
孫敏要做什麼？
殺了這胖子？
那還不如不帶下來！
正在此時，孫敏靈光一盛，雙眼射出駭人的光芒，劉駿馬上如痴獃一樣靠著牆慢慢坐了下去。
這就殺了？！
為什麼啊！
謝安急得叫出聲來，同時安宇也叫了起來：
「孫處長……師姐！」
孫敏靈力大放，立刻打出一個大得多的靈力屏障，看也不看劉駿，向二人走來。
謝安長嘆一聲，「孫處長，你……怎麼這麼急啊！」
安宇也慌了，「師姐！」
孫敏一愣，反應過來，邊走邊笑著默念道：
「怎麼？你們認為我殺了他？」
「不然呢？」謝安有點不爽。
先斬後奏算什麼，這麼多人，怎麼收場啊。
孫敏得意的笑了，「時間緊，我說快一些。」
「兩個監察來得不對，看來宇王是急了。流言再發酵下去，王宮不好收拾。所以我們得馬上行動，按原來的計劃，儘快找到兇手並滅口！」
「那你就殺了一個督察？」謝安嘲諷道。
孫敏眼神一下肅然，默念道：「我說話時別打岔！」
謝安和安宇嚇了一跳，孫敏從來沒這麼凶過。
孫敏繼續默念道：「所以，現在任務增加。我們不止要掩藏小北他們四個，還要幫宇王！」
「謝院長要來的屍體幫了大忙，至少給我們爭取了兩個小時時間。剛才我在上面想到一個辦法——暗渡陳倉。」
暗渡陳倉？
謝安和安宇一下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