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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歸屬

  ,輪迴仙主

  「你說陳朝露剛剛來過?」

  昏暗的四層樓閣之上,老者皺著眉頭查看卷宗,抬起頭來問道。

  「是,陳朝露大人親臨,拿出了老閣主曾經贈予她的天相令牌,」那青衣少女見老者有些動怒,連忙說道,「陳大人用令牌的特權親自吩咐了一些事,然後按規矩給了一些好處。之後荒帝的人也來過了,說的是同一件事。」

  「這小丫頭,上次刻意隱瞞雲牙廊道的事,這次又幹了什麼?」老者有些不滿,無疑不願看到一個客卿外人如此放肆,「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相樓的規矩,怎麼能因為一己私利而損害我天相樓的聲譽呢?」

  「陳大人也並非做什麼,僅僅是增加了一條虛假的購買信息,」青衣少女小聲說道,「而且陳大人也說了不會太占天相樓的便宜,所以也付了不少銀子,應該無礙吧。」

  「哼……購買信息?買了什麼?」老者問道。

  青衣少女思忖了一下才說道:「三品丹藥……滯源水。」

  ……

  「什麼意思?」荒帝開口說道,「成彥,你知道是何人所為?」

  「回父皇,兒臣無意間看見投毒者,不願欺瞞父皇,」黎王抬起頭來,眼神堅毅與荒帝對視,「兒臣應鋮王兄邀請前來赴宴時,正好上來一道珍玉魚羹,而兒臣恰巧看見鋮王兄的貼身侍從鬼鬼祟祟查看了一二。」

  鋮王的身體微微顫了顫,不敢多言。

  「成彥,你能確定嗎?」荒帝說道。

  黎王點了點頭:「兒臣實力雖然不強,但兒臣自認絕沒有認錯。」

  「你詳細說。」

  「是,」黎王眼神發亮,扭頭瞥了身側的鋮王一眼說道,「兒臣本不想赴宴,在特等席門口猶豫之時,恰巧看見鋮王兄的侍女出來,身後跟著東方晨宇和玄青兩位公子,以及另一位受了傷的侍女。」

  荒帝微微皺眉:「嗯?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玄青是我的生死好友,為了引薦給諸位大人,特意讓他施展劍舞助興,展現實力,」東方晨宇開口道,「誰知我這位兄弟太過緊張沒了輕重,不小心傷了人。」

  荒帝聽了看向林軒,林軒立刻感受到一股極重的壓力,他突然回憶起當年在楠木山腳下荒帝君臨天下的模樣。

  那時候他是否記住了我的氣息?雲疏月給的香袋能瞞得住陛下嗎?

  但荒帝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他們一同遠去之後,侯應天也應邀而來,兒臣便與他攀談起來,可誰也不知那貼身侍從竟然去而復返,」黎王繼續說道,「隨後他安排了其他拿著佳肴的隨從每個人送到哪位大人面前,最後在送到元煥大人面前的托盤前停了下來。兒臣只是偶然看見,確實看見那侍從好像放了什麼東西在魚羹中。」

  「汪萍,去把人叫進來。」荒帝沒有回頭,而是在叫那太監頭子。

  太監頭子汪萍應了一聲推門離去,沒一會便帶著另一名僕從打扮的男子回來了。那僕從被汪萍一把推向前,頓時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頭一磕便再也沒敢抬起來:「參……參見陛下。」

  「下毒之事,是你做的?」荒帝淡淡地問道,他這次並沒有釋放源氣,但那與生俱來帝王之威卻仍然將僕從嚇得瑟瑟發抖。

  「小人冤枉,小人在武會樓一直恪守法規,從未做過不齒之事,」僕從嚇得臉都白了,整個人的氣息都混亂著,慌亂辯解道,「小人在武會樓也一直勤勉做事,這才得到鋮王殿下賞識,為鋮王殿下做事。」

  「為鋮王做事……黃成堅,你的手下還真挺忠心啊,嗯?」荒帝的臉色並未好看多少,而是更具嘲諷之色,隨即又轉向了僕從,「朕想,你也不願意遭受皮肉之苦,已經有人看見你投毒,不如早些說出真相,說出幕後指使之人,朕會考慮饒你一命。」

  「小人……小人……」隨著荒帝的威壓越來越強,僕從也越來越慌張,身體止不出地顫抖著,「小人真的沒有,小人就算做又怎麼可能會讓人看見呢?一定是有人看錯了……」

  「看見你的就是黎王!你的意思是說,他堂堂雙珠親王會冤枉你一個僕從?」荒帝冷冷地說道,威壓越加可怕起來。

  「真有什麼隱情,你就說出來吧,父皇他也一定會為你做主的。」旁邊的安璇長公主也勸說著。

  僕從愣了一下,就好像是傻了。

  「說!」荒帝一聲厲喝把僕從驚醒,僕從癱倒在地上,一下子哭出了聲。

  「回……回陛下,確……確實有人命我在……在元煥大人的食物中做……做手腳,」那僕從眼淚鼻涕都混在臉上,看上去狼狽不堪,不過他還能說出話其實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小人真的是不得已為之,小……小人罪該萬死……」

  「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一旁的邢王喝了一聲,倒是把鋮王嚇得一抖。

  「文……文逸遠。」

  僕從帶著哭腔說出了這個名字,卻是一下子震驚了所有人,一直在旁邊惴惴不安的文逸遠瞬間臉色慘白,雖然他也不願意自己追隨的鋮王遭受陷害,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矛頭突然又轉向了自己。

  「陛下,這個僕從絕對是在說謊,臣絕對沒有這麼做,臣自信於自己的實力,又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呢?」文逸遠立刻說道。

  但陛下瞥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文逸遠立刻明白過來這個理由剛才已經被駁回過了。

  「陛下,這個僕從氣息紊亂,根本就沒有說實話,這絕對是栽贓嫁禍!陛下乃是晉天強者,早已凝丹,對源氣的掌控只會比臣更為不凡,」文逸遠也是絞盡腦汁地辯白著,「陛下一定能感覺得出這僕從是在撒謊!」

  「我說啊,這僕從還是後天呢,連源氣都沒有……再說了哪個下人見到陛下不會慌張的?」東方晨宇像是補刀似的輕聲說道,「文大人,你的源氣現在也挺亂的,你是不是也在撒謊啊?」

  「嗯……文逸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可如果不是你指使的……這僕從身為鋮王兄在武會樓的貼身侍從,果然還是奉了鋮王兄的命令吧,」邢王的聲音中略顯玩味地說道,有些幸災樂禍,「看來鋮王兄調教手下也有一手,都敢為了鋮王兄欺瞞聖上了。」

  邢王這話可謂誅心了,一連扣了鋮王三個大帽子。一是指使了僕從給元煥下毒,二又是教導屬下無方,僕從主次不分,三那更是欺瞞聖上主君……三個帽子無論哪一個都正好迎上荒帝的刀口。

  「文逸遠!你想清楚了再說話!此事絕對與本王毫無關係!」鋮王厲聲說道,「你別想讓一個皇子

  當你的擋箭牌!」

  「我……我……」文逸遠一愣,頓時說不出話來。

  而另一邊的太監頭子汪萍再次走了進來,在荒帝身邊說道:「稟陛下,已經派人去天相樓查過了,通過天相樓買走滯源水的的確是文逸遠。」

  文逸遠臉上的震驚一時壓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漫長的沉默,荒帝響起的話語卻比之前都更加平靜:「文逸遠,你還有何話可說?」

  縱然文逸遠再驕傲,他也不敢在荒帝面前擺出之前那副傲慢模樣,而他的臉色已是極為煞白,他微微抬起頭瞥了鋮王一眼,隨即才小聲說道:「臣……一時糊塗,妄想用這種手段取得勝利,成為源部尚書,以此贏得鋮王殿下的信任,臣……罪該萬死。」

  「這麼說,此事與鋮王無關咯?」荒帝看似隨意地說道。

  鋮王立刻說道:「兒臣有罪,文逸遠一直仰慕兒臣,兒臣卻沒能發現他走向歧路,是之不察之罪,還請父皇責罰。」

  「哼,你等結黨營私,朕也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想到竟然做到如此地步!」荒帝喝道,「文逸遠一直在你府上,卻背著你做出這等事!而你卻毫無察覺,你幹什麼吃的!」

  林軒一聽就明白了,看樣子荒帝就已經認定跟鋮王沒什麼關係了,也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是其中唯一的圓天強者,又是欽定的荒山掌令者,再怎麼說也不會直接廢掉的。

  「文逸遠,品行不正,做事魯莽無徳,現驅逐出京,流放戎州,如果想要戴罪立功,就去找戎州營參將佟言舟,聽從他的指派。」荒帝思忖片刻說道。

  「臣謝陛下隆恩,」文逸遠當然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應下,「臣定會聽從指派,為己贖罪。」

  「至於你,黃成堅,」荒帝轉過頭來看向鋮王說道,「幽閉鋮王府,閉門思過不得出入,荒山裡的事先交給其他掌令者,你就不要管了。」

  「兒臣謝恩。」雖然仍有不甘,但鋮王也總算鬆了一口氣,畢竟還是五珠親王,畢竟還有實力,畢竟還是荒山掌令者。

  雖然諸多波折,但終究還是把這一切都給搞定了,荒帝也完全收回了威壓,皺著眉頭說道:「還有這個僕從,鋮王自己處置吧……整個武會樓都亂糟糟的,成毅,派人去收拾收拾。」

  「兒臣遵旨。」

  邢王其實也有點失望,畢竟這懲罰針對的是文逸遠,壓根沒傷到鋮王的筋骨,不過能弄成這樣也不錯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源部尚書的歸屬,」荒帝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道,「既然三位候選人之中,文逸遠流放戎州,元煥短時間內實力大損,那便由侯應天擔任吧。實力和元煥也相差不多,又頗有管理能力,擇日即下恩旨。」

  周圍氣氛一凝,所有人都被荒帝突如其來的隨意任命給嚇到了,都以為應該會重新進行選拔決出人選才對。這可是源部尚書!又不是隨隨便便的那些小官吏什麼的,源部尚書可是地位堪比一品丞相的二品大員!

  「臣,謝陛下隆恩,」還是侯應天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跪倒謝恩,「臣必定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託。」

  他的眼神中有所驚色,同樣有所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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