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荒帝
,輪迴仙主
「最後那一招……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腦海里不斷重複著剛才的畫面,回憶在最後一次碰撞前所發生的端倪。
一旁的東方晨宇兩手抱著頭,展開手臂好像滿不在乎似的:「能發生什麼呢?技不如人……就這樣輸掉了吧。」
「不,不對,」另一邊的侯應天卻不這麼認為,額頭上有著豆大的汗珠,「雖說我們三人之中,文逸遠要更強一些,但交手起來也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但剛剛元煥在最後一擊的時候突然源氣就乾涸了,氣勢也被打亂了,更別說七竅流血這種事,本來就很難在圓天強者身上發生的。」
「莫非不是真的太緊張……發揮失常了?」安璇長公主眼中有著震驚之色,難以置信地說道。
「不可能,就算心態再差好歹也是源氣圓滿的圓天強者,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紕漏的。」明明是文逸遠大勝,鋮王看上去卻並沒有多開心,反而一臉陰沉。
「哼……」站在角落的黎王瞥了一眼眾人,並沒有急著說話。
巨大的場地上一片狼藉,元煥癱坐在場地的角落,口中還在不斷吐著鮮血,就好像是用開水澆在了白雪上,原本如烈陽般耀眼的源氣氣息正在不斷衰弱,幾乎都要到了難以察覺的地步。不過畢竟她還是圓天強者,咬著牙竭盡全力在恢復,達到氣息最低谷之後再次緩緩攀升,最後大概停在了原本氣息的四分之一。
不過隱隱感應過去,氣息還是在衰弱,速度比之前慢了上萬倍。
另一邊的文逸遠倒也沒好到哪去,最後一招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收回,而陛下也沒來得及阻止他,只能強行將他擊退,那一彈指的威力直接是以荒帝的意境領域為基礎,晉天級別的源氣所發動的一招,對於文逸遠來說,幸好荒帝最後收力,不然估計他也跟元煥一樣。
至於懸浮在中央的荒帝卻是一臉冷漠,環視四周后最終落在了元煥的身邊,閉上眼伸手探出一縷金色源氣,如同雷電一般鑽入了元煥的經脈之中,源氣在周天之內轉了一圈之後又從元煥的丹田處鑽了出來回到了荒帝體內。
轟!
金色的雷霆自荒帝體內迸發,在一霎那瀰漫在整個場地之中,而荒帝的聲音也隨之響徹在每個人的耳中:「朕宣布,本場武會的勝者是文逸遠!」
整個武會樓安靜了一瞬,隨之又歡呼起來,一是因為決出了勝者,二是因為見到了大荒陛下本人。
荒帝沒有停,輕聲對著匆匆趕到的僕從說了什麼,然後皺著眉頭轉向了特等席之中,目光落在了林軒等人身上,他的聲音也隨源氣傳來:「鋮王、邢王、黎王、安璇,朕已經命人將整個武會樓封鎖,你等就在此處等著,朕馬上便過來,有些事情要問你們。」
四位皇子皇女立刻作揖行禮:「兒臣遵旨。」
他們的聲音沒有傳出去,但荒帝明顯聽見了,他微微點了點頭,身形一閃便消失了,順便帶走了身旁垂危的元煥,無疑是去救人了。
縱然元煥實力不佳,好歹也是圓天戰力,不能就折在這裡,荒帝還是很重視人才的。
「父皇他去哪了?」安璇長公主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
「看元煥那副模樣,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腳,而陛下在場肯定不是在戰鬥中所為,估計是吃壞了肚子被下了毒吧……」雲疏月有意無意地瞥了臉色陰沉的鋮王一眼,「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把圓天強者傷成這樣,這毒倒也不簡單,在大荒都城中還能去找誰來
解?」
眾人瞭然,那自然是璟王爺。
只有雲疏月暗自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得意。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一股強大的源氣突然出現,特等席的大門被推開,身穿綉有金線五爪龍的黑袍,面容威武嚴肅的荒帝走了進來,看上去臉色也極為憤慨,林軒只能理解陛下怕是在璟王爺那邊又吃了個閉門羹。
他的身後則是元煥和文逸遠兩人,元煥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氣息沒有恢復但好歹沒有再下滑了。
「拜見陛下。」眾人立刻跪拜行禮。
「問過趙承雍了,她中的是三品丹藥』滯源水』,源氣越是爆發便越會在經脈中堵塞,最終源氣相互不斷湮滅,」荒帝揮揮手將所有僕從都趕了出去,冷漠地說道,「朕也去了一趟蘇堯的府邸,說是這等丹藥沒有完全的解藥,只能暫時壓制。」
「那難道是說元煥大人以後就只能這樣了?」安璇長公主追問道。
荒帝瞥了長公主一眼說道:「並不是,只要用源氣小心清理毒素和阻塞,還是能恢復實力的。只不過只能她自己來,其他人代替的話會更快的湮滅她的源氣。」
「敢問陛下,需要多久呢?」一旁的東方晨宇問道。
「你是……東方晨宇吧,一個大吳人也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荒帝冷漠的眸子掃了東方晨宇一眼,但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約莫需要五年吧,配合蘇堯的療養也得三年多。」
三年多!
對於一個三百歲壽命的圓天強者來說自然不是很在乎,但這也同樣意味著元煥這三年多必定是要退出朝堂,甚至要隱居一番了,畢竟修行至今也有仇敵,她現在實力大損肯定不會再拋頭露面了。
「按照時辰來看,元煥應該就是在午膳時分被下的毒,」荒帝環視四周,雙眸如電,目光彷彿有著成形一般壓迫力,「所以朕想要知道……」
轟!
無數金色雷霆從荒帝體內迸射而出,源氣構成的小龍也在雷霆之間嬉戲,卻又無時無刻散發著令人心顫的龍威,在荒帝面前甚至連挺直了跪著都做不到,一個個盡皆跪伏於地,腦袋、後背之上彷彿壓有一座大山。
「是誰幹的!」
這是真正的帝王之怒!
一場堂堂圓天強者之間的比武竟還有人做出如此齷齪之事,更何況這場比武還會決定源部尚書之位的歸屬!而且荒帝還親臨現場觀戰,在天子腳下做出這等事,無異於挑釁皇家威嚴,若是讓公眾知道真相,荒帝顏面何在?
「黃成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見沒有人回話,荒帝怒氣更盛。
鋮王大汗淋漓,聽到荒帝念叨自己的名字更是緊張:「兒臣不知,此事與兒臣無關。」
雖然他也是圓天高手,但他的實力也不過是圓天小成,要更晉天頂尖的荒帝比起來那簡直是以卵擊石,荒帝都不用源術,就之前那一彈指基本上鋮王就廢了。
「與你無關?這武會樓乃是荒山所建,而你是朕和慶王以及程老親定的荒山掌令者,這座武會樓的大權皆在你的手中,其中的僕從、供應的蔬飲皆歸你所管,現在你說與你無關?」荒帝厲聲說道。
一旁的雲疏月卻是言道:「鋮王殿下,文逸遠可一直追隨於你,想必也希望文逸遠成為源部尚書吧。」
雲疏月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刀一般扎在鋮王身上,荒帝聽罷后一聲冷哼更是讓鋮王汗出如漿,不過他沒空去罵雲疏月了,而是咬著牙從
牙縫裡擠出話說道:「文逸遠的實力本就在元煥之上,就算兒臣置之不理,文逸遠也必定能夠奪魁。那麼兒臣何必多此一舉,惹得父皇如此龍顏大怒呢?」
「這麼說,文逸遠是真的聽從你的號令嘍?他若是成了源部尚書,裡面的源術凡寶是不是都得先讓你選一遍?」荒帝高聲喝道。
「兒臣絕無此意!」鋮王臉色一變,慌忙說道。
「鋮王兄,是不是聽到了元煥大人實力有所精進的消息,所以才出此下策的?」邢王在旁邊輕聲提醒說道。
就知道這傢伙他娘的沒憋好屁,這一句話氣得鋮王想先直接捏死黃成毅。
「元煥……這傳聞是真的嗎?」荒帝轉過頭來問道。
那元煥倒先是一愣,隨即苦笑一聲:「回陛下,那都是坊間傳言罷了,臣雖確有進步,但怕是依舊不是文逸遠的對手。」
「黃成堅,你又如何辯解?」荒帝冷笑一聲問道。
「兒臣確有耳聞,但兒臣冤枉,兒臣絕沒有做出那等齷齪之事,還請父皇明察!」鋮王是真的怕了,狠狠在地板上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到底是誰在算計自己,黃成毅嗎?
這時一旁的安璇長公主也怯生生地說話了:「父皇,如果真是鋮王兄做的,那他也沒必要用這麼狠的毒啊……」
鋮王心裡一緩,但轉瞬間又是一愣:「妹妹啊,你不會說話就別說啊!」
「哼,成瀠此言倒是提醒了朕,」荒帝更加確信地說著,彷彿已經定罪一般,「在這大荒都城之中,能弄到如此劇毒的,又有幾個?」
「父皇,雖說劇毒難得,但大荒都城中也並非唯有兒臣有能力取得,而且正如安璇所言,如果真是兒臣做,兒臣精心隱秘投毒?又怎麼可能用此劇毒讓大家所察覺呢?」鋮王沒辦法,也只好順著安璇長公主的話說下去。
「真當朕傻嗎?」荒帝怒道,「普通毒藥又有幾種能夠對圓天強者產生影響?還能絲毫不被圓天強者察覺的?更何況還不能立即發作,除了滯源水,那些能不被朕所察覺的毒丹也並不是大街上隨便就能撿來的!」
「兒臣真的不知,這必定是有人在設計兒臣!」鋮王辯解道,「故意投毒栽贓兒臣!」
「好好好,黃成堅,朕也怕冤枉了你,」荒帝喝了一聲,「來人!」
他收回釋放而出的源氣威壓,眾人這才如釋重負,暫時鬆了一口氣。
而門外則有著一太監頭子立刻推門而出:「老臣在。」
「武會樓上下所有人,包括侍從侍女官吏百姓,統統抓進浮世獄!」荒帝聲音冰冷而決絕,「尤其是武會樓的侍從侍女,包括圓天境界的強者,不惜一切代價,必須給朕審出來!朕就不信了,還真要看看你有多厲害,能不能讓所有手下都不會出賣你!」
眾人一驚,這可是大動作!這就意味著荒帝完全不顧自己顏面也要找出真相了!更要緊的是,一旦這麼做必定有大量平民無辜受苦受難。
「遵,遵旨。」那太監頭子也有些吃驚,但還是行禮答道。
太監頭子甚至故意走得慢了一下,生怕荒帝改了主意自己沒聽見。
「父皇,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一直以來沉默的黎王突然開口道。
「嗯?成彥,你想說什麼?」荒帝的目光移到黎王身上。
黎王緩緩抬起頭,眼神堅定:「究竟是誰下的毒,兒臣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