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誘騙
,輪迴仙主
斷荒崖上的雪白堡壘中,眾人之間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一股股源氣潛藏著似乎就要忍不住爆發開來。站在最上面的有三個人,辭荒閣主一反鎮靜的模樣,而是眉頭緊鎖神情中帶著幾分怒意,來回踱著步子,而其下的胖老頭白雲則是唉聲嘆氣頗為無奈,至於梅青蘭看上去倒是沒什麼變化,但她眼中的焦急卻是掩蓋不了的。
在大廳之內,所有人灼灼的目光都射向了站在最中間的那個披著黑袍帶著有一抹青色的雪白面具的男人,在場的人中唯一一個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保持冷靜的傢伙,甚至還哼著小曲,似乎興緻還很不錯。
在他的身邊則是那隻先天大妖,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的源氣,那兇狠的樣子幾乎無人敢近身半步
「青刃巡使,你的徒弟現在都已經背叛了你,你怎還是這副模樣?」胖老頭白雲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青刃巡使這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說道,「現在你徒弟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怎麼還能如此坦然?你就一點不擔心?」
白雲活了兩百歲都快要到大限了,又是在雲牙廊道之中什麼鳥都有的林子里,什麼小偷盜賊妓女哪種變態沒見過,可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做師傅的。
你看看,正常人的徒弟差點被人殺了,會是這個反應嗎?好歹也傳道於人,這麼心寬的也是少見。
啊對,也是,不擔心是因為徒弟背叛了他,還騙走了能拿到寶物的天相樓令牌,那你如果還擔心他的確更奇怪……但你好歹也應該表示表示被背叛的痛苦和憤怒吧。
好傢夥,你笑也就算了,還笑得這麼開心,就好像家裡祖墳被刨了還喝酒慶祝似的。
「呵……擔心?擔心什麼?他走都走了,我還有什麼好糾結的?」青刃巡使似乎是覺得白雲的話有些好笑,一字一句地說道,「他離開我我沒辦法逆轉,對他動手的是閣主也不是我,我沒有後悔更沒有愧疚,而且我教徒弟我當然最清楚,我會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周圍人頓時都是一頓。
「我承認,閣主的實力確實深不可測,但是僅僅一道劍氣想要殺他?」青刃巡使舉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冷冷地說道,「還差得遠。」
「是啊,差得遠呢!」那猴妖同樣怒吼道,順便帶出一大堆聽不懂的髒話。
「我倒是很想問問巡使大人,在你的徒弟在我辭荒閣狂性大發口出狂言地挑釁時,你去了哪裡?」辭荒閣主看上去極為憤怒,但很明顯他仍然能夠穩得住,咬著牙問道。
「當然是在我的房中修行,這一次見到了辭荒閣的諸位高手,我深感自身實力不足,和閣主約定好明日再談后我立刻便進入了深層次的冥想,」青刃巡使就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辭荒閣主要問什麼話似的對答如流,「青巒他也應該是趁此機會逃出了堡壘,並且背叛了我。」
「你剛才說,青巒的身上同樣帶有天相樓的令牌?能夠拿到你們藏在天相樓之中的寶物?」辭荒閣主凝視著青刃巡使沉聲問道,「那你手上的令牌難道是假的?」
「難道我們就不能一人拿一個令牌?」青刃巡使輕聲說道,「一個庫藏的令牌可又不止一個。」
「你以為我傻嗎?這樣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特意拿來兩份?」辭荒閣主冷冷地說道,源氣散發而開似乎空氣都能凍結,「這麼做只會讓令牌被奪走的可能多了一倍!這就是最愚蠢的作法。」
「的確,但我這枚令牌也是真的。」青刃巡使把玩著在手中的青色令牌說道。
辭荒閣主微微皺眉。
「當我們來到這裡時,立刻就意識到我們所帶的這些寶物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眼中肥肉,到時候多方勢力出手,場面一亂就再也說不清誰是誰,不會有人搭理我們的清天宗背景,」透過面具上的小孔,辭荒閣主隱隱地能看出哪雙冰冷的黑眸,「所以我採納了青巒的主意,將所有寶物託付給了天相樓。但是青巒沒有想到的是,我仍然留了一手。」
「留了一手?」
「想想可笑,我怎麼可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面對辭荒閣主的質問青刃巡使仍然應答自如,「更何況還是這麼珍貴的雞蛋?青巒他根本不知道他手上的那枚令牌僅僅能找到一些焚源古楠和源石罷了,而我手上這一枚藏著的才是最珍貴的源術和凡寶。」
除了辭荒閣主,所有人的目光都炙熱起來,匯聚於青刃巡使手上的那枚暗金色的方形令牌。
「那又怎樣?焚源古楠這樣強大的寶物仍然可能已經落入了血獸幫的手裡!」辭荒閣主沉聲說道,忍耐著壓制在心底的不滿,「利用好焚源古楠,他們的實力會有很大的提升,雲牙廊道必定大亂!」
「你這傢伙說話什麼狗屁態度?俺早就看你不爽了!」站在青刃巡使身旁那猴妖手持一根長棍,渾身上下冒著炙熱的氣息,差點就要一棍子掄上去,卻被那青刃巡使伸手攔住。
「他們的實力有所提升……你是害怕雲牙廊道亂了?還是害怕血獸幫的實力會超過辭荒閣?」青刃巡使平靜的聲音很輕,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辭荒閣主的耳中。
「巡使,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一旁的梅青蘭忍不住插嘴道,「我們辭荒閣建立至今從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達到如今的地位也是一心為了雲牙廊道的穩定,怎麼會有那樣的心思?對吧大哥?」
辭荒閣主沒有回話,但他的臉上並不是被戳中痛處的緊張,而是不屑,似乎根本不在乎青刃巡使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閣主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就是了,」青刃巡使微微低頭思忖片刻才說道,「既然閣主仍然不願與我合作,我也只好把令牌收著。而就算血獸幫真的把青巒撈上來得到了令牌,他們也必須前往雲牙城才行,只要閣主早日安排人手組織即可,焚源古楠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藏的住的東西。」
「他們為了寶貝可是不惜一切手段的,」站在台下的管桐眯著眼睛說道,「就算是鬧翻整個雲牙城也一定會把東西找出來的。」
「看來你的腦子也並不是那麼好使,」青刃巡使一句嘲諷差點讓管桐發狂,但還是壓住自己的衝動聽了下去,「在這立場上,雲牙盟和你們才是一夥的,除非血獸幫七叔親自出手,沒有人能夠在如此阻攔之下殺出重圍。
但就算是七叔也不敢動手,畢竟圓天強者親自出手,那就是徹徹底底地挑釁!
「至於我剛剛到底為什麼那麼開心?」青刃巡使在面具之下似乎露出了微笑,輕聲說道,「我就是覺得冒著精心策劃的傢伙最後受了重傷,拿的寶物還是殘缺的,結果自己還一點都不知道……對於腦黑腹黑心黑的傢伙來說,這樣的懲罰才是最合適的。」
……
「這令牌不完整?」
「沒錯,用著這枚令牌只能取到大量的焚源古楠和源石,」年輕人青巒搖了搖頭頗為遺憾地說道,「噁心的老騙子,最後拿走了最好的玩意兒。」
噁心的老騙子?
金章文微微皺眉,再怎麼說青刃巡使也是這人師傅,怎能如此放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七叔在一瞬間察覺到了有一絲
不對勁,放聲厲呵道,「不要撒謊!老夫源氣早已圓滿,只要你的源氣有一絲不對勁的波動老夫就會立刻幹掉你!」
「七叔果然是思緒敏捷,感應精銳,威名和風範和我小時候所聽說的一模一樣,」青巒的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實際上我們根本不是清天宗派來的巡使,只不過是運氣好碰上了遭到圍攻的真正的清天宗巡使。」
「你們救了他?」杜千在一旁疑惑地說道。
「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當然是弄死了他才拿到的令牌,」年輕人四處亂竄,混在人群中繪聲繪色地講述他那危險十足的冒險,「假冒他的身份才能繼續玩下去,才能在今天面見我在雲牙廊道中最敬重的七叔。」
「哦?那你現在怎麼不繼續裝了?」傅天圖冷哼一聲說道。
「繼續裝下去有用嗎?」年輕人彬彬有禮地說道,「諸位大哥會忌諱一個清天宗的巡使,但僅僅是巡使的一個弟子,殺了最多也只是引來一個巡使出現罷了。我都已經這麼輕易地拋棄了我唯一的籌碼,那枚令牌,不就是因為有你們在我根本守不住嗎?想要讓你們投鼠忌器?有七叔這樣的圓天強者我根本毫無勝算。」
「你不是他的徒弟?」七叔開口問道。
「不是。」
「他也不是清天宗巡使?」
「沒錯。」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朋友罷了,如果七叔是在要問那就是金錢關係。」
七叔眯起眼睛,看向那有著強大的源氣波動的年輕人,最終什麼也沒感覺到,讓他知道至少剛才的問題中這個年輕人大半可能沒有說謊。
難道這個蹩腳十足、漏洞百出的故事是真的?
但無論是不是真的,青巒獻寶有功,他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就這樣解決了青巒的性命。雖然不清楚這令牌到底有沒有用,但如果現在殺了青巒,自己只會被手下人嗤笑,所以首要之事應該是去立刻核實令牌的真實性。
可一旦令牌的真實性達到實現,青巒在整個血獸幫的地位水漲船高,再要殺青巒更會寒了別人的心。
「狡猾的小狐狸……」七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除掉青巒這個意外因素。
青巒的一番話,完完全全把自己從一個清天宗來的高高在上的人美化成了一個崇拜七叔、一路成長的正面形象。全幫上下幾乎大半對於七叔都有憧憬之情,他又怎麼可能為了殺一個人而毀掉自己的形象呢?
其他人似乎對於這個青巒也並無多大信任。
「小鬼,你知道和我們血獸幫對著乾的人有多慘嗎?」成梁看向青巒緩緩說道。
「願聞其詳。」
「我也不多說,好像也就幾年前的事情,」那長得瘦瘦矮矮的吃人耗子張鵬一下子來了勁,兩眼放光地說道,「就那一次,那兩個女的毛都沒長齊呢還想跟咱們打?還想耍咱們?可惜啊她太單純,三言兩語就把她騙住了,耍得她團團轉!最後搞了半天原來是朝廷的人!」
張鵬說得正帶勁,卻沒注意到台下的那年輕人的眼神卻越加冰冷。
「……可惜讓那個小的給跑了,」張鵬舔了舔嘴唇,無比興奮,「小鬼,你知道逮住她之後我是怎麼折磨她的嗎?啊……想想都讓人懷念。誒大哥,那小賤貨叫什麼來著,好像還跟朝廷的什麼大人物有關呢!」
「你還敢提?為了擺平這麻煩七叔耗了多少心思?」傅天圖皺著眉頭說道,「那人叫佟言雪,是大荒王朝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