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報復
快要到州城時，林軒特意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商隊，加快速度先一步抵達了泯州州城。
正如林軒之前所說，根據他在天相樓提供的情報的了解、根據他和徐峰大人以及寶靈山主的談話，泯州境內沒有什麼符合的奇珍。如果像是青木藤那樣的特殊植物材料，也不可能兩馬車就上萬黃金了，如果真有什麼珍稀寶物，呂明也不可能弄得到手。
相比之下，更加符合天時地利的，就只有焚源古楠。
因為林軒自己手中就有大量的焚源古楠，只要林軒有所猜測，能夠有所接近，當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判斷出呂明偷運的是什麼。
焚源古楠是很珍貴的寶物，雖然之前為了給楠木山仙境造勢而刻意傳播過，仙境開啟之後楠木山被百姓廣為流傳，但焚源古楠本身在平民百姓中恐怕並沒有多大的知名度，按理來說知道這玩意兒見過這玩意兒的只有區區幾種人。
一是各大勢力門派的各個人物。畢竟各大門派都派人前去楠木山，想瞞住這事肯本不可能，同樣也根本沒必要，宗門甚至會把焚源古楠拿出來一小部分給弟子作為獎勵。
二是曾經去過楠木山，經歷過楠木山仙緣之爭的後天高手。除了最後得到最終仙緣的九人，其他能夠像佟言雨那樣突破到先天的畢竟是少數天驕才做得到，就算能突破先天，依照先天高手源氣磨練肉身的速度，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達到先天小成。
武巒雖然是先天高手，卻一直在塵俗鏢局之中，消息閉塞也算正常，恐怕就算聽聞過也沒多在意。等到這事再過上幾個月就沒有先天高手不會知道焚源古楠了。
「在寶靈山的那場爭寶會上，僅僅五斤的焚源古楠就達到了百斤源石！」林軒回憶起那時的震撼，「雖然那個時候焚源古楠更珍貴，又是爭寶，價錢高出很多，而如今大量焚源古楠流出，但是焚源古楠自身的功效卻沒怎麼降低。」
物以稀為貴嘛……畢竟楠木山上基本上一山的焚源古楠，現在全部流入凡界，從稀少程度上自然要低了了一些。
而以林軒先天高手的實力，在車隊之中除非呂明刻意阻攔，不然他想觀察馬車上的貨物那就是瞟一眼的事情。
「以馬車的大小，再根據焚源古楠的重量，還要去掉呂明用來遮掩焚源古楠的異香可能布置的一些別的煙草香料之類的，」林軒細細思忖著，同樣也根據自己手上擁有的焚源古楠分析著，「如果沒有特殊防護的話……焚源古楠中的源氣也會隨著異香而逐漸流失，價值會降低一點，諸多條件結合來看，確實能賣到接近萬兩黃金。」
珍貴的寶物很多都有著自己的保質期，像林軒自己納宇袋中的焚源古楠就讓徐峰大人弄了些處理，至少源氣流失沒那麼快。如果是大勢力的話，應該保存手段會更加高明。
只不過，話說回來，林軒真的需要去搶呂明的焚源古楠嗎？還用來拉攏武巒？
別開玩笑了！
林軒雖然為了器紋還有兩件一品凡寶給了楠木山主不少，但他不僅僅是在徐家的納宇袋中有自己的一份焚源古楠，而且還從璟王爺那裡回收到了屬於自己的戰利品：肖寶的一切。
大晉來到楠木山中的人里只有肖寶雲妙妙和白君山有納宇袋，肖寶又是三人中的最強者，他納宇袋中的焚源古楠自然不少，甚至可以說多得不像話，更別說林軒還拿到了肖寶那幾近報廢的銀線飛刃和衣袍凡寶，也就那飛劍凡寶還算能用。
只不過對擁有風源羽翼的林軒來說卻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自己在煉器方面可以說仍然沒入門，銀線飛刃那強大的凡寶他也修復不了，寶靈山主已經是貳紋煉器師，倒是完全可以嘗試修復，只不過寶靈山主也算是鑒寶靈山的一員，林軒根本就不敢把這些拿出來，連提都不敢提。
所以以林軒現在擁有的，就這一點焚源古楠根本不足以讓他起了貪心。
他更加關心的是，這一批焚源古楠要運給誰。
要拿到焚源古楠只有從楠木山，可所有的焚源古楠都是被各大勢力所回收，只有少部分才被分給那些宗門勢力的子弟，一旦擁有這些焚源古楠，這些見識多廣的弟子怎麼可能會賣出去了？畢竟有焚源古楠才能安心突破先天。
呂明一個先天大成，想要得到焚源古楠，就算他是某個勢力成員也不可能弄得出來這麼多焚源古楠，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肯定是以高價從那些曾今進入楠木山的江湖客手中買來的！想去搶？能得到進入仙境的後天高手實力也不會太弱，也沒那麼蠢，而且動武更會招惹來別的先天高手，反而是想要購買焚源古楠的人之間相互制約了。
每個府城都會進行選拔，總會有一些弱小勢力或是無門無派的江湖高手能夠得到名額，最後也能得到少許焚源古楠。那些大勢力不願意花高價要這些蠅頭小肉，反而那些普通的先天高手願意出手，儘管那些高手不會輕易出售，但多多少少總能買到一點。
如果要收購這種寶物，要如何做才不會惹人耳目？
當然不能在仙緣結束之後立刻出手，得多等上一段時間讓焚源古楠傳遍之後再尋求才不會明顯，至少也得到如今這個日子。但以商隊的行進速度，呂明必定是在仙境結束沒幾天之內迫不及待地這麼快就開始了行動。
是因為害怕後天高手把焚源古楠用完嗎？不會，因為後天高手沒有當初在仙境中的林軒那麼需要提高實力，也沒有仙緣來重新夯實基礎，迅速用光焚源古楠，過於冒進只會讓基礎不穩，並且他們自己也有用焚源古楠向他人換取更需要的東西的意願。
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定是呂明非常急需這些焚源古楠。
其次得在南原府，畢竟楠木山位於南原府，按常理來說焚源古楠最容易在這裡出現，這種交易也多，就不會太過明顯。只不過如今卻不行了，因為南原府城的政變，南原府城所有的名額幾乎都在徐家手中，其他的人，外傳蘇月死了，佟九被帶回了佟家，只有林軒一個人能找。
而且林軒連仙緣都得到了，對焚源古楠可能也沒有其他人那麼執著。
既然呂明在仙境結束后沒幾天就開始收購，為什麼沒來問過林軒？
為什麼要捨近求遠跑到南原府旁的潛羌府呢？在潛羌府也能弄到這些多焚源古楠也很奇怪。
呂明冒著被注意到的風險也要儘快弄到古楠，也不願意去找林軒。
「和我有仇嗎？」林軒冷笑了一聲，「弄到了古楠不好好收起來自己用，還非要千辛萬苦弄到人多眼雜高手如雲的泯州州城？難不成州城有什麼人能夠庇護你？」
林軒細細想了很久，但直到現在也沒辦法真正確定自己的猜想，畢竟全部是巧合的可能性還是有的，而且如果貿然行動，很可能直接打草驚蛇，而且以對方與自己的實力差相對比，自己根本就毫無勝算。
在心底捋了一遍思路，林軒笑了笑，抬頭看向已經近在咫尺的泯州州城。
……
深夜，一道高挑的身影在諸多護衛的伴隨下走進泯州州城中一座偏僻的小院。小院里雜草叢生，磚瓦破敗，一看就知道是已經破敗荒廢了很久的宅院。
「你們都在外面等著，沒有我的命令都不準進來，」胡云葉微微偏過頭，朝著後面的城主府護衛說道，「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明白么？」
「是。」諸多護衛應聲答道，迅速離去分散。
胡云葉再庭院中等了很久，直到完全聽不見護衛的腳步聲，她才一步步走上台階推開屋門。屋子裡同樣是一片狼藉，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蜘蛛網結得到處都是，唯一不符合一個被荒廢多年的跡象就是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息，令人作嘔。
胡云葉微微蹙了蹙眉，面對灰塵、蛛網血氣，她的臉上明顯有一絲抗拒，但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一邊施展內力清楚阻礙，一邊朝著房屋深處走去，終於在角落之中找到了一道隱蔽的暗門樓梯。那安門樓梯之中，有著一道隱隱約約的火光。
她小心翼翼地踩著陡峭的樓梯，沿著那微微的火光走了下去，直到來到了一個明顯更加整潔的地窖之中，石壁上有著好幾個火吧，照亮了盤膝在地上的幾個人。
「爺爺。」
「雲葉，那些護衛可靠嗎？」坐在最中間老態龍鐘的人說道。
「放心吧，都是我安插的人手。」胡云葉說道。
「事情辦妥了？」面色蒼白的老者胡慶睜開了眼睛問道。
「應該就在這兩天了，」胡云葉點了點頭說道，「根據我的消息，呂明已經載著大量的焚源古楠在城外了，幫主大人果然厲害。」
胡云葉看向了一旁的纏著繃帶明顯傷勢更重的楊大濤。
「當初徐震磊那老鬼沒有理會我八骸幫要求的時候，我就去過潛羌府，也認識了呂明，」楊大濤淡淡地說道，「他在潛羌府的處境倒是和我相似，我也是有意拉攏，沒想到這一招後手還能起作用……」
「徐峰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如果不是我們聯手，恐怕還真難以輕易逃掉了，」胡慶的眼中飽含憤怒，「如今也只能躲在此處。」
「盛秋羅那傢伙倒是狡猾得跟狐狸似的，早早就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現在我們必須要拿到大量焚源古楠恢復傷勢，此地不宜久留，」楊大濤面無表情地說道，「況且我們也需要用焚源古楠換得金錢來東山再起。」
「還有什麼新的消息？」胡慶則是問道。
「您讓我去關注一下林軒，我今日去問過了，」胡云葉點了點頭，「林軒奪得仙緣之後天相樓關於他的情報貴了不少，現在只能知道林軒從南原府城初發后沒有沿著泯青大運河，方向上大致還是向南，以他的速度也很可能來到了泯州州城附近。」
「哼……就是因為這個小畜生，我才落到這般田地，」胡慶猙獰扭曲的老臉上滿是殺意，「既然他主動從庇護下鑽出來找死，我便遂了他的願！就算他背後背景眾多，也一定要找到他，好好報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