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午的時間一晃而過,辰墨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讓他有點不好受,疼痛麻|痹著他整個神經,上午蕭一寒那一胳膊肘剛好正中他傷口處,好再他今天穿的是黑色外套看不出來。
辰墨依舊坐在後頭靠窗戶的位子上別過臉,不用想臉色肯定是蒼白的嚇人,他現在就想著時間能在過快一點,一直被蕭一寒這麽盯著看真的很煩。
“看夠了沒,”辰墨沒回頭,對著窗戶跟後麵人說。
“窗外有金子?”蕭一寒托著腮問。
這從籃球場回來就一直坐在這一動不動的看窗外,他也看過了啊,這都秋天了,外麵樹都快禿頂了,他真搞不懂有什麽好看的。
“關你屁事。”辰墨語氣有點帶衝。
“嘿,你這脾氣,”蕭一寒用筆捅了捅辰墨,“喂,老師朝這邊看呢,不聽課也要做個樣子吧。”
“別碰我。”辰墨說。
“還真是欠揍。”蕭一寒叼著筆整個身體往後仰,眼睛看向辰墨的側臉。
“後麵的同學麻煩坐好認真聽課,”中年老師托了托金絲邊眼鏡看著他。
蕭一寒拿了本書搭在臉上仰著頭,覺得沒意思,又坐正然後趴在桌上轉頭看辰墨,吸了吸鼻子皺眉。
“喂!你是不是受傷了?”蕭一寒坐直身子問。
“沒有,”辰墨有點驚訝蕭一寒怎麽知道他受傷的,但還是不想承認。
“那我怎麽聞到一股血腥味兒,”蕭一寒往辰墨身上湊著聞。
“你他媽屬狗的啊,”辰墨轉過頭嫌棄的一巴掌拍在他額頭上推開。
“我從小鼻子就靈得很,”蕭一寒自豪的捏著自己的鼻子,看著辰墨瞪大眼說,“你……不會真受傷了吧,你這臉色白的跟紙似的。”
“又被你發現了怎麽辦,被你那一胳膊肘給頂廢了,”辰墨舉著胳膊有點戲謔的對他說。
“不……不是吧,你要早告訴我,我肯定不會幹那事啊,我看看。”蕭一寒說。
蕭一寒準備伸手看辰墨的胳膊,但被他躲過了,要不說這是在課堂,就他那傷口一露出來估計整個班級都要朝他這邊看了。
“逗你的,當真了還,”辰墨笑道。
“我跟你說,你這人就是欠揍,”蕭一寒朝辰墨翻白眼,真幼稚,“那你上午還去打球?”
“看你坐那看的挺認真的,不露兩手對不起你坐擁美人堆啊,”辰墨說。
“活該被人揍。”蕭一寒無語道。
“誰說我這是被人揍的了,”辰墨托著下巴看著他。
“不是被人揍的難不成自己摔的?”蕭一寒問。
“對啊。”辰墨聲音懶散說著。
“那也是活該……”這都什麽人。
而且還說的這麽漫不經心,就算裝個樣子給他看也行啊,真把他當傻子糊弄呢。
這一個人靜心待著的時候就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隻要一找人聊聊天說說話什麽的,這時間就刷的一下跑的飛快,雖說總是他在一邊嘰裏呱啦一堆說,但也總比悶著發呆的好。
黃昏班級裏走的隻剩他跟辰墨兩個人,辰墨不動,他也懶得動,他倆就這麽僵持著,他倒是沒所謂,一直趴在桌子上裝死屍,辰墨還是盯著窗外,也不怕等會兒脖子掰不回來。
“你不走?”辰墨轉過身開始收拾著書包問。
“我晚飯還指望你呢,你不走,我哪敢啊。”蕭一寒說。
“我剛發呆呢,這會兒剛回過神才知道放學了,要是我就一直這麽發呆著,你是不是就一直跟我僵持著?”辰墨把收拾好的書包扔給他,“幫我拿著吧,不方便。”
“你去醫院包紮了麽,”蕭一寒快速收拾好,把兩個書包都扔到肩膀上,“喂!問你話呢。”
“沒,不想去,”辰墨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等會兒幫我包紮下吧。”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好。”
看辰墨臉色就能肯定傷的挺嚴重的,更糟糕的是估計還裂開了,要不然他怎麽還會聞到血腥味兒呢。
出了校門,辰墨是朝著南苑的反方向走的,他背著兩個書包跟著他的腳步,一直到他倆坐上計程車他才出聲。
“你這又是去哪?”蕭一寒問。
“小晏要是知道你把他忘了,估計你晚飯就別想蹭了,”辰墨看了眼蕭一寒道。
“我還以為他一放學自己就會回家呢,”蕭一寒笑道。
“這幾天我給擱桑榆姐家了,”辰墨說,“小晏不知道我受傷的事,你等會注意點。”
“放心,話說,你這幾天.……”蕭一寒有意無意的提起。
“想知道?”辰墨提高了點音調。
蕭一寒猛點頭,他這好奇心一旦升起,真的很難平複。
“就我自己摔的啊,”辰墨說。
“等你傷好了咱先打一架吧,”他握緊拳頭豎在辰墨,簡直欠揍的讓人牙癢癢。
辰墨笑了笑看他沒說話。
車開快到喬桑榆家時,說真的他還是有點驚訝的,誰也想不到喬桑榆家就在孟國江家隔壁呢。
這邊小區的房子都差不多,可以說是外表都是一樣的,就裏麵的裝修是自己隨意搭的,每家每戶也都隻能靠門牌號找。喬桑榆家跟孟國江家可以說是鄰居了,中間就隔了一條小巷子。
他跟辰墨是在路口下的車,他背著書包路過孟國江家時,裏麵傳來一陣爭吵聲跟砸東西的聲音,非常大。
細聽的話大多數全是李蘭她那大嗓門的嘶喊聲,那嗓門聲都能跟張知有的一拚了。
嘖,還真是不安生。
“哥哥,”辰晏背著書包跑出來,一把抱住他哥,然後又露出兩個眼睛看他,“一寒哥哥。”
“書包給我,我幫你拿著,”蕭一寒笑著卸下辰晏的的書包。
“我自己拿就好了,”辰晏特別懂事的拒絕,但他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哥,企圖征求他的同意。
辰墨摸著他弟的頭發點了點頭。
“給我吧,”蕭一寒拿著辰晏的是包在手上掂了掂,比辰墨的書包都沉,他這苦力當的還真是沒頭沒腦。
“這幾天麻煩了,”辰墨拉著他弟對著走出來的喬桑榆道謝。
“這有什麽,”喬桑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辰墨,笑了笑,“不過,我倒是挺期待你倆組隊打籃球的。”
辰墨跟他對視笑了笑。
他也很期待。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辰墨說。
“姐姐再見!”辰晏回頭露出他那七齒白牙。
“再見!”喬桑榆笑道。
蕭一寒朝喬桑榆笑著點頭,然後跟著辰墨兄弟倆一起離開。
再次路過孟國江門口的時候,他們都被裏麵砸玻璃還是碗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他透過沒拉窗簾的窗戶往裏看,隱約還能看到披頭散發的李蘭,手裏捧著個花瓶正準備往地上砸。他站在路邊就這麽看著,孟國江的視線突然對上了他。
憤怒,這是他在孟國江臉上看到了唯一表情,隨後那麵窗戶就被拉上了窗簾。
心情說不上來的是好還是壞,回到家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又回到了剛搬來的那幾天,感覺還不賴。
蕭一寒背著三個書包剛進辰墨家,他就想起來那天買的蛋糕好像還在冰箱裏,扔下他哥倆的書包,掏著他家的鑰匙進門。
“怎麽了?”辰墨在後頭問。
“我給你們買的蛋糕好像還擱在冰箱裏,”蕭一寒出來時抓了把頭發舉著蛋糕,站在門口,“好像.……壞了。”
“你什麽時候買的?”辰墨問。
“就借你家被子的第二天,”他把蛋糕丟進垃圾桶,又跑進房裏拿東西。
“這都多久了,不壞才怪,”辰墨看著蕭一寒進去的背影嫣然道。
“哥哥,我先寫作業了,”辰晏從房裏伸出個頭說。
“嗯。”辰墨點了點頭應答。
“呐,你家被子,”蕭一寒把抱出來的被子扔給辰墨,“是你家被子小還是我床太大了,晚上睡覺都露腳了。”
“噗……這小晏的被子,你說呢,”辰墨笑的彎著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蕭一寒站在門口臉都黑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要不是看辰墨現在是個傷員,他肯定上去就是一頓揍。
怪不得當時他說怎麽那麽好心借他被子呢,虧他還給他們買蛋糕呢,雖說沒吃上吧,但他也是買了啊。
“你家藥箱呢,”蕭一寒跨步進去直奔主題。
“等會,”辰墨把被子扔進他弟房裏關門出來,“在我房裏。”
他剛進辰墨房間就有股清香撲鼻而來,很好聞,跟辰墨身上的味道很像,但要比他身上的的味道要濃重。
書架上的書擺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也是整整齊齊的被疊放在床頭,整個以黑白色主打的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這家夥絕對有潔癖。
“愣著幹嘛,”辰墨脫著外套坐在床邊翻藥箱,“給。”
“你這傷口還真挺瘮人的,”他拿著遞過來的紗布,坐到辰墨旁邊,輕輕弄著被血染成紅色的紗布條,“等會兒忍著點,你這都粘傷口上了。”
“嘶~”辰墨咬著牙,疼得直冒冷汗。
“我盡量輕點,”蕭一寒剪紗布的手都有點抖,這麽大一道傷也不知道怎麽弄的。
傷口蔓延在辰墨半隻手臂上,斷斷續續的傷口連在一起大約十五厘米長,除了這道比較瘮人的傷口,胳膊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小傷口,應該是被處理過了所以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周圍還有一些青紫的於傷。
每次一好奇問傷口的事辰墨就岔開這話題,現在看這血淋淋的傷口,要是發生在他身上,別人問起他估計也不願說。
“要不你咬我吧,你這我要先用碘酒把血跡擦掉,可能會很疼,”他把手伸到辰墨嘴邊說。
“少廢話,快點擦,”剛剛摘紗布的疼痛還沒過,辰墨別過臉咬著牙說。
“叫你咬就咬,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他拿著凳子坐在辰墨對麵,拿著棉棒。
蕭一寒把他手給辰墨咬著,他一隻手小心處理著辰墨的傷口。
等包紮好之後,不光辰墨一頭的汗,他自己也是一身的汗,手臂都被辰墨咬出了一道牙印。
“你這咬的真夠狠的,都出血珠了,”他舉著手臂在辰墨眼前晃了晃,“還挺整齊。”
“要不你也給我來個?”辰墨笑道。
剛傷那會兒都能挨過去,還怕再擦次碘酒麽,竟然手都伸過來了,不咬白不咬。
“我要咬就咬你傷口那,”蕭一寒俊眉一挑,“放心,我會等你傷口好了在下口。”
“隨時歡迎來蓋章,”辰墨舉著受傷的胳膊笑道。
“我去點外賣。”蕭一寒站起來說。
“幹嘛?”辰墨疑惑問。
“就你這.……”蕭一寒朝他手臂看,“能行?”
“你也太小看我了。”辰墨挑眉笑道。
“那你負責炒菜就成,我洗菜。”蕭一寒笑道。
“沒看出來,還挺會照顧人阿。”辰墨也跟著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