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沒開學的這幾天,蕭一寒帶著張知都快把A市玩了個遍,張知倒是在旁邊玩的不亦樂乎,但他卻是覺得挺沒勁的,對什麽遊戲都提不起興趣。
這幾天對麵兄弟倆依舊沒有出現,跟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樣,他那層的樓也是安靜的可怕。
要不是他在發愣的時候張知甩在他背上那一巴掌,他當時就可能覺得他其實是生存在一個鬼屋,或者從沒辰墨跟辰晏這兩個人,又或者他壓根就是在做夢。
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張知這麽一去學校還真就剩他一個人。
“這日子怎麽過的這麽快啊……”張知拎著行李箱站在車站旁邊朝他抱怨。
從他這邊兒到北校坐個大巴幾小時就到了,張知幾次想伸手抱他的,但都沒得逞,這就是他走的時候堅持沒讓張知送的原因,真的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
“快滾吧,”蕭一寒一腳揣在張知屁股上。
“我操!”張知拎著行李箱往前直蹌了好幾步,回過頭罵了一句。
蕭一寒對張知笑了笑,然後扔給他一個飛吻。
他跟張知倆互相從來都沒客氣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從小長大的吧。
在他跟蕭原最窮困潦倒的時候,還是張知一家子接濟他們父子倆的,反而到後來蕭原有錢後,張知的父母卻有意無意的對他們疏遠了許多。
張知家也不算多麽富庶,但日子過的也算是挺滋潤的,蕭原幾次想塞錢給他們家,但都被拒絕了。
張知的父母也算是老實巴交的人,當初什麽也不圖的接濟他們,現在也是一樣不圖的遠離他們,這讓他跟蕭原是打心眼裏的把他們當自家人對待。
張知到還是跟以前一樣,這也是他倆高中完了之後,為什麽沒和那時的幾個狐朋狗友一樣好聚好散的原因。
高中那時候玩的比較好的也有幾個是跟他一起長大的,但高中一完,他就懶得跟那些在聯係了。
那些人是個什麽德行,他比誰都清楚。
蕭一寒一直看著大巴車開走他才想起來離開,送走了張知這隻猴子,他現在路邊伸了個懶腰,然後招了輛出租車回家。
好像從那天去西巷之後,孟家兄妹倆也都沒聯係過他,也是,孟國江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跟兒子跟他來往,指不定氣的心髒病都要犯了吧。
就衝那天他去要錢那架勢,孟國江估計在心裏都想把他活刮了。
這沒事幹的日子過的還真挺沒勁,但凡一有點事吧,又覺得簡直就是在跟時間賽跑。
可能是第二天開學天氣太好,也可能是因為一想到上學,懶骨頭就犯了,反正吧第一天他就遲到了,蕭一寒上身白色的襯衫隨意的敞開領口,手插著兜單肩背起書包朝班級走去。
學校整個走廊安靜的隻剩他走路的腳步聲,噠噠……噠噠……蕭一寒站在二樓上能夠一目了然的看清學校的操場,雖說現在是上課的時間,但總有些沒課的同學跑去籃球場打球。
“真不怎麽樣,”蕭一寒自言道。
他想,他的大學生活,現在才是正式開始的時候。
班級還挺大,桌子也都連一起的,他剛進去還沒準備開口說話,裏麵的幾十雙眼睛就齊刷刷的盯著他看。
站在講台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戴著個金絲邊眼鏡,一臉嚴肅樣,體型微胖,跟他高中的班主任有點兒像。
“名字,”中年男人在桌上翻開本冊子,看了他一眼說。
“蕭一寒。”
“進來吧。”中年男人托了托眼睛框。
蕭一寒挑了個靠後麵的座位坐下,坐在後排的基本都是男生,靠窗戶邊的是個趴在桌上睡覺的人,後腦勺對著他,看不到長什麽樣,他翻著書本又多看了幾眼。
總覺得有點眼熟。
旁邊的人動了動,伸了個懶腰坐正,然後單手遮住臉捏眉心,歪頭看了他一眼,飆出的卻是一口東北語氣。
“你瞅啥?”
“瞅你咋地。”
消失了好幾天的鄰居就坐在他旁邊,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有點懵,這句話絕對是他都沒經過大腦輾轉就脫口而出的。
緣分呐。
“噗……真逗.……”辰墨笑的肩膀都在抖。
“喂!失蹤人士,有那麽好笑麽,”蕭一寒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過笑起來挺好的就是了,但這句話要是說出來估計他倆都得打起來。
“沒,還好,”辰墨收起笑容,一本正經起來。
“.……這幾天,怎麽都沒看見你人?”蕭一寒托著腮等著他答複。
“有事。”辰墨說。
“帶著你弟弟一起辦‘大事兒’?”蕭一寒笑道。
“連這你都知道阿,你說我要不要殺人滅口?”辰墨轉過頭勾起嘴角看著他。
“那不成,不過你可以把我綁架了威脅我爸,”蕭一寒笑道。
“這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辰墨說。
“對了,上次在超市你怎麽也沒說你也在這學校?”蕭一寒問。
“你也沒問啊,”辰墨斜眼看了眼蕭一寒。
但這在一個班級的,還真是在他預料之外。
“好像是,”蕭一寒覺的說的特別有道理的點了點頭。
辰墨歪著頭看著一本正經點頭的蕭一寒,勾起嘴角笑了笑。
傻不愣的。
“那你弟弟呢?”蕭一寒問。
“我操!別碰我,”辰墨一把推開蕭一寒。
他隻是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辰墨的手臂而已,至於反應這麽大嘛,推得他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
“後麵的同學,請不要大聲說話。”
中年老師在講台上敲著課桌,眼睛明顯盯著他倆這邊。
蕭一寒拿書擋住臉,看了眼扭頭看窗外的辰墨。
碰都不讓碰了還,玻璃體質阿。
“喂,你住校嗎?”蕭一寒拿書遮住半張臉,小聲的說。
當初因為不想住校蕭原才給他買的房子,高中他就沒住校,更別說大學了。
可能是他那輕微的潔癖,也可能是心理的作用,讓他受不了跟那些人住一塊兒,就算是玩的在好也沒辦法接受。
至於張知,完全是因為他那死纏爛打的架勢太過彪悍,實在是拿他沒辦法才勉強讓他跟自己擠一塊兒,但也隻是在隻有一張床的條件下才會那樣。
“不住,”辰墨說。
蕭一寒點了點頭。
也是,人家房子就在他對麵呢,這話問的還真挺多餘的,但他隻是好奇這幾天辰墨都幹嘛去了。
好奇心啊,真的是不能有,但凡有了,就忍不住的想問到底。
但看辰墨那架勢,估計也不會告訴他什麽。
“那放學回去麽?借你家的被子我給洗好了,”蕭一寒說。
“回吧,”辰墨回頭看他,“剛剛.……對不起了。”
“我要是知道你會這麽大反應,我肯定不碰你,”蕭一寒笑道。
辰墨跟他對視,然後又是看窗外。
這會兒算是他倆都安靜了,誰也沒在找誰搭話。
有點兒無聊。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吧,籃球場又滿是人,女生們瘋狂的尖叫聲讓他有點煩,一堆女生中坐著那天叫他撿球穿著特別酷的女生,那女生應該也是看見他了,手裏拿著水還沒喝就先朝他舉了舉。
有點躁!
蕭一寒頭不回的直接走人,雖然手心癢癢的想打球,但不知道怎麽了,隻要看到那天那幫人也在,他的興致就沒了。
高中那會兒整個學校就屬他特別能混,但現在大學了就覺得沒什麽意思。
“辰墨。”
蕭一寒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剛剛那個女生的聲音,他回頭看完全是因為那女生嘴裏喊的是辰墨。
不遠處的辰墨朝籃球場跑去,看樣子跟那幫人還挺熟。
蕭一寒邁著步子折回來朝籃球場旁邊的長凳上走,四周坐的都是女生,就他這麽一個大男生坐在旁邊,總覺得有點不自在,但管他的呢。
辰墨朝他這邊看了看,然後拉了拉手筋,跟那夥人窩在一塊打籃球。
他跟辰墨目視了一眼,這家夥打個球都還穿著外套,不悶麽。
投籃三分球打的都很漂亮,蕭一寒坐在旁邊大腿翹二腿的托著腮看他,一場打完後還不忘朝他吹了聲口哨。
整個人講有多痞就有多痞。
“打一局?”辰墨接過蕭一寒遞的毛巾擦汗,“服務還挺周到。”
“打的不錯,”都把他心裏打籃球的那份興致勾起來了。
“你朋友?”那個酷酷的女生走過來問。
“嗯,蕭一寒,”辰墨指著那女生介紹道,“喬桑榆,大二學姐。”
如果是‘東隅已逝,桑榆非晚’或‘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意思就很好,但是如果是‘桑榆催晚景’就很不好了。
蕭一寒朝她笑了笑打個麵照。
“帥哥,那天的球打得不錯哦,”喬桑榆朝他挑了挑眉。
全身到下沒一點女孩子嬌弱的架勢,性格一看就是屬於那種好爽型的,身材也還挺高挑的,最起碼要有一米七了,一身休閑運動服加反扣棒球帽,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又不失帥氣,要不說她挺酷的呢。
辰墨朝他挑眉,虧這女生還記得那天的那一球,蕭一寒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朝辰墨聳了聳肩。
蕭一寒拉直了身子朝籃球場的反方向走,不是不想打,而是不願意跟那些人一塊兒打,要是隻有他跟辰墨倆個人,他倒還是挺樂意的。
“聽桑榆剛剛說的,你籃球應該打的不錯啊,怎麽不來一局?”辰墨跑過來跟他並排走。
“不樂意打,那天也就順手投了個球,估計是運氣好正好給投進去了,”蕭一寒笑道,“你就這麽扔下那幫人走了?”
“本來也就湊個熱鬧,”辰墨說。
“嗬……”蕭一寒說。
蕭一寒看了下四周,孟蕊說她跟她哥也都是理工大的,這到還真沒瞅見個人影,當時好像也隻說是理工大的,至於哪個係的貌似都沒說。
遇不到也好,免得又得想起那天的事兒尷尬。
“晚上給蹭飯不,”蕭一寒特別不要臉的問。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手藝還不錯,都讓他有點嘴饞了。
“你這.……蹭飯蹭上癮了?”辰墨歪頭看他。
“是啊,給蹭麽?我還可以負責給你打下手,”蕭一寒笑道。
“然後在繼續吃菜梗?”辰墨笑道。
“黑曆史,那絕對是黑曆史,限你三秒忘掉!”蕭一寒說。
“噗……”辰墨歪過頭笑出聲。
“笑個屁。”蕭一寒一巴掌拍在辰墨後背上。
“咳咳…我要告你蓄意謀殺。”辰墨捂著胸口。
勁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