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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完)7

  這次徐音是真的要搬走了。

  徐柏親自來接他,他的東西都裝到車上,一箱箱排列得很整齊,堆得滿滿當當,但也不能算多,一輛車就可以裝下。

  「這箱就不帶走了。」徐音看著牆角那個孤零零的紙箱子,上面落了薄薄一層灰塵,「還給你。」

  封池從來不記得徐音有從他這裡拿走什麼東西。

  紙箱子被透明膠帶密封得嚴實,看不出來裡面是什麼。徐柏在樓下等著徐音,等了好久見他還沒下去,打電話來催。

  徐音低頭看了眼號碼,說馬上就下去。繼而又對著封池道:「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封池想說不用客氣,但話到了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

  「那我走了。」徐音笑了下,如同上次他要離開那樣,沒有等到想象中的挽留。

  但這次封池也沒有急著要關門。

  他眷戀地看了封池一眼,心裡有點捨不得。可他不能再跟上次那樣無理取鬧,求他下去送自己。

  等他走了幾步,封池忽然喊他的名字:「徐音。」

  「嗯?」徐音回過頭,嘴邊旋起一絲笑意,「怎麼?你要下去送送我嗎?」

  封池問:「選秀節目你還會參加嗎?」

  徐音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他並不知道節目的導師有封池,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或許吧。你希望我去參加嗎?」

  本以為不會得到答案,卻聽見封池「嗯」了一聲。如果不是走廊里太安靜,徐音絕對會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我能也問你個問題嗎?」他問封池。

  封池看著他:「什麼?」

  徐音低頭輕輕笑著道:「你抱我的時候為什麼會顫抖?」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有零點零一秒的交接,電光火石之間又交錯過去。但他彷彿看見了封池眼裡的答案,他在慌亂。

  「行了,我真要走了,我哥又在催。」徐音最終故作瀟洒地揮揮手機,「再見了封池。」

  他走進電梯,等待著電梯門緩緩關上。

  封池沒有跟他說再見。 -

  徐父的葬禮辦得很簡單,一個小小的追悼會,不對外公開,只有親朋好友來悼念。

  在徐音的印象里,父親是個很嚴格的人,所以才會培養出來他哥哥這樣優秀的後繼者。也許正是有個徐柏,父母對他的期望稍稍降低了些,只希望他能好好讀書出來幫著徐柏打理公司。

  只是很遺憾,徐音的夢想並不在此。

  這是他離家后第一次見到母親,以及沒來得及見最後一面的父親。他母親是個愛打扮的時髦女士,此時卻花容凋零,才短短几年卻已經老了十好幾歲。

  她見到徐音,並沒有責怪他當年的負氣出走,只是抱著他哭。

  至於他的父親,聽哥哥說是在書房心臟驟停,當時只有母親在他身旁,急速救心丸吃下去已經不管用,連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一句。

  是否有遺憾,已經不得而知。

  在葬禮之後,外界最關心的問題便是遺產分配。做生意的人最懂世事無常四個字,而且徐父心臟不好由來已久,早在徐音十幾歲時就立下過遺囑。

  徐音的母親和哥哥本來就持有一部分公司股份,本來這股份是有徐音的份的,但他跟家裡鬧掰斷絕關係,雖然沒有法律效力,但等同於主動放棄了這部分遺產。

  可徐父並沒有改過那份遺囑,裡面仍舊白紙黑字寫著股份百分之二十給自己的小兒子。另外房產一處給徐柏,兩處給徐音,其中包括一處價值上千萬的別墅,現在居住的這套房子歸徐母繼承,在徐母去世後由兄弟兩人自行決定。

  其他一些零碎的財產,例如書畫,珍藏,全部由徐母代為保存,好留個念想。

  遺囑是好幾年前立下的,這些年徐父完全有機會重新立一份,好把徐音這個「不孝子」踢出去。可他沒有,就跟徐柏和徐母一樣,他也始終在等著小兒子回來。

  「你說你爸爸,買這些花呀瓶呀的做什麼?最後還不是帶不走。」徐母絮絮叨叨,眼眶很紅,但依舊把每一處都擦拭得仔細。

  家裡幾乎沒變過樣子,還跟他離開時一樣。徐音喉嚨里哽著一根刺,難受得想哭。他的房間也沒有變過,東西還放在老位置,多年不住,依舊被收拾得乾淨整齊。 -

  封池再聽到徐音的消息,是他跟公司解了約。

  之前他自己也跟公司解過約,知道違約金高昂,為了到底是否是他違約在先的事,他跟公司打了很久的官司。但徐音這次很乾脆,沒有拖泥帶水,兩方和平解約。

  這時是二月份,封池仍舊不知道,四月的節目徐音是否還會來參加。

  他問過程姐,不過程姐那邊也不能確定,還調侃了一頓他,怎麼這麼關心一個小練習生。其實不能再說是練習生,一是徐音已經跟公司解約,二是徐音的身價現在高出他做練習生時數百倍,基本可以跟封池持平。

  徐音留下來的紙箱子里放滿了他的照片、明信片、唱片……他說還給他,就真的一張都沒帶走。

  沒有徐音的無休止的騷擾,也不用再照顧誰,封池又恢復到了以前的生活,拍戲,錄節目,打遊戲,日子就像規劃好的路線,不需要思考什麼,只要按著那條線一路走下去。

  平穩,又無趣。

  四月初,徐音以個人身份參加了某衛視主辦的選秀節目,他是唯一一個背後沒有經紀公司的選手,不過實力卻不容小覷。先不說投資方之一是他哥哥的公司,單從他的自身能力來說,進步了太多。

  第一次出場連封池都對他刮目相看。

  他又恢復了鏡頭前那副人畜無害的無辜可愛模樣,唇邊一抹淡淡勾人的笑,把封池教過他的那段舞跳得近乎完美。

  最後一秒,他看向封池,笑了笑,封池給了他A。

  選手住集體宿舍,評委住在附近的酒店,可當封池回到酒店,看見徐音站在走廊里,悠閑地看著他。他頭髮長了,大約有幾個月沒有剪過,此時墨棕色的長捲髮被綁起來,在腦袋後面紮成個小小的團。

  「好久不見。」徐音斜靠在牆上。

  封池頓住腳步,輕輕笑了下:「是啊。」

  他們如同老朋友那般打招呼寒暄,這一刻徐音不再是個追求者,封池也不是被追求的那個人。

  「封老師,不如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徐音仍舊是很久以前那副淡淡的模樣,「我是09號選手,徐音。」

  封池輕挑了下眉:「你確定要用這個身份跟我重新認識?」

  「嗯,不行嗎?」

  徐音湊得很近,呼吸清晰地噴薄在封池的唇邊。

  這幾個月里,他認真吃藥,定期去看心理醫生,每天鍛煉身體,拿出五六個小時出來練舞。他想把自己的心拋空,再看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很遺憾,最後的答案還是那個名字。

  所以他來找他了。

  封池沒有躲開他的目光。他看著徐音,陳述一個事實:「沒有人第一次見面就想跟導師上 床。」

  徐音沒忍住笑了。大概是他眼底的欲 /火太明顯,被一眼拆穿。

  封池拿出房卡刷開房門。徐音很自然地走進去,就像他半年前不請自入走進對面那扇門,把自己獻祭出去那般。

  樓道里有監控,他們什麼也不能做。在房間里就不同了,封池不再有顧忌地展露自己內心的欲 望,盯著徐音紅潤的嘴唇,想要咬一口。

  卻是徐音先親上來,主動將手臂搭在他的肩頭,盡情地吻他。

  封池沒有拒絕,很快做出了回應。

  從門口親到床上,兩張唇才肯鬆開。徐音捏著他的下巴,調笑地說:「不噁心嗎?」

  是封池親口說過,做可以,但親吻不行,很噁心。徐音一直沒想明白,他到底是說接吻很噁心,還是說跟他接吻噁心。

  想來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封池不說話,再次低頭噙住他的雙唇。

  久別重逢,,兩人做得有點急躁。但對徐音來說正好,不算溫柔,可也不疼。

  他喜歡粗暴一點的疼愛。

  「我走以後你跟別人做過嗎?」事後徐音親著他的下巴問。

  「沒有。」封池的手放在他纖細的腰上,「你呢?」

  徐音眼裡有笑意:「好巧,也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封池摟著他,兩人滾在被單上,又接了個吻,隨時準備好要懲罰他一頓。

  接著他聽見徐音啞啞地說:「不過被我哥知道我又跟你上 床,他會氣瘋的。」

  封池笑。

  衣服領口大敞,徐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燈,想:如果他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相遇,也許就不用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十五歲的徐音不要去愛一個叫封池的人。他並不後悔現在所走的每一步,但如果能重來,他希望十五歲的自己不要這麼做,因為從此以後他走的每一步路都在失去。

  朋友,家人,甚至是自己。

  然後他會用一種平和的溫柔的方式與封池相識。

  頭髮零散,襯衣濕透的徐音用紅腫的嘴唇再次去親身邊的人:「再來一次?」

  封池挑著細長眼尾:「兩次。」

  好在十五歲的徐音擁有一切,而二十二歲的徐音擁有封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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