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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執迷不悟

  我不由一驚,張口想辯,那經紀人不由分說,匆匆把電話掛斷,手機的忙音嘟嘟響個不停。

  「怎麼了?」鄧導發現我神色有變。

  「沒什麼。」我說。

  「說話!」鄧幸不耐煩。

  「……」

  於是我把今早的事說了一遍。鄧導聽后也沉默了,他拿眼偷偷瞥我,半晌才小聲問道:「是以前和你合作過的那個演員?」

  「沒錯。」我說,「是她經紀人……我也不知她是怎樣獲到消息的。我自從電影結束后,我和吳曼琳沒有聯繫。前天去振燁,也沒有見到她,黃老闆當時另推薦了人,我看過了,並不是很滿意……」

  鄧幸一邊聽,一邊點頭。

  他問我吳曼琳演技怎麼樣,我給出答案。

  忽然間,我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間住了嘴。我發現有的話越辯越不會有人信,多說也沒用。他一反前態,喜不自勝,反而勸我不用著急。

  「既來之,則安之,你不要太急!」鄧幸拍著我的肩膀,囑咐道,「你只管回去,總能辦好事,先等劇本出來再說吧!」

  我內心煩躁,可到此時也無能為力,只能隨意應付兩句。

  鄧導看出我的心思,他為人老辣,也不說出來,請我去他的書房坐坐。他拿出一些山水書畫,請我賞鑒,把書畫協會的那批人給捧了一番,直說他們畫得好。更是拿出一幅書畫協會副會長王彩楓畫的,給我看,我掃了兩眼,感覺平庸之極。

  我沒多話。畢竟書畫這玩意兒我不懂,對圈裡來說,書畫的作用更多是金錢交易的另一種手段。

  鄧導後來興緻高了,取來宣紙,擱下鎮紙,又一行擺開湖筆徽墨,一一指給我看了。我不認得這些,也幸虧鄧幸導演不吝教導,把區別都講了。

  他研開墨塊,提起筆來,飽沾著墨汁,就往宣紙上一畫,一條彎彎扭扭的河岸就現出了,之後他在岸上點了些樹木、人物等。他筆法老練、筆觸豪放,一看就是修鍊多年的,至於作品好壞,我就不加置喙了。

  我看了一刻鐘,只覺得厭煩,恰巧鄧導夫人出來倒水,看到我後有些同情,便擠到書房來,一面拉著我的胳膊,一面又勸鄧導道:「你一畫,就入了迷,卻讓小張在那站著!這多不好,我看你要沒多大事,也讓小張回去休息了!」

  鄧導這才滿臉醒悟,又是賠笑,又是吹噓,說我無緣見到這幅畫作了。他說:「等畫好了,我拿給你看!」

  在鄧導夫人催促下,兩人堅持送我下樓,此時老天也不知怎麼搞的,烏壓壓的雲就從北面飄過來,不一會兒整片天空就鋪滿了,像是墨染了,有股烏鴉的氣息。氣壓也低,人呼吸悶得慌。

  鄧導夫人看了,說了一聲不好,說這樣要下雨了。鄧導也是大叫,後悔怎麼沒畫個梅雨時節圖,說這樣應景。

  「他平日里也沒個愛好,就喜歡溜溜彎、畫畫兒,我也不好折他的意。」鄧導夫人悄摸摸跟我說,「他同僚都說他畫得好,我看都是哄他的,特別是那個叫溫瓊的主持人,說話一套套的,私底下收集了畫兒,叫他擺畫展,一分錢沒賺到還不說,陪了三十萬!」

  鄧導夫人沖我比劃一下:「他平時說畫兒,你哄他兩句得了,千萬不要叫他再干這事!」

  我聽后發笑,鄧導夫人見后道:「這樣就好,平日多笑笑!老鄧私下也跟我說,也不見你這孩子笑臉,總少年老成,老氣橫秋——那可對身體不好!」

  我聽後知曉她是一片好心,唯有感激。鄧導夫人見我如此,便俯過身,低頭跟我道:「教你一個主意,要是以後老鄧發脾氣了,你就拍他馬屁,拍得他都不自在了,就再也不敢罵了!」

  我哈哈笑了兩聲,心裡卻懷疑這法子可靠度。

  鄧導夫人絲毫不覺,咯咯發笑,後來又直起身子。鄧導給我攔了輛計程車,塞了不少錢,到家費用綽綽有餘。我也不推攔,道了聲謝,上車去了。

  鄧導夫人在旁不住囑咐,那司機應了一聲,發動了車輛。鄧導夫婦的身影越來越遠。

  車開到高架上時,天空更黑了,兩旁建築看上去像是一幅世界名畫。這些兩邊風景畫不住往後倒退。司機說了一句:「要下雨了。」果然預言般,豆大的雨滴就砸在擋板玻璃上了。不多時,雨水變大了。司機打開雨刮,雨水便沿著細細長長的棍子不住往下滑動,又順著車身流淌出去。

  高架橋的金屬圍欄與廣告牌邊也有大雨不斷滑落,橋下的大型商場陰暗極了,有婦女急急忙忙載小孩梭巡,雨水沿擋棚飛射,濺了她一腳,她「呀」地一腳,滿臉嗔怪。

  車輛急速狂馳,到了小區。門衛看雨水這麼大,也旋即放行。司機直接把我送到樓下,打聲招呼,打開車門讓我下車。

  雨簾嘩嘩往下淋落,遮住門洞,防盜網后的幾盆蘭草類的盆栽被斜刮大風帶雨澆個剔透,靠著盆沿無精打采地耷拉腦袋。後面的玻璃窗也霧蒙蒙的一片。

  我一鼓作氣,冒著雨,衝進樓道,一溜地躥上樓梯,掏出鑰匙,開鎖進屋。回去后,甩了鞋子,脫了外衣,進浴室匆匆忙忙洗了個熱水澡,這才回到客廳,慢慢地看手機。

  老王說,他現在在周佑敏家裡,看他現場執筆。

  「他們那些搞文字的,碼字速度太快了!我估摸我們說話,也沒他這速度!」老王接著問我這邊情況如何。我把今天在鄧導家的事說了一遍,道:「……鄧導對洋品不太滿意,這家經紀公司電話都打過來了,被鄧導拒了。」

  「被鄧導拒了?鄧導怎麼說?」王明后驚訝地問。

  「他嫌棄這公司不正派。」

  我把當初的大致事實概括一遍。「對了,你知道嗎?那家公司的運營總監是朱實,這是鄧導告訴我的。」我忽然說道,我認為這事也該讓老王知道。

  「靠!那不用也應該!」王明后怒罵。他又嘰嘰咕咕陳述己見,說了許多無腦的話。忽然手機那頭又傳來女聲,我心中奇怪,問是怎麼了。王明后一陣沉默,似乎捂著話筒在跟人說話,隔一陣子才鬆開手,跟我道:「沒什麼,大小姐在我這呢!」

  我:「!!!」

  王明后扭捏道:「她逃課來看我,我也不好攆她回去的,這時候又下大雨,又颳風,讓她這一個孤弱女子獨自回家,那就更不方便了……」

  我心想就沖許嘉莉那一拳能打起一頭牛的氣魄,算什麼孤弱女子?可礙於老王情面,終究沒說什麼。王明后嘀咕幾句,由於女友在身旁,終於不敢多造次,說兩句便急著要掛。他問了兩句鄧導意思,便道:「奇怪!之前是他急著要你找女主角,現在又不要了,打什麼鬼主意?」

  不待我回復,老王又匆忙地說:「不管是什麼理由,既然他叫你不要急,你就別急唄!管那麼多閑事幹什麼?」

  看出我心中猶豫,老王斬釘截鐵:「你那就叫執迷不悟!」

  因許大小姐在他一旁,我給他留面子,不做多的爭辯,順了他的心意,隨意應付兩句便把手機掛斷。

  合上手機,我心中生出悵然,猶猶豫豫,恍恍惚惚,見得窗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忽地整個天空都黑暗了,如死般的凄凄風哭狠厲地劈在窗沿上,在空中久久飄蕩,雨水砸在窗玻璃上,沙沙作響,外面陡然響起孩子的哭叫聲和母親的喊罵聲,想是練琴時挨批評了,接著噼里啪啦的鋼琴聲此起彼伏,短促急切。

  我翻開了下手機,已是午時,看來是有小學生放學回家了。

  我看了會手機,心想,鄧導讓我不要插手這事,我當真就不用再管嗎?想到這裡,心中有些焦慮,又聽得這雨聲琴聲,噪音入耳,頭疼欲裂,想著不管了。就把手機扔到一邊,兀自睡去,中途可能有父母回家,也可能他們就在單位吃飯,我睡得香甜,也無人叫醒。

  到了再醒時,已是本該暮色沉沉之時,可雨色未顯得半分稍霽,昏天黑地得讓人日夜難分,唯有昏黃慘白的路燈,將油膩的燈光投射在窗戶玻璃上。

  我是被手機震動叫醒的,接了手機,嗓音還有些沙啞,下了沙發,到廚房倒了一杯水,一手聽對方說話,一邊拿水杯慢慢喝著。

  電話是黃老闆打來的,他滿心焦躁,怒不可遏,聽聲音都快是上火了,一聽手機接通了,卻換上哀求聲,凄凄地道:「您怎麼才接電話呀?」

  聲音婉轉凄慘,宛若死了老母般。

  我自知聲音沙啞,已是難聽之極,不料這傢伙卻要遠超我上百倍,把我嚇了一跳。

  「什麼?!」我驚呼道。

  「我問您呢!」黃老闆委委屈屈,「我可打了好些個電話,您都不接,想起前些日子還在一塊兒吃飯,現在就不搭理人了,可見只有我是一片痴心,您可不心疼我……可謂是用到了才想起我來,不用了,轉頭忘記拋了一邊去。我怎麼這麼可憐,要是我做錯什麼事,招您這麼待見,您嫌棄我,告訴我,甩我兩個大耳刮子,我也認了……」

  還未說完,哇哇大哭。我聽他越說越不像話了,連忙制止他:「我剛剛睡熟,沒聽到手機響聲,這才接起。」

  黃老闆一聽,忙止住哭聲:「這麼說,您不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

  千說萬說,我就差指天發誓了,沒想到遇著這麼個難纏的貨色。

  黃老闆這才止住淚,裝模作樣地在那邊搞了幾下紙擦眼淚的嘈雜聲響,介面道:「我就說嘛,您不是那樣的人!」

  我問他出了何事。

  黃老闆道:「也不是我說您不好,之前鄧幸大導演給我打電話,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小吳的——前經紀人去攔你了!唉,這叫什麼事呀?我也躁得慌!我跟您說,就憑咱倆的交情,出了什麼事,直接和我說了便是,這麼瞞著我,豈不傷感情?我白白地等到鄧大導演告訴我,當真冤枉得很!」說罷,又委屈地哼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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