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拜堂
「很多次？」
沈妙妗喃喃重複，眼神卻漸漸驚恐起來。
王皓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什麼，這也是他要說清楚一切的原因。
「沈姑娘，不用太過擔心，曾經發生過的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將這次的故事順利結尾，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徹底擺脫「那位」，擺脫這一切。」
「對，不止如此，我一定將這個幕後黑手抓出來，親自問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妙妗的美目中重新浮現光彩，亮的有些嚇人。
志向這麼高？
王皓暗暗咂舌，不過這也是他所認識的沈妙妗。
「王公子，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咳咳！」
王皓乾咳兩聲，看了一眼已經完全聽懵逼的寧采臣，對沈妙妗道：
「沈姑娘，可能需要你和寧兄成婚。」
「什麼！」沈妙妗驚叫。
「這怎麼可以，實在草率，太草率了。」
寧采臣臉色漲紅，急急擺手，抖動間一個物件突然從他袖口跌出。
咚！
東西掉在地上，沈妙妗看到后，眼神一變，立刻撿起，隨後有些激動地看向寧采臣道：
「采臣，是不是你？
你真的是采臣！」
玉鎮紙？
王皓目光一凜，這可是那個茶攤老頭給寧采臣的。
看著沈妙妗的激動模樣，他疑惑道：
「沈姑娘，你這是？」
「這鎮紙和玉簪就是我和采臣的定情信物，這上面還有我刻的字。」
沈妙妗玉手輕輕在鎮紙上婆娑，將角落上那有些拙劣的刻痕展示給兩人看。
「小倩！」
王皓反應過來，應該是那茶攤老頭為了促成這一次故事，所以才特地將這玉鎮紙「賣」給寧采臣。
寧采臣本來十分喜歡這個玉鎮紙，不過看到沈妙妗的激動模樣，他忍痛道：
「沈姑娘，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這是你與摯愛的信物，那就還給姑娘吧！」
不過沈妙妗並沒有將寧采臣的話聽進去，仍然一臉激動的看著寧采臣。
王皓搖搖頭，對她道：
「沈姑娘，這鎮紙是從青龍山挖出來的，應該是兩百多年前，隨當時的寧采臣一起埋下的。」
沈妙妗聽到這話，眼中的光彩瞬間散去，不過王皓卻沒有停下，而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沈姑娘，聽說過輪迴嗎？」
「輪迴？」
「剛才我說過你和寧采臣，或許在這千百年來已經上過很多次黑山了。」
「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沒有輪迴的傳說，第一次聽到很難明白。
沈妙妗不懂，不過寧采臣飽讀詩書，很快明白過來，神色複雜道：
「王兄是說，我就是他們，他們就是我？」
「對！
雖然寧采臣和聶小倩可能都出現過很多次，但是從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只有一個寧采臣，一個聶小倩。」
說到這兒，王皓突然停下，抿了抿嘴，還有一個燕赤霞！
到現在對於自己是怎麼頂替燕赤霞身份的，他還是不明白，唯一能想象到的就是燕赤霞死在了他手中。
不過王皓看向腦海中沒有絲毫異常的圓盤，與系統面板。
可以確定絕對是這圓盤從燕赤霞身上奪走了什麼東西，才會讓他徹底一腳插入「那位」的布局中。
沈妙妗聽完「輪迴」的解釋，也明白過來。
為什麼她還沒有恢復記憶時，在醉雲樓第一次見寧采臣，卻會有異樣的感覺，讓她第一次知道了「溫暖」。
不過此刻，沈妙妗的眼神卻有些複雜，畢竟她記得曾經的一切，而寧采臣卻早已忘去。
寧采臣也是如坐針氈，他只是一個普通書生。
他所有的抱負就是努力讀書，治國平天下，為百姓謀福。
此刻面對沈妙妗，他失去了方寸。
不是因為沈妙妗陰魂的身份，而是他沒有以前的那些記憶，突然讓他與對方成婚實在是為難。
但是沈妙妗一直牽挂的正是他的前世，這又讓他覺得自己有義務，也應該對沈妙妗負責。
「行了，你們別想了，現在我們都已經困在黑山上了，想那麼多也沒用。」
王皓實在看不下去兩人的糾結，揮手打斷道：
「不管真假，先把婚成了，然後我們一起把樹妖滅了，讓這故事順利結尾。」
寧采臣和沈妙妗對視一眼，相顧無言，算是默認了。
王皓也長舒口氣，電影中是沒有寧采臣與聶小倩成婚的劇情的，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這樣做。
因為按電影里，聶小倩和寧采臣雖然沒有成婚，但是卻「你儂我儂」了很久。
要是他提出這個要求，說不定會讓兩人當場翻臉，索性還是成婚定下名分算了，這樣應該也算「完美」吧。 ……
半個時辰后。
王皓風塵僕僕，抱著一張大桌子，上面堆了無數東西，從莊園處走向樹林。
「王兄，這些拿來做什麼？」
「條件簡陋，你們將就些。」
王皓說著將桌子放下，這些是他從莊園里辛苦翻找出來的蠟燭紅綢之類的東西。
很快，在王皓的張羅下，一切布置就緒。
一張蓋著紅布的方桌立於林中，桌上有兩個空碗，還有兩隻點燃的紅燭，燭火雖然搖曳，卻也照亮了周圍。
王皓將兩個空碗倒滿酒，提著酒罈走到一邊，對二人道：
「寧兄、沈姑娘，可以開始了。」
「王兄等等。」
寧采臣說著拿出一塊紅布遞給王皓，這是他剛才找王皓要過去的。
這是？
王皓疑惑地將布展開，只見上面寫了一個工工整整的「囍」字，墨還未乾。
「也是，成親怎麼能沒有囍！」
王皓拍了拍腦袋，找來兩截樹枝，將這張布支在紅燭後面。
不過隨後他突然奇怪地看向寧采臣，之前不是不願意嗎？
寧采臣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窘迫，只是沉靜地走到桌前等待。
沈妙妗也緩步走到桌前，看到面前的寧采臣，還有桌上的布置有些恍惚。
她等這一天等了兩百多年，可是現在卻突然彷徨起來。
現在這個寧采臣還是她的寧采臣嗎？
搖了搖頭，沈妙妗突然自嘲一笑。
「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都是假的，不過一場戲罷了。」
就在這時，寧采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沈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生大事，豈能兒戲。
雖然我們的父母都已不在，但是有王兄做媒，天地為鑒。
今日拜堂成親，你可願意做我的娘子，與我白頭偕老！」
寧采臣站在沈妙妗對面，面容嚴肅，話語堅定。
他是讀書人，這是他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