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明液體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眼見第一根青煙已經燃燒過去一半了，一些考生開始了他們熟悉的操作。
天星細細回想三年來所接觸過的液體，很可惜，沒有一樣是和桌面上的記憶重合。
青銅的變化就像是一個小水滴，入了大海，絲毫不見波瀾，
下一步該怎麼做，沒有人告訴她，似乎這次考試就是對煉器之人的全新考驗。
無奈地拍著小腦袋，將以前的法子在腦海里一一走馬觀花過，還是沒有任何思路。
未知的世界，人們總是對它抱有恐懼。
從未有過的挑戰，同樣的要求，看似相同的材料，此刻天星的心裡，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戰欲。
三年來，每一科課程，她無一不是認認真真，勤學苦讀。
別人只看到她考試第一的榮光，誰人又知她三更燈火五更雞，通宵達旦為學忙。
天星的天賦是好，這體現在無論是哪一個導師上的課她不僅能當場消化，更能舉一反三提出自己的疑惑。
但是再好的天賦不過是上天對你的厚愛，從小就自立自強的天星又怎會滿足於此。
在眾人面前，她在看書，思考。
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她在學習，修鍊。
所以，從小堅韌性格的培養讓她更是在以後的學習生活中不屈不饒。
就拿這次器學考試來說，隨著時間的過去，也有的考生動了手，發現了這裡面的異常。
但是結果卻是打破了他們認知，於是，他們動搖了，退縮了，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天星，在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再一次拿起了青銅塊，開始了她的實驗。
「如果沒有路，我就自己走出一條路來，沒有法子，我就自己創造法子出來。」
鬥志昂揚的天星發現經過這不明液體的短暫浸泡之後，青銅塊的重量和體積都有了少許的變化。
「小了，也輕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拿在手上一掂，還是有感覺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變化，但是導致這個變化的唯一不同就是這液體了。
那是不是說明這液體能夠不經過火爐淬鍊，就能使青銅塊變小，變輕？
有了第一個猜測后，天星便實驗起來。
將這面上有氣泡的青銅又重新放入盆中，觀察著它的變化。
果然，就見這青銅塊的表面不斷地冒著小泡，像是這盆放在火爐上加熱一般，咕嚕咕嚕。
然後，這青銅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來，表面不在是那凹凸不平的小洞，取而代之的是坑坑窪窪的小坑。
那小泡正是從這面上小坑冒出來，泡越多，這味道也就越重，之前需要靠近才感覺到的酸味，現在是充斥著整個考試密閉空間。
天星眉頭緊皺，一動不動觀察著這變化，見它變小后，心裡非但沒有放鬆，反而生起一種疑惑。
難道就任由它這下冒泡下去？
最後冒泡到粉末，就可以了？
這不是青舒導師的風格，更不會就這樣簡單地做為考試的內容。
正在天星想著這裡面的奧妙時，盆中的青銅塊冒泡的頻率低了下來，不到幾息之間，這青銅塊就完全靜止了。
看上去體積的確是小了一半，天星將它從水中拿了出來。
這手感，也輕了不少。
可是它已經沒有變化了，是不是說明這液體對它已經沒有作用了？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扔火里？
放鹽里？
天星在想著什麼東西，或者什麼方式能夠對它能夠再次起作用。
……
這邊知道堂器學考試是進行地順順利利，考生們的心情是從一開始的暗自竊喜，到後面的不可思議，再到懷疑人生，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圍聚在青禾真人洞府門口的四人也是在討論著他們大師姐的新想法。
青遠道「大師姐也太坑了吧，竟然把這法子用在考試，還是年考？等這次考完，我想她又會多一個稱號了。」
青元好奇道「什麼稱號？」
「滅霸導師。」
「哈哈哈。」
「哈哈哈。」
青禾喝茶的手也是一抖，嘴角無奈一笑。
青遠認真道「以前青舒師姐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現在是師姐一動腦，全都沒有。」
青元搖頭笑道「師弟，你這也太誇張了，師姐的法子的確是新發現，突破了我們常規的思維，而且將煉器的時間縮短了一半，這最後的成品也是提高了好幾個檔次，我們該好好地學學。」
青遠直接翻了個白眼，「師兄，我沒說師姐的法子不好，師姐這麼多年，折騰出來的那些新法子，哪個不好，我說的是這次考試啊，考試啊，這可是年考啊！」
青元此刻也反應過來，擔憂道「三師兄的意思是說師姐的這個法子難度太大，那些考生會，」
青遠頷首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兩位師兄，師妹，你們想想，以前師姐發明了一些新的煉器法子，哪個不是先讓那些弟子去試試，等大家都熟練掌握后，確定有用，在推廣開來。
你看現在，是，師姐是發明了個新法子，可是她一沒有說這新法子是什麼，二沒有教這些學生怎麼做。
就這樣，給了個東西，讓他們自己去琢磨，你說這些學生們怎麼會？」
青歸也帶有一絲擔憂，「這，師姐應該有她的打算吧，既然能夠拿到出來去考試，想必也是可以的吧。」
青遠懶得理這個木頭二師兄，直接跑到青禾真人處，笑道「嘿嘿，大師兄，大師姐可是你一手教導的，你說她這次考試會不會全軍覆沒啊？那到時候我們器峰可就更沒有什麼弟子進來了。」
抿下杯中清茶，青禾淡淡道「青舒做事自有一套方法，不是無理之人，這次考試能夠變換新題型，且得到其他班導師的贊同，想來是有道理的。
而且器峰不需要一成不變的弟子，這次考試，也是個好機會。」
青遠連忙點頭，「是是是，大師姐可是師兄你親自教的，肯定不會有問題。
只是師兄，你說這新法子，會有人發現嗎？師姐難度會不會大了一點啊？」
青禾真人淡笑道「看起來是很大，但其實，青舒已經將它的難度給降了下來。
你看，一些不在考試範圍之內的其他東西可是一樣都沒有出現，而且她也將這關鍵的水換成了酸流水，這剩下的，不過是在往常的手法中變化一二，自然會有結果。」
青遠見比，也知道自己是白擔心了，小聲嘀咕道「師兄你可一點都不擔心，天星還在那裡考試呢。」
青禾耳朵聞聲一動，淡笑不語。
天星是在那裡考試，但是以天星的腦袋，會想不明白這裡面的關鍵？
……
一班內，第一根青煙已經燃盡，青舒正坐在上方對著鏡子顧影自憐著。
「唉，今天的妝容淡了點，要不是趕著來監考，也不至於就隨便打扮了一下，不過還好，這身衣服倒是配得上，看起來也是美美噠。」
偏頭一瞧，見第一根青煙的煙霧都消散不見了，勾唇一笑，在定眼一瞧下面的考生們。
青舒頓時心情大好，這些學生們，以往上課的時候和木頭腦袋一樣，這下子可算給他們一個驚喜了。
只是青舒的驚喜對於那些進退兩難的學生們卻成了驚嚇。
「我的天，這是什麼，怎麼會這樣，以前也不是這種的啊？」
「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不行，還是把這青銅塊在扔到火爐裡面去。」
「不是吧，這東西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導師，你確定沒有開玩笑？」
不比其他考生們的慌慌張張，寒溪本就冷漠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場黑霧，他動手的時候也和天星有了同樣的發現。
只是他和天星不同，在第一次扔進「水盆」后，便撒下了鹽，那青銅表面像是遇見了什麼東西一般，刺啦刺啦，一下子變地面目全非，最後那顏色簡直比寒溪現在的臉色還要黑。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難道就自己一個人出了問題嗎？」
寒溪開始懷疑自己，但是他的手法和往常一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天星她的就正常嗎？還是也和自己一樣出現了問題？
被寒溪惦記的天星此刻正饒有趣味地做著實驗。
當她把青銅塊重新扔進火爐后發現這火勢竟然大了幾分，不到幾息時間，青銅塊就變得通體火紅。
將青銅塊從火爐中取出，再一次放進不明液體中，那銅塊竟然又有了反應，雖然比不了第一次的大泡，但是也算是新的發現。
等這一輪泡泡消失，天星發現這銅塊比第一次又小了不少。
剛才的方法有用。
得出這一結論，天星便樂此不疲地將青銅塊在火爐和不明液體中交替著。
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流下，明明已經很累，但是天星的那一雙眼卻綻放著別樣的光彩。
第十次過後，當青銅塊在這不明液體中再也沒有任何反應，天星開始了她的第二輪猜測嘗試。
輕撒下幾顆鹽，細小的鹽粒在這盆中融化，體積只剩下原來三分之一的銅塊表面也染上了白色顆粒。
「有情況，它在分裂。」
天星驚喜地都快跳了起來，導師給他們的是銅塊，經過剛剛的幾輪變化，雖然體積變小，重量變輕，但是這銅塊還是銅塊啊。
可是現在，自己不過是撒了幾粒鹽，這銅塊竟然裂開了，就像是一個饅頭，你給它撕成了幾塊。
「是不是鹽的作用就是讓它變形？」
這個想法一冒出，天星便迫不及待地再撒上了幾粒，繼續觀察著它的變化。
「三，六，九，十五，，」
天星數著這由銅塊裂變而來的小銅塊，隨著這鹽沾染上的面積越來越多，這銅塊也被分解地越來越小。
「粉末？那這些鹽是不是都要撒下去才能有粉末狀？」
稍作思考，天星還是決定一試，大膽地將手中的鹽罐怕入盆中。
只見這裂成無數小塊的青銅像是遇見了剋星一般，瞬時間變小，再變小，直到最後，這盆中只剩下一團粉末。
「真的成了。」
天星的臉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只是還沒有等她高興多久，便又被另外一個難題給卡住了。
這青銅粉，要怎麼拿出來？
難道就端著這一盆去給導師？
不成，青銅塊冶鍊成青銅粉是因為青銅較為尋常，常用於修士煉器的最後一步，撒上青銅粉，這法器便外邊看上去像是鍍了一層銅一樣，具有保護法器外觀常新的作用。
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天星看著這盆中的不明液體思考著，青銅粉不溶於其中，而且還漂浮在表面上。
只是，這要怎麼取出來？
手撈嗎？
看了看自己戴的手套，抗熱是不錯，但是終究還是手啊，天星直搖頭，自己的手也不是篩子啊，就是撈，得撈到什麼時候？
那要不連盆一起放到這火爐里試試？
天星想起了在凌家母親給她燉冰糖雪梨的情景了，水放在爐子上會消失，那這液體是不是也一樣？
說干就干，天星端著這盆液體小心地放到火爐中火勢最大處，蹲下身子來看它是不是也能像水一樣消失。
時間不知不覺在流逝，第二根青煙只剩下三分之一了，青舒收起鏡子，漫步到下方，看著這些考生們的考試結果。
「嘖嘖，真笨，這水明顯有問題，光顧著看銅塊有什麼用？」
「唉，就不知道變通嗎？成了黑色就撒點鹽啊，之前的法子不也是這樣嗎？」
青舒一個個地評判著她的學生，時而怒罵，時而嘆息，原本的一臉笑意也消失不見，臉上儘是恨鐵不成鋼的鬱悶。
「為什麼他們就不知道變通再嘗試呢？總想著用前人的方法來煉器，一點都不知道改進，創新。
現在的修仙界早就不是以前的修仙界了，偏偏這些人骨子裡還理所當然，唉，真的是越來越退步了。」
說到後面，青舒一陣落寞，不知是為這些考生們的故步自封還是為修仙界的停滯不前所擔憂。
差不多看完所有的考生，就差天星一人，青舒深呼一口氣，期待著這個小師侄能讓自己開心起來。
近前一看，「咦，天星這是在做什麼？燒水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