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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149章 很想好好睡一覺

  坐進馬車,她仍舊無法從國師給予的解說中回過神來,這是杜婠用來迷惑帝辛的符咒。 

  她並不相信這種符咒當真會靈驗,只是,杜婠的居心令她沒來由惶恐,這一刻,她彷彿從杜婠的身上看到了姜梓童的影子,那個愛著帝辛,為了得到他的愛甘願不顧一切的女子。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多少承受力來一一應對這些後宮的女子,她要有一顆怎樣強大、慷慨的心才能不在乎那麼多的人覬覦著她的愛人? 

  「姐姐有什麼心事么?」楊祿嬣見顧瀟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顧瀟然撩開車窗的布簾,看向外面一點點變小的大神殿,說道:「其實你是幸福的,真羨慕你談一場一對一的戀愛。」 

  哪怕不能朝夕相處,卻擁有著對方給予的唯一,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的事情,這樣簡單的幸福在顧瀟然看來竟是如此的難於登天。 

  她沒有看向楊祿嬣,始終望著車窗外的景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著這一刻所給予她的淡淡地凄楚。 

  顧瀟然說出的話有些用詞雖說令楊祿嬣感到新奇,要想一會兒才能明白,她淡淡地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任何話。 

  一行人穿過沫河橋時,楊祿嬣看到了站在沫河沿岸的尤渾,她上車的動作微微一滯。 

  顧瀟然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河堤岸上是一個俊朗明媚的男子,他擁有一副強壯的體魄,麻衣、黑髮飄蕩在輕微流動的風中,樸實卻又散發著一股子剛正不阿的氣勢。 

  這樣一個男子的確與楊祿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他們身上所體現出來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如此的匹配、和諧,讓人見了不由得會羨慕她們的般配。 

  只是現實太過殘酷,註定要讓這對眷侶陰差陽錯、有緣無份。 

  她要面對冰冷地宮牆,而他卻只能隔牆相望,兩情相悅終不守的凄涼又比她好上多少? 

  她只是在羨慕他們一對一的愛情,卻忽視了他們不能廝守的無奈。 

  顧瀟然感慨過後輕輕拽了拽楊祿嬣的衣袂,楊祿嬣很快回過神來,嘆了口氣後上了馬車。 

  顧瀟然很清楚地看到當楊祿嬣上車后,男子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與不舍,而這失望與不舍中夾雜最多的是無奈,她抿抿唇,也上了車。 

  她細心地將車窗布簾拉開,讓楊祿嬣可以看到窗外的男子,她說:「跟他告個別吧,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從來不曾落淚的楊祿嬣突然濕了眼眶,她看向窗外,馬車漸漸移動著,尤渾的身影越來越遠,她暗自落淚道:「今日一別,相聚更待何時,若有來世,我寧死定不如宮門!」 

  馬車緩慢地行進著,夜幕降臨,最後一絲光亮悄然褪去,夜風吹著草叢樹葉刷刷作響,這個涼爽的秋夜,就連蟲鳴與鳥啼也已經捕捉不到了。 

  跟在馬車後面的三個小丫頭看著漆黑的夜幕,配上周邊詭異而清冷的風聲,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路過一段凹凸不平的路段時,藍漓不小心崴了腳,因痛驚叫了一聲,吵醒了馬車內正在小憩的顧瀟然與楊祿嬣,她們撩開布簾詢問:「外面怎麼了?」 

  「回稟娘娘,藍漓姐姐的腳崴了。」司琴很快應了聲。 

  藍漓見司琴如此說,連忙澄清道:「藍漓沒事!」 

  整個隊伍一併停了下來,惡來收緊韁繩,回眸看看身後,顧瀟然的聲音再次從馬車內傳出來,溫和無比:「你們三個都走了一天,還是坐進馬車裡吧。」 

  三個小丫頭連忙搖頭,異口同聲道:「娘娘,這個萬萬使不得,那日去大神殿路上落水坐了娘娘的車攆已是大不敬了,今日就更是不能再如此了!」 

  顧瀟然神情微滯,藍漓為了打消她的擔憂,故意走了幾步,可剛邁出幾步便疼痛難忍,她痛嘶一聲。 

  顧瀟然遂即佯裝生氣道「瞧你還嘴硬,傷了筋骨可怎麼得了,還是……」 

  顧瀟然的話還沒說完,藍漓連忙擺手說道:「娘娘,藍漓不礙事的,只是一點小傷而已,藍漓會盡量跟上隊伍的!」 

  藍漓的話音剛落,一匹高大的駿馬赫然立在她眼前,惡來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藍漓,面無表情地伸出一隻手,說道:「上馬!」 

  幾個女人均是一怔,可僅是一瞬,這樣的愣怔就化作了截然不同的反映。 

  司琴與習雯看向藍漓的目光里充滿了曖|昧的神色,彷彿在用眼神告訴她,快點答應惡來將軍! 

  顧瀟然與楊祿嬣則是淡淡地抿起了嘴唇,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藍漓和惡來。 

  藍漓的臉卻如同熟透了的番茄一般,散發著迷人的色澤,臉上像是火燒一般,這種灼熱的感覺直達脖根,她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還……還是藍漓自己……」 

  「快點,把手給我!」惡來有些不耐,聲音不容抗拒。 

  顧瀟然看著此時此刻的惡來,只想到了兩個字來形容他,那就是『爺們』,思於此,她彷彿忘記了所有的不開心,唇邊的弧度竟慢慢加深,原來感受到身邊人的幸福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種幸福啊。 

  藍漓的臉頰更紅了,卻聽到惡來極其不悅地說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等著你么?」 

  「呃……」藍漓一臉錯愕,看看周圍的侍衛與兩位娘娘乘坐的馬車,現在已是深夜,若她真的逞強,只怕天亮也到不了王宮了,她仰起頭看著夜幕下的那張俊臉,遂即小心翼翼地將手遞給了他。 

  那隻溫熱的大掌頃刻攥緊她的手,倏然一拉,便將她拉上了馬。 

  藍漓坐在惡來的身前,他的雙臂則是從她兩側伸向前面抓緊韁繩,這樣的姿勢讓她不禁繃緊了身體,絲毫不敢動一下。 

  似乎感到了她身體的僵硬,惡來說道:「身體放輕鬆,坐穩了!」 

  說完,他收緊了一側的韁繩,馬兒十分聽話地調轉了方向,而第一次騎馬的藍漓因為恐懼緊緊地閉著眼睛,身體更加僵硬了。 

  直到馬兒最終走在了整個隊伍的最前面,藍漓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合在一起,惡來將身體上的熱量盡數傳導給了她,在這漆黑的秋夜裡,從沒有過的溫暖洗劫了她的全身百骸。 

  甚至,她敏感的背脊還能感受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他的喘息十分勻稱,呼出的熱氣不斷噴洒在她裸露的脖頸,讓她心跳變得狂亂不已。 

  她依舊僵硬地坐在馬背上,被惡來有力的雙臂圍在中間,耳後突然傳來惡來的聲音,讓正在胡思亂想的藍漓瞬間當機。 

  「你第一次騎馬?」惡來問道。 

  「呃……是。」她的聲音很輕柔,充滿了難為情。 

  惡來擰了凝眉,他發現今天的藍漓有些奇怪,卻又說不清楚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你很害怕騎馬么,怎麼一直在抖?」 

  「我……」 

  藍漓的話還沒說完,惡來突然十分爽朗地笑起來,好心提醒她說:「第一次騎馬害怕很正常,以後多騎幾次就不會再怕了。」 

  「哦……」藍漓悶悶地應了一聲,她是害怕騎馬,可更怕的是跟他零距離的接觸,她的心簡直亂成了一團麻。 

  月上樹梢,一行人才緩緩進入了朝歌城。 

  到達王宮時已是深夜,令顧瀟然感到意外的是,她遠遠就看到了帝辛的步攆穩穩地停靠在宮門口,而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型就站在步攆外面,翹首等待著她乘坐的馬車靠近。 

  一路上沉浸在藍漓與惡來的喜悅中的她,這一刻的心情又變得複雜。 

  她與楊祿嬣緩緩走下車,楊祿嬣來到帝辛身邊時對他施了一禮后,便由一早等在這裡的侍女們陪同著回了自己的寢宮。 

  顧瀟然站在與帝辛幾米遠的地方,不知該如何邁出自己的腳步,她神情複雜難測地看著他,那張俊美不俗的面龐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看著她的眼睛里充滿了久別重逢般的喜悅。 

  那雙深諳的鷹眸里充斥著對她的渴望,他在等待著她緩緩地走向他。 

  顧瀟然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邁出了步子,一步步朝那個令她朝思暮想卻又給她帶來諸多疑問的男人走去。 

  「阿然,你終於回來了。」帝辛的語氣意味深長,這短暫的分別對他來說竟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樣漫長,看不到她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的枯燥、乏味,她就像是一種癮,讓他無法戒掉的癮。 

  這種癮一寸寸滲透入他的身體,侵蝕著他本來的堅持,最終在他體內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無法剔除,因為她已經成為了他身體中的一部分,水乳交融,難捨難分。 

  「我回來了。」比起他的喜悅,她似乎平靜了許多,語氣和身邊不斷涌動的夜風一樣,淡的無色無味。 

  帝辛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質疑,俊朗的眉宇間更是有過一個深深地褶皺轉瞬即逝,他似乎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情緒,主動為她淡然的反映開脫:「是不是太累了?」 

  「嗯,很想好好的睡一覺。」她說,那抹強硬扯出的笑容僅止於唇。 

  帝辛深吸一口氣,目光頃刻嚴肅起來:「擺駕壽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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