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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5章 神國使者

  爭寵就是一把沒有柄的利刃,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故意向黃蓉妗示威時她真的很痛快,可待她平靜下來的時候,竟覺得自己原來是一個如此無聊的女人。 

  她和所有宮中爭寵的女人一樣,沒了淡定從容,更沒了自我,一心只為了爭論那個男人究竟更重視誰更在乎誰,而如此活著的女人簡直太過悲哀了,她不願那樣活著。 

  哪怕,她比任何一人都要愛著他。 

  「姐姐,該吃藥了。」 

  顧瀟然收回思緒,吁了口氣,將剛才的事情拋到腦後,接過藍漓遞來的葯。 

  「姐姐,你這手還是涼的很,不知道國師的葯究竟要吃到什麼時候才能驅除你體內的寒氣?」 

  當顧瀟然接過葯碗的時候,藍漓剛好碰到她冰涼的手,雖說已經入秋,可畢竟還有處暑沒有過,現在的天氣除去早晚仍舊比較熱,可她的手卻還是冷的讓人心疼。 

  顧瀟然輕勾了下唇角,說:「再吃段時間看看吧,國師醫術高明,若是一直好不了,那便是命了。」 

  「呸呸呸……姐姐又在胡說,要是好不了怎麼為陛下誕下王嗣?」藍漓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的說錯了話,連忙小聲解釋道,「姐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我沒怪你,這是事實。」顧瀟然僵硬地扯動了下唇角。 

  她很清楚,若是好不了就無法與帝辛生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而無法產子的她在這宮中的地位定是岌岌可危的,後宮的妃嬪、朝中的大臣都不會容納她,而那個時候,帝辛對她的寵愛會成為他們兩個之間最最沉重的包袱。 

  「姐姐,咱們還是說些開心的事情吧。」藍漓見顧瀟然面色惆悵,便笑著轉開話題,希望能緩解此刻壓抑的氛圍,可她想到將要說的話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瀟然看她開心的樣子,不免好奇地問:「究竟怎樣開心的事,看把你高興的?」 

  藍漓又神神秘秘地一笑,爾後說道:「姐姐病的那日陛下不方便來壽仙宮,因此派了惡來將軍前來打探病情,待國師給姐姐診治后,我將情況說與他聽,結果……哈哈……」 

  還未說完,藍漓又是一陣笑,而顧瀟然這才知道,那有意思的事情竟是與惡來有關,她遂即問道:「結果怎麼了?」 

  「結果啊,他始終都在追問我究竟何為『入月』。」 

  「噗哧!」顧瀟然差點笑噴。 

  而她的反映也是藍漓意料之中的,惡來的舉動無論說與誰聽只怕都會是這樣的反映,想想都覺得好笑。 

  顧瀟然趕緊又追問:「那你有沒有告訴他是什麼意思?」 

  「姐姐,這種事情如何說給他聽啊,第二天一早他還特地來壽仙宮裡詢問我,我就把他支到疾小臣那去了。」藍漓悶悶地說,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會難以啟齒的,畢竟這可是女子的隱私,如何能說給一個大男人聽。 

  「你做的對,不過惡來還真是個奇葩。」 

  「還奇葩呢,依我看啊,他頂多就是根奇草,還是一棵天上難遇、世間難求的奇草!」 

  藍漓突然又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道:「姐姐,我就有點兒不明白了,前兩日|他還主動找我詢問何為入月,可這兩日|我發現他大老遠見到我都會繞道走,你說,他一個大將軍,難不成還怕了我這個小小的侍婢?」 

  顧瀟然心中瞭然,突然邪惡一笑:「你該不會是……」 

  看出了顧瀟然眼中的曖昧,藍漓俏臉一紅,忙說道:「姐姐又在取笑人家,宮裡規矩森嚴,侍婢與侍衛統領私通可是要殺頭的,藍漓有幾個腦袋也不敢如此啊!」 

  顧瀟然問:「那是不敢還是不願呢?」 

  「當然不敢了!」藍漓脫口而出。 

  看著顧瀟然忍俊不禁的樣子,藍漓的小臉兒霎時如同煮熟的蝦子,她蹙著眉頭一個勁兒的跺腳:「姐姐,你又在取笑藍漓!」 

  「好了好了,不笑你便是了,不過惡來將軍卻是個好男兒,像他這樣英勇不凡的男子如此單純卻是少見的,他不懂什麼是『入月』你該高興才是。」說著,顧瀟然掩嘴,又是一陣輕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顧瀟然看看昏黃的天色,入秋後晝短夜長,隨口問道:「不知陛下此刻在做什麼?」 

  「聽說陛下今晚在顯慶殿宴請神國使者,應該會忙到很晚,不知今日陛下會不會來壽仙宮?」自從納妃后帝辛便一日未在壽仙宮過夜,藍漓自是希望帝辛能來的,因為她知道,只有在帝辛面前,顧瀟然的笑容才是最真實的。 

  「不來最好。」顧瀟然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 

  藍漓趕緊說道:「姐姐這是氣話么。」 

  顧瀟然嘆了口氣,又說:「不是氣話,這是真心話。」 

  藍漓無法明白顧瀟然為何會這樣說,她知道帝辛因為拒絕她人侍寢正在與大臣們僵持著,他不來壽仙宮只是不想因此連累她,而她不願他來,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存在令他如此為難。 

  他們兩個之間總是有著太多的無奈,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究竟何時能夠結束,或許,結束的那一刻也正是她將他送上其他女子床上的一刻。 

  帝辛坐在天子寶座上俯瞰著眾人,雖不喜嘈雜,卻仍舊不能怠慢了遠道而來的神國使者。 

  嘉善殿內,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很,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了。 

  關於政治上的問題,在九間大殿上就已經說過了,因而這場宴會僅是娛樂、消遣,不摻有絲毫正是話題,神國使者們吃的吃、喝的喝、玩的玩,相較於應邀的殷商貴族們來說倒是忙得不亦樂乎。 

  酒過三巡,原本還彬彬有禮的神國使者便已狂亂顛倒,醉眼迷離地注視著大廳之內正在賣力舞動的舞姬們,早已產生了本不該此刻產生的反應,那惡俗的嘴臉儼然不知人間應有的禮節。 

  比干與箕子同時斜睨了眼一旁的神國使者,見他就要失態,兩人均心照不宣地將目光轉開,眼中的難掩的鄙夷之色。 

  而始終坐在上位的微子啟同樣以著一抹譏誚的眼神在看著那些所謂的神國使者,須臾,舉杯輕抿了口杯中的酒,似是在等待著看上一出好戲一般,輕蔑地勾了下唇角。 

  帝辛則是深深凝著眉宇,俊美不凡的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表露,可任誰都能想到,他此刻究竟會以著怎樣的心情來看待這場地主之誼。 

  畢竟,這是一場在禮即法的名義下進行的宴會,結果禮成了一塊遮羞布,成了他們過非禮生活的一種借口。 

  絲竹樂中又夾雜了幾聲淫|靡的嬉笑,他們開始用本國的語言交談著什麼,可那寫著滿滿的情|色的眼神卻始終未離開舞池中那一個個曼妙的身子,恨不得透過她們身上薄薄的布料看到內在一般的噁心。 

  更有甚者,已然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融入到舞池內,與那些妖嬈的舞姬們一同扭動身體、肆意調情,惹得舞姬們四散逃竄,整個宴會大廳里掀起一場啼笑皆非又不堪入目的鬧劇。 

  帝辛俊臉一沉,起身便離開了顯慶殿,奉御官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帝辛走後,比干、箕子以及微子啟和費仲等大臣也相繼離開了嘉善殿,這場鬧劇因此告一段落。 

  回到龍德殿,帝辛的怒火依舊沒有平息,那俊逸不凡的臉上儘是陰霾。 

  隨後趕到的費仲見帝辛如此憤慨,心下沉了又沉:「陛下請息怒。」 

  帝辛回眸,不禁嗤笑,深諳的鷹眸里寒涼的彷彿能夠冰凍一切:「嘁!這就是所謂的禮儀之邦?禮在哪裡?儀又在哪裡?」 

  帝辛簡直被氣的不輕,他闊步在龍德殿內來回踱著步子,他又看看費仲,欲說什麼,可終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費仲眉頭緊鎖,他也是頭一遭見到這神國的使者,一向聽聞神國是禮儀之邦,今日見到了真真是令人大失所望,竟因著幾杯酒下肚而現了原形? 

  這還真是個大大的諷刺! 

  「臣了解陛下此時的心情,只是,還望陛下以龍體為重,莫要與他們大動肝火。」費仲安撫著帝辛此刻憤怒的情緒。 

  帝辛來到主位坐下,依舊陰沉著臉色,他說:「派人把他們送回住所,別髒了顯慶殿的地方!」 

  「臣稍後就去辦,」費仲微頓,踟躇了片刻方又試探性地問道,「陛下,明日便是中元節,您是否該移駕重屋……」 

  帝辛遂即擰起了眉頭,他尊重先人,敬重盤庚、帝乙,只是他卻從不相信人死後靈魂真的能夠永垂不朽,對於這些荒謬的認知簡直無法苟同,因此,他從不參與任何祭祀活動。 

  而費仲對這一點也是十分了解的,因此才詢問他的意見,畢竟,關於這件事,殷商百姓已然怨聲載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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