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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70章 冰室涉險

  「你要做什麼?」顧瀟然大驚失色。 

  「我這就給你驗明正身,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小美人兒……」梅扈奸笑著,一步步朝顧瀟然靠近,每靠近一步都會逼著她向後倒退。 

  梅扈的眼神像是一頭窺覷著獵物的野狗,彷彿一旦被它盯上的獵物就絕不會逃過他鋒利的爪牙,他眼中的淫|靡氣息讓她一陣作嘔,恨不得即刻將他的眼珠子給剜出來喂狗! 

  在這種時候,顧瀟然已經完全處於被動的境地,就像是一塊俎上之肉,無助地掙扎,希望奇迹出現,能救她於水深火熱。 

  帝辛的樣子浮現在眼前,而當梅扈如一條飢腸轆轆的野狗撲向她時,帝辛的影子也隨著他衝過來的力道消散在空氣中,再也找尋不到一絲絲的蹤跡,她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滾開!」顧瀟然掙脫開梅扈的鉗制,剛尋到一絲空隙便狠狠摑了梅扈一巴掌,驀然抬眸,梅扈不但沒有一絲惱怒,反而一眼貪婪的注視著她。 

  他摸了摸腫痛的臉,舔舔嘴唇,淫|邪地笑道:「嘿嘿……性子夠烈,老子喜歡!」 

  說著,他兩眼放光,再次撲向她,顧瀟然轉身欲跑,卻被長長的袍服絆了下,慣性使她趴在地上,而梅扈已抱住了她的雙腿,狠狠嗅著她身上的體香。 

  她用力掙脫、踢打,惡狠狠地咒罵:「混蛋、畜生!放開我!」 

  梅扈無視她的咒罵,一手緊緊桎梏了她胡亂踢打的腿,一手緩緩從腳踝向上摸索,她雪白的小腿肌膚隨著這一動作展現在他的眼中,徹底喚醒了他獸性的本能! 

  就在那雙噁心的爪子即將滑向她的大腿之際,顧瀟然急中生智,情急之下驀然拔下插在頭頂的玉簪,梅扈一怔,便見到顧瀟然將玉簪抵上了自己雪白的脖頸。 

  「如果你敢再動一下,你得到的只會是一具屍體!」 

  她狠狠地怒視著他,眼中的厭惡如同一隻想要殺人的魔,即便殺不了他,她也不會在此失了貞潔,絕不會! 

  看到顧瀟然眼中的篤定,梅扈倒吸了口冷氣,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寧願死也不會委身於他? 

  嫁入梅府的女人不在少數,有幾個是甘願嫁給他的?一系列的威逼利誘下來,又有哪個女子能夠招架得住? 

  只是眼前這個叫作蕭然的女人卻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性格,她時而淡然、時而剛烈,這樣一個極品的女人他自然想要活的。 

  思於此,梅扈燦燦地笑了笑,雖只是個三十齣頭的年紀,可他大概是縱慾過度的關係,身材很是消瘦,本就清瘦的臉上配上那抹燦笑,竟顯得他老態橫生,愈發惹人生厭。 

  「別別別……我起來還不成嗎?千萬別傷著自己,這麼好的皮膚若是多了疤痕豈不暴殄天物了?」 

  他雖是這樣說著,可並沒有第一時間起身,只是用了一招緩兵之計罷了。 

  可顧瀟然不是傻瓜,她抵在脖頸的玉簪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而是將玉簪尖端直挺挺地扎向皮膚,再稍一用力,那鋒利的玉簪一定能刺破皮膚、刺進喉嚨,定會血流不止而死! 

  梅扈深知今天自己的好興緻要到此為止了,他憤慨地起身,看著以死相逼的顧瀟然,面目猙獰地說道:「好,好啊,好你個蕭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我梅扈便不再憐香惜玉!」言罷,他憤慨地望向門邊,又道,「來人!」 

  很快便有兩名家丁走進來,對梅扈畢恭畢敬地說道:「少爺,有何吩咐?」 

  「把她關入冰室,想清楚了再放出來!」吩咐完這些,梅扈再次附身,面目猙獰地看著顧瀟然,陰狠的說道,「蕭然,你若怕了,這會反悔還來得及!」 

  顧瀟然厭惡地看著他,冷冷一笑,說:「如此甚好。」 

  「你!」梅扈氣結,遂即吩咐家丁,「把這冥頑不靈的女人帶下去,老子倒要看看她能硬到什麼時候!」 

  背部一疼,顧瀟然被人狠狠推入了冰室,僅有的一絲光亮隨著厚重的銅門關閉聲消失不見,刺骨的寒意也一併侵襲著她。 

  顧瀟然靜靜地站在伸手不見十指的冰室里,單薄的衣裳根本阻隔不了這強烈的寒意,不多時,腳趾與手指已經開始微微麻木,最終疼痛難忍。 

  不知過了多久,四肢漸漸毫無知覺,甚至連極其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無盡的絕望襲來,就像是穿越到這裡的那個雨夜,帶給了她空前的冰冷與恐懼。 

  她曲腿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入膝蓋,想以此來盡量保存身體中的熱量,想留有最後一絲體力與清醒的神志來等待著奇迹的發生。 

  帝辛的影子浮現在眼前,他的狠戾、他的溫柔、他的沉穩睿智與偶爾的矯情一併湧向她,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一切如同幻燈片一樣在她腦海中播映,此刻竟也像是一支支鋒利的冰凌扎入她的身體。 

  人在絕望的時候,回想著那些難忘的事情竟也是一種無以言說的折磨,那一幕的一幕參雜著或悲或喜、或任命或不甘的情緒卻也成了死前最為寶貴的記憶。 

  她在想,如果在這一刻死去,她會不會回到現實的社會裡,而這裡將發生的一切是否僅僅會成為一段對她來說太過遙遠的夢境。 

  她又在想,若是當帝辛找到她時,留下的僅僅是一具冰冷地身軀,他的悲痛或許只是因為蘇妲己的離去,而非顧瀟然,因為她似乎僅僅是個過客,本不該與他產生任何交集的過客。 

  可她還會不甘地想,若她當真只是個過客而已,那她與帝辛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又算什麼?他在燈火盛會上說的那番話又有幾分是對她顧瀟然說的,而非蘇妲己? 

  顧瀟然的意識漸漸模糊了,徹骨的寒冷飛速瓦解著她體內的熱量,身子越來越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她只知道心底最深處似乎還埋藏著她一直以來都不願也不敢觸及的東西,這份情愫在此時看來似乎將要成為她此生的遺憾…… 

  她努力不讓自己痴人說夢,卻發現,他的身影已然在心底根深蒂固,與她糾纏不休、如影隨形。 

  漸漸模糊的意志與僅存的一絲體力頑強對抗,漸漸的,她緩緩闔上了眼睛…… 

  當飛廉帶著幾名侍從推開百花樓中的某一個包間時,受傷的帝辛早已神智不清,鮮紅的血液從他胸前的傷口中不斷湧出來,浸濕了他身上的衣物。 

  飛廉大驚,第一時間命人準備車輛,馬不停蹄將身受重傷的帝辛連夜送往月影閣。 

  月影閣座落於姬庄以南,西鄰淇河,東南方分別有申寨、劉寨與王寨三個軍寨駐紮,抵禦夷族部落的入侵。 

  從外觀看,月影閣與避暑山莊無異,到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此刻已過子時,山莊一片漆黑,白晝的噪雜已經褪去,偶有一聲夜鶯的輕啼與蟲鳴。 

  這裡是帝辛四個隱秘的行宮之一,平時由月夕掌管,知道這裡的人只有他的親信。 

  將帝辛輕放在床榻疾小臣便俯身上前,查看了下他的傷勢后,對飛廉畢恭畢敬道:「主上已無大概,再有幾日,便可痊癒。」 

  疾小臣語畢,一直在一旁緊張兮兮的惡來突然開了口:「叔父,不知這是何人下的手?待我捉到真兇,定要將他抽筋剝皮、五馬分屍方解心頭之憤!」 

  惡來一向是個急性子,頭一遭出宮便撞見這種事情,難免不悅。 

  可飛廉比起惡來來說,確實一副沉穩淡定的樣子,他眉頭深鎖,似是琢磨著可能加害帝辛的人究竟是誰,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從孟津回來后在郊外見到的那抹雪白背影。 

  尋找帝辛的時候,他分明打聽到帝辛身邊還跟著一位長相俊俏的白衣公子,不用多想,他也已經知道那究竟是誰,可他找到負傷的帝辛時並沒有看到蘇妲己的身影。 

  思於此,他猛然朝門邊走去,惡來剛要說什麼,便見飛廉回眸吩咐道:「你在這裡保護好主上,我去去就回!」 

  惡來還在疑惑飛廉的反常舉動時,他人已經出了房門。 

  梅府的匾額高高懸挂在門廊之上,銅製的大字透過皎潔的月光散發著昏暗的光澤。 

  「梅府?」飛廉眉心的褶皺越發深邃,但看昨晚蘇妲己走下馬車時的情形並不像是被人所擼,難道她和梅扈之間有什麼關聯? 

  就在他疑惑之際,聽到門內傳來一陣十分急促的腳步聲,他快速閃身,將自己藏匿在陰暗的角落。 

  不多時,便聽到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身穿黑袍的高個男子從門內走出來,飛廉藏在暗處,他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可他還是注意到了男子懷中抱著一抹瘦弱的雪白身影。 

  「二公子請上車!」黑衣侍從恭敬地跪在馬車旁,那高挑男子未發一言便踩著侍從的背上了馬車,馬車漸漸駛離了梅扈的府邸。 

  聽到這個稱謂,飛廉深深擰了下眉,他扭頭看了看梅府的匾額,須臾朝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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