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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公子真香

  帝辛手上的力道很重,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看著禹易的眼中充滿陰鷙的目光,彷彿像是一隻在窺覷著擅闖入獨屬於他的領地,伺機尋找他軟肋的入侵者。 

  禹易神情一滯,輕蹙秀眉,傳言帝辛喜好美色,為了妲己廢后,可今天看到他竟讓她暗暗吃驚,他並不似傳言所說的那樣,她用盡渾身解數仍舊沒能卸下他的防備,難道傳言都是假的? 

  她很快甩開思緒,他不喜風塵女子並不能證明他不被妲己迷惑,更不能說明廢后與他貪戀妲己無關,他今日入了百花樓,她就沒打算讓他活著出去! 

  遂即嬌嗔道:「公子真是無趣,禹易的手都被你握疼了。」 

  一陣眩暈襲來,帝辛身體也微微晃動,四肢更是漸漸無力,他晃了晃暈眩的頭,眉宇間的戾氣絲毫沒有消減,他眯縫著冰冷的眸子凝著禹易,一字一頓道:「你在酒里放了什麼?」 

  禹易仍舊笑靨如花,輕輕拿起酒杯,朱唇輕勾:「殷公子,可不要辜負了這上好的美酒,來,再飲一杯如何?」 

  帝辛艱難揚手,叮噹一聲,銅製酒杯應聲摔在地上,酒液四濺,禹易方才還萬種風情的臉上霎時露出一抹陰霾,她目光一凜,冷嗤:「本來,我還疑惑就這樣讓你死了是否太過便宜?現在看來,有必要讓你生不如死!」 

  禹易話音落,遂即拔出一早就藏在小腿處的一支小巧而鋒利的刀子,看著癱倒在筵席上的帝辛面露猙獰,拿著刀子的手在他臉旁微微晃動,微弱的燈光下刀子散發出冷戾的寒光,一點點向下遊走,刀尖撥開他的衣襟,露出那抹麥色的胸膛…… 

  帝辛雖無法動彈,卻仍舊淡定,臉上絲毫沒有瀕臨死亡的恐懼,他深深凝著禹易,能清楚地在她眼中看到憎恨的火焰,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何恨他,他們之間從未產生過任何交集,她又怎會恨他? 

  鷹眸危險地眯縫了下:「殺了我,你會得到什麼好處?」 

  「像你這種為了一個妖女不惜害死國母的昏君,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人人得而誅之!即便沒有好處我也要殺了你!」 

  帝辛一怔,卻聽得禹易再次狠狠說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著怎樣的一顆黑心!」語畢,禹易手中的刀子落在了他的胸口。 

  「嗯……」一聲悶哼,帝辛胸口已被她劃出了一道血溝,他忍著身體上傳來的痛感,劍眉深鎖,問,「你……究竟是誰?」 

  「去地府問閻王吧!」 

  禹易的尖刀狠狠刺向帝辛的胸膛,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包間門子吱呀一聲被人大力推開,同時阻止了她的動作。 

  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當看到眼前情形時,他大驚失色:「禹易,你在做什麼?」 

  「三公子?」禹易也驚了一下,可臉上的驚訝僅僅維持了一瞬便又換成一副大義凌然,「他該死!」 

  伯安睨向帝辛,此時因為藥力的關係,他已然沒有了一絲絲的知覺,遂即轉眸看向禹易,嚴厲地說道:「禹易,你難道不知擅自行動會被處以極刑么?」 

  「我是在替天行道,像他這樣荒淫無道的人根本不配為一國之主,何必占著這個位置!」 

  「我知道你心裡是如何想的,即便如此,你也該知道擅自行動是二哥的禁忌,他一向賞罰分明,絕不會因為你的用意而姑息。」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伯安的話幾乎是喊了出來,他憤慨地看著禹易,褐色的眼眸里是禹易看不懂的情緒,她怔了一下,方才的火氣也隨之被壓了下來,抿抿唇,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對二哥有意,可你的魯莽很可能會壞了二哥的大事,你為他涉險絕不會換來他對你的仁慈。」 

  「可是只要他死了……」 

  禹易的話被伯安打斷:「政治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帝辛死了還會有殷姓的其他人即位,而朝中虎視眈眈的人不在少數,如果輕易殺了帝辛,反而給了那些人可乘之機,而你我不知道朝中有多少厲害的角色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到那時對西岐攻打朝歌只能有害無利。」 

  對於政治,禹易確實不懂,可伯安的話聽上去卻不無道理,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走吧,帝辛的人已經在四處尋找他的下落了,此地不宜久留。」 

  禹易垂眸看看躺在筵席之上毫無知覺的帝辛,心有不甘地抿抿唇,遂伯安離開了百花樓。 

  梅府。 

  顧瀟然坐在用野獸皮毛製成的筵席之上,面前長長的案几上擺放著豐盛的肴饌與美酒。 

  梅扈坐在主位上,自打她進來后便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那眼神很奇怪,讓她隱約有些不適。 

  顧瀟然打破現有的尷尬,淡淡地勾起唇角笑了下說:「不知梅員外此番邀我入府所為何事?」 

  梅扈清瘦的臉上泛起一抹邪佞的笑,他緩緩起身,來到顧瀟然身邊,朝她微微俯首,借著這樣的姿勢順便嗅了下她周身散發出來的不同於所有男子的氣息,爾後笑容更勝:「梅某一向喜歡追根究底,此番請公子前來,只是想證實一件事情而已,望公子助我打消心中疑團。」 

  顧瀟然深深凝眉,梅扈的話分明意有所指,難道…… 

  還未待她多想,梅扈那張充斥著陰險與狡詐的臉突然又朝她脖頸微微靠近了幾分,隨之深深吸氣,用力嗅著她身上淡淡地香味,爾後一臉沉醉的吁了口氣:「公子的體香真是誘人。」 

  顧瀟然身體驟然一顫,心跳霎時變得慌亂,難道梅扈真的識破了她的女兒身? 

  不,她不能自亂陣腳:「這就是梅員外的待客之道么?」 

  一隻極其不安分的手緩緩自她手臂滑向肩膀,即刻就要扯下她的衣襟,顧瀟然心中害怕,卻知道此刻不能表現分毫,就像一個人在面對一隻兇狠的狼狗,越是表現出恐懼,便越是給了狼狗下口的慾望,她處變不驚,譏誚地說道:「梅員外當真饑渴到男女通吃么?」 

  聽到顧瀟然這樣一說,梅扈微微一頓,當禹易告訴他這是個女人時,他也有幾分愣怔,雖說她長的標誌,可那日在競爭月夕的時候她也曾不惜重金參與,一個女人怎麼會對月夕感興趣? 

  梅扈不禁有些疑惑,也因此產生了幾分顧慮,倘若剝去這件衣裳后,證實她不是個女人,那他的顏面不是丟盡了? 

  可她身上的味道確實香的很,根本沒有一絲男人的汗臭味,這不免令梅扈糾結不已,他遂即放開她的衣襟,緩緩直起身子,又回到了方才的位置坐下。 

  顧瀟然見梅扈落座,暗自鬆了一口氣,仍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爾後輕笑一聲道:「梅員外還真是有趣,竟然會懷疑我是女兒身,不過這也難怪,梅員外此等長相的男人見了我,定是嫉妒不已吧,倒希望我是個女人,你就少了個與你搶女人的對手。」 

  顧瀟然充滿挑釁與戲謔的話語再一次試圖打消梅扈心中的疑慮,可他畢竟是閱女無數的男人,她身上的味道以及她陰柔的聲音都像是無法抹去的證據讓他耿耿於懷。 

  他深深擰了下眉頭,須臾擊了兩掌,立刻有小廝從門外走進來,他在小廝耳邊低語了幾句,小廝便燦笑著離開了。 

  當四名打扮妖艷,穿著艷麗輕薄的女人走進來后,坐在她與梅扈身側時,顧瀟然隱隱感到不安。 

  梅扈不愧是只狐狸,他怕自己判斷有誤丟了面子,便用女人來揭她的底,只是她要如何應對? 

  顧瀟然正想著應對之法,坐在右側的女子突然雙手捧著一杯酒遞到她面前:「今日有幸陪如此俊俏的公子飲酒,真真是妾身幾世修來的福分,公子莫要推辭,快快飲下這杯酒。」 

  「不嘛,公子喝酒豈能如此怠慢?」左側的女子突然開了腔,她不滿地看著對面的女子,須臾又道,「該是嘴對嘴的喂,這樣飲酒才會更香濃。」 

  「這樣的飲酒之法我也會,此等好事豈能你一人獨佔?」 

  語畢,她們二人便各自含了一口酒,紅潤的小口作勢就要迎上顧瀟然的唇,她目光一凜,雙手一揮,將兩個向她湊來的女子用力推開,惹得兩人異口同聲地尖叫著。 

  爾後顧瀟然倏地起身,一臉氣憤地看著梅扈,譏諷道:「梅員外有將自己小妾贈人的嗜好不代表我蕭然也會苟同,我好歹是陶然居之主,要何樣的女人沒有,還不至於饑渴到接受他人玩剩下的貨色!」 

  見顧瀟然真的怒了,梅扈臉上再次溢出一抹獰笑,他對四名女子擺擺手,她們立刻走出了房間。 

  而梅扈看向她的神情里卻也多了幾許識破騙局后的得意與促狹。 

  顧瀟然知道自己也許會因此暴露身份,可她已沒有退路,她更不可能假裝去跟那些女人調情,她自知還沒有達到那種超脫的境界。 

  「你是不至於饑渴到接受別人玩膩的女人,因為你根本就是個女人!」梅扈陰險地注視著顧瀟然,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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