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命案發生
今日天都沒亮，高湛就被迫起了個早床，起因是城西的穆王府出事了。
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走出房間。他手下的捕頭羅源正站在外麵等著他，這時天空微白，羅源健碩的身材在昏黃的燭光中顯現。
“大人，你總算出來了。”他焦急地轉過身，臉上都是驚慌。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高湛有些無所謂地說。
“您，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那場景，我說不出來。”羅源語氣中帶著恐慌，高湛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心不禁沉了下去。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看看吧。”過了半晌，高湛說到。
高湛到時，穆王府外已經聚集了一些人，都是附近的普通民眾，趕來看熱鬧。
他手下的捕快站在門外，麵色凝重，偶爾驅趕一些走近的民眾。羅源走在高湛前麵，從民眾中開出一條道，讓高湛走近穆王府的大門。
“大人。”站在門外的捕快低頭抱拳行了個禮。高湛“嗯”了一聲，微微點頭。
還沒有走進穆王府，高湛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他皺了一下眉頭，從袖口中抽出一塊麵巾，圍在臉上，走了進去。
羅源跟在他的身後，小聲說：“大人，我在幾個重要的現場安排了捕快看守，仵作已經來過了，屍體也運回去了一些。”
高湛環看了一眼四周，現在天已大亮，穆王府內卻十分安靜，除去外麵嘈雜的人聲，這內部就像一個巨大的陵寢，陰氣沉沉。
“據你所說整個王府沒有一個活口。”高湛繞過大門口的石屏障，朝裏走去。
“是的大人。而且那些人死狀淒慘，都被活剝了皮，掛在房梁之上。”羅源隨著高湛走進去，語氣有些驚恐。
“那確實死的很蹊蹺。”高湛冷冷地說了這麽句話，繼續走著。
他們走的這條石子路上，四周都是一些精心雕琢的花草。路的盡頭是穆王府的主房，即穆王府待客與吃飯的地方。主房的門口站著兩名捕快，高湛越靠近主房，血腥味越重。
“大人。”那兩名捕快抱拳行禮，高湛推開門，血腥味撲麵而來，房間裏暫時沒有點燈，在一片漆黑之中，高湛眯縫著眼睛看到主房中間那一團暗紅色的汙垢。
“點燈。”高湛走進房間，兩名捕快走進來，點亮幾盞燈，房間裏亮了一些。
高湛也終於看清楚那塊巨大的暗紅色汙垢，他抬頭看了一眼房梁，上麵還有一些痕跡。
“大人，我們進來的時候，穆王爺與王妃就掛在這上麵，還有側妃王氏。他們都被剝了皮，倒掛在房梁之上。”羅源繼續說著，高湛走近那塊汙垢，仔細看著。
那塊凝固的血跡是在房中的地毯之上，由於血跡太多，已經分辨不出上麵的圖案。
地毯四周的太師椅上也濺有大量地血跡，那些凝固的線條式的血跡讓高湛眼前浮出一副畫麵。
三個成年人倒掛在房梁之上，凶手站在他們麵前，不知以什麽方法慢慢剝下他們的皮。他們淒厲地叫著，身體四處擺動，血跡順著他們的擺動灑向四周，而更多的血跡則滴落在地毯上。
“大人，發現什麽了嗎？”羅源湊近一問。
高湛看了一眼地毯，在暗黑色的血跡之中有一些黑色的小粉末。
他蹲下身子拿起那些黑色粉末，放在鼻前聞了聞，一股更大的血腥味傳來。
羅源謹慎地瞅著高湛的行為，他看著那些粉末，覺得這個案子越發古怪。
“收集一些粉末拿回去給仵作看看，得到結果就告訴我。”高湛站起身，拍拍手，走出房間。
外麵的日頭升高了一些，有陽光灑進庭院，外麵嘈雜的聲音更大了一些，隻是這個陵寢依舊陰沉，沒有一絲生氣。
“大人，再過去就是穆王世子與世子妃的居住地，情狀與這邊相同。再到後麵，就是下人的居住地，死狀比這邊更慘，到處都是血跡。”羅源繼續說著，隨著高湛走向穆王世子的房子。
“還沒找到穆王世子嗎？”高湛四處看著，這外間的花草與地上都幹幹淨淨，一派和諧。現在正值初春，城中四處開著迎春花，那黃色的花瓣開的嬌豔，沒有絲毫的陰沉。
“沒有。屬下第一個到達穆王府，也對照著府中的名冊將人清點了一遍。穆王府連著王爺王妃，世子世子妃，還有一眾側妃，小妾以及各房伺候的下人，一共一百零八人，可屍體卻隻找到一百零七具。而且穆王世子的房間裏，隻找到了世子妃的屍體。”羅源繼續說，清點人數時他曾懷疑過王世子，可就他一人，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間殺掉一百零七人，還將他們倒掛在房梁之上，剝掉他們的皮。
“我知道了。”高湛回了一句，他抬頭看著王世子的房間，依舊有兩名捕快站在門口，他們行了禮，高湛卻依舊站著，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大人，不進去嗎？”羅源疑惑地問，他不知這位年輕的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高湛搖搖頭，他轉身朝門口走去，留下錯愕的羅源在他身後看著他。
“大人，你要去哪？”羅源小跑著跟上他，不知他要去哪裏。
“你在這裏看著，我去仵作那裏看看。”高湛快步走著，頭也不回。
“屬下明白。”羅源停了下來，抱拳接令。
高湛快步走出穆王府，外間已經大亮，初春的陽光還帶著一絲涼氣，兩名捕快依舊站在門口，神情嚴肅。
外間的民眾聚集地越來越多，高湛看了一眼人頭攢動地民眾，從側旁走出。
他走了兩步突然停下，又轉頭看了一眼聚集地民眾，眯縫著眼睛，似乎在尋找著某個人。
“大人，您在看什麽呢？”站於一旁的捕快問。
“沒什麽。”高湛麵無表情地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位身穿碧綠色裙子的女子從人頭攢動的人群中走出，她臉上若有所思，卻又搖了搖頭，朝與高湛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