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七 陷入循環
噬骨扇打空,她抓著的手也突然在手心裡消失,機械性地轉過身,她只看見一片空氣。
這是什麼詭異場景!
再次伸手想要拔出伏羲琴時,她卻已經找不到神器的所在……伏羲琴作為她的真身,一直都是依附在她的脊椎之上生長,如今竟然不在了?
毫不猶豫地破開後頸的肌膚,她纖長的手指直接透過肌膚摸到了脊椎,還是沒有……
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她收回一手鮮血的手指,有些不明白為何這會兒伏羲琴又突然不存在了。
難道註定要她在這裡被困一世?
「崖香……崖香……」
一陣令人頭髮發麻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只是那陣聲音乍聽之下覺得有些熟悉。
這似乎是由兩種聲音交織形成的,都是人聲,也都是男聲,細細聽去可以明顯地區分出兩個聲音來。
只是一個是和長言相似,一個和落羽相似。
到了此刻,崖香反而平靜了下來,只要有這樣的事情出現,那麼足可以證明這裡仍舊是幻境,至於為什麼破解不了,許是和之前那個黑洞一樣封住了靈力。
手裡的噬骨扇也輕了許多,她抬手癒合了後頸上的傷口,然後沾了些鮮血抹在了嘴角上。
血液的鮮香可以讓她更清醒,許久沒有得到吸食魂靈的她此刻更加渴望戰鬥,也更加渴望著聞到鮮血的味道。
心情一旦放鬆,那個聲音也不在了,背上的手也沒再出現,整個墓室里安靜得只剩下她的腳步聲。
腳尖輕點地在地面上行走著,她並不是漫無目的,而是在走著一個陣法。
這裡布下的幻境比玉狐的還要厲害,若是出去之後能見到布置之人,她定是要想辦法去討教一番。
直到腳下的陣法完成,她站在了生門之處,靜靜地等待著這裡的變化。
果不其然,從她的腳下燃出了一陣很淺的紅光,從她站的地方四散開去,而這個墓室也開始了晃動。
腳下的地面突然不在,她開始向下掉落,再次掉進了一個黑洞之中。
垂頭看了看,黑無常他們正在下方掉落,耳邊似乎還能聽見玉狐的喊叫聲。
看了看四周的洞壁,她似乎又掉回了那個活著的黑洞之中……
抬手用噬骨扇插入洞壁之中穩住下落的身形,她再次朝著下方喊了一句:「先穩住自己別再下落!」
說完這句話后,她也愣了一愣,怎麼有一種歷史重演的感覺。
聽到了青銅古刀插入洞壁的聲音,她翻身瞪著洞壁拔出噬骨扇,急速向下而去,以同樣的方式再次拉住黑白無常:「我們怎麼又掉進來了?」
「又?」玉狐趴在尚景的肩膀上哭笑不得:「我們何時進來過?」
尚景也有些疑惑:「我們從遇見蛟的地方掉下來,上神怎麼會說又?」
崖香垂頭看了一眼黑無常:「你方才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墓室里?」
「墓室?什麼墓室?」
相比方才那些故意發出詭異聲音嚇人的景象,崖香感覺此刻的感受才更嚇人。
他們是失憶了,還是真的從來都沒有經歷過?
此刻也顧不上太多,她只能是揮拳將這裡的洞壁打出一個凹洞,然後讓黑無常去將自己掛好,然後咬破自己的左手掌心附上洞壁,然後在裡面那些東西聚攏之時,拔出噬骨扇猛地一揮……
洞壁破了,破出一個甬道來。
將他們一一拉了過去,崖香這才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同樣的地方,又是那條不停迴環的甬道。
這次她不再去打洞壁,而是按照之前的記憶朝著那間主墓室而去,在此之前,還吩咐讓黑無常用鐵鏈將所有人都綁在一起。
雖然不明白她在做什麼,但是黑無常還是依她所言照做,倒是玉狐有些不開心:「這女人是怎麼了……」
尚景一臉高深莫測:「上神行事自有她的道理。」
再次落進那間墓室之中,她急忙走去棺槨旁看了看,棺槨完好,衣衫亦在,上面刻著的畫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只是這次,她不再是獨行。
玉狐伸著爪子在棺槨上看著,越看越是興奮:「崖香,這都是你的生平誒,難道這個棺槨是你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主動閉上了嘴,生怕自己說的這話惹怒了她。
白無常見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急忙出言安慰:「許是哪個崇拜你的人弄的,畢竟你的事迹早已傳遍了三界,他可能是太過緬懷你,所以給你蓋了個衣冠冢。」
黑無常急忙拉著他走開:「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尚景伸手拿出那套衣衫,指著上面的金色暗紋:「這是金線織的,一看就很值錢。」
崖香卻對這一切都不以為意,她甚至還伸出手指了指頂端:「那上面還有我的墓志銘,你們可想去瞧瞧?」
雖然這話說得雲淡風輕,但就算是玉狐也不敢真的去看,只是打著哈哈:「誰讓你做局假死呢,這不是給人把柄拿捏嘛,彆氣彆氣哈……」
「就是,上神你別生氣,說來這也是人們尊敬你的一種方式,只是這方式有點……」
從來不罵穢語的崖香此刻卻真的想罵街,這算什麼狗屁尊敬,這就是一個幻境!
但是畢竟還有外人在,她還是得保持好形象,所以只能招呼著黑無常走到角落裡:「這所有的一切我都經歷過一遍,所以才能這麼快的來到這裡。」
「經歷過一遍?什麼時候?」
「就在方才,但是我與你們在另一個墓室就走丟了,所以來這裡的只有我一個人。」
「可……可你不是在斬殺了蛟之後與我們一起掉落進黑洞里嗎?」
他不記得沒關係,崖香一把扯過尚景,掰開他的手就想去看他的手心,但是他的手心完好,完全沒有之前那條被他割過的傷口。
神仙可以自愈傷患,這也沒關係,她又試著去探脈,想要找到那些被她燒過的痕迹。
但很遺憾,什麼也沒有……
「怎麼可能……」她突然甩開了他的手,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