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二 活的石壁
伸手將黑白無常給拉了過來,她看了一眼已經下巴都要驚掉的尚景:「你可能跳過來?」
「應該……沒問題。」
尚景學著她旋身的動作,用雙腳在石壁上用力一蹬,在取出青銅古刀的同時,也將自己帶著跳進了那個坑中。
這個被她砸出來的坑還真不小,他們站在這其中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原本作為魂體的黑白無常,此刻竟然也如常人一般站了起來,向來雙腳不會沾地的白無常,好奇又貪玩地試著在地上走路的感覺。
黑無常用鐵鏈將噬骨扇拔出遞給崖香:「你這也太……彪悍了一些。」
見慣了她粗魯一面的他,也覺得她實在是有些太過粗魯。
有哪個女子會如她一般,用血肉之軀砸出這樣的地方?就是換作尋常男子,怕也無法做到這個程度。
崖香卻絲毫也不在意,她只是用力地擦著手背上的血跡,仔細地看著上面血肉模糊的一片:「還好。」
尚景小心地將玉狐放了下來,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幸好我一直都帶著葯,上神我給你上點葯吧?」
她也不矯情,尋了一塊凸起的地方坐下來,就靜靜地看著尚景給她上藥。
他的手法很嫻熟,這葯也卻有奇效,藥粉剛撒上去時血就已經被止住,而傷口上那些傳來的撕裂疼痛也減緩了許多。
尚景小心地替她處理著傷口,看著她手背上已經清晰見骨的傷口感嘆了一句:「我從前聽那些關於上神的傳說之時,就知道上神是個奇女子,如今見到更是覺得奇女子也不足以稱呼你。」
崖香卻不以為意,她只是環視了一圈這裡被她砸出來的坑壁:「這些石壁似乎不是死物。」
「活的?」玉狐用爪子見了一塊看了看,剛看清就急吼吼地給丟了出去:「真的是活的!」
尚景替她上好葯,也撿了一塊看起來,只見那石塊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涌動,特別是他手指摸著的地方,那些東西都在拚命朝著那個地方涌著,似乎有從那裡衝出來的意思。
「啊……」他也被嚇得扔了出去。
崖香看著手上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下意識地瞟了一眼黑無常手上的綁帶,但她什麼也沒說就收回了眼神。
白無常也想看看,但卻被黑無常給制止住了:「小心,別亂碰。」
莫名的曖昧氣氛升了起來,玉狐陰惻惻地轉過臉偷笑了起來,這兩位果真有一腿!
只是那個秘密或許他再也挖不出來了,真是可惜!
「方才我砸之時就感覺到這冰冷的岩石一旦碰到皮肉就會變熱。」
她拿著噬骨扇挑起一塊看了看,奇怪的是,那裡面的東西似乎很怕噬骨扇,紛紛逃離著它接觸到的地方。
沒等其他人問話,她就已經拿著噬骨扇對著石壁打了起來,直直將這個坑又推進了幾寸。
「她……她這是在拿著這個東西泄憤?」玉狐抖了抖,靜靜地退到了黑無常的身後。
「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尚景也拿出青銅古刀過去幫忙,刀面滑過石壁上時給他一直很奇特的感覺。
方才為了穩住身形並沒有注意到這種感受,而此時他才注意到,雖然石壁很堅硬,但是卻如同砍進了皮肉里一般,只是這些皮肉都像是麟甲般堅硬。
「活的……真是活的!」尚景忍不住又是繼續揮刀砍去,越砍越是興奮,甚至有些癲狂了起來。
直到崖香都已經停手了許久,他還在不停地砍著,一邊砍著還一邊念叨著:「活的……活的……」
「他是不是瘋了?」白無常癟了癟嘴問道。
崖香這才注意到尚景的眼神有些不對,那是一種近乎變態的痴狂,似乎砍這裡的石壁是一件能讓他入魔一般的事。
抬起一腳將他給踢開,見他摔在地上后因屁股上的痛感而清醒了過來,她這才走過去蹲下盯著他的眼睛:「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我……」稍微緩了緩,他這才回過神:「我方才感覺這石壁像是活了一般,心裡莫名就升起要殺了它的心思,所以就忍不住不停砍著。」
「你們蓬萊的秘術會如此嗎?」
「不會……這樣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是由秘術造出來。」
崖香點了點頭:「看來這裡雖然通往蓬萊,卻不是蓬萊下的秘術。」
想到那些附帶著詛咒的石塊,她突然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根本不是掉進了什麼秘術之中,而是掉進了一個真正存在的黑洞之中。
而那些讓尚景產生幻覺的東西,正是那石塊中涌動著的東西。
興許外面的黑蛇和蛟,就是為了守著讓這裡面的東西出不去,所以才會有這麼下了詛咒的石塊,將這些東西給壓在了地底。
這鬼界還真是無奇不有。
轉身看著黑無常,她的嘴邊泛起了冷意:「你可知道鬼界是由誰建立的?」
「我只知道上古時期一位神仙建立了輪迴之後,天地之間就自然而然孕育出了這鬼界。」
見他的眼神有異樣,崖香也立刻會意,他自然知道這位建立輪迴的神仙是誰,但礙於這裡有外人在所以沒有明說。
但也給她提供了一個信息,這鬼界是自然產生的,與任何人或神都無關。
那麼就更奇怪了,這些詛咒如果是為了鎮壓這黑洞里的東西,那麼就不可能是自然而然產生的,必定是人為的。
看來這世間還是有著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了。
尚景卻很不識時務地插了進來:「難道是那位建立輪迴的神仙建造了這裡?」
崖香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黑白無常也是無可奈何轉過頭,只有玉狐仰著頭接過了話頭:「我覺得有可能就是,外面不是還有詛咒嗎?一定也是他做的。」
她做的?那她本人怎麼不知道?
忍住要打他一頓的想法,崖香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石:「既然這黑洞是活的,那麼就有法子可以破。」
「什麼方法?」
「殺了它,破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