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一 無盡黑洞
黑無常愣了一下,他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白無常,見耿直如他亦是搖了搖頭,便也堅定了之前的想法:「你可能感知到這條通道還有什麼危險嗎?」
「這裡自然不簡單。」她朝著他走近了兩步:「但我問的是你有沒有話與我說?」
「有什麼也得等到你身體好了之後再說。」
看來他是真打算瞞著她了。
「嗯。」
玉狐十分嫌棄這些被黑水腐蝕過的地方,它只能不停地跳來跳去,避免那些髒東西沾染到了他的爪子。
這是他這一跳,讓本就千瘡百孔的地面終於支撐不住,在「轟隆」一聲之後,這裡的整塊地面開始塌陷。
所有人都開始急速降落。
崖香想要施訣穩住時,發現這裡果然不簡單,在這個藏於地面之下的黑洞里,任何術法都無法奏效。
無奈之下,她只能拿出噬骨扇猛地朝著右手邊的石壁插了下去,稍微向下滑動了一寸后,她終於停了下來。
垂眸看了一眼,見其他人皆是在不斷下落著,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大喊道:「先穩住讓自己別再下落!」
尚景立即拿出自己的青銅古刀朝著洞壁一插,還用自己空住的一隻手抓住了玉狐的左後腿。
而黑白無常在這裡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作為沒有實體的無常,他們也沒法藉助法器的力量來控制自己不再下落。
見著黑白無常一直在下落,崖香只能用雙腳瞪了一下洞壁,然後猛地將噬骨扇給抽了出來,而後旋身向下,加速地朝著下方墜落。
路過尚景之時,她瞥了一眼還在胡亂撲騰著的玉狐,有些無奈:「尚景,照顧好他。」
「上神放……心!」
因為崖香墜落的速度太快,所以尚景根本來不及看清和說完這句話,她就已經沒了影。
快要接近黑白無常時,崖香這才亮出自己的利爪,然後喊了一句:「扔鐵鏈!」
黑無常左手拉著白無常的手臂,右手直接朝上扔出鐵鏈,十分默契的將鐵鏈的另一頭扔到了她的手上。
再次將噬骨扇插入洞壁,崖香用另一隻手抓住鐵鏈,然後手臂青筋爆出,用力地將鐵鏈向上提著。
黑白無常看著頭頂的崖香,覺得自己特別像被一個英俊美男子救下的弱女子……
用力地將鐵鏈向上提了許多,直到可以看見他們的臉厚,她這才將鐵鏈纏在了噬骨扇上,而後抬起右腳,硬生生地在洞壁上踢出了好幾個坑,然後這才腳踩上去徹底穩住了身形。
能抗住黑無常鐵鏈的也只有她了。
暫時脫險,白無常這才很自然伸手掛著黑無常的腰:「這裡怎麼會使不出半點靈力?」
崖香垂頭看了看:「不知這裡被布置了什麼,但我用試著看了看,也看不到底在哪裡。」
上方的尚景將玉狐扔到自己肩膀上趴著,然後也踩著洞壁向下爬來,最後在崖香的對面穩穩地插上了自己的青銅古刀。
學著她的法子,他也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這是無盡洞。」
「無盡洞?」玉狐小心地踩著他的肩膀問道。
「嗯,這是蓬萊秘術,跌落進這裡之後,除了永無止境地掉落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既然是你們蓬萊的秘術那你可還會解?」
「如果我沒掉進來的話,自然可以解。」
「這不是廢話嗎……」玉狐翻了一個極具靈性的白眼:「我要是沒掉進來我也會。」
崖香掃了一眼四周,見這個洞並不大,所以處在對面的尚景也不過據她兩個手臂之遠。
只是這個洞限制了靈力,甚至讓不由三界束縛的黑白無常都無解,那麼他們真可能要困在這裡了。
若不是方才她感覺到異動時就已經幻出噬骨扇,怕是如今只能徒手插進這石壁之中才行。
「任何結界術法都有可破之處。」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后,就仔細地看著石壁。
的確是最普通不過的岩石,但卻像被打磨過一般十分光滑,只是這岩石后隱隱有著光線透出,這才讓他們不至於看不見對方。
「這個地方,還沒有人出去過。」尚景不禁有些泄氣:「它沒有頂也沒有底,又限制靈力,進來之人除了在下落中消耗完所有氣力和神智之後死去,然後變成一具屍體繼續下沉之外,沒有別的結局。」
「什麼?這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意思?」白無常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崖香咬了咬牙,若是只有她一人掉進來還無妨,如今連累了他們,她還真是有點過意不去。
「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
「說什麼呢!」白無常白了一眼她:「別給我說什麼連不連累的,你又沒綁著我們來,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甚至還主動請纓來的,要怪也只能怪施法之人。」
出身蓬萊的尚景有些尷尬。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她轉頭看了一眼:「黑無常,你先順著鐵鏈爬上來。」
等到黑無常帶著白無常爬上來后,她指了指鐵鏈捆著噬骨扇的地方:「注意力道,別讓自己摔下去。」
「你要做什麼?」
回答他的只有崖香用純手砸著洞壁的聲音,只見她一下又一下地砸著洞壁,硬是以血肉之軀砸出了一個大坑。
而後她直接用手指插入石壁之內,一個旋身就翻腿踢向了那塊大坑之上。
整個洞內都晃了一下,那塊大坑不停地有碎石落下,硬是被她給徒手徒腳給整出了一個可容一人站的地方。
「太……太彪悍了……」尚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場面。
而後她直接跨進了那個坑中,又是手腳並用起來,將這個坑越砸越大。
也不知她什麼感覺,但尚景卻覺得自己的握著青銅古刀的手被震得發麻起來,這位上神的狠厲程度令他嘆為觀止。
雖說是女子之身,卻能想出這樣極端的方法打出一個大坑,也想常人所不敢想,做常人不敢做。
崖香見這裡已經砸得差不多了,捻衣袖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漬:「應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