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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第1006章 山河仙劍

  這仙宗之火是何等了得?乃是集天地火力之大成,傳言無物不可融,葉天萬源神通火力全開,能量的補充駭人聽聞,他的功力從八重天初期到達中期,從中期到後期,這過程雖然註定無法快,但也絕不停留…… 

  堪堪一柱香,外面的老嫗終於一聲長嘆,就地而坐。這個人的元神沒有逃逸而出,已經是死得毫無懸念,就在此時,一條人影突然從下方升起,快速絕倫! 

  老嫗大吃一驚,猛然伸手,一掌劈下! 

  這一掌劈的不是葉天,而恰恰是葉天身後如同附骨之蛆的火焰。 

  哧!葉天衝破後面的拉扯,站在高台,站上高台的瞬間,他身上的衣服完全穿好,完好無損,決沒有人看得出來,他剛剛在鬼門關走了這一遭。 

  老嫗久久地盯著他。 

  葉天也久久地盯著她。 

  害他墜落器爐,經歷九死一生的正是面前這個老嫗,但也恰恰是她,指點他逃出器爐唯一的法則,而且在他凝聚全身功力衝破鬼門關的那一刻,這老嫗還助了他一臂之力。 

  這賬如何演算法?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老嫗冷冷道。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葉天:「我倒是正想問問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祭宗!」 

  是的,她早已說過,這是在祭宗。 

  「你祭宗本人一概不問,但要想拿她為祭,你打錯了算盤!」 

  「老嫗要打的算盤從來錯不了!」老嫗冷冷道:「將她放出來!」 

  「你可以將本人再次丟下去!」葉天道:「本人一死,她才會出來成為你的祭品!」 

  「你欲以死相護?」 

  「護定了!」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嫗一字一句地道:「將她放出來!」 

  「我也告訴你最後一句!」葉天道:「除非我死,否則,休想!」 

  老嫗的手陡然一抬! 

  這一抬快得匪夷所思,葉天還根本沒機會反應,他的一條手臂突然不翼而飛,葉天臉色猛地改變,老嫗一步踏在他的面前:「現在你可以再回答一次!最後一次!」 

  「早已告訴過你了!」葉天站得筆直:「又何必重複?」 

  「為何?」老嫗眼中血光泛現:「為何一定要這樣做?她在你眼中,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村姑!」 

  「是!她只是一個村姑,比不了你這樣得高望重的仙族遺老,但她是無辜的,就象你仙族千萬亡靈一樣,都只是無辜者!」葉天沉聲道:「昔日人妖神魔聯手剿滅仙宗,你仙族千萬無辜之人時至今日無法安息,今日如果你禍及一個無辜女孩,與昔日那些暴兵何異?你又有何面目面對這千萬遺靈?你又有何資格問我那些該與不該的狗屁之言?」 

  老嫗眼中血光縱橫,久久無言。 

  「前輩,我明白你心中的痛,我知道你一人獨守墳場、壓在心頭千萬年的抑鬱,但你也該知道,這不是奪走一個可憐女孩性命的理由!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借口可以奪走她的性命!」 

  「無辜!無辜!」老嫗的眼睛緩緩閉上:「你清楚地告訴我一句!你能不能做到,在你的世界里,在你過往、如今乃至未來,你都不會改變你這迂腐的觀念!」 

  「過去,我無悔!如今,我無悔!未來,我無法掌控!」葉天緩緩道:「但我需要更正你的一句話,這些,並不是迂腐的觀念,這是生存之根本,不管為仙、為人、為妖、為魔、為皇為帝,犯此根本,禽獸不如!」 

  老嫗久久地盯著他:「放她出來吧,我不會傷害她,我只想看看她!」 

  「好!」葉天手一抬,翠姑出現在他身邊,一出現就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她眼中驚魂未定,剛才的事情她還記得,這個瘋狂的老婦人跟她談好了嗎? 

  老嫗久久地看著她,她的眼神非常奇怪,血光流竄似乎有些瘋狂,但最終,這血光還是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叫葉天?」老嫗的聲音很平靜。 

  「是!」 

  「你可以帶我走!將我帶回他的身邊!」 

  葉天和翠姑相對而視,同時吁了口氣,終於成功了。 

  「我換件衣服!」老嫗慢慢轉身。 

  換件衣服? 

  老嫗腳步突然加速,哧地一聲,她一頭扎向身後的那個洞口,那個洞火柱已經收了回去,但洞中依然是血龍盤旋,這老婦終於跳了進去。 

  「前輩!」葉天大吃一驚,一步沖向這洞口。 

  下面的老婦手一起,一掌突然拍了上來,這股力量大得無與倫比,將葉天遠遠送出。老婦已經進入血龍之火中,血龍之火一卷之下,老婦的全身突然發生了改變,葉天一下子驚呆…… 

  「奶奶!」翠姑的叫聲也傳來,她奔向這邊,葉天霍然回頭,猛地抓住她。 

  翠姑臉上全是震驚:「她……她是不是自殺?」 

  「不!」葉天道:「她是穿回她原本的外衣!」 

  「穿回原本的外衣?什麼意思?我不懂……」 

  哧的一聲,一道彩虹從洞中飛起,映照得四野一片迷濛,迷濛之中,一把劍鞘飛向葉天的手中,葉天手一伸抓住,下方的洞火焰突然完全熄滅。 

  「你一定不會相信!」葉天手一起,捧著面前的劍鞘:「那個老奶奶,其實並不是人,她只是一把劍鞘!」 

  「什麼?」翠姑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溜圓。 

  葉天喃喃道:「又何止是你不相信,我又何嘗能夠相信?世間人,又有誰能相信?仙宗,仙宗全宗盡滅,居然是一把劍在守護這最後的聖地,居然是一把劍將這段悲情之歌唱到如今,器道之神,竟至如斯,綿綿恨意,不舍情懷,穿越百萬年,實是發人深省……」 

  翠姑早已目瞪口呆,突然她一聲輕呼:「葉天,那個南山老前輩……那個老前輩還在等待她回去呢,現在……現在她變成這個樣,怎麼辦?」 

  相伴那麼久的戀人突然變成一把冰冷的劍鞘,那個老前輩怎麼受得了? 

  葉天輕聲道:「那個南山老前輩,你還以為他是人?」 

  翠姑一跳而起,眼睛再度睜大。 

  「能與一把劍鞘相伴千萬年,能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又怎麼可能是人?」葉天道。 

  「你的意思是……那個南山老前輩……是……是一把劍?」 

  「是!」葉天道:「古籍記載,仙族鎮族之寶,乃是山河仙劍,劍為南山,鞘為青河,原來這就是山河仙劍的來歷!」 

  「修行的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修行世界是很神奇,但修行世界卻也是殘酷的,不管你怎麼想,我還是更喜歡簡單一些的生活,就象你這十多年來一樣,日出而作,日沒而息,仰望天地浮雲,不問人間世事……」葉天的嘆息飄然而去,隨風流轉大地山川,他的頭終於緩緩低下:去吧!回家! 

  他的手一落,落在翠姑的肩頭,飛身而起,穿出仙宗聖地碧青潮。 

  碧青潮,整個帝路都在尋找,只因裡面有無數仙宗遺物,有無數的寶藏引人覬覦,但沒有人進得來,沒有人能一窺遠古仙宗秘奧。 

  葉天進來了,但他沒有帶走任何一樣寶物,只因為一點,數以千萬計的仙宗遺靈守在這裡,孤獨地追憶遙遠的歷程,這份等待之沉重,這份悲哀之濃厚,完全改變了葉天的心境,他沒有取寶之心思。 

  仙宗,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種族? 

  當年,天帝到底為何要下達天帝令? 

  這些事情已經遙遠得無法去追憶,但他依然清楚地記得當日在通天域的遠古戰場中,他見到的大戰畫面,陸天叢硬抗天帝大軍,一劍怒指蒼天之豪邁,他手中那把劍,是否就是山河仙劍? 

  他當日與楊柳山莊的人是在一起,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看得到遠古戰場的概貌,為什麼? 

  命運讓他一人看到那場大戰,是要借他之手完成仙宗的祭奠之願嗎? 

  今日,這個青河、這個親身經歷過戰場往事的劍鞘稱他為天都之子,真的是給這些亡靈一個慰藉嗎?那個南山、山河仙劍的另半部分,讓他前來仙宗聖地,真的只是碰巧嗎?莫非自己的萬源神通真的來自於天都?莫非自己真的是天都傳人?雖然自己並不知道,但山河仙劍卻還是認了出來? 

  所有的一切疑團,都需要一個人來解答,天地間也許唯有這一人能夠解答。 

  這人當然就是南山。 

  青河劍鞘已經返本歸原,她再也開不了口了,她的神通也已經封存,能為他作出解答的只剩下南山。 

  葉天速度一加,快速返回,他要第一時間見到南山,他要問清楚這相關的一切,片刻間他飛掠萬水千山,快速接近帝都,帝都到了。 

  翻過這道山口就是帝都之門了。 

  就在葉天即將飛越的瞬間,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葉天,停下!」 

  聲音出時,葉天尚有百里之遙,聲音一落,葉天掠過百里長空,哧地一聲停在山坡的背面,他的面前是一個美麗女子:****!——昔日的秦皇玉衣。 

  ****臉色嚴肅至極。 

  「是你!」 

  「是我!」****道:「我專門在此等你,等了三天三夜!」 

  「出什麼事了?」葉天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郝氏山莊全庄盡滅,南山前輩化身為劍,但也劍斷神亡!」 

  「什麼?」葉天全身大震! 

  他身邊的翠姑眼睛一下子睜大,她臉上突然之間失去了任何顏色,蒼白一片…… 

  「你離開之次日,有人出現。」 

  「何人?」葉天眼中寒光大盛。 

  「帝都九子之一的伏川!岳天行的主子!」****道:「此人離一代大帝只有一線之隔,雖南山前輩化身上古仙劍,依然抵擋不住,被他以渾天錘擊成碎片,而郝氏山莊……郝氏山莊一萬三千餘口,盡化血霧,雞犬不留!」 

  嚶嚀一聲,翠姑眼睛一閉,就此倒下,葉天手一伸,將她抱住,長風吹起,他的頭髮飛揚,他的眼中血光流動。 

  帝都九子之一,伏川! 

  這個名字一下子深深刻入他的腦海之中。 

  「別衝動!我在此等候三天三夜,就是希望能截住你,讓你別衝動!」****道:「別想為他復仇,別想回到郝氏山莊,只因為他們在山莊並沒有找到任何跟九星譜相關的東西,他們認定南山前輩跟你說了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已經將目標鎖定了你!」 

  葉天仰望蒼天,良久良久。 

  「走吧!遠遠離開帝都,離開人類居住的地方!」****道:「不管是妖是魔是神,都比人類世界更加安全,你的路,已經不在帝都!」 

  葉天的目光慢慢收回,久久地看著她:「辦好一件事情,我就離開!」 

  「什麼事?」 

  「找到南山的遺骸!」 

  「不!」****大急:「南山……南山其實並不是人!他只是上古山河仙劍,仙碎魂消,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實用價值和紀念價值全都沒有。」 

  「是!我知道!」葉天緩緩上山:「但我也知道,我將青河劍鞘從百萬里之外帶出來,總得讓他們團聚!」 

  聲音一落,他已站在山頂,在山頂遙望帝都。 

  風吹起,帝都外的青河波光鱗鱗,平靜如常,而青河之側的郝氏山莊已經完全夷為平地,昔日高聳入雲的高山,現在已經完全被青河吞噬掉,成了青河的河床,葉天似乎與身邊的樹木完全融合,只有他的眼睛精光閃爍。 

  一個聲音在後面傳來:「你別看這青河安靜異常,但至少有七八個天行密切關注著青河的任何一絲異動,只要你踏足青河之上,很快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葉天的目光慢慢收回,到了自己懷中。 

  他懷中的翠姑不知何時眼睛已經睜開,她美麗的眼睛里全是淚水…… 

  「葉天,我的家已經沒了,我的族人已經全都……全都不在了,是嗎?」 

  「對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到底是為什麼?」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就是我告訴你的修行界的殘酷!」葉天長長嘆息。 

  「修行界,神仙世界,我年輕的夥伴們都告訴我,那是神仙的世界,我……我多少次仰望帝都,我多少次幻想著也進入這神仙的世界,葉天,你告訴我……什麼叫神仙?什麼叫惡魔?他們憑什麼是神仙?他們不是!他們狗屁都不是……」 

  「住口!」****沉聲喝道:「你如果不想葉天陪著你的族人一起死,你就給我閉嘴!」 

  一句話,翠姑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淚水流出更多,面對族人全體滅亡,面對自己童年的夥伴從此陰陽永隔,面對自己母親的骸骨永沉江底,面對從小到大一直在她身邊的家園變成一片汪洋,她連叫都不能,她連哭都不能出聲…… 

  「翠姑,你該明白南山前輩讓你跟我出去的真正理由!」葉天輕聲道:「他是有這個預感,他希望你能留下郝氏山莊最後的血脈,別辜負了他的生死厚托,好好地活下去,堅定地活下去,你在,郝氏山莊就會在!」 

  「是!我一定會活下去!我不哭!從現在開始,我不哭!」 

  葉天輕輕撫摸著她的肩頭:「毀滅你家園的兇手,終有一日會付出代價,而你,終有一日會重新站上郝氏山莊的土地,為你母親送上一柱香!」 

  「好!」翠姑抬起頭,抹掉臉上的淚水,嗵地一聲跪下:「公子,從現在起,我郝翠姑跟隨公子踏上江湖路,為奴為仆,萬死不辭!」 

  葉天手一起,托起她:「別這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妹妹,從此風雨同舟!」 

  「哥哥!」 

  「妹妹!」兩人緊緊一抱。 

  ****的眼眶不知何時濕潤了,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村姑,這是一個根本不夠資格成為他奴婢的女子,但他收下了,不僅收留,而且還是以兄妹相稱。 

  「好了,妹妹,你先在這旁邊坐一會,我跟她說點事!」 

  翠姑離開了,獨自坐在山頂,遙望遠方。 

  「你真的想找南山的遺骸?」****道。 

  「是!」葉天道:「仙劍碎片在何處?」 

  「就在這青河之下!葉天,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道:「仙劍一碎,神魂已消,靈氣盡失,根本無跡可尋。」 

  「如果真的是神魂盡消,肯定是找不到……即使找到也無用。」葉天道:「但我不相信他真的神魂盡消,一代仙劍不該如此!」 

  「傳言一代仙劍已經達到化形之境,或許真的有辦法隱藏,但它如果隱藏,你又如何找得到?」 

  「我找不到,但有一樣東西能找到!」葉天手一起,掌中出現一把劍鞘,正是青河劍鞘。 

  「這是什麼?」****大驚。 

  葉天道:「這就是青河劍鞘!她與南山百萬年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該能讓南山有所反應!」 

  如何反應?****還是惴惴不安,這劍鞘已經返形,不再具有無邊神通,最多也就是一絲別人無法察覺的隱秘氣機牽引,這種牽引也得下河才有效果,但這河如何下?只要他在河面一現身,立刻就是無邊殺戮…… 

  「好吧!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做什麼?」****道。 

  「不需要你!倒是翠姑妹妹,或許可以搭把手!」葉天眼中有神秘的光芒。 

  兩女全都驚呆了。 

  特別是翠姑,她能做什麼呀? 

  「你以前打過魚嗎?」 

  翠姑點頭:「我跟著七哥打過魚,我撐船他撒網。」 

  「很好,走!今天你撐船,我來撒網!」 

  葉天手一起抓住她,就要消失,但****手一叉,擋住:「你什麼意思?她能做的事情我還做不了不成?」 

  「這件事情你還真做不了!」葉天道:「很簡單的一個道理,你的功力無法隱藏,要想逃過河邊人的探測,漁家就必須是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哧,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哪怕河邊有天行監測,但葉天這一去的行跡,依然無人能夠探測得到,歸真秘術,在葉天功力達到八重天頂峰之時,才是真正的不測(他在仙宗煉器爐中的煉體增功,作用之大,超越預期,不僅僅是功力直達八重天頂峰,而且吸收的能量中帶上了仙宗的功力特性,多了一重縹緲無蹤的氣機,結合歸真秘術,已經是真正的神跡。) 

  青河之上,夕陽西下。 

  河邊有無數的修行人,雖然九星譜的天機已經有四天沒有再現,但今日會不會現,依然沒有人有個准。 

  不管這天機還會不會現,依然有無數人在觀察。 

  因為這青河裡值得一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些,從青河本身來說就是一條神奇的河,河裡的世界與河上的世界幾乎一樣,涇渭分明,河裡有最遠古的神獸,有最恐怖的上古凶物,卻也有普通人魚類,而且這些遠古凶獸跟普通魚類劃線而居,上層為普通魚類,下層是遠古凶物,兩者不相往來。一如河面的世界,河面的世界中有頂級修行人士,也有更多的普通人類,兩方同樣是共處,沒有特殊情況也不會有衝突。 

  正是這樣奇特的河,這樣奇特的人,才會形成各個世界都難得一見的奇觀。 

  並肩站著的兩人,有可能其中一人是頂級修行人士,而另一人只是等待丈夫打魚回來的普通婦人。 

  夕陽西下了,打魚的該回家了。 

  上遊方向馳來了幾條小船,都是普通的船,船普通,撐船的女子也是普通人,雖然漂亮,但依然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 

  「哥,還打幾網吧,嫂子坐月子,要補些奶水!」她清脆的聲音在河面回蕩。 

  「好!」她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光著膀子,手一灑,一隻大網灑了下去。 

  收穫到幾條紅魚,撐船的女子好開心…… 

  這只是尋常的一幕,岸邊根本沒有人關注。 

  也沒有人想得到,這個年輕人船下面有名堂。 

  他船下面的水中,有一把劍鞘,劍鞘浸入水中,從上游而下,已經有七八塊碎片從河泥中飛起,無聲無息地進入劍鞘之中。 

  他當然就是葉天。 

  他歸真秘術之下,氣機半點不露。 

  前面撐船的當然是翠姑,她本來就是普通人,要露也露不了。 

  而下方的青河劍鞘,原本就出自這條青河,一入青河水,與青河完全融合,山河仙劍的碎片就這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被收集,沿河而下,他們直入夕陽深處,隨著最後一個劍柄的飛起,青河劍鞘在船底輕輕一震動,葉天就知道,任務完成了。 

  夕陽沉入西山的最後一抹陽光下,河面再度出現星空圖。 

  九星一線,萬法皆空,九星漸漸消失,葉天的小舟已經馳出了眾人的視野,消失於遠方…… 

  已入夜,葉天棄舟登陸,出現在距離帝都大門千裡外,他立於一座山坡之上,回頭再望一眼帝都,他就將踏入帝都紛繁複雜的萬丈紅塵,從此龍游大海,無跡可尋。 

  就在這時,他的臉色突然微微一變。 

  哧地一聲,一條人影穿空而落,落在他的身後,葉天霍然回頭,好吃驚! 

  「楊姐姐!」翠姑也回頭了。 

  「是啊,就是楊姐姐!」葉天道:「我有些吃驚了,你不應該跟得上!」 

  從青河上岸,他用了最愚蠢也是最可靠的一種方式,步行十餘里,然後用最慢的身法前行,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氣機基本上不可能泄露半點。 

  在這種情況下,決沒有人能跟得上。 

  哪怕是天行,都不可能! 

  但****逆天了,居然能跟上,她能跟上,別人更加能跟上,問題嚴重了。 

  「跟上你已經越來越難了!」****輕聲嘆息:「我留在你心臟的印記已經越來越淡了,如果你再突破一重天,或許我就會永遠不知道你在人世間的哪一個角落。」 

  明白!葉天明白了! 

  她跟上他並不是依靠氣機探測或者氣機牽引,而是當年他心口上的那道傷痕,那是她留下的,她留下了那道傷痕,就可以追蹤到他,哪怕現在他的功力比起當日進步了無數倍,這痕迹還是沒有完全消除。 

  翠姑當然不明白,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臟的印記?這是不是很隱晦的愛的表示?他們是情侶? 

  「為什麼一定要找出我在人世間的哪一個角落?」葉天的聲音微微蒼涼:「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將會在哪個角落。」 

  ****微微沉吟,還沒有開口,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這個問題老身可以回答你,因為如果找不到你,她就會失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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