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第686章 星夜兼程返皇城
所有的懷疑都不用深究，真正需要問一問的是：這丹有效否？
真的能助葉天在大聖四重天的初期直接步入五重天否？
真的能改寫丹不上大聖的鐵規否？
葉天直接服丹！
丹一服，他全身大震，這顆雞蛋他娘的也太難吃了吧？丹一肚，他整個輪海突然空了一半，不是空，而是被丹之力硬生生壓下了一半，剛一壓下，輪海陡然一彈，無邊的波浪衝天而起，直上九霄。
剛才的一壓就如同將一幅強弓猛地拉下，這才釋放。
釋放的不僅僅是輪海之力，丹之力也混合其中，一衝之下，葉天幾乎就趴下了，他的五臟六腑一下子被攪得支離破碎！
雖然深處地底，但他依然能感覺到九天之外的一股奇特牽引。
天劫！
天劫已到！
轟！
一道閃電穿空而過，直擊百里地下，一擊之下，葉天上方的所有山峰同一時間化成灰，他上方的土層同一時間化成灰，閃電照亮了他的臉。
我日！葉天一聲大叫，直接迎接天劫。
這天劫也邪門，他逃在地底下上百里，閃電居然就能找到他，而且硬生生將他扯了出來，拉到九天之上肆虐。
轟！轟！轟！
方圓千里之內所有的山峰同一時間倒坍，葉天直上九重天，這才解救了更多的山峰。
他一上天，就破入虛空九天外，他所在的區域完全被天劫籠罩。
足足一天一夜，第九波天劫擊下，亂卷的雲層之中一隻大手陡然接下，滿天完全靜止。
浮雲散，葉天虛空而立，他的眼睛微微閉起……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一睜，整個人從虛空之中完全消失，下一刻，他出現在騰龍京城。
千里距離就在一步之間！
他成功破入五重天，而且還直接越過了五重天初期，而步入五重天中期！
好霸道、好神奇的問天丹，真正是想問一問蒼天，此丹如此霸道，誰與爭鋒？
聖君已赴前線！
時間已過去十八天！
如果時間與記憶中相吻合的話，時間只剩下區區一天！
從鳳凰都城至騰龍都城，相距三千萬里！
就算是用流光門，也至少需要二十八個時辰才能到達，但葉天衝天而起，陡然化成流光，不！比流光更快！所過之處，浮雲全部撕裂，直指鳳凰城。
在二十天時間內，找到神材，煉成絕世神丹，破關、出擊！
這是一個四級階梯，四級階梯共同組成一個神話，或者說每一級都是神話。
但前面的三級台階葉天都順利踏過，將神話硬生生轉變成現實。
只剩下最後一點：出擊！
如果他趕不上最後的那個關口，如果他趕到鳳凰城，鳳凰城已經一片廢墟，如果柳天姿、月姿姐妹已經香消玉殞，葉天無法接受！
他得趕時間！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的天翼已經開始燃燒……
……
鳳凰內城，頭頂依然有月，與月光相伴的是：神凰巢泛出的神奇光華。
兩個女孩立於一座山頭，她們正是七公主和八公主。
她們從幻境中出來了。
是母后親自放出來的！
皇後娘娘只用一句話就將她們的欣喜轉變成悲涼，皇後娘娘用她們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告訴她們：「不管你們犯下了多大的錯，此時都已經不重要，出來，活下去，這就是你們的終極使命！」
皇後娘娘已經去了，兩女久久地看著天邊。
「姐姐，神凰巢真的會失效嗎？」柳天姿道。
「是！」柳月姿道：「三天前，神凰巢已經出現異相，有天地之力干擾亂象。長老們分析，這是對方在進行測試！」
「解不了？」
「無法可解！」
柳天姿久久沉默，終於開口：「他……不知道他這時候在哪裡。」
她已經從妹妹口中得知那個驕傲的消息，她的男人出現過，與聖君較量過，還留下了一句激勵之豪言：如果你不放棄進攻，我就顛覆你騰龍皇朝！
那句話當時讓她激動得哆嗦了好半天，但此刻，激動已經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擔心。
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天，他沒有半點消息。
他孤身闖入騰龍帝國，騰龍聖君在後面追，到現在了無消息，這實在是一種折磨，一種痛苦的折磨。
「他……他已經做了他該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同時還是唯一有效的事！」七公主輕聲道：「可惜我們沒有把握他創造的機會。」
柳天姿猛地一怔：「姐姐，你什麼意思？」
「他成功地將騰龍聖君牽制了二十三天，如果我們有能力反擊，如果我們外圍有得力的援助，我們完全有機會突圍而出。」柳月姿道：「可惜我們長老的決斷力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高，可惜我們的實力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可惜我們外圍沒有想象中的援助，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良機錯失，我都不知道該讓誰來承擔責任！」
是啊，這其實已經是一個良機。
葉天將騰龍聖君引開，其實就已經是一個良機。
騰龍聖君離去了，外圍的圍困實力大減，如果抓住這個機會突圍，總也有一線機會成功，可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天，皇朝之人居然還在原地，什麼都沒做，這讓七公主很是想不通。
柳天姿全身一震：「是啊！雖然機會依然不大，總比坐以待斃要強得多，幹嘛不動？不行，現在動也不晚，我去跟他們說！」
「沒有用！」七公主一把拉住妹妹。
「你的意思是說不動他們？他們還頑固地堅守祖宗牌位？他們還覺得不能離開父皇？他們還覺得神凰巢失效會是謠言？他們還覺得出去是冒險？」
「或許你說的四點都存在！共同形成了他們決斷中的偏差！」
「現在豈不是已經證實神凰巢失效不是謠言？」柳天姿急了：「已經證實了就必須冒險，否則就真的是坐以待斃！留得鳳凰人在，就留下了鳳凰的根基與血脈，這個簡單的道理還弄不明白？……一旦騰龍聖君回歸，一切都晚了，我必須去！」
她一飛衝天，她姐姐根本拉不住，柳月姿雖然是姐姐，但在柳天姿喚醒神魔烙印之後，功力已經遠遠高於她。
一瞬間，柳天姿已經離她萬丈開外。
柳月姿一聲大叫：「已經晚了！」
柳天姿霍然回頭。
柳月姿道：「騰龍聖君已經回來了。」
柳天姿直接從天空而落，落在她姐姐面前，她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那……那……他呢？」
「妹妹！」柳月姿輕輕地抱住她的肩頭：「你為什麼非要問？又何必問？」
柳天姿的眼睛閉上了，她整個人完全僵硬！
他去了騰龍帝國，騰龍聖君一路緊追，現在，騰龍聖君回來了，他的命運……他的命運還能有何懸念？
他死了嗎？
他終於死了嗎？
輕揚洒脫的葉天，她那個永遠讓她不省心的師弟，她那個溫情脈脈讓她怎麼也愛不夠的男人，她那個永遠都帶給她激情、帶給她驕傲的愛人終於離去了嗎？他是為她的家族而死的，為了這個害他至深的皇朝。
柳天姿眼望蒼天，一動不動，似乎成了一尊石雕。
柳月姿心頭全是悲涼。
人世間，修行路，每一天都會有人離去。
每一天都會是無數人修行路的終點，她見多了花謝花開，人生人死，她一直覺得這就是生命的常態，這就是修行路上隨處可見的標記，但今日，她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痛。
「妹妹，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好受些……」七公主自己的淚已經先流下了。
「我不哭！」八公主道：「我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離我而去，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騙我，他說了要讓我一生都綻放美麗的笑容，他說了要娶我回葉家山……」
她的淚水還是悄悄地轉。
柳月姿猛地抱住她，淚水盡情地流……
「我的女兒！」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子夜將至，神凰巢已經發生異變，失效只在瞬息間，立刻進入祖閣！片刻都不能耽誤！」
兩女同時抬頭，皇后盯著這兩張淚臉微微一呆。
「母后！我不會去！」柳天姿道：「我會留下！」
「什麼話？」皇后直接伸手，抓住她的肩頭：「這是你父皇的命令！」
柳天姿猛地一震，皇后的手居然從她肩頭震脫，什麼個情況？什麼時候變得叛逆了？以前是叛逆，但也不至於當面反抗啊？
柳天姿道：「我要親口問一聲騰龍聖君，我丈夫究竟是生是死！」
「混賬！」皇后大怒：「姓葉的狗賊不是你丈夫！」
「不！他是我丈夫！」柳天姿道：「而且他也不是狗賊，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可以不做皇朝八公主，但我必須做他的女人！不管他是生是死……」
啪！
一巴掌扇在柳天姿的臉孔，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
七公主完全呆住。
皇后眼睛也紅了：「天姿，你給我醒醒！別逼母后打你！」
她的聲音也哽咽了。
柳天姿緩緩轉過臉：「母后，我很清醒！如果母后願意，儘管殺了女兒，只要女兒不死，心中之念永遠都不會變！」
「你！」皇后的手高高抬起，懸在柳天姿的頭頂。
柳天姿閉上了眼睛，眼角依然有淚水在流！
「母后！」七公主猛地抱住妹妹，將自己置身於母親的掌下。
皇后的手掌上狂風呼嘯，終於手一收，衝天而起，消失！
七公主輕輕嘆息：「妹妹，不管怎麼說，母后還是疼你的，你看不出來嗎？」
柳天姿沒有回答。
「妹妹，跟我走吧，入祖閣！」七公主道：「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不希望你今天是這個選擇。」
「不！」柳天姿堅定地回答了三個字：「我不走！」
「你……」七公主大急。
「姐姐，別多說，別勸我，我已經拿定了主意，你該知道，我拿定主意之後，任何人都別想勸。」
呼地一地聲，一條人影落在她們身後。與此同時，天空一暗，數十位長老隨同而來。
兩姐妹猛地抬頭，大吃一驚，太子！
她們的哥哥出現了。
動用太子？
用強的方式？整個皇朝，唯有太子殿下真正能將她抓住，直接送入祖閣。這麼多人包圍，顯然也是打了這個算盤。
太子的目光緩緩垂下：「我不勸你，只告訴你一句話，進祖閣，生，留下，死，給你最後的選擇機會！」
柳天姿道：「我的選擇是：留下！」
太子冷冷地盯著她，不帶絲毫感情。
柳天姿也冷冷地盯著他，同樣不帶絲毫感情。
「她已經作出了選擇！」太子緩緩轉身：「其餘人眾，入閣！」
太子衝天而起，直上雲霄。
他已出人群，但人群未動！
大長老突然跪下了：「太子殿下，老朽同樣留下！」
太子陡然停下：「為何？」
大長老道：「身為鳳凰之子，面臨家園毀滅之禍，老朽不敢苟且偷生，願以殘軀以報皇朝厚恩！」
「是！」其餘無數長老同時跪下：「我等已是風燭殘年，進入祖閣也無法為皇朝復興而作出貢獻，還請太子殿下率領年輕一代精英進入祖閣，保存鳳凰基業，勿以老朽等為念！」
「迂腐！」太子霍然轉身，手指直指大長老：「你以為只有你一腔熱血？你以為只有你有家國之念？本尊告訴你，你不遵皇主令，乃是不孝，不識當前大局盲目出頭，乃是不智，不顧鳳凰萬年基業只逞血氣之勇，乃是不義，不智、不孝、不義之人，豈有資格作鳳凰子孫？」
大長老滿臉烏青。
所有長老全都滿臉烏青！
太子振袖而起：「入閣！堅持不入者，從今而後，不再是皇朝長老！」
他一句話的時間就離開。
各位長老面面相覷，終於還是有幾百位長老離去，隨著皇朝鐘聲的步步緊逼，又陸續有長老離去。
但依然有三百多人跪在虛空，面向祖閣，他們的臉上烏青已消，取而代之的是決絕，其中就包含皇朝大長老，二長老！
鐘聲七響，意味著閣門即將關閉。
柳天姿側身了：「姐姐，你該走了！」
「我說過要走嗎？」七公主面對她妹妹：「你不走，我為何要走？」
「姐姐，妹妹從來沒有強求過你任何事情，但今天……對不起了！」柳天姿手一起，直接抓住姐姐的肩頭，衝天而起，飛向祖閣。
此時鐘聲已八響！
「妹妹，你停下！」七公主大叫：「你再向前飛一步，我立刻自殺！」
柳天姿猛地停下。
「你說你是決絕的，你難道不知道你姐姐的性格？」七公主道：「面臨生死，絕對是說一不二！」
「為什麼？為什麼非得留下？」柳天姿輕輕嘆息。
「因為一點，咱們是姐妹，從幼年時你代我受了十八年苦難之時起，我就發過誓，這一輩子我要照顧你，現在你的功力已經遠遠高過我，我根本照顧不了你，今天我留下來，你是不是感覺很可笑？……」
鐘聲九響！
七公主的聲音戛然而止，無需再說，祖閣之門已經關閉！
她們想入都入不了。
良久良久！
「姐姐！」柳天姿緊緊地抱住姐姐：「我沒有感覺可笑，我感覺好溫暖，十七年前，我離開皇城，前往異鄉，我以為我自己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但回到家我就知道，家還在原地等著我，姐姐，你也在我們一起玩耍的後花園里等著我！」
「十七年漂泊，對於一個普通的孩子來說都是艱難的，對於一個皇家公主而言更加艱難，妹妹，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但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
「姐姐，別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而且我很感謝幼年有這次災難，如果沒有那次的災難，我又上哪兒去跟他相見？又如何跟他相愛？」柳天姿臉上突然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輕如呢喃：「能跟他在一起，上天已經給了我最大的回報！」
看著她的紅暈，七公主不知心頭是何滋味，輕輕道：「所以你才衝動，所以你才願意隨他而去。」
「不！你錯了，姐姐！」柳天姿道：「我今天留下絕不是衝動，更不是為了他，而是盡一個皇朝子孫的本份。」
七公主猛地一驚。
「咱們的親人都在祖閣，如果不能開啟，他們將永遠不能重見天日！而將全部的希望都押在父皇身上，風險依然太大！」柳天姿：「所以咱們這次留下，決不是送死，相反，我們要盡最大可能保留自己的性命，只要我們的性命在，才能保留住皇朝外圍的一顆棋子。」
七公主眉頭皺起：「但憑我們的能力，又如何發揮這顆棋子的作用？」
「憑我們或許不能發揮作用！」柳天姿道：「但我們可以尋找幫手，他！還有他的夥伴，必要是甚至還有妖族大軍！」
「他？」七公主一跳而起：「你真的相信他還活著？」
「當然信！」柳天姿仰望午夜星空：「我也必須信！如果連他都不信，我還能信誰？」
必須去信！
這是一句包含多少深情的言語？
如果她不再對他擁有希望，她還能對什麼擁有希望？
他，永遠是她終極的期待，不管山崩地裂，不管日月無光，不管九天坍塌，這份期待永遠都不會變。
七公主痴痴地看著她，她似乎終於知道自己跟妹妹的差距在哪裡了。
她面對他，雖然有信任，雖然有期待，但她也會有懷疑，而妹妹，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懷疑他，不管在何種逆境之中，她都視他為漫漫長夜最後的那一點星光。
「姐姐，如果……如果我出了什麼問題，你一定要活下去！」柳天姿幽幽地道：「這不是為了你自己，而是為了皇朝，也是為了他。除了我之外，皇朝中只有你才能真正走進他的心中，只有你才能讓他願意為我們的家園而戰鬥，也只有你，才能讓他不再悲傷，依然快樂，因為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他！」
七公主心頭大震：「妹妹，你千萬別有那個想法……」
突然，天空猛地一亮，無數的鳳凰翻滾，映照夜空，翻滾的鳳凰慢慢消失，一層波浪從皇宮上方分開，滾向兩邊，如同一片大幕徐徐拉開，神凰巢完全失效！
「神凰巢已失效！」柳天姿手一伸，抓住妹妹的手：「隱蔽！」
聲音一落，兩人突然射向山谷下方，進入一道狹窄的深溝，一個奇特的金罩飛起，將姐妹倆同時包起，金罩落下，落入一座深潭之中，就如同沉下去一塊石頭。
隱藏！
這是她們的使命！
面對騰龍大軍，面對騰龍聖君，她們如果選擇硬抗，無異於送死。
但她們不能死，她們還有最重要的使命——留下一點火星，留下一顆火種。
今日騰龍大軍壓境，今日鳳凰帝國的覆滅已經無可避免，沒有人能改變今天的結局，但鳳凰帝國不能就這樣沒入歷史長河，它要復興！
哪怕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它都要復興。
而她們，今日可以含淚坐視家園毀滅，只為保留一顆復興的火種！
天空風雷動，無數的騰龍大軍出現！
「母后……母后如果知道你是這種想法，肯定會很欣慰！」七公主輕聲道：「為什麼不告訴她實情？為什麼寧願她對你失望，也不願意她以你為驕傲？」
為什麼？
柳天姿也說不上來。
她還在責怪母后嗎？她從內心深處依然沒有原諒母后嗎？
或許不是！
在她讀懂母后的耳光之後，她真的知道母后疼她。
那她為何這樣？
為何不將自己真實的想法告訴母后？
只因為一點，她不想母後為她擔心，她寧願母后恨她，唯有對她的失望與痛恨，才能減輕母后對她的擔心，如果她死了，母后也才不會太痛苦。
但這些，她不想告訴姐姐。
姐姐，雖然年紀比她大，但人生閱歷遠不如她，就如同一張白紙，這就是在皇宮成長與在外面成長的區別。
有時候，人生感悟很苦，很沉重，她不願意污染姐姐這張白紙。
外面的大戰已起！
三百名長老衝天而起，怒吼聲震動天地！
騰龍大軍從九天壓下，氣勢如虹！
這是等待了一個月的戰鬥，這是每個騰龍戰士都想親手參與的戰鬥，親手屠殺鳳凰皇朝最後的抵抗力量，他們就會載入史冊，成為騰龍皇朝最偉大傳奇的諦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