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第314章 人魚傳說
「瑤姬！」葉天大喜，速度一加，眨眼間就馳到她的身邊。
突然，她彷彿被什麼東西猛地朝下面一拉，她的腦袋從水面消失。
葉天微微一驚，身子一沉，直追而下，閃電般地伸手，抓住了她的頭髮，硬拉了上來！
目光朝女子臉上一落，他愣住了，這是一個美麗的少女，美得超凡脫俗，不是瑤姬，她拚命掙扎。
葉天的手觸電一般鬆開，女子滑入大海，一條紅色的大尾巴翻起，葉天眼睛都直了。
「美人魚？」
美人魚只是一個傳說，至少在葉天的感覺中是！
大陸雖然久有流傳，人魚族居住******深處，但葉天從來沒有見過，也就當傳說聽了，沒想到居然親手抓住了一條。
前面十丈外，美人魚的腦袋露出水面，圓圓的大眼睛看著他，有驚慌，也有羞澀，還有恐懼……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葉天盡量將聲音放柔和。
人魚輕輕眨眨眼睛。
「我在找我的朋友！」葉天道：「她是一個人類女孩，你能幫幫我嗎？」
人魚再眨眼睛。
「你不會說話？」
還眨眼睛，這眼睛真是太動人了。
「那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人魚輕輕點頭。
葉天大喜！
「她被人裝在一個大麻袋裡！」葉天道：「這片海域你想必熟悉，知道這裡的暗流流向何處嗎？」
人魚輕輕搖頭。
葉天的希望一寸寸破裂，她都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希望？
「你去吧！」葉天輕輕揮揮手。
人魚去了，鑽進大海里不見蹤影。
葉天久久地看著天空，久久沒有動，希望到此已經基本破滅！
「瑤姬，瑤姬！」葉天長長嘆息：「我送送你吧！」
……
良久良久……
葉天輕輕轉身，他看到了百丈外一個女孩，她正靜靜地看著他，正是那條美人魚。她眼睛里居然有一種奇怪的液體，她流淚了！
「謝謝你為她而流淚！」葉天輕聲道：「去吧，她會安息！」
人魚的手輕輕抬起，指向一個方向。
葉天順著她的手指望去，一個巨大的島就在幾里之外！
葉天大震：「你說她就在那邊？」
人魚輕輕點頭！
葉天的心頭突然升起強烈的希望：「她還活著嗎？」
人魚含淚再點頭。
「太好了，謝謝！」葉天飛馳而出，人魚尾巴一彈，在他後面緊跟，大島快速接近。
葉天踏浪而行，人魚在波浪尖飛躍如精靈，兩人都是不將暗礁放在眼裡的主，前面很快出現一塊巨大的礁石，人魚手兒抬起，直指礁石！
葉天身子一起，直上礁石，目光一落礁石之上，他的心跳就加速了，礁石之上，一個女孩仰面躺著，正是瑤姬！她的眼睛沒有睜開，但高聳的胸口在輕輕起伏，這就表明她還活著！葉天盯著這起伏著、傳遞著生存信號的寶貝，恨不得親上一口。
岸邊浪花一翻，一個女孩的上半身露出水面，長長的頭髮將前胸遮蓋得嚴嚴實實，她眼睛里露出點什麼，好象在問：是她嗎？
「就是她！」葉天長長出了口氣：「謝謝你！」
人魚開心地躍起，在空中一個轉身，扎入幽深的大海不見蹤影！
葉天慢慢俯下身，手指輕輕貼近瑤姬的鼻端，呼吸隱隱，葉天笑了，欣慰的笑容在月光下是如此的充滿快慰……
離岸邊十幾丈外，一個臉蛋悄悄露出水面，也是那麼高興。
人魚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憂傷的時候，她流淚，他開心了，她也開心，也許還是他憂傷的眼神打動了她，讓她體會到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心靈震顫，正因為這發自內心深處的憂傷，讓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在擔心這女孩的生死，正因為知道了他的內心，她才放心地將女孩交給他。
葉天四處看了看，終於伸出手，托在瑤姬脖子下，溫柔地抱起她，腳尖輕輕一點，飄落大海之中，就在他即將踏入海水之時，一塊浮冰出現在他腳下，他腳尖踩上浮冰，無聲無息中射向夜幕。
瑤姬彷彿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很雜很亂，有大海，她與一個男人在大海邊釣魚；有大草原，他拉著她的手在草原上奔跑，四周是花香滿地，天空是藍天白雲，他輕輕地伸出手，將她抱在懷中，溫柔地吻她，甜蜜的吻讓她久久迷醉，突然，一群強盜出現了，將她抓住，他在後面拚命地追，但離她卻越來越遠，四周是一片漆黑，瑤姬大叫一聲：「葉天！」
猛地驚醒！
黑夜無邊，大海泛波，美麗的星空之下，一張熟悉的臉正在她的上方，看著她微微笑：「你醒了！」
瑤姬的眼睛重新閉上，指甲悄悄地移向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
天啊，這不是夢！
真的是他！她沒有落入敵人手中，她在她平生第一次心動的男人懷抱里，如果說夢中的驚恐是地獄的話，此刻的真實卻是天堂！
瑤姬從惡夢中完全醒來，又在明月下悄悄沉醉。
「葉天，真的是你嗎？」她的聲音如從夢裡傳來。
「是我！」耳邊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溫和。
「我們……我們在哪？」
「在回家的途中！」
回家的途中？瑤姬眼睛慢慢睜開，慢慢從他俊逸的臉上移開，移向腳下，突然一聲尖叫，天啊，大海！她在大海之上，腳下一塊浮冰飛速移動，正馳向大海對岸。
她猛地一彈，從他懷抱里掙脫，差點一頭栽進大海，但葉天手一伸，重新抓住她，瑤姬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臉色都白了。
「你……你……你是魔法師！」
「是！」
他怎麼可能是魔法師？他陪著她釣魚，陪著她一個院子里坐，那麼和氣，一點都沒有盛氣凌人的感覺，怎麼會是高高在上的魔法師？魔法師是屬於上層的人，魔法師是在城裡都應該騎高頭大馬或者白鹿的人，怎麼會是這樣可親的男人？
她有點迷糊。
海風兒吹來，頭腦中的混亂慢慢消失，瑤姬的心慢慢平靜了，看看四周的大海，看看腳下的浮冰，看得好新奇，目光偶爾落在他半邊臉上，一接觸到他溫柔的雙眼，她的心又開始亂跳，低頭迴避，但當葉天抬頭看前方的時候，她又悄悄打量他，彷彿他的臉是一塊最有吸引力的磁鐵……
海風中傳來他富有磁性的聲音：「看看，那邊很美！」
瑤姬目光抬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月光下，一帶銀色的沙灘就在前方，如同一條玉帶，隨著大海的起伏，這條玉帶彷彿也在飄動，美得純凈美得聖潔……
「好美好美！」瑤姬輕呼：「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白沙灘！」
「是啊，月下的白沙灘美麗如仙境，但白沙灘旁邊的那個小漁村更美！」葉天如詩一般的語言輕輕呤起：「黑夜中的一點孤燈，傳遞出家的溫馨、傳遞出親人的思念，那是你的家！」
瑤姬的眼眶熱了：「我父母親……下山了，是嗎？」
「是的，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女兒回家！」
「你……你快送我回去！」
葉天腳尖一點，前面的大浪化通途，一塊浮冰滑向寧靜的港灣，馳向黑夜中的一點燈火。
腳下的浮冰眼看就要在礁石上撞得粉碎，突然速度降下，輕輕一碰之下，瑤姬飄然上岸，浮冰在岸邊彈回，上面只有葉天一人。
瑤姬猛地回頭，看著他。
「去吧！」葉天向她輕輕揮手。
「你……你不上來嗎？」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辦！」
「那……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瑤姬大急，到家了，馬上就要回到父母的懷抱，是多麼讓她欣慰的事情，但他卻要走了，這讓她又是那麼難捨。
回來？葉天沒想過回來，但在她殷切的目光下，在她珠淚盈盈的期待下，他又如何能說得出口？
「你不會回來了，是嗎？」瑤姬珠淚滾滾，離奔流只有一線之隔。
葉天依然沉默，依然靜靜地看著她。
「那你去吧！」瑤姬的眼淚悄悄滑下，輕輕別過臉！
葉天的身影一動，馳向遠方……
瑤姬猛地回頭，一步衝到大海之側，向著大海伸出了手，彷彿想抓住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但掌中除了海風，什麼都沒有！
他不會回來了，他給了她一次月夜下最美妙的記憶，從此要在她生命中消失，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她想提醒自己別哭，但熱熱的淚水偏偏不聽話，剎那間濕了她的衣襟，也將她一顆蕩漾的春心揪入冰涼的大海……
突然，她肩頭微微一沉，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壓在她肩頭，瑤姬內心猛地一震，是父親嗎？快速擦淚……
「怎麼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就在耳邊，居然是他的聲音，葉天！他沒走！
瑤姬第一反應是要看看他，但她控制住了，只是悄悄地擦掉淚水：「你……你不是要走嗎？為什麼沒走？」
「因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哭泣。」
「我……我沒有哭，是……是風吹的！」
「真的嗎？」
「……真的！」
「那笑一個！」
「你……你不會回來了，我……我笑不出來！」在即將離別的時刻，心底的話兒終於說出來了，瑤姬的臉悄悄別過去，不敢看他，也不敢迎接他的目光……
「誰說我不回來了？我說了嗎？」
瑤姬一顆心剎那間全活了：「你是那麼高貴的魔法師，怎麼會回到這個小漁村？」
「因為這裡有最讓人流連的美景！」葉天道：「美麗的白沙灘，寂靜的明月夜，海邊美麗的女孩，還有小屋裡最甜美的魚湯……」
瑤姬眼睛里光彩迷離，似乎在聽著最動情的童話。
「瑤姬，記住一句話！」
「嗯！你說！」
「我會回來！」葉天深深地看著她：「因為我想喝你煮的魚湯！」
瑤姬身子一下子全軟了，聲音如從夢中傳來：「你什麼時候來喝？」
「魔軍敗退日，天下太平時！」
魔軍敗退？天下太平！那個時候才會有良辰美景，那個時候才會有海邊漫步，那個時候才能將這段美麗得醉人的戀情悄悄串起。
他去了，踏著夜色下的浮冰悄悄遠去，但瑤姬眼中已沒有了淚水，只有希望！
他會回來！
在天下太平之時，他會回來！
這個男人，在她情愛之花剛剛綻放的時刻，來到她的身邊，給了她一段愛的狂想，又在這個亂世之中悄然離去，給她留下一個永遠的等待，一天一夜，一段行程一張笑臉，一句話的承諾，對她的改變卻是空前的。
他打破了她對魔法師的認知，他打破了她寧靜的生活，在他到來之前，她以為自己的視線只在這小山村之中，但他臨別一言，讓她的目光穿越萬水千山，延伸向更廣闊的大地，對著星空她莊嚴地祈禱：天下太平！
……
達萊城！
星空下！
同樣的星光同樣的月亮，但這裡的星空絕不是寧靜。
綠色的原野之上，一條黑色長龍延伸向達萊城，戰旗在夜風中獵獵飛舞，瀰漫的殺氣就連夜色都擋不住！
城頭鴉雀無聲，數萬人站立城頭如同黑色的雕塑，納蘭站在風中，臉上的神色堅毅無比，他的手緊緊握在劍柄之上，穩定如山。
雖然內心已涼，但他深深知道，全城此刻如同一根拉得太緊的弓弦，一旦他崩潰，弓弦就斷了，弓弦一斷，達萊城立刻就會崩潰！
也許需要用一場血戰來喚醒草原兒女的血性，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是自己身上的血！
身後站的是他妹妹，卓琳！
卓琳身邊是卓婭！
再後面就是他的三千護衛團成員，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夜色之下的城頭，隨著敵人沉悶的戰鼓聲，大地在輕輕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