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雞四吃
齊瑞珠抱著一盤炸雞，一蹦一跳的跑到院子里，顧不得去拉桌子，往長條凳上一坐，把盤子往膝蓋上一放，這就抱起一根雞翅根，美美的啃了起來。
咔嗞！
這一口下去，酥脆的外皮，爆出悅耳的脆響，像是一曲美妙的樂章，直擊靈魂。
緊接著是滑嫩的雞肉輕易被被牙齒咬開，微燙的肉汁肆意的在唇齒間流淌。
撕扯一下，一口酥皮裹帶著滑嫩的雞肉落在舌尖上，隨意咀嚼一下，就是滿口的肉香。
「嘶……吼……」
剛出鍋的炸雞，都還沒怎麼冷卻，不是一般的燙嘴，可齊瑞珠壓根就顧不上那麼許多。
這等鮮美，比她二十年的記憶里最好吃的東西還要美味。
「嘶吼……好好次哦！」
齊瑞珠被燙的不住吸氣，可嘴上卻壓根就停不下來。
她的兩隻小腳丫也跟著愉悅的晃動，心情放鬆到了極點。
後世，不知道多少專家、媒體、公眾號各種批判油炸的食物不健康，尤其是炸雞是垃圾食品，可依舊有那麼多那麼多的男女老少趨之若鶩。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方便好吃！
可以當零食，又能當主食，又特別方便。
穿越百年，提前出現在這方世界，用最流行的配方做出來的炸雞，可能不是最好吃的，卻絕對是最合大眾口味的。
齊瑞珠哪裡能夠抵抗，每一口下去，都是無比的鮮美和酥脆。
滑嫩的雞肉，酥脆的外皮，加上鮮美的肉汁和鮮咸微辣的調味，簡直讓齊瑞珠美上了天。
咔嗞！咔嗞！
一口又一口，一口接著一口。
齊瑞珠完全停不下來。
她幾曾吃過這麼好吃的炸雞？
不！
中餐傳統美食的各大流派里，壓根就沒有炸雞這種做法。
齊瑞珠壓根就沒吃過！
就在齊瑞珠美美的品嘗炸雞的時候，林放已經把要做的菜出鍋。
腌制的泡菜，在拳勁的加速下，已經可以出壇。
林放取了一把泡椒，一切兩段下鍋炒制泡椒雞雜。
酸辣麻香的滋味，聞的林放都有些流口水。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正宗川式泡菜加持過的食物了。
想念彭老爺子，更想念那些女孩子們。
先把泡椒雞雜出鍋，接著做燒雞公。
雞在中餐里是最常用的食材，無論是八大菜系，各路地方菜還是家常菜里，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燒雞公是一道經典的重慶江湖菜，重麻重辣，是特別可口的下酒菜。
「嗅……嗅……」
泡椒雞雜的香味相對較淡，沒有飄出廚房。
燒雞公可就不一樣了，重麻重辣，香氣四溢。
哪怕齊瑞珠啃著大雞腿，鼻子都忍不住嗅來嗅去，被飄出來的香味吸引。
她忍不住起身，湊到廚房門邊探頭探腦。
「東家，你在做什麼好吃的呢？咔嗞……」
「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林放好氣又是好笑，「燒雞公！」
「咔嗞！」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雞腿還是很好吃，可突然就有些不香了，齊瑞珠留著口水盯著鍋里，「東家，我能嘗嘗嗎？」
「出去！」
「哦……」齊瑞珠噘著嘴走出后廚，只能狠狠的繼續啃雞腿，「東家太壞了！只給我吃雞腿，自己吃更好吃的！」
不怪齊瑞珠念叨。
炸雞好吃，那得看跟誰比。
沒選擇的情況下，炸雞方便又好吃，簡直美味。
可是在有更好的烹飪方法加持下，哪怕同樣的一隻雞，炸雞的吸引力都會快速下降。
更何況，林放師從川菜大師彭子林，廚藝本來就已經站在了大師的邊緣。
在這方世界，他的廚藝又每天都在精進。
炸雞是隨手做出了哄小孩子的，泡椒雞雜和燒雞公確實精心烹飪的，如何能比？
林放把燒雞公出鍋，接著又做雞血羹。
通常做雞血羹有蒸和煮兩種方式，不過林放還是打算加泡椒滑炒。
做法類似炒豬肝，幾秒就出鍋，再做一道番茄蛋花湯齊活。
「瑞珠，過來端菜。」
「來啦東家！」
齊瑞珠抱著一張空盤子跑進后廚，把盤子往水裡一放，端著兩道菜就往外跑。
「這就吃完了？」林放看著進水的空盤子，有些哭笑不得，「居然都沒給我留一根！」
油炸的食物吃多了會膩，可當做開胃小菜吃吃還是很舒服的。
尤其是林放火候控制的很好，既保留了炸雞腿外皮的酥脆，又留住了雞腿肉滿滿的肉汁，一口下去外酥里嫩，滿口肉香，吃起來還是很美味的。
如今兩大兩小四根雞腿全都被齊瑞珠給消滅掉，林放就只能吃些正經的中餐。
三道菜一盆湯全都端上桌，林放感覺還是有點不得勁，他又去切了一盤皮蛋加了些蒜末、小米辣、青椒碎拌好了端上來，這才滿意。
「東家，對不起！」看到林放補菜的舉動，齊瑞珠滿臉愧疚，「我一不小心把雞腿全給吃了，我該給你留兩個的。」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林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我又不愛吃。」
「騙人！」齊瑞珠一臉的不信，「你不愛吃幹嘛加菜？」
「四菜一湯，才是正經國宴標準。」
「什麼是國宴標準呀？」
「呃……不重要！」林放猛的想起，那都是民國后的梗了，「吃菜，吃菜！」
「東家，你要喝酒嗎？我去幫你打酒！」
「算了……我去吧！」林放有些意動，不過隨即打消了念頭，天色漸晚，齊瑞珠一個人出去，還不夠他擔心的，「你在家好好的，把門鎖死，我不出聲別開門。」
「嗯！」齊瑞珠眼神飄忽了一下，突然臉紅低頭。
林放沒在意這麼多，出門后，又倒回來，提了扁擔和籮筐出去。
回來的時候，林放挑了一筐酒水。
「東家，你怎麼打了這麼多酒？」
「放在櫃檯散賣。」林放解釋了一句，「現在咱們錢不夠，只能賣些散酒。等掙了錢，咱們把隔壁的酒坊給盤下來，自己找師父釀酒。」
要是再加上拳勁催化，想必酒也是很美味的。
林放念頭轉動，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吃菜！吃菜！」林放當先夾了一顆雞腎放進嘴裡，一口下去，瞬間爆漿。
雞腎無論是燙火鍋還是炒制，都要講究一個控制火候，千萬千萬不能煮老。
要的就是那個爆漿的鮮嫩口感。
特別是經過泡椒、花椒的去腥、提味、增香之後，雞腎毫無腥氣，只有下滿滿的鮮美和濃香，這一口下去，簡直讓人滿足到了極點。
沒吃過雞腎的人很難體會那種特殊的口感。
煮透的雞腎會偏硬，雖然咬下去之後也會快速溶解化渣，卻遠不如火候控制得當，保留鮮嫩口感的雞腎好吃。
鮮美的肉汁裹帶著一絲絲茸狀的雞腎在舌尖上滾動，每一秒帶來的享受都是味覺的極致。
齊瑞珠剛剛夾了一塊雞肉，看到林放享受的表情，果斷鬆開筷子，丟下雞肉塊，轉過來夾起另一顆雞腎，不等林放阻止，便丟進嘴裡嘴裡。
咬！
爆！
四溢的雞腎肉汁在口腔里爆開，牙齒輕輕一碰，茸狀的腎肉就在口腔里滾動。
鮮美多汁用來形容這顆雞腎，再合適不過。
「哇！咕嘟！」齊瑞珠忍不住想驚叫，卻又趕緊捂住嘴，咽下滿口的肉汁。
這種鮮美的滋味，浪費一絲一毫都是極大的犯罪。
咕嘟！咕嘟！
又是接連咽下去了兩口，齊瑞珠才半捂著小嘴感嘆，「東家，這是什麼東西呀，太好吃了吧！為什麼只有兩顆？」
「一隻雞當然只有兩顆！」林放沒好氣的道：「你女孩子家家的，吃什麼雞腎？那是壯……算了！」
吃都吃了，壯那啥就壯吧。
吃完雞腎當然要吃雞肝。
豬肝講究一個軟嫩，雞肝卻大可不必。
不管是雞肝、鴨肝還是鵝肝，作為禽類的肝臟，口感多少類似。
稍微煮硬一點，初入口的時候微硬，卻很快就會在口水的作用下變軟、融化，倒是有些像巧克力似的。
尤其是從硬到軟，然後融化的這種特殊口感，很容易讓人印象深刻。
這時候，再喝上一口白酒。
簡直美滴很！
看到林放在吃雞肝，齊瑞珠跟著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裡，她想一口吞掉來著，看到林放在小口撕扯，等雞肝在嘴裡徹底化掉才再咬一口，她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學。
「哇！東家，你好會吃哦！」齊瑞珠享受著雞肝在口中慢慢融化帶來的香醇，不住點頭，「我以前吃雞肝都沒覺得特別好吃，可你做的真是太好吃了！而且這樣小口吃，比大口吃舒服！大口吃，容易噎著，很難受的！」
林放：「……」
雞肝如此，蛋黃何嘗不是如此？
這種入口微硬，很快就會融化掉的食物，還是要小口吃，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美味。
大口吃，那不是豬八戒吃人蔘果嗎？
「美食當然要慢慢品嘗，又不是單純的為了填飽肚子，吃那麼快做什麼？」
「嗯！嗯！慢慢品嘗！」
只一盤雞雜，便有雞腎、雞肝、雞胃、雞腸、雞心五種食材，每一種的口感都各不相同。
在泡椒的作用下，這盤雞雜的美味，更是突破了齊瑞珠的想象極限。
「東家，你是不是故意的？」齊瑞珠吃著吃著，突然一臉悲憤的望著林放，「我吃了四根雞腿，好像吃太多了！現在才吃一點，就感覺有點飽了！」
「自己貪嘴，還來怪我？」林放有些好笑，「下次記著，先上桌的，不一定是最好吃的。吃飽了沒關係，看我吃！」
「東家！」
齊瑞珠哪怕再小口，也只是把雞雜、燒雞公、雞血羹都嘗了一下。
每一種都沒能吃太多。
炸雞腿還是挺容易脹肚子的。
燒雞公妙就妙在雞塊能在火候控制出色的情況下，把味道沁到雞塊內部，一口下去，軟嫩濃香，滿滿的都是麻辣滋味。
雞血羹同樣是加放了泡椒，卻又被林放炒出了不同的味道。
燒雞公偏辣，泡椒雞雜偏酸辣，雞血羹卻更加重視麻。
調味料大致相似的情況之下，因為偏重不同，便呈現出了不同的口感。
齊瑞珠越吃越是後悔，她打定了主意，以後林放要是再做好吃的，她一定要等到菜全部上桌才吃！
林放吃什麼，她就吃什麼！
不然好虧哦！
一頓飯林放吃的舒舒服服，吃完了留下齊瑞珠洗碗，他自己往小院里的竹椅上一躺，摸出奇楠香鼻煙壺往鼻尖上一湊。
馥郁香甜的滋味在鼻尖上纏繞，舒服！
林放忽然感覺，自己手邊還缺一壺好茶。
要是一邊喝著茶，一邊把玩這奇楠香鼻煙壺，定然是更加的舒坦。
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
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
齊瑞珠要去開門，林放攔下他，自己過去。
門一開，老船工咧開大嘴，露出滿口的大黃丫，「掌柜的，你還真的開了家店，還有吃的嗎？我們大夥都快餓死了！」
林放抬眼看去，後面烏泱泱的站著二三十號人，這老船工居然還真的帶人來店裡吃飯了。
「有，當然有！」林放讓開把門徹底打開，「瑞珠，過來招呼客人。」
「好嘞，東家！」
早上開門，除去一位賣雞的大媽，林記豆花飯沒賣出去一碗豆花。
沒想到，這都到了晚上，反倒上了人。
去碼頭做推廣，雖然招惹了一些小麻煩，如今看來，卻還是值得的。
進店的每個人都要了一碗豆花飯，有些人還要了鹹鴨蛋、皮蛋這樣的小菜，老船工和有一桌更奢侈一些，都是特意要了一碗梅菜扣肉。
要小菜的，包括老船工都要了散酒。
不多，每人一碗。
喝酒就是和個味道，讓身體解解乏放鬆下來。
真要放開了喝，他們大都不捨得。
也有不在乎明天如何的，直接要了一壇，大喝特喝。
看到林放的豆花店裡熱鬧，左右的鄰居也有動心的想試試，卻最終還是被人給勸住了。
直到這幫結賬船工離開，店裡也沒有來新客人。
林放倒也不在乎，清理了一下門店，便關上店門。
他等齊瑞珠洗漱之後睡下，這才起身，也不走店門，直接翻牆出去。
江邊荒宅那裡還留著一筆手尾需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