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明月樓的人,追殺了
“昨天老古板留的題,你們答出來沒?”
“哎,別提了,我回去翻了好多書,愣是沒找到答案。”
“完蛋,今天老古板肯定又要發火了。”
丁思思唉聲歎氣的,隻盼著一會兒老古板來上課的時候,千萬別挑到她起來回答。
可有時候,怕什麽來什麽。
鍾聲一響,老古板進入學堂,第一件事就是提問:“昨日我留的問題,可有人答出來了?”
偌大學堂裏,鴉雀無聲。
眾人將頭有多低埋多低,心裏全都在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老古板目光環視一周,先是落在宋輕身上,見她睡著,也懶得自討沒趣,移到了她的旁邊。
“那丁思思起來回答一下吧。”
丁思思一陣嗚呼哀哉,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
老古板道:“我且問你,有一個病人,皮膚幹枯呈薑褐色,並在身上出現不規則灼燒痕跡,三日之後,必然暴斃,且周身血液全部枯竭,是何病症?作何化解?”
丁思思磕磕巴巴:“讓他……讓他多喝熱水……”
眼瞧著老古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丁思思也急得滿頭大汗。
完蛋了,老古板要發火了……
就在她等著狂風驟雨來襲之際,突聽一旁,傳來宋輕小聲的聲音。
“綠刺鷹的羽毛灰燼,加雞血,外敷內用,切記不可用水。”
丁思思也不確定宋輕說的真的假的,可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閉著眼睛道:“綠刺鷹的羽毛灰燼,加雞血,外敷內用,切記不可用水!”
老古板的麵色頓時一鬆,甚至還有幾分驚訝,過了會兒才擺手,叫丁思思坐下。
“這皮膚幹枯呈薑褐色,身上出現不規則灼燒痕跡,很容易叫人誤以為,這病人是中了火毒,所以便會以水物克之。但是我們再看後麵,他三日暴斃,且血液幹涸枯竭,這卻跟中火毒的症狀不符。”
“據《異獸誌》記載,時有灼蛇,生於岩漿之中,毒性猛烈。被咬之人體表出現火毒症狀,體內血液燃燒沸騰,三日之後,血液枯竭,被咬之人暴斃而亡。”
“所以這病人所中的,乃是灼蛇之毒。”
“隻是灼蛇之毒,毒性極其猛烈,切記不可用水。一旦沾水,病人必定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全身潰爛而亡。”
“所以丁思思同學不僅說出解症之法,還將注意要點也說明了,可見下去之後是用了心的,大家一定要好好向她學習。”
老古板可難得誇一次人,頓時所有人都看向丁思思,對她報以最高的注目禮。
邱景州在後麵戳了戳她的後背,挑起眉梢:“可以啊你,連這都知道!”
丁思思心虛地笑了笑。
她哪裏知道?
她連《異獸誌》是啥都不知道好嗎?!
一到休息時間,丁思思就逮住了宋輕,興奮地問:“輕輕,你怎麽那麽厲害,連那種問題都知道?”
宋輕含糊道:“恰好看到過。”
說完她拿出自己空白一片的題冊,眼睛瞄向了丁思思那邊:“借我抄抄。”
丁思思原本覺得宋輕真是厲害,心裏已經止不住地開始崇拜起來了。
可現在她看著宋輕埋頭抄寫的樣子,又不禁對她的實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
下午,武道課。
眾人校場集合之後,卻遲遲不見江幼卿的身影。
丁思思懷疑道:“江老師是不是午睡過頭了?”
邱景州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眾人議論了一陣之後,全都看向宋輕。
“宋輕,你跟江老師挺熟的,要不你去找他,看看他是不是忘記上課了?”
宋輕點頭:“好。”
先去了匠心樓,沒找見人,她又去了後山竹林的絮煙廬。
遠遠的,就見一抹白影席地而坐。
膝上放著古琴,有悠揚空靈的琴聲,緩緩地從他指尖流淌而出。
清泠泠,如山泉叮咚。
嫋嫋然,若雲煙纏繞。
林中有屋,屋旁有人,人前有琴,琴聲中又勾了出一派寧靜悠遠之景。
宋輕驟然停住腳步,沒忍心上前打斷他。
可沒料想鳳玄墨隔了那麽遠都察覺到了她的存在,雙手在琴弦上一按,抬頭看她,一側
嘴角微微彎起。
“找我有事?”
宋輕搖了搖頭,實誠地道:“找江老師。”
鳳玄墨:“……”
頓了頓,他才似沒事兒人似的起身:“進來吧。”
宋輕不疾不徐,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後。
江幼卿此刻老老實實地待在屋裏,像極了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聽見門口風鈴響動,他抬起頭道:“三爺,怎麽不彈了?”
能聽見鳳三爺彈琴那可是個造化事兒,可不是時時都能有的。
鳳玄墨淡淡道:“有人找你。”
江幼卿正想說是誰,後一想,能叫鳳三爺領路的人還能是誰!
一歪頭,果然瞧見宋輕身影。
他下意識地往阿右身後一躲,隻露出一雙眼睛:“宋輕啊,你找我什麽事兒啊?”
宋輕道:“他們叫我來問你,是不是睡過頭,忘記上課了。”
江幼卿扯了扯嘴角。
什麽睡過頭了,他是那種人嗎?
他問道:“怎麽是你來啊?”
丁字班那麽多人,偏偏是宋輕過來叫他,他不得不多想幾分。
該不會是嶽紅綺叫她來,把自己騙出去的吧?
雖然他仔細想了想,宋輕可能確實對鳳玄墨沒什麽企圖,可不代表對自己沒有啊!
要是自己掉以輕心,出了這道門,誰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結果?
宋輕道:“他們說我跟你比較熟。”
這話一出,江幼卿隻覺得背脊一涼,有股冷氣徑直地往他骨頭縫兒裏鑽。
一瞥眼,果然瞧見鳳玄墨的臉色都變了!
嗚呼哀哉,這宋輕果然是來亡他的!
宋輕瞧著江幼卿的神情,有些疑惑地問:“江老師怎麽了?”
鳳玄墨饒有興致地瞧著她,緩緩道:“被人追殺了。”
宋輕歪頭:“被人追殺?”
“嗯,明月樓的人。”
宋輕的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那可真是,好巧啊。
她垂下眼瞼,遮蓋住眸中情緒,表情淡然無波。
她沒聽到,她什麽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