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沒有可能了?
連城卻是目光複雜,落在了他的胸膛上,上面有著一道傷口……雖是止住了血,不過還是猙獰著,令人心驚,不忍再看下去。
心下清楚,他淪落至此,無不是為了睿兒,遭了華素毒手煎。
「那麼,你想要什麼?」
穩了下心神,連城由心問上。
直覺感到,君墨白突然道出,有關睿兒的事情,藏著一定深意……依稀的,心下已是猜到,他的心思所在,只是不能確定,也不想確定。
他要的,她怕……她給不了戒。
「聰明的女孩,你既然猜到,我有想要的。那麼,更應該猜到,我想要的是什麼……」
君墨白靠近一步,低沉如水的聲音里,透著無人能知的落寞。
連城微怔,心上一緊。
很快,一隻修長的手掌,緩緩地伸了過來,攬過她的腰身……心跳如鼓,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被他重新擁入了懷,用了力道的,似是恨不得,將她刻入骨血。
君墨白低頭,循著女子的臉頰,吻上了瑩玉的耳垂……細密的,略施懲罰般,點滴噬咬:「城,我想要的,你還不懂嗎?」
語頓,他止了下。
淡然的嘆息,傳了過來:「我想要的,從來只是你。」
話落,他的吻,猶如冬日的暖,鋪天蓋地而來,連城被迫承下……君墨白順著耳垂,一路向下,到了連城的鎖骨上,流連的以舌舔上,帶起電流之感。
連城身上一僵,若言之前,因著媚毒發作,多少是迫不得已……那麼,這一刻,完全是清醒的,她在猶豫之間,掙扎著徘徊,不由伸出了手。
正想,將他推離身前。
君墨白已是反手一握,將著她如玉的手掌,按在了胸膛上……入手溫熱,他上身未著衣裳,溫度並不燙人,偏是讓著連城,如同被火驚到。
「君墨白……」
連城喚了聲,聲音染上一絲嬌.媚。
這樣的聲音,連著自己嚇了一跳,不該是這樣的,不過是一場解毒……如今,解了毒,該是各自回歸,雖然這樣講,頗是不負責任。
不過,她已說過,不需君墨白負責。
莫不是,君墨白還需……她負責?!
愈想,愈是不解,身子偏是被人在這時候,橫抱了起來……她微眯了眼,望上君墨白,明明是昏暗間,偏是清楚地看到,他認真的愛意。
「城,乖點。」
他淡漠著,吻了吻她。
轉身,折返到了剛才,歡.愛過得地方,將她小心的,放置在了上面……緊接,他修長的身子,覆在了她的身上,雙臂撐在她的兩側。
連城這才恍悟,他不僅是佔便宜,而且還是……佔個徹底!
臉頰染上羞紅,整個身子蜷縮,伸出手抵制在他的胸上,不讓他更加的靠近她……等等,這算個什麼狀況,盡量的平復下心緒,思考過種種。
「君墨白,你是在威脅我!」
驀地,連城道上一句,帶著指責意味……說了一句,似是覺得不夠,添了句:「你是在用睿兒,威脅與我!」
氣氛,沉默一時。
君墨白並未回上,連城起先與他,牢牢的對峙,後知後覺……察覺到,兩人的姿勢一上一下,頗是讓人浮想翩翩,不覺無力的呻.吟。
怎麼,每每到了君墨白面前,她變得不像自己。
他的眸光,裡面夾雜了太多太多,連城感到了一絲壓力,將著視線轉到了別處……偏是,身子被他半是圈攬著,她感到不舒服,小心翼翼的。
試探著,挪動了下身子。
「城,別亂動。」
未想,她剛一動,君墨白開了口。
連城抬眸,眨巴著眼睛,目光清澈如水,君墨白只覺身體的欲.火,更加蔓延了些……只是,心頭萬般痛苦,隨著她的話語,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
救睿兒的目的,只是想讓她,遠離一些危險,怎是到了如今……他救睿兒的目的,成了威脅連城的籌碼,君墨白
不由苦笑。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一遇上連城,所有的理智,蕩然無存。
聞言,連城僵著身體,像是猜到了什麼,一動不動,只是心頭不比君墨白平靜多少……忍不住的,連城無聊的把玩著頭髮,自顧自的埋怨自己。
她不蠢,聽得出來,君墨白意思。
這下,還真是闖禍了,不該垂涎君墨白的美色,垂涎的時候,該是想到後果……此刻,怎麼看怎麼像,她是薄情一方,儘管不止一回覺得。
佔便宜的,明明是君墨白!
「城,對不起。」
許久,君墨白將著欲.望壓了下去,這才淡淡的道上……后而,手掌撫著女子的容顏,隱藏著痛苦:「我並未想過,威脅與你。」
語落,君墨白像是忍不住,從著連城身上起了身。
他背對著連城,站在了前方。
空氣裡面,流淌凝固與壓抑。
君墨白實在怕,實在怕這樣下去,控制不住的去傷害連城……留下她,讓她留下,他有多少種手段,偏是關鍵時刻,清醒過來。
捨不得,終是捨不得,讓她痛上半分。
只因,她痛,他是加倍的痛。
之前還在想著,與她不會再有交集,他放手讓她幸福……可,命運弄人,兩人困在了這裡,他卑鄙的得到了她,以為這樣就是契機,心下得到了一時滿足。
卻是,此刻發覺。
得到她,比不得到她,更加的空寂。
再這樣下去,他實在被她逼瘋!
「城,我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沒有可能了?」
久久的,君墨白問出了一句。
空蕩蕩的,在著四周回蕩,透著一絲涼薄與悲傷。
連城坐在地上,呼吸竟是一頓,縱是之前無比確定,這一刻也涔入了迷茫……她環抱著雙腿,凝著君墨白的身影,掙扎與彷徨,陣陣拂過。
真的沒有可能嗎?
一遍遍,連城問上自己,無人能給予答案。
在此之間,君墨白壓抑下,無盡的痛苦與黑暗,逼迫自己平靜了下來,不再去過多奢望……愈是奢望,愈是沒有希望,最終一步步,將自己逼上絕路。
許久,君墨白轉過了身。
與著連城,在著空中對望了下視線,無法看透彼此的情緒……斂過思緒,走回她的身前,朝著她伸出了手:「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
連城咬唇,唇上微是刺疼。
看得出,君墨白已是恢復,不明怎麼,心頭泛起不明滋味……凝著面前,修長的寬厚手掌,猶如多年前,他遞過來的一樣。
原來,任著世事滄桑,變化無常。
可,那人一直在,穿越了東陵南涼,還是來到了身旁。
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只是,這場緣分,註定是孽緣!
遲疑了下,連城還是遞過了手,兩人已是經歷過,那樣的親密事情……若是,她拒絕下來,自己都覺得矯情,然而起身的瞬間,下面還是牽扯到了些許。
登時,泛著一股疼痛。
連城不覺皺了眉,嘴裡抽了口冷氣。
君墨白不動聲色,註定到了這些,彎身將著鋪在那裡的衣裳,撿起隨意套上……連城一眨不眨,看著君墨白一氣呵成,流雲一般的穿衣動作。
縱是心境複雜,還是默默的嘆息了下。
若是,時光倒流,她說不定,還是做著同樣的行為……美色當前,誰說只有男人才把持不住?女人同樣如是!
這麼一想,竟是又一次想到,關於負責的問題。
連城糾結,這吃虧的,真不是君墨白,負責不負責的……一遍遍的默念,不關她的事,不關她的事,愈念愈是相反,不免頭疼萬分。
便在此時,君墨白到了身前。
在她的身前,彎下了身:
「背,還是抱,選一個。」
「啊?」
連城一時驚疑,未曾反應過來。
君墨白微是蹙眉,直接伸過了手來,還未抱上之前,連城閃躲了下……明白了意思,繞到了君墨白的背後,連連的心虛道上。
「背,我要背!」
如是說著,臉上浮上尷尬。
他如是反應,定是知道了下面,由著除.夜一直疼著,未嘗不是體貼……只是,想到他沒有不舉,雖不明之前原因,但是在這之後。
回去南涼,指不定與著後宮女子,如何如何。
心下,泛著不喜,更別提還想到了上官芊芊。
「城,上來。」
久未有動靜,君墨白回眸一看,連城似是想到什麼,頗是咬牙切齒……無奈之下,提醒了一言,這樣讓人不放心的她,他如何能安心離開。
反應過來,連城一心悱惻。
凝著面前男子寬厚的背,身子覆了上去,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很快,君墨白的雙手,托住了她的半身,給予安穩的感覺。
「那裡,還是很疼?」
突如其來,君墨白問上了一句。
連城一愣,那裡?哪裡!
未待,反應過來,已是接著道上:「等回去時,擦下藥膏,或許會好點。」
剎那間,聽著君墨白,淡然的道出這樣話語,連城只覺說不出的感覺……剛才,他只是看出來,她已覺得尷尬,萬是沒有想到,他親口道了出來。
「我弄傷了你……」
「君墨白,該走了!」
在著君墨白,還繼續說的時候,連城咬牙切齒的打斷了他……君墨白一怔,感到脖子上的皓腕緊了又緊,終是笑了下:「城,你不必害羞……」
「君墨白,我讓你別說了!」
連城臉上不自覺,出現了一絲羞紅,兇狠的帶著警告意味。
當著,面對傾之與東方鈺時,從來是淡定的,哪怕有過親密,心上從來是不動如水……偏是君墨白,不過傾之與東方鈺,從來不會道上這些,而她與他們,也並未真的發生關係。
總而言之,聽著君墨白所說的這些話,她真的憤而欲撞牆……咬死他,她真的好想咬死他,怎麼能將這樣的事情,說得如此淡然無謂!
君墨白也未想到,連城如此的羞與這些,沉重的心下,鬆動了些許……不過,並不再說這些,只是她是第一次,他對於她又是渴望到了極致。
媚毒作用下,難免不傷到她。
只是,他心上有了疑慮,連城與東方鈺,也算是成親有些日子,怎就一直沒有圓房……而在他看來,不管她是否清白,他既碰了她,自當有著責任。
儘管,她不願,讓他負責。
他已是無法,做到最初的想法,讓她與東方鈺在一起……不想傷害,他只能盡量的將她留在身邊,她想要什麼,他都能給,縱是她已不愛他。
若是,她拒絕。
他或許,任她離開,也或許……強行的留下她。
不能愛,她就是恨,他也認了!
走出暗道的路,並不算是漫長,不過麻煩的還是前方,伸手不見五指……黑暗襲來的瞬間,連城抱著君墨白脖子的手臂,不覺緊了一緊。
她不得不承認,有著君墨白在,心上還是有了安全感。
「城,等出了宮,我帶你,去見一人。」
突兀的,似是尋話說,也似是真的想到了重點。
總之,君墨白的開口,在著黑暗裡面,有著慰藉人心的力量……不由得,連城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什麼人?我認識嗎?」
「嗯,認識。」
君墨白止了步,停留了一時。
連城隨著他的停下,意識到,他的身體有恙:「君墨白,你讓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心上,一瞬的暖流。
對於人心,君墨白從來有著幾分拿
捏,並且拿捏得甚穩……只是,一面上連城,便是失去了思考能力,而當平靜下來時,才能辨別一二。
她是關心他的,這一點,算是值得慶幸的。
「城,你在擔心我?」
君墨白溫和了語氣,沉靜的問著。
「才沒有!我只是想,自己下來走走……」
被猜到心事,連城抿了唇,反駁上一語。
頓了下,連城想到,已是走了這麼長的距離,心頭浮出一個問題……湊近了君墨白的耳邊,遲疑著問上:「君墨白,我重不重?」
黑暗裡面,君墨白沉寂了一時。
連城雖是否認,心下仍是清楚,她是顧忌著他的身體,若是體重偏重……他背著她走了這麼多,該是累了的,她雖不能確定,與著君墨白之間,關係如何如何。
起碼,她知道,現在的她,不想他死。
很久以前,她並不清楚,君墨白的蠱毒未解,因為他騙了她……她沒想過,他瞞著她,她問過蠱毒的事情,他從未透露隻字片語。
後來,他還是生命危險,雙目失明。
甚至於,當納蘭婉兮,一字字的道出,君墨白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是她……連城清楚地意識到,心下是有些在意的,在意陪著君墨白的人,不是她。
納蘭婉兮罪不至死,她偏是以著手段,折磨了納蘭婉兮。
誰又能說,她除了相府一事,不曾夾雜別的原因在其中!
「不重。」
君墨白低沉了聲音,回上了二字。
同一時,他抬手將她,往著背上託了下:「不管你多重,我都能背動你。」
說這句話時,君墨白是真心的,帶著一絲心疼。
重逢以來,他看著她,雖容顏已是長開,整個人與當年相比,已是長大……但是,她實在是很瘦,當他背著她的那一刻,心頭已是微顫。
只因,感覺與著當年,差不了多少。
預料得到,她這些年過得,如何的波折,雖是不明,怎麼成了東陵郡主……但是,她纖細的身子,擁她入懷時,近乎存在感薄弱,讓他深有在乎。
連城笑了下,也不知原因,就是因著他這麼一語,感到了淡淡的暖……許是,諾大的地道裡面,並不比外面,只有他們兩個,連城鬆了心境。
「君墨白,你說,我們能不能尋到出去的路?」
貼在他的背上,連城一邊伸手把玩著他的發,一邊百無聊賴問上。
「自是能的。」
君墨白有問必答,淡然的回著。
在這裡面,雖不明過了多久,不過是真的感到了餓,聽著君墨白的回答……她感到,他是確定的,可她也清楚,華素將他關在了這裡。
怕是在這裡面,不容易尋到機關。
「若是尋不到,我們豈不是死在這裡?」
連城隨口的,開了玩笑一句,不過心上真的擔憂……便在同時,君墨白甚是認真,隱是僵硬的駁上:「不會,你不會死。」
心頭一愣,同時感到有趣。
不覺,執著的接上:「我是說如果……」
「沒有這個如果!」
連城未完的話語,被著君墨白打斷了下來,不由得扁了扁嘴……下巴擱在了他的肩頭,想了下問上:「君墨白,你是不是怕死?」
君墨白不語,似是不想再提及,關於死的字眼。
偏是連城,感嘆著不停道:「我想了下,你我真的死在這裡,也算是命里註定……」
話剛落,儼然到了盡頭。
對於連城的這一語,君墨白沒有接下,只是無形間,增添了一份肅然……連城尚還未反應過來,君墨白已是小心的,將她放在了地上。
一時間,一種說不出的落寞感,包圍了過來。
連城探出了手,不意外的觸碰到了君墨白,後者反手握上了她……稍稍一帶,將她帶入了懷裡,輾轉的吻落了下來,親吻過她的唇瓣與眉眼。
「城……」
他喚了一字,淡淡的嘆息。
城,如何讓你明白,我不怕死,更不怕下地獄……我只怕,死後無法相遇,地獄里沒有你,對我來說,那無疑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