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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婉兮,不管三年前三年後,你一直輸給了

  「我說,我說就是。」 

  臉上被著匕首刺傷的地方,泛著火辣的疼痛。 

  她感得到,流淌出了鮮血,刺激著整個神經。 

  納蘭婉兮不得不懷疑,女子所清楚的細節,正是從著君墨白那裡,所得知的……當年,君墨白雖是失去了記憶,不過並不代表,一點不清楚,他尋人問過所有藩。 

  「那時,皇上因著蠱毒,雙眼逐漸失明,偏是處於選太子時期。我在他身邊,瞧出了他的眼睛問題,便是充當了他的眼睛,替他記下了朝廷重臣。他的手裡,握有官員的弱點,我便念上一遍遍,讓他記下。至於平時,他每回出行,我都陪在左右,只為讓人看不出破綻……」 

  似是回憶上,那些美好的過往,納蘭婉兮眸光柔和了下。 

  連城抿了唇,說不清心上什麼滋味,只是清楚的感到,有些沉沉悶悶的……偏是,對於納蘭婉兮所說的,靜靜地聆聽下來,不願錯過任何。 

  「上官連城,我確是騙了你,我到相府尋你時,皇上已是陷入昏迷。可其他的,我並不曾騙你,皇上的御書房裡,掛著一幅與你一模一樣的女子畫像,當時我不能確定,現在我可以確定,畫上的女子就是你。皇上留下我,一開始只是因為無憂郡主,而並不是真心愛我。後來留下我,多半是為了你,他清楚自己的身體,預料到了生命危險,不想讓你知道。後來,他本不必親自宣讀聖旨,便是為了讓你恨他,若是他死去,你也不會過於傷心……」 

  頓了下,納蘭婉兮甚是嫉妒的,瞥了明珠一眼:「這些,他雖表面不提隻字半語,但我是女人,我猜得到,他定是愛極了你,才不惜一人背負痛苦。他那時在你的面前,雖是眾多無謂,但是私下裡,畫下你的畫像,痴迷的讓人妒忌……」 

  「納蘭婉兮,我想聽的不是這個!說重點……」 

  被她的話語,所說的心下感到煩亂,連城斂了神色冷言道。 

  聞言,納蘭婉兮清冷的一笑,哪怕匕首還在臉上,一想到君墨白對於連城……心頭,隱是感到了一痛,彷彿還記得,那時的君墨白,夢裡一遍遍,喚著別的女子模樣。 

  城,僅僅一字,來回重複,喚上了萬遍。 

  有多愛?到底有多愛,才任由萬劫不復! 

  她道上這些,只是感到了不平,為當初的君墨白,感到了不平……君墨白痛苦時,眼睛失明時,甚至性命垂危時,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上官連城,而是她,納蘭婉兮! 

  「皇上救下我時,我便愛慕上了皇上。可是,我知道皇上的心裡,只有你的存在,我是永遠無法讓她注意到。直至,有天晚上,有個人尋到了我,她告訴我,皇上愛著的人是你。只要你存在一天,皇上永遠不可能注意到我……」 

  還記得,那天晚上,從著宮裡出來。 

  假山裡面,被一披著斗篷的女子,截在了那裡。 

  她道明,皇上愛著的人,正是上官連城,哪怕他是男子,而在當時……她雖是夏侯淵,派到皇上身邊的棋子,卻是對於皇上日益情深。 

  那人說,只要她幫一個小小的忙,便能讓上官連城,從著這個世上消失。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點頭同意。 

  以往,身處在北漠相府裡面,見慣了太多的手段,她雖是不屑,不過用上一用又有何妨……因此,她按著那個女子所言,在著那天晚上,將著上官連城,引到了宮裡。 

  當時,君墨白自是不在宮裡,寢宮裡並無人在。 

  只要上官連城,闖入到裡面,便是有人以刺客之名,將她拿下……相府正是處於被困之際,任何人不得出入,上官連城作為相府里的人,偏是違背聖意出了相府。 

  不僅如此,還夜闖太子寢宮,意圖加害太子。 

  只這一點,她但凡半點反抗,足以原地處死! 

  「那個人是誰?!」 

  連城微是眯著雙眼,眸里折射出一點點的冷。 

  原本,她不是沒有想過,相府的滅門存在著蹊蹺,只是一味的怨恨,將它悉數遷怒在了君墨白身上……她想,不論怎樣,與著皇家人脫不了干係,縱不是君墨白,便是君龍澤! 

  甚至於,連著姥爺家,同樣遭了滅頂之災。 

  「那人是誰,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她能幫我達成所願,只這一點已是夠了……」 

  納蘭婉兮冷嘲的說著,看著連城的眼神,嫉妒的同時,心頭泄恨了些許。 

  縱是連城未死,她的家已是沒了,否則,真是讓她感到不公平……她擁有的太多,美滿的家庭,高人一等的地位,還有君墨白這樣的人中之龍,對她情根深種。 

  一個人生命里,所追求的東西,被她全占……這怎能,不讓她感到不平?! 

  「上官連城,我所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相府滅門,可是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相反,若不是那晚,我將你騙了出來,說不定,如今的你,早已葬身火海……」 

  納蘭婉兮原是尋了點鎮定說著,到了最後在著連城的注視下,隱沒了些聲音。 

  「照你這麼說,你為了得到君墨白,有心置我於死地,我反而感謝你?!」 

  連城睥睨著納蘭婉兮,緊緊地握著匕首。 

  若不是傾之,她怕是早已死去,不是死在皇宮裡,就是死在半道上……可,她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究竟是誰,主導了這一切! 

  她何故,讓著納蘭婉兮,將她騙到了宮裡。 

  畢竟,她完全可以讓她同著相府一樣,直接葬身在火海里,除非……除非,她不僅僅想讓她死,更想讓她受盡痛苦與折磨而死! 

  讓她先是經歷君墨白的背叛,接著便是相府的血流成河……至於半路上的刺殺,多半是在皇宮被傾之救下,才有了這一幕! 

  這些事情,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很是有序的安排。 

  如此的殘忍,那人究竟是有多恨她?! 

  這麼說來,相府是因著她的緣故,才招來了這等禍事,連城如此一想……甚是止不住,緊握著匕首,凝著面前的納蘭婉兮,狠狠地向下一劃。 

  「啊——」 

  下一刻,納蘭婉兮慘叫一聲。 

  卻是,清秀的容顏上,被著匕首從上到下,劃開了一道口子……剎那間,血流如注,偏是她無法動作,鮮血流淌了下來,裡面隱是翻著血肉。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在地上,泛著點滴的聲音。 

  「痛么?!」 

  手上的匕首,移動著到了另一邊,完好的臉上。 

  納蘭婉兮身體顫抖,眼裡痛得流出了眼淚:「上官連城,我只是愛皇上,想讓他看到我,又有什麼錯?我承認,我起了加害你的心思,是我的不對,可你如今好好地,為何不能放過我?!」 

  「放過你?」 

  連城逼近了納蘭婉兮,清澈的眸里無有一絲感情……如同夜空里的月光,皎潔而又清冷:「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話落的同時,匕首一點一點的,進到血肉裡面,一路蜿蜒下來。 

  納蘭婉兮滿是痛苦,想要叫出來,偏是連城另一手,捂上了她的嘴巴……臉上那樣的痛著,偏是不能動不能叫,這樣的折磨,讓著納蘭婉兮眼淚肆意流下。 

  混合著臉上的鮮血,整個人看起來,哪裡還有半分婉約,凄慘無比。 

  想毀掉一個人,不僅是毀掉,她的表面,還有她的心。 

  她愛君墨白,是么? 

  唇上漾出譏諷的笑,連城貼近了納蘭婉兮耳邊:「對了,有句話忘了說。你愛君墨白?可惜,他一點也不愛你,他愛的人一直是我!」 

  「唔……」 

  聞言,納蘭婉兮嘴裡發出嗚咽,眸里是不可置信。 

  連城想到,之前納蘭婉兮與上官芊芊的對話,君墨白自從狩獵回來,不來兩人的住處……若是可以,她能不能想象為,她說她想要納蘭婉兮的命。 

  還有,揭露了上官芊芊,對於她的見死不救。 

  君墨白說喜歡她,表現的也確是喜歡她,因為喜歡她,所以對於這兩人疏遠……是這樣嗎?君墨白,失憶如你,能夠僅僅以著一幅畫像,再次對我這般情深嗎?! 

  這麼想著,手掌緩緩鬆了下來。 

  她已確信,納蘭婉兮關注的,不再是臉上的痛苦,而是心裡的痛苦……果不其然,她睜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連城,映襯著此刻的模樣,隱是一分恐怖。 

  「不可能,他已經失憶了!他對你,不過是因著畫像的緣故,只是這樣……」 

  君墨白已是失憶,對於面前的上官連城,來到東陵后,接觸的並不多。 

  若是,三年的付出,抵不過幾面的明珠,未免讓她看起來是場笑話?! 

  「可是,這是他親口說的呢!在崖下,我曾向他,要了你的命。你猜怎麼著?他答應給我了呢!」 

  連城滿是認真,朝著納蘭婉兮一字一字道上,表情無辜的讓人不得不相信。 

  納蘭婉兮緊盯著她,試圖看出分毫的破綻,偏是她的表現,實在是正常……事實上,君墨白雖不曾直面應下,但是回答裡面,也是隨了她的意思。 

  「不相信?若不是,他答應,將你的命給了我!我怎敢這樣對你,你可是南涼的婉妃娘娘……」 

  似是有意無意,連城接著一句句道上。 

  一瞬間,感到自己像極了惡毒的女子,偏是凝著納蘭婉兮的模樣,痛苦著掙扎著絕望著……心頭,竟是泛起幾分快感,縱她不是兇手,她也是厭惡極了她! 

  「上官連城,你真能自欺欺人!可你忘了,這三年來,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你毀了我的臉,又當如何?皇上從來不是膚淺之人,他只會更加的憐惜我!」 

  突兀的,納蘭婉兮眸里浮出一絲冷笑來。 

  這樣的招數,面對著上官芊芊,或許還能起一些作用,但是對於她而言……她不相信,君墨白那樣的男子,能夠這樣待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這樣,只是想讓自己痛苦。 

  若是,君墨白當真如此,何不陪她一同到來?很是明顯,這多半不過是演戲罷了! 

  可恨的是,她竟毀了她的臉,心下生出了恨意,同時也生出了其他……君墨白原就對與著畫像上一樣的明珠,有了一定的印象,偏是她們還曾一同落了山崖,誰也不清發生了什麼! 

  但是,她不相信,君墨白對她無有一點感情。 

  若是,他不曾失憶,她還能信上一二,偏是君墨白失去了記憶……對於面前女子,不過因著畫像緣故,若是讓他知道,她毀了她的臉! 

  她相信,君墨白定是對於如今的華明珠,曾經的上官連城,無有一絲好感。 

  「上官連城,皇上已經忘了你,這一點,早已是事實!你應是明白,他是怎樣的人,若是我毀了容貌,他便是不愛我,他根本不值得,我賭上所有!」 

  思及種種,納蘭婉兮頗是不屑的道上一句。 

  連城未想到,她這樣的心思,偏是無法否認,她所說的話語……的確,君墨白並非膚淺之人,不會因著她毀了容顏,便是不再在乎! 

  時至如今,她無法拿捏,君墨白的心思。 

  他有時蠢萌,有時神秘,偏也有時深不可測,三年前,她無法看透他……三年後,同樣的如是,心頭上涔出了一許失落,無法準確的道出。 

  「何況,你已嫁與東方鈺,而我,也是皇上的寵妃!上官連城,你就是再不願意承認,這都是事實。在他的心上,我的位置早已超過了你……」 

  已是被毀了容,納蘭婉兮拼上最後一把。 

  她看得出,連城有意讓她痛苦,她愈是痛苦,她愈是滿意……偏偏,她就是不如她的意,既是容顏已毀,她同樣讓她不好過! 

  「寵妃?有名無實的寵妃?」 

  連城聽過,嘲諷似得回上一句。 

  一言出,納蘭婉兮蒼白的臉上一僵,一時不明連城怎是知道,后而想到……定是她早已到來,將著剛才的對話聽了進去,心頭頗是惱怒。 

  只能以著一雙,死寂的雙眸,緊緊盯著連城。 

  「縱是有名無實,也好得過你!因為你,再也無法得到他……」 

  納蘭婉兮咬著唇,不甘心的回敬一句。 

  連城只是笑,心上雖是有了波瀾,表面仍是淡淡的。 

  猛然的,她欺近納蘭婉兮,絕美的顏上璀璨:「納蘭婉兮,看得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既是這樣,就算不想承認,也得認下一個事實……」 

  話頓,連城離了她的身前,如畫的眉眼淡淡:「君 

  墨白,我只是不想要,只要我想,他就是我的,也只是我的,懂嗎?三年的時間,他都不曾愛上你,真以為有贏得籌碼嗎?」 

  「納蘭婉兮,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也不管我是華明珠,還是上官連城。你註定,從一開始就輸給了我,這一點,永遠不變!」 

  語調平靜,偏是夾雜著冷意,連城道上一句句。 

  縱是納蘭婉兮,剛才還維持著冷靜,在這一刻,冷靜逐漸碎裂……她不怕上官芊芊,哪怕這一輩子,她都在君墨白身邊,她也並不嫉妒。 

  因為,她清楚,君墨白不會愛上她。 

  偏是這個女子,那時,他是男子身份,她感到了危機感的存在……而,如今的她,更是讓她忌憚,她想贏了她,可如今的處境,不僅僅是表面輸了,心上同樣輸了。 

  「這樣的一張臉,毀了真是可惜。只是,既然要毀,不如毀個徹底……」 

  連城款款而笑,說出的話語不寒而慄。 

  納蘭婉兮心頭一陣冷意拂過,下一刻在著連城,取出了瓷瓶時,眸里倒映出驚恐……連城只是笑,笑著將著裡面的蠱粉,灑在了臉上的流血處。 

  「啊……唔……」 

  無盡的痛楚,襲擊著納蘭婉兮。 

  她想叫,被著連城捂上了嘴巴,好心的解說道:「這是東陵特有的一種蠱,這種蠱是以多種毒蟲,提煉而成!它啊,會順著傷口處,鑽入你的臉上,啃噬著傷處裡面的血肉。直至,你的傷處,只剩下白骨,它才罷休!你放心,我也就傷了你兩三處,這蠱蟲也只能存活極短的時間,不過一定能如我所說一樣,就是了……」 

  「唔……」 

  納蘭婉兮睜大著眼睛,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連城歪了頭,嘖嘖了兩聲,帶著一絲不耐:「你真吵!」 

  話落,從著發上取下了發簪,簪子裡面是空心,她反手捻了些什麼……轉而,強行送入了納蘭婉兮的口裡,近乎是同一時刻,納蘭婉兮身子一僵。 

  接著,冷笑著解了她的穴道。 

  納蘭婉兮便是倒在了地上,來回的翻滾著身子,不同的抽搐與哆嗦……她張了張口,還是能夠發出聲音,只是聲音沙啞且是粗噶。 

  連城蹲了下來,看著她痛苦的整個人蜷縮:「納蘭婉兮,不如你我,打一個賭。賭你,將我對你做的事情,告訴了他之後,他可會為了你,前來傷我半分?!」 

  說著話時,連城整個人傾城絕代,鳳華的模樣,無有女子可比。 

  臉上猶如火燒,連帶著整個身子,遭到了極致的疼痛。 

  納蘭婉兮承受不住,失了剛才的一縷自信,凝著連城的眼神,想將她生吞活剝一樣……而,人在虛弱的時候,所聽入的話最是容易當真,故而連城所說的話,無不在痛擊著她的心。 

  她的意思,可是她被這樣的折磨,君墨白縱是知道了,也不會為了她討回半點公道?不……她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君墨白這樣待她! 

  偏是心頭,無法控制的相信。 

  從而,整個人愈發痛苦不堪! 

  「很疼吧?這是傾之專門為我調配的蠱毒,它能讓人經歷如同被火一點一點吞噬的痛苦!若不是傾之,我想,我定是葬身火海,經歷了這樣的痛!好好感受,婉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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