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她跳崖,他是個瘋子【加更,必看章節】
她這樣想著,君墨白走了過來,牽著她的手……明珠僵了下,正是甩開,他已是開了口:「誰派你們來的?」
他問的,明珠同樣,有心探究歧。
因而,一時不去在乎,他牽手的用意,緊盯著黑衣人……隔了一段距離,隱是感到黑衣人,費盡了力氣,停在原地喘息。
半晌,似在權衡,君墨白的存在。
突兀,有著一人上前,嘶啞著道:「不要多管閑事,交出華明珠!驁」
君墨白淡然以對,臉上似笑非笑,睥睨著前方那些黑衣人,眉眼間隱藏高傲,不將之放在眼裡。
卻是,只有明珠清楚的感到,他握著她的手上,逐漸的加大了力道……不過,明顯顧忌著她,並不讓她感到疼痛,冰涼的溫度,順著傳了過來。
隱是泛起幾分,舒適的涼薄感覺。
突兀的,君墨白偏了眸,凝上明珠:「交出你,我就無事。」
聞言,明珠驚了下,反應過來時,心下先是涼了下,說不出的感覺……她想抽手,他緊緊地握著,重瞳如墨,裡面隱約的涔出笑意。
明珠想,她一定是看錯。
前面是刺客,後面是斷崖,這樣的凄慘情景,有什麼笑的?!
如此想著,他忽而欺身上前,讓著兩人的距離,近乎不過一寸……懸崖前方,有著淡淡的夕陽,溫暖的灑落了下來,縈繞在他的身上。
「明珠,你說,我是交還是不交?」
直至此時,明珠才注意到。
他自稱「我」,而並非「朕」,含著一分說不出的意味……而且,明珠頗是無言,她無比的確定,君墨白在笑,眸里溢著笑意。
「這是皇上的事,明珠無法定奪。」
冷冷的,回上了一語。
面前,那些黑衣人已是不耐,手上閃著冷光的圓月彎刀,折射出一抹嗜血色彩……君墨白注視著女子,從上到下,一眼一眼的,將她盡收眼裡。
忽而的,他像是下了決心,牽著明珠有了動作。
卻不是,迎上那些黑衣人,而是朝著後面,一步一步來到斷崖前……下面,一望不見底,明珠不明他的用意,他兀自朝著後面,看去了一眼。
「相信我嗎?」
他突然道上,夾雜著說不出的味道。
明珠愈發感到莫名其妙,並不給予回答,心下綳著一根弦,這樣的君墨白,讓她感到甚是怪異,說不出的怪異,似是有著預謀一樣。
驀地,他手上一攬,伸手緊緊擁著明珠。
身上微是一僵,他的靠近碰上了一些傷口,泛起淡淡的疼,偏是懷抱如此的遙遠……思緒有些恍神,哪怕生死抉擇下,她還是禁不住分了心思。
「明珠,等下我數一、二、三,我們便跳下去。」
他的聲音,透過了遙遠的記憶,傳了過來。
剎那間,明珠這才反應過來,整個人驚了一瞬,再也維持不下去……她想掙扎,偏是君墨白緊緊地抱著她,畫一樣的容顏上,笑容逐漸地褪下。
墨染的雙眸,盯著黑衣人的方向,深藏著認真與瘋魔。
「一……」
「你我聯手,足以對抗得了他們!」
「二……」
「皇上,你這樣到底什麼意思?!」
「三……」
……
終是慌了,明珠一點揣摩不了,君墨白這樣做的緣由……縱然,他救不了她,將她丟與黑衣人,他自己走就是了,何必還搭上自己!
可,容不得明珠,思及其他的想法。
「君墨白,你這個瘋子……」
他決絕的,抱著她,朝著後面一倒。
身後,正是斷崖,下面深不見底,只有淡淡的雲霧繚繞,這一跳下無疑九死一生……明珠的聲音,回蕩在了懸崖間,她被君墨白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墜落,不停地墜落。
整個身體
,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以著極快的速度,朝著下面墜落……耳邊,有著呼嘯而過的風聲,吹拂過了明珠與君墨白的髮絲,交織在了一起。
「為什麼?!」
明珠想要掙扎,君墨白從頭到尾的,緊緊抱著她。
滿心的疑問,淹沒在了死亡的瞬間。
心懷不甘,還是費力的問出一句,偏是抬眸,看上面前的男子……他近在咫尺,如同一幅潑墨畫卷,美好的如同九天謫仙,偏是做著送死的事情。
縱然是死,明珠感到死的憋屈!
「明珠,對不起。」
恍然間,這麼一語傳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君墨白,你根本就是瘋子,難道失去了記憶,智商也跟著下降……她實在無法苟同一絲一毫,他如今的做法,腦海隱是暈眩,等著被摔得四分五裂。
偏是,這一刻。
凝望的,不是別的,竟是君墨白,帶著笑意的一張臉……這三年來,明珠的心情,從來都是淡淡的,除了得知君墨白失去記憶,與君墨白重逢,得知華睿可能是她的弟弟。
還有的,便是這一刻。
她真的想,一拳打上他的臉,問問他在笑什麼,她還有許多事情不曾完成……尤是報仇一事,偏是遇上了刺殺,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根本是想將她帶走。
說不定,還能劫後餘生。
而他,更是可以離開,偏是被他抱著,跳下了斷崖,她真的真的很想罵人……卻是,隨著「嘭——」,伴著一道極大地衝擊力,緩緩閉上了雙眼。
記憶裡面,竟是遙遠的最初。
她同君墨白,也是墜下了山崖,便也是因此,她對於他情之所起……原來,分分合合這麼多年,當他登基為帝,當她嫁入他懷,她與他各自經歷了風雨,再不是彼此最初的模樣。
只是,任時光飛逝,滄海桑田。
原來,你曾經一直在我的心上。
生,不能同時,死,與君同眠,愛也好,恨也罷,終是歸於沉寂……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解脫,只有他死,她的恨意才能消,也只有她死,才不會再痛苦。
水花四濺,男子緊抱著女子,落在了其間。
瞬間,湧出的河水,將著兩人身體,淹沒了下去,留下一圈一圈的漣漪……直至,男子的身影,突然從著手裡露了出來,懷裡還是抱著女子。
伸手,探了下女子的鼻息,鬆了一分擔憂。
抬頭,望了眼上面。
陡峭的懸崖上,一望高聳入雲,他所在的地方,正是寬廣的河流,隱是汪洋……眼看,前方顯出了黑點,像是岸邊一類,順著遊了過去。
懸崖上,到了下面,如同預期一樣。
他與她,註定存活!
***
明珠做了一個夢,遙遠帶著古老的夢。
夢裡,一襲紅裳的男子,背對著她,隔了遠遠的距離,站在一樹桃花下……桃瓣紛飛,他長如流水的墨發,錦緞一樣散落著,讓人艷羨不已。
當他回眸,驚艷天下。
略是蒼白的容顏,堪比桃花的鮮艷,令人過目不忘,染了墨的眸,微揚的朱唇……絕色的容顏,讓著天地黯然失色,而他微微一笑,柔和了神態。
很久以前,他喚她「城」,寵到了骨子。
她走近他,朝著他一步一步,只是在她走動的同時,她與他的場景,一一的轉換下來……便是轉換到,火海滔天的夜晚,他彷彿站在火海里,周圍的地上,流淌了一地的鮮血。
驚慌,無措,心臟驟停。
偏是,他還在笑著,鮮血與火海,竟是如同他身上的紅裳一樣,明艷奪目。
她失聲痛哭,無法更改命運的手。
眼睜睜看著,相府一夕化為烏有!
淚落,若有一日,親情與愛情,必須擇選其一,我寧選親情,然後陪著愛情死……可,若有一日,你愛的男子,護你性命,賜你寵愛,偏是因他而起,葬送了親人。
那麼,又當如何選擇?才能固守初心不負!
眼邊濕潤,隱是落下了淚,有著淡淡的暖,傳過了身子,偏是還有些冷……模糊間,有著溫潤的指伸過,拂去了她眼邊的淚。
很快,唇上一熱,有著清涼的液體,流入了進來。
緩解了一絲渴,忍不住皺了眉。
君墨白凝著身下女子,感到她已是醒來,便是伸出手,撫了下她的額頭……已是燒的不厲害,不覺得凝著她的唇,剛才便是以唇為她渡水。
華明珠,她是討厭他的,他清楚地感到這一點。
雖是如此,還是將著她的身子,抱得更緊了些。
她實在燒得厲害,需得儘快的,降低一些溫度……而在這樣的情景下,降低高溫,似乎沒有藥物的方法,只有人為的方法。
事實上,明珠確實醒來。
只是不想睜眼,全身上下,又累又疼,像是散架了一樣,難受的厲害……不覺中,蹙起了眉,回想著發生了什麼,直至定格在斷崖上。
她被人抱著,仰躺墜落了下來。
而,抱著她的那人……君墨白!
如同經歷了噩夢,一下子有了意識渾身一僵,這麼說來……她難道已死了?這麼一想,便是努力的,睜開了眸,雙目初時有些無神。
瞪著上面,黑暗的天際,漫天的星辰。
周圍,似是有點光芒,照亮了些,也溫暖了身軀,嘗試著眨了眨眼……哦,還活著,這是明珠的第一真實感應,像是想到了什麼。
目光微微一垂,落在一隻修長的手掌上。
這隻手掌,長得很好看,修長如玉,帶著幾分清瘦,只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緊抱著她,而她的身上,似乎只蓋了件衣服,躺在誰人的懷裡。
僵了下,讓著思緒,逐漸的回歸腦海。
費力的,想要起身,被著人壓了下來:「明珠,你受了風寒。」
男子按著她,解釋了一句,想來同樣感到不對勁……遲疑了下,接著添上:「風寒,很嚴重。」
好,好,真好!
失憶的君墨白,真是好極了!又蠢又呆萌,蠢的是抱著她,從斷崖上掉下,呆萌的是這個時候,覺得這樣的解釋,那麼的理所應當!
明珠有著幾分氣急,偏是被他一說,憋著無法發作。
想緊握手掌,平復下壓抑,卻是一隻手掌微疼,另一隻腫的像饅頭……無法,只能深深地吐氣吸氣,再吐氣,再吸氣,閉了眼再睜開。
「多謝,皇上的救命之恩!只是,明珠是女子,皇上該顧忌這一點。」
平靜的道上,面上卻是有些冷意,心下更是歷經波瀾。
她想,她表達的已經明確,凡是有點自知之明的,這個時候該是道歉……就算你不道歉,也該閉眼離開,非禮勿視懂嗎?非禮勿碰懂嗎!
「明珠,我在救你。」
君墨白回上,隱是含著一分解釋……頓了下,他還是道了歉:「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不知怎麼,明珠感到心裡微惱。
他愈是說,她愈是惱。
如今的情形,正是身上,近乎身無寸縷,被他抱在了懷裡……不用猜,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君墨白定是看到,說不出什麼感覺,她與他之間,經歷過親密。
但是,如今並不一樣,他已經失憶。
而,他們的關係,更是複雜說不清。
明珠一時忘了,之前想著勾.引君墨白,讓他為天下所不恥……這樣的話,此時正是大好時機,只是完全不曾意識到,只是下意識的排斥。
沉默,在兩人間醞釀。
「皇上,請你離開。」
明珠開了口,語氣是疏離的冷清。
身上的火熱與無力,證實之前定是發了燒,而且燒的還不輕……理論上而言,君墨白做的並無錯,只是關鍵,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一肚子的疑問,在著此時想問問不出。
似是,瞧出明珠的惱怒,君墨白淡然的起身,將著明珠放在了地上……明珠這才正眼看到君墨白,他上身並無穿著衣物,剛才未有注意,現在回想。
剛才可不是,背上貼著她的胸膛。
在他起身的瞬間,明珠像是感到了什麼,驀地睜大了眼睛,朝著君墨白瞪了一眼……剛才,她分明感到,他身上有著某種反應,所有的偽裝,一時有了裂痕,開始破功。
君墨白淡淡的,接到明珠的目光。
想要開口,終是止了口。
總不能,對她解釋,他是男子,偏是遇上了她,還是剛才的情況……凡是個正常男子,有反應也是正常的,他若真的無反應,便是出了問題。
更何況,他渴望著她,清楚地知道,他渴望著她。
沒有理由,就是想擁她入懷。
「你的清白,我負責。」
突兀的,君墨白道上了一句。
明珠正蓋著身子,身上搭著的衣服,正是屬於君墨白的,雖是不喜想扔了……但身下,鋪著自己的衣物,已經烤乾,她似是記得,他們掉入了河裡。
不幸裡面的,大幸。
驟然,聽到他的一語,抬眸望了過去:「皇上,您莫不是忘了,明珠是有夫之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