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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地逢生,君墨白的救贖【一更】

  很快,腐朽的空氣裡面,摻雜入一絲淡淡的清香。 

  地面上,那些被著蠱術,吸引而來的生物,彷彿有了牽引一樣,退回了樹林里……明珠收了瓷瓶,眸里拂過一絲冷意,這一召喚蠱術,說來高明,算不上高明。 

  說不高明,卻是出於皇室裡面歧。 

  來到東陵,雖不過一年有餘,對於蠱術這一類,明珠還是防備了的……一如,準備的瓷瓶,裡面裝著的粉末,只要不是尤為嚴重的,足以應付一二的驁。 

  明珠沉思,誰人下了蠱術,第一猜到的人,正是華素。 

  以前,她中過華素的蠱毒,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差一點喪命……可想到,剛才同著華素打過了交道,似是表現尋常,加上這是在狩獵。 

  縱然,她出行的晚了些。 

  樹林裡面,應是藏了侍衛的,用以應付突髮狀況,思及至此……明珠像是想到什麼,朝著樹林里一一巡視過,平靜的太過異常。 

  便在同時,心下一凝。 

  耳邊,有著尖銳的聲音,穿透了寂靜的空氣,直面而來。 

  身下的馬匹,似是感到了危險,揚起前蹄嘶鳴,想將明珠摔下地上……明珠身子一側,一手施了力道的,緊拽著韁繩,托著整個身子。 

  整個人,儼然是掛在了馬的邊上。 

  便是,她剛一閃躲過,一枝利箭射了過來,方向正是馬背上……直直的,射到了前方一處,冰冷的箭光,凝著幾分不懷好意。 

  而,這些不過,剛剛開始。 

  明珠回眸一望,剛才同著上官芊芊,進來的那條路上,一支接著一支的利箭,穿透了過來……由著,她所處的地方,四周都是樹木,算不上空曠,勉強稱之是道路。 

  因而,箭射出的地方,瞧不出射箭之人。 

  然而,這是在狩獵,這樣的境況裡面,還有人能做上手腳……只能說明,此人的身份地位,一定是超乎尋常,並不簡單。 

  眼看,利箭愈來愈多,偏是堵住了回去的道路。 

  上官芊芊有無安全回去,在這一刻,已是難以預測,明珠無暇再思考……目前,唯一可行的,唯有朝著前面而去,那裡應是有著狩獵的人。 

  如此一想,明珠快速的抽了馬鞭。 

  往往,一念之間,做出了決定來。 

  只是,那些利箭實在過多,明珠左躲右避,身著騎裝算是方便,躲過了一回回的觸目驚心,不過駿馬自是無法躲避,有著一箭不偏不倚,刺入了馬臀。 

  受了驚,馬速直直的加快。 

  便是加上,明珠所騎的這匹馬,自不是普通的,體質與速度上,快過不少……加上,這樣的境況,明珠只感到顛簸的厲害,有心控制著停都停不下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還是馬的奔跑之地,並不按著特定的路線……反而,拐彎進了樹林裡面,凌亂的無有章法,明珠幾欲撞到樹上。 

  眼看,已是無法,緊握韁繩的手腕,撐著整個身子,隨著顛簸近乎折斷。 

  再這樣下去,便是僥倖存活,她的這隻手臂,怕也是掉……可偏偏,她墜入馬的側邊,想重新翻身上馬,只是馬已是受驚,疾馳的速度,讓她無法得逞! 

  疼意傳入感官,景物在著眼裡,快速的翻轉而過,明珠朝著地上望過……猛然,緊緊的咬了牙,另一隻手運了力,猛然的順著地上一拍。 

  借力使力的,這才重新爬上了馬背。 

  這下,兩隻手掌皆是掛了彩,無有法子,拍在地上時,不免崴到了一些……不過總算,重新拉上了韁繩,用盡了餘下的力氣,控制住了馬的速度。 

  然,放眼望去,早已偏離了方向。 

  此刻,兜轉在樹林裡面,茫然不知何處,只知入眼處,無不是參天樹木……沒入馬腿的青草,陽光散落下來,斑駁了整個樹林,分不清今夕何夕。 

  突兀的,馬的雙腿向前一跪。 

  明珠感到身子一甩,竟是從著馬背上甩了下去,好在她的手上不松韁繩……算是拉了些力,讓她在甩出去的時候,盡量的一翻轉。 

  近乎,踉蹌的落地,向後倒退了幾步,背上撞上了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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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上,驟然疼痛的厲害。 

  垂下頭去,赫然是隱是脫臼的現象,再抬眸,駿馬已倒在了那裡……口吐白沫,儼然是中毒徵兆,箭上明顯帶了劇毒,發作的緩慢,想讓其遭到折磨而死。 

  聯繫著目前所有,明珠唇上冷冷一勾。 

  果然,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徒手撕下袖子,將著一圈一圈的纏在了手腕上,摸著脫臼的皓腕處……緊緊地閉了眸,另一手使盡了力氣,隨著「咔嚓——」,豆大的含住,流下了明珠的額上。 

  疼到極致,這才接回了手臂。 

  背靠樹上,喘息了會兒,明珠思量著如何返回,只是這裡的環境,她無疑是陌生的……此刻,冒然的順著原路回去,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不回去。 

  抬頭,看了眼天色。 

  雖是尚早,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剛才是騎馬,如今是步行……衡量了一番,還是決定返回,這樣的時間裡面,若是上官芊芊回去。 

  顯然,已是被人所知。 

  可,想到上官芊芊,所說的那些話語,明珠諷刺的一笑……怕就怕在,上官芊芊回去以後,不對人提及遇上危險,這樣的幾率,看似甚小。 

  卻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哪怕這樣,還有東方鈺,東方鈺一定是察覺到的,明珠又停留了會兒……站起了身,摸索著路況,雖分不清方向,不過離著原地,近一點就是了。 

  原本,還想背著箭筒。 

  瞧了瞧,腫著如同饅頭一樣的手腕,還是搖了頭,這樣的一幅慘景……真若遇上殺她的人,她也只能自認倒霉,明珠這麼想著,在走了不久時刻。 

  望著面前,一個個從著樹上落下,手裡拿著圓月彎刀,朝著她靠近的黑衣人……人倒霉的時候,真的是一路倒霉到底,一點希望不留! 

  明珠蹙眉,小心朝著後面,倒退了幾步。 

  與他們打?自是無有勝算! 

  為今之計,便只剩下一點,猛然在著圓月彎刀,凌厲到來之前……明珠快步一轉,足尖輕點的,拼著輕功離去,那些黑衣人自是緊追不捨。 

  樹林間,展開一場追逐。 

  前方,明珠借著樹木,穿梭過一段段距離,同時還要分著心神,躲過嗜血的圓月彎刀……眼看,那些人已是追上來,如同鬼魅一樣,明顯經過訓練,遍布在了四周。 

  近乎,已是撐不下去。 

  終是,在著經過一些時間,行了極長的距離,氣息跟不上的……在腳,再次的點在樹身上,身形不免不穩一下,從著半空上面,向下墜落。 

  墜落的同時,明珠這才發覺,一個疑點。 

  這些黑衣人,他們的目的,並不在於取她性命,反而是讓她生死不能……腦海裡面,隱是有了答案,眼看落在了地上,咬牙身形一翻。 

  盡量的,哪怕已被包圍,還是堅撐。 

  眼前,茂密的樹叢,夾雜著虎視眈眈的黑衣人,還有不時扔過的圓月彎刀……她雖每每避過,但是身上多處被划傷,露出一道道血痕。 

  耳際,有著凌厲的刀聲,隱是傳入一絲別的聲音。 

  明珠全神貫注,無法分神其他,只是這道聲音,明顯的區別與黑衣人……那是馬蹄聲,聽著愈來愈近,判斷出這定是一匹快馬,足以與千里馬媲美。 

  那些黑衣人,顯然同樣的發覺,有人意外的到來。 

  很快的,朝著明珠發起了進攻,招招勇猛逼迫,恨不得殺她后快,偏是避過致命點……明珠的身上,逐漸的傷痕愈來愈多,又一次的朝著地面上墜落。 

  這下,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墜落感,讓著明珠深深蹙眉,雙眸一直睜著,映入眼帘正是藍天白雲……隱隱的,竟是一時的靜謐美好,與她蒼老的心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累,很累,不僅身體累,心也累。 

  生出這樣的想法,有著那麼一瞬,她恍惚的看到,白雲的上面,一個個面貌閃過……上官鷹,林詩涵,林詩夢,上官雅,上官長樂,顧思雨。 

  喜歡的,不喜歡的,卻是屬於相府的人,閃現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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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隔著雲端,皆是對著她露出了微笑。 

  下一刻,明珠跌落了下來,迎接而來不是疼痛,而是實實在在的懷抱……遙遙而來,男子從著馬背上騰空而起,一襲驚艷的紅裳,在這密林裡面,折射出蠱惑的色彩。 

  準確無誤,他到了半空。 

  在這女子,落地之前,穩穩抱在了懷裡,如墨的重瞳,鬆了一絲緊張……轉而,緊緊地攜著懷裡女子,輾轉了身側,避過周遭危險。 

  正逢,遺落的馬過來,男子抱著女子,翩然落在馬上。 

  明珠被這突來的變故,驚擾了心神,她聽到有人過來,不過隱是少量的馬……已是猜到,並不是救兵來到,說不定只是碰到,狩獵的人。 

  總而言之,並不抱多大希望。 

  只是,一瞬過後,落在了馬上,才回過了神來,被人半是圈攬的抱在懷裡……原本,已是傷到了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疼痛不自知。 

  她想,她終是不用抬眸,甚至不用回頭。 

  猜到了,來人是誰。 

  說不出心下什麼滋味,只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在這個世上,她最不願求救的人……便是——君墨白,她恨他,說不出的恨,滅門時,她恨他。 

  這三年來,她恨他。 

  等到,願意麵對滅門一事,查出真正兇手,哪怕心下隱知,他並不是兇手……可,恨他恨他,還是恨他,這份恨裡面,包括了過多的複雜。 

  然而,不曾想到,關鍵之時,救她的人……也是他。 

  一如曾經,那麼多回,每每危險時,她同他一起面對……可,偏偏當初,生死與共的感情多麼深,如今便是多麼的諷刺! 

  「你,還好嗎?」 

  她身上的傷,觸目驚心,袒露了出來。 

  偏是,整個人一直沉默,連著一點反應也不曾有,終是止不住……靠近過去,問上了她,感到那些黑衣人,還緊隨在後,並不擔憂的,加快了馬速。 

  或許,有了外人的介入,那些黑衣人奉命,並不是殺了明珠。 

  但顯然,他們的目標,還是明珠。 

  隱是折磨過明珠,將她帶走,因而這才一直緊隨,偏是剛才的輕功,浪費力氣的何止是明珠……那些黑衣人同樣如是,比之馬速,逐漸的落在後面。 

  「明珠。」 

  君墨白試探著,喚上她的名字。 

  夕陽沉下,蔥鬱的樹林里,駿馬奔騰而過,揚起迷霧一樣的灰塵……後面,黑衣人緊追,不時有著圓月彎刀,迎面而過。 

  卻,因著愈來愈錯開的距離,傷不到兩人分毫。 

  自著明珠到了君墨白懷裡,已是不再遭到任何的傷害,他不僅讓著自身避過……同時,在黑衣人將著主意,打到了馬上,有心傷到駿馬,讓著兩人跌下馬來。 

  偏是君墨白,掌控著韁繩,左閃右避,穿梭在樹林里。 

  一時半刻,那些黑衣人,逐漸的愈來愈遠。 

  明珠不是沒有聽到,君墨白喚著她,卻也是因著聽到,更加的感到諷刺……她忽而的想,也許在這個時候,能夠殺了他也不一定,只是報復的方式,並不是殺了他。 

  同時,心下徘徊在猶疑的邊緣。 

  突然發覺,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她覺得,縱不是君墨白,親自賜予滿門抄斬,可並不代表,這與他沒有關係……若不是認識他,或許這所有的所有,都不會發生。 

  或許,她清楚,也不清楚。 

  她存著不甘,還有心下不可置信,三年來,她將著君墨白的名字,視為禁忌,一點一滴不願提起,她不斷地以為,她是恨著他。 

  執拗的認定,君墨白就是罪魁禍首。 

  哪怕,他不是,她也認定他是,她想,她是將著感情的怨,摻入了進來……他是兇手,她恨,他不是兇手,她也恨,她不知道,怎樣的做法才是最正確。 

  縱然,以後尋到兇手,一一的報仇。 

  有些人還是心上的執念,不死不休。 

  靠在君墨白懷裡,周圍 

  是漸行漸遠的景物,明珠感到了一絲茫然……突兀的,那人又一次的靠近,靠近在了耳邊,錯覺裡面,隱是帶著一語嘆息。 

  「明珠,替我注意後面。他們想傷了馬,逼我們停下……」 

  低沉的嗓音,緩緩道出一語。 

  明珠微怔,微是側過身,他已是騰出一隻手,半是箍著她的身上,不讓她有半分落馬的可能……抬眸,迎上他的眼,已是再無熟悉,裡面重瞳如墨。 

  她竟是再看不出,他存在著的半點思緒。 

  「快!」 

  君墨白偏了下身子,讓她更容易的,看到後面的一番景象……也是因此,無有注意,男子有意靠近了她,隱是吻上她的發,唇上若有似無的笑。 

  明珠只覺,那些黑衣人定是出於皇宮,在著這樣的情況下,尋常的人體力殆盡,早已放棄……除非,他們有著必須完成的任務,而這任務顯然就是她。 

  他們手上的彎刀,不時地扔了過來。 

  遲疑了下,明珠還是開言道上,如何的避開,儘管在此之前,君墨白一次次避過……他救了她,她也不想欠下他,只是兩人之間,早已是恩怨無法道清。 

  可,明珠清楚地知道,她還不能死! 

  因而,算是合作無間,君墨白控制著馬,同時顧著她的安危……而她,口述著黑衣人的動向,還有彎刀襲擊的位置,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明明是恨著君墨白,可在這一刻,性命攸關將著兩人,綁在了一起。 

  心下,充斥著矛盾。 

  正是矛盾,一時疏漏了下,彎刀一下到了面前,差點刺到了她……明珠一驚,已被君墨白手掌一伸,將著彎刀攔了下來,轉而將她按在了懷裡。 

  「你不想活了嗎?!」 

  君墨白沉下臉,手上不停滴著血。 

  明珠垂首,盯著他流血的手掌,沉默不語,很快意識到什麼……她抬眸,緊盯著君墨白,他根本是清楚後面的狀況,哪怕沒有她的幫忙。 

  似乎一直忽略,他怎麼到來救了她?! 

  只是,容不得多想,駿馬一下子停了下來,君墨白凝著前方,如蓮的眉皺過……先是翻身下了馬,緊接一把將著明珠,從著馬上抱了下來。 

  動作一氣呵成,透著無與倫比的自然,彷彿兩人多麼熟悉。 

  明珠斂了心神,朝著前方一看。 

  心下,預感到了不妙。 

  君墨白走在前,她跟在後面,兩人一同到了前面,這裡顯然已是盡頭……至於盡頭,便是一處斷崖,過來狩獵的時候,她隱是知道這一點。 

  同一時,朝著後面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已是筋疲力盡,跟著過了來。 

  顯然,他們想到這一點,這才一直鍥而不捨。 

  直至,將他們逼到斷崖。 

  不過明珠,瞧了眼君墨白,又瞧了眼那些黑衣人,君墨白的武功並不弱……他是騎馬而來,那些黑衣人卻是輕功了一路,不論體力內力都是耗盡了不少。 

  她雖是不濟,也能對付幾個。 

  真打起來,她想,並不一定居於下風,說不定打個平手……如此想著,已是將著恩怨,姑且拋到一邊,在這當口,先是活下來,才是重要的一點! 

  哪怕,聯手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君墨白,也是同樣的性質。 

  活下來,就像剛才一樣,兩人合作! 

  她這樣想著,君墨白走了過來,牽著她的手……明珠僵了下,正是甩開,他已是開了口:「誰派你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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