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首:君墨白,他……喜歡你!
靜寂,周圍無有一絲聲音。
後腦之間,有著微疼之感,在有了意識之後,悄然蔓延起來。
連城不由蹙眉,下意識想去抬手,上前撫摸一番……卻在意料之外,手臂似是被縛起,根本使不上力氣。
瞬間,逐漸清醒過來犯。
雙眼微睜,入眼之處,皆是滿滿昏暗,令人分不清置身何處……而在起身之際,同時發覺全身上下,似是被人點了穴道,一點動彈不得。
回想到,昏倒之前的點滴記憶,臉上不覺染上一絲薄怒……下一刻,顧不得什麼出言:「夏侯淵,我知道你在!你出來……」
話還未落,邊上有著窸窣之音響起。
下一刻,伴隨著細微腳步聲,一道身影緩緩來到床邊……微俯下身,夏侯淵凝視著床上連城:「醒了?可是渴了……」
「解開我的穴道!」
打斷他未完話語,連城冷了語氣道。
夏侯淵似是未聞般,隨手點上了燭光,為之這裡照亮了一絲光明。
連城這才望見,置身之處周邊布局。
屋頂由著茅草搭建而成,周邊則是木製構造,所佔面積狹小……這裡,並非客棧與住宅,像是山上歇腳之所。
「餓了么?」
無視連城所言,夏侯淵淡然問上……頓了下,返到簡陋桌邊,倒了碗水,復而回了來:「再等一刻,便能下山!來,先喝點水……」
「夏、侯、淵!」
連城咬牙,一字一字喚了他的名。
這一次,夏侯淵並未置之不理,唇邊噙了笑:「怎麼?我不正在這裡……」
言語間,伸出一隻手臂,將著連城身子微微支撐起,移動到自身懷裡:「耐心點,不過多久,便能離開了……」
不出所想,這是在山上。
心下猜想得到印證,連城心下不免尤為煩躁……轉而想到君墨白,更是擔憂不已,不覺朝著夏侯淵軟了語氣:「能不能解了穴道……」
這麼問著同時,暗自運起了力,想衝破穴道。
「連城……」
夏侯淵喚了聲,低沉之音漫上溫柔……有那麼一刻,蠱惑了她的心下,道出話語卻是驚人:「他,已經死了……」
他,所指之人,自然便是君墨白。
有那麼一瞬,腦海間停止了運轉,只剩下滿滿空白。
待回過神來,不由已經淚流滿面。
「別哭……」
耳邊傳入這麼一言,有著手指輕然拂了上前,擦拭過她的眼邊……依稀之間,看似安慰一語接上:「連城,他不值得……」
眼淚肆意,控制不住落下,無法止住半分……心下,說不清道不明情緒,在著無形間悄然蔓延。
望著身邊之人,引她為君墨白下了陷阱之人……終是,初次顯露出真正厭惡:「夏侯淵,你走開!別碰我……」
「嘭——」
她的掙扎拒絕,換來碗盞碎裂的清脆。
正是夏侯淵,一手將著手上盛水的碗盞,摔落在地面之上,碗盞碎成幾塊,清水打濕了地面。
他的眸里,湧起無人能懂的黑暗,彷彿想將誰人吞噬其間。
與此同時,連城雙肩被他兩兩握起,視線被迫對上他的……遂,見他緩緩俯下身,一絲冷意蔓延:「他碰得,為什麼我碰不得?」
「你……」
連城一時噎住,不明他想表達何意。
「不懂嗎?連城,究竟是你天真……還是你從未想過……」
言語間,夏侯淵逐漸靠近她的臉,蘊藏著一絲孤寂……滿是微怔之間,驚人一語緩緩傳過:「君墨白,他……喜歡你!」
連城驚住,從未像這麼一刻,驚住徹底過。
見此,夏侯淵攬著連城的肩膀上,微微施加了力氣:「驚訝么?若不是喜歡,怎會在性命垂危之際,還一心護你性命……」
「夏侯淵,你胡說!」
不待夏侯淵解釋完畢,連城避過目光將之打斷。
除卻在著相府假山,遇上過的神秘男子之外,在著外人眼裡,她從來皆是男子身份……君墨白喜歡她?根本就是胡言亂語!
「連城,你該是感覺到的!只是,有心逃避罷了……」
夏侯淵這麼說著,眉宇間染上一絲不明。
察覺懷下之人慌神,不覺朝著她緩緩逼近,帶了一絲沉迷意味:「可是連城,他能給你的,我同樣可以……」
隨著話落,垂下頭去。
情不自禁,靠近上她的唇。
想著連城從初遇到現在,一一擋在他的身前,給予真心護他。
哪怕,在著之前遇刺,他有意受傷時,還是他挺身上前……這一刻,不想是否身為替身,只想朝他靠近,哪怕他是男子,同樣無妨。
「啪——」
得來卻是,一記巴掌穩穩落在臉上。
連城終是衝破了穴道,顧不得什麼打上夏侯淵一掌……緊接著,伸手一把將他推到邊上,從著床上跌跌撞撞起身。
無有一絲猶疑,朝著門邊移動了去。
臉上泛起火辣辣疼痛,足以見得他多麼不喜自己。
夏侯淵沉下了眸,見著連城這等行為,並未前去阻止……轉而,卻是冷然一笑:「你不必去了,他已經死了!不過多久,屍首便會送來……」
「你住口!」
連城終是情緒溢滿,冷意望向夏侯淵。
望著他為君墨白髮狂模樣,夏侯淵心下不明有著什麼,悄然之間蔓延開來……之於連城,他向來除了探究,便無剩其他。
即便,有時難以控制。
但他明明清楚,之所以一次次裝作那麼在意,不過是因著君墨白在意他……君墨白之於他,附加了那麼多恥辱,他在乎之人,自然是他想去爭奪之人!
可最終,他朝連城下不了狠手。
或許,由著他給予過他關懷……哪怕,以著替身身份,總歸他銘記在心。
「究竟為何……」
夏侯淵緩緩站起了身,在著狹小房屋之內,身形尤為顯得修長。
在著連城注目之下,他身上寒芒忽明忽暗:「他究竟做了什麼,值得你如斯為他……」
究竟是什麼,連城心下同是說不出。
只知,之於君墨白的看法,在著無形之間,正在一點一點發生轉變……即便不為別的,單是今日一事,便是她欠了他的。
不願承認,甚至是不敢承認……君墨白,已經死去的事實。
心下,早該清楚,不是么。
已經過了這麼久,單是君墨白與一些暗衛,武功再怎麼精深……終究,體力是抵不過的,那些殺手止不住出來,甚至無有逃離時機。
哪怕如此,依然阻擋不了前往的心。
「夏侯淵,你從未真正看到過他的心。」
這麼淡然一語下,連城一舉打開.房門。
瞬間,有著一股凄冷,從著外面傳入了進來,夾雜著細細清雨……抬眸望去,入眼之處皆是陷在暗夜,有著清冷小雨,從著天際灑落下。
明明是盛夏,卻是帶了一絲寒冷。
「連城,就算不為你自己,難道不為你背後想一想么?林詩涵,上官鷹,上官明……這些親人,你可是都不打算顧及了?」
就在連城踏步走出之時,後面一語緊接而來。
生生的,逼得連城停下了腳步。
回眸,便見夏侯淵站在,離她不過一尺之地。
見她停下,夏侯淵唇角抿成一道線,直逼她的心下:「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君墨白死?偏偏你,非得前去尋他……」
「上官連城,你若現在踏出這裡,是生是死,我斷不會再管……」
「你該想想,君墨白值不值得冒險!若你有個意外,你的親人該當如何……」
……
一字一語,傳入連城耳邊,身上止不住顫抖起來。
前方細雨飄灑,寒冷不停襲來,暗夜如同不見底的深淵,欲要把她吸入其間。
夏侯淵的意思,她懂……他是在逼自己,兩邊做個選擇。
選擇相府,便是保住性命,留在他身邊,安心無事……選擇君墨白,便是面臨無有邊際危險,他不會再顧及她!
相府,還是君墨白。
在這一刻,連城終是猶疑起來。
想到林詩涵,一直疼她的娘親,從小到大,每當她受一點傷,便會擔憂落淚……若是此番,她險遭不測,娘親怕是無法承受!
還有上官鷹,唯她是命的爺爺,已然上了年紀,之於她最為寵愛……忍心么,忍心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該是多麼殘忍!
還有上官明,素來對她嚴厲的父親,卻在不時間透露出關懷……他雖不明著表達,但連城卻是時能感受,他傳遞的父愛如山!
……
若是自私一些,現在該是退回腳步,留在夏侯淵身邊。
是這樣嗎?
可是,為什麼還有還有一面,在著血液之間叫喧,叫喧著選擇君墨白。
身後,夏侯淵讀得出連城猶疑,清楚自己押對了籌碼……相府親人,便是連城存在的弱點,若是為了君墨白,他未必有賭上這個籌碼的決心!
只是夏侯淵,終究還是錯估了連城。
當下,目前只能想到當下,隨心而定的選擇。
「或許你說得對,此去艱難險阻,說不定因此喪命……」
連城回眸望向夏侯淵,臉上有著笑意顯露出來,卻是未達眼底。
衣袖下,她的雙拳緊緊握起……卻是,有著一絲堅定形成:「若是我自私些,該是如你所期望的,留在這裡,直到君墨白屍首呈在眼前……」
話落,連城緩緩收回了眸。
在這一刻,夏侯淵清楚感受到了,連城若是之前之於他,還有一絲流連之外。
那麼,這一瞬,便是斷絕了所有。
「可是,我做不到!如果換到之前,剛遇上君墨白時,或許我會如你所願……」
言語這裡,頓了下……似是想到什麼般,接連落下一語:「但,現在不行,我看到了他的心……我想,賭上一賭!」
一語畢,在著夏侯淵凝視之間,連城邁出了房屋。
走向了漫漫寂寥雨夜,身影在著暗色當中,很快隱沒了下去,似是被吞沒了一般。
見此,夏侯淵終是眸里溢上點點血色,陰騖遍布上了容顏。
「上官連城,這是你的選擇!」
良久,他冷冷道出這一語。
轉而,卻是惱怒溢上心下,伸手狠狠劈向桌上……瞬間,桌面碎裂在他掌下,有著鮮血蜿蜒流了下來,赫然是之前傷勢。
一滴一滴,落了下來,滴落在地上,泛起妖冶的猩紅。
未過片刻,一道道黑衣人身影,從著外面趕了進來,並未帶來任何屍首。
見到站在那裡的夏侯淵,小心翼翼上了前,稟告上最新信息……因著沒有完成吩咐任務,不免帶了一絲請罪意味。
「去尋!哪怕翻了這座山,也得尋到他……」
未有得到想得到的,夏侯淵心有躁動不安。
「還有……」
在著黑衣人臨去之時,夏侯淵似是想到什麼一樣,喚住了他們。
緊接著,閉了眼沉思半晌……再睜開,狠光浮現:「若是遇到上官連城,一同除了去!」
「是,主子。」
黑衣人領了命,如同來時一樣,似是鬼魅一般離去。
在此之後,夏侯淵負手而立,站在房屋之間,眉宇不時有著思緒浮起。
想著最終,還是未能見到君墨白屍首,心有溢滿不甘。
君墨白,你當真是命大得很!不過沒關係,早
一點晚一點,只要能看到你的屍首,又有何妨……而你,上官連城,我給過你選擇的!
既然,你不惜棄了相府,選擇了君墨白……那麼,你便同他一起,從這個世上消失!
這樣,未嘗不可。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之於他,不再起一些……不該起的情緒。
這般想著,夏侯淵揮手滅了燭光。
轉而,怔忪了一些時間之後。
終是,破門而出,隨著黑衣人一樣,投入了漫漫雨夜。
今晚,風起雲變,註定不會平靜。
***
清雨之夜,朦朧昏暗。
在從著房屋那裡,離開夏侯淵之後,連城便陷入了茫茫追尋之間……細雨拂過身上,帶起絲絲寒意,本就是山上的道路陡峭。
在經過雨水之後,尤為顯得泥濘頗滑。
山野之大,連城分不清身處何方,尋不到該去之路……或者,並未有什麼該去之路,距離之前,已經過了許久。
君墨白生死未論,置身何處,尚不自知。
他們之前到來之時,便是上了上面山野。
懷著一絲認知,連城只得依著現有的道路,朝著山野之上尋路行去。
腳下碎石遍布,夾雜著雜草叢生,步履不穩之間,夾雜著心有急切……不時,會向地上跌下,索性一邊行走一邊帶了攀爬。
心懷目標,朝著山野蔓延上去。
「君墨白……」
雨水漸下,無不打落在臉上身上,甚至還有心裡。
想到君墨白,連城止不住喚出聲。
心下在這一刻,充斥著滿滿茫然與彷徨,一望無邊無際……偌大漫漫山野,似是只剩下她一人,不知歸向何處。
跌跌撞撞之間,不知過了多久,終是抵達了山野之上。
身上衣衫已被淋透,全身上下滿是濕意。
許是適應了些許昏暗,舉目望去,隱隱可見周邊一些環境所在。
回想到之前所去之地,連城摸索著朝著大概方向而去。
許是幸運,亦或是不幸,找尋到了原地。
地上遍布屍首,橫七豎八躺在那裡,鮮血混合著雨水,在著地上緩緩流淌……連城驚了一下,用力捂著嘴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君墨白……君墨白……君墨白……」
無意識的,她呢喃著他的名。
橫穿在著數不清屍首之間,找尋著屬於他的蹤跡。
手掌之間,隱隱發著顫抖。
不僅僅由著這些已無性命跡象的屍首,更是害怕心下一直害怕的,在此成了真。
是了,她怕,她怕君墨白已經死去,更怕在這些屍首當中……有著君墨白的存在!
幸而,一一翻過之後,並未存在。
不覺心安一下,很快又再度驚起。
之前,分明聽得夏侯淵說過,會帶君墨白屍首到那裡……她在這裡,沒有尋到君墨白屍首,不無可能是被殺手帶走!
而且,還是帶去夏侯淵身邊。
這麼一想,只覺剛剛湧起一點心安,剎那間消褪。
血色褪盡,連城終是失了所有情緒。
身子無力,倒在千百屍首之間,顧不得什麼低泣起來……似是唯有這樣,才能減輕心下一些沉重,讓她不這麼難以承受。
也是由著這樣,一時失了防備。
未有察覺到,一道身影從著後面,不穩上了前來。
雨幕之間,來人一襲白衣勝雪,上有沾染了血花點點,綻放著不為人知的妖冶……他望著前方,眾多屍首之間,一道纖細身影狼狽置身其間。
隱隱隔著細雨,還能聽到傳來的細微哭聲。
眸里,有著什麼情緒,在翻騰洶湧。
在聽到,她口中一遍遍
念著他的名時,終是嘆了口氣,眸帶不忍上了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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