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篇:拯救余蓮

  如果眼下把艾文惜再拒絕了,恐怕她想要跟莫孺琛報仇的夙願,真就是實現不了了。 

  「你別激動,」寧夏抓住艾文惜瘦弱的胳膊,將異能緩緩注入她虛弱的身子藩。 

  「咳,咳咳!」艾文惜劇烈的咳嗽一疊聲響起,隨著手腕處的熱流湧入,她稍稍的平靜下來,臉頰上的潮紅色也漸漸褪去留。 

  「我再想辦法,畢竟余年家,也不是我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余蓮所處的地點,更是讓人很難下手啊!」寧夏輕輕拍著艾文惜的後背,越說聲音越小,想到余蓮被關的地方,要潛進去恐怕是不可能,余年的別墅中,四處都有監控探頭,地下室的入口更是有遠紅外探測儀實時監測,不知道開關的人,絕對無法進去,如果硬闖,報警響起,那就相當於自投羅網。 

  艾文惜乾枯的手指緊緊抓住寧夏的手,滿臉不甘,她死盯著寧夏,說:「我手上有餘家一半的股權,這些是余老爺子臨終前單獨留給我的,我誰都沒告訴。」 

  她蒼白的臉上漾出一個輕蔑的笑:「他們爭來爭去,終究只能爭到半個余家,哈哈!」 

  寧夏心裡明白,艾文惜跟余年終究是嘔著一口氣,而她也的確需要艾文惜手上的股權。如果她將半個余家拿到手,她就是整個余氏的董事長,就連余年都在她的管制之下。 

  這個條件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寧夏想著,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將余家那一半的股權拿到手,她抬手招來伺候艾文惜的劉媽,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急匆匆從艾文惜的公寓離開。 

  她來到樓下的羅馬雕塑邊上,天氣轉涼,地面上一層昏黃的落葉給小區院內增添了些許蕭索,小區中央的噴泉也停止噴水,裡面的池子里乾乾的鋪著一層黃葉。寧夏縮了縮手,掏出手機給餘風白打了過去。 

  餘風白正悶在房間里安靜的讀書,上次的傷勢養好之後,他就落下了一個臉色蒼白,手腳冰涼的毛病,尤其是天氣漸涼,逐漸下降的溫度更讓他不耐冷,整日悶在房中。 

  他將壁爐點燃,在邊上的搖椅上躺了下來,壁爐中的火苗一點點躥高,烤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愜意。 

  恰在這時,寧夏的電-話進來。餘風白有些奇怪,從上次他與江逸塵一同根寧夏簽了合同之後,印象中寧夏就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每次他去找她,她也都是愛答不理。他幾乎以為寧夏要反悔,想要跟江逸塵商量著怎麼辦呢,這時候她卻來電-話了。 

  「喂?」餘風白悠然的在搖椅上輕輕擺動身子,「寧小姐。」 

  「余少,做個交易怎麼樣?」寧夏細細的聲音傳來,開門見山。餘風白仍舊不緊不慢的在搖椅上上下搖晃,「寧小姐好像忘了,我們曾經不是簽過合同?你按照我說的做,幫我掌握余家的股份,我幫你報仇。」 

  餘風白身體弱,但智商不弱。前幾次他是被艾文惜的事情沖昏了頭腦,才會寧夏說什麼就是什麼。 

  「當然,這是大前提,我這次打電-話,也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寧夏言之鑿鑿。 

  「是嗎?」餘風白有些提起了興趣,余年這幾天到處做活動,為自己積攢人氣,積累客戶。看樣子他野心勃勃,接下來沒準還想向政壇邁進。他如果不儘快動手,日後等到余年爬到了更高的位子,恐怕他想要接管余家就更難了。 

  「是的,出來喝一杯吧。」寧夏說,「大望路邊上有一家福茗茶室,我在那開了個單間,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餘風白饒有興緻的頂著漸漸黯淡下去的屏幕。寧夏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過去他只以為她醫術高強,能將疑難雜症治好,甚至將奄奄一息的他也治好,但今天看來,她不光有醫術,還真有一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 

  好不容易躲過了莫家的姦殺令,又從江逸塵和付洪凱的庇護中走了出來。他放下手機,開始對寧夏有些好奇了。 

  「咚咚,」兩聲敲門聲將餘風白的思緒打斷,還沒等他回應,房門已經「吱嘎」一聲打開了,餘風白皺眉,敢這樣直接闖進他房間的,不用回頭看就知道,一定是余年。他背對著余年,迅速將臉上的不耐煩整理乾淨,再轉身時已經一臉平靜。 

  「爸爸。」餘風白從躺椅上站起,壁爐的那股溫熱突然間離開身體,讓他感到有些頭暈。他一把扶住牆壁,緩了一會兒,眼前重新又出現清楚的畫面。 

  余年唇角不易察覺的上咧了一下 

  ,迅速又恢復正常,一臉和藹的來到餘風白的旁邊,口中無比關切,「怎麼了?還不舒服?」 

  餘風白抬手敲了敲腦袋,「可能是剛才起急了,有些頭暈。」 

  「用不用把寧醫生叫來替你複診一下?」余年又說。餘風白聽到,心中有些著急,比起來給他看這無關緊要的病,他更關心的是寧夏想要單獨跟他說的話。 

  「不用了,我沒什麼大礙。」餘風白皮笑肉不笑。余年應該不希望自己好全了才對,他巴不得自己是個病秧子呢,他要找寧夏過來,恐怕也不是為了給自己看病,而是想切實了解一下他到底病的多重吧。 

  余年看了看餘風白,片刻,他聳了聳肩,「也好,沒事就好,你好好休息著吧。」說著就要走,餘風白沒出聲,瞧著余年一身暗棕色西裝神采奕奕,又打上一條銀灰色領帶,整個人十分精神,走路也健步如飛,恐怕又是去會見什麼大人物。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餘風白鬆了一口氣,飛速下樓招來付管家。「付管家,車借我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付管家是個有個性的,並不是對余年言聽計從的樣子,傳說他是手裡也拿著余家的股份,所以余年才不敢對他怎麼樣,要是換做別人,敢對余年這個態度,恐怕早就已經被趕走了。 

  付管家直勾勾的盯著餘風白,問:「少爺,你這是要去哪啊?」 

  「你別管了,我爸要是回來,沒發現我出去了,你千萬不要出聲,如果發現了,問起我,你就說我約了朋友,在外頭喝茶呢。」餘風白急急交代了幾句,從付管家手中拿到鑰匙,趕忙跑到別墅外邊,將邊上停著的黑色商務別克開走。 

  付管家還是沒琢磨明白,看著餘風白的背影半晌,嘟囔了一句,緩緩回到他的卧室里去。 

  餘風白一路狂飆,來到福茗茶館外,將車停下。他已經急不可待的想要知道,究竟怎麼才能從余年手中儘快將余家拿到手,余年,他早已想將他徹底除掉。 

  「先生,有預定嗎?」茶室一樓,服務生態度謙卑,笑容可掬,上身足足彎下九十度。餘風白並沒在意,劈頭問道:「一位寧小姐事先訂的房。」 

  「寧小姐訂的嗎?按先生這邊請。」服務生將餘風白帶到二樓轉角緊裡邊的一個茶室,推開門將他引了進去。 

  茶室里,寧夏正悠閑的坐在偌大的沙發上,看眼前的服務生為她表演功夫茶。見餘風白進來,她笑笑,招呼著說道:「余少,來,請坐。」 

  餘風白見外人在場,也不好當場就問,只好先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看服務生表演如何泡茶。 

  沏功夫茶的手藝,他也會,從小他的祖父就曾經教授過他,只是祖父去得早,他也已經好幾年都沒有為人沏過,手都生了。服務生不緊不慢的表演,滾燙的茶水由手中的小壺注入公道杯中,又經公道杯注入了聞香杯。服務生將聞香杯遞到二人的手邊,示意二人先聞聞茶香。 

  寧夏一臉悠然,不緊不慢的拿起聞香杯,在鼻下來回輕晃。 

  餘風白本來就心急,看到她的樣子,他更是急不可耐。余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今天他頭暈,被余年撞了個正著,本來應該好好休息,可是他居然開著車出來,要是被余年知道了,他一定會就他今天出來見誰,追問到底。 

  「你先忙去吧,我們自己來就行。」儘管心中十分著急,餘風白還是紳士的對服務生好言好語。服務生也會意,他點了點頭就出門去了。餘風白終於忍不住,將聞香杯放在茶台上,說:「寧小姐,你的交易條件是什麼?我們來談一談吧。」 

  寧夏也將杯放了下來,坐在這裡看著服務生慢悠悠的表演,她的腦子一下子清明了許多。「我要你幫我做件事,」寧夏頓了頓,抬頭望著餘風白,「然後我可以保證你獲得余年手上的所有股份。」 

  余家有一半股份持在艾文惜的手中,他們內部並不知道,還以為是怎樣一個隱姓埋名的大人物,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手裡卻緊緊攥著余家絕大的命脈。 

  余年手中只有餘家20%的股份,其餘30%都劃分成幾小份,分別被每一個股東緊緊攥著。余年也想過要將那一半的股份尋回來,但是幾次尋找都沒結果,漸漸的也就懶得去找了。況且這位所謂的股東一直都沒露過面,余家還是余年說了算,因此他也就不遠去計較這筆巨款究竟在誰那裡。 

  因此,餘風白一直以來的目標,只不過是余年手上那20%,寧夏信心滿滿的對著餘風白笑,這個條 

  件,確實讓他心裡一動,可是他卻不敢輕易答應寧夏,畢竟她提出的條件是什麼,他還不知道。 

  「要我幫你做什麼?」餘風白將拿過茶夾,把茶濾夾道公道杯上,有拎了壺,將熱水注入蓋碗,提起蓋碗,將裡面的茶水經濾網緩緩倒入公道杯上,又將公道杯中的凈茶倒到手中的小杯里。寧夏在邊上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口中嘖嘖有聲。「喲呵!想不到余少還有這一手!」 

  餘風白輕輕將茶杯中的茶水吹涼,輕輕抿著茶水,又問了一遍:「要我幫你做什麼呢?」 

  寧夏將杯推到餘風白跟前,他同剛才一樣紳士,將公道杯中的茶水也給她倒了一杯,送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寧夏並沒有接,而是開口說道:「你知道余年房間的遠紅外控制器開關在哪裡?」 

  餘風白不解,他下意識點頭:「嗯,知道,你要幹嘛?」 

  「余蓮被藏在他的地下室,我要將她救出來。」寧夏斬釘截鐵,艾文惜出具的條件誘惑力實在太大,她無法抗拒。 

  餘風白倏地抬起頭,一口熱茶來不及吹涼,匆匆嘬下肚,舌尖一股微微發麻的感覺流過,他知道,余蓮名義上是他的小姑,實際上,那是自己的親生妹妹。 

  她一直被藏在地下室?那麼,她又會遭受怎樣的待遇呢?餘風白手中的杯「叮」地撂在茶台上,與邊上的公道杯相撞,發出好聽的撞擊聲。 

  「她……」他開口想問,卻一時不知從何處問起。寧夏奇怪,餘風白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了,余蓮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姑,何必至於他這樣失態?隨即又一想,那艾文惜如果論資排輩,餘風白都要叫他一聲奶奶,可似乎看他對艾文惜的樣子,並不像是對待奶奶的樣子。她暗自搖頭,大家族的事情,實在是太亂。 

  艾文惜在被她救活前,還被余年多次佔有呢,雖然他沒有明說,只一口一個「媽」的叫著,可看艾文惜狼狽的樣子和余年對她的態度,就知道她身上那些斑點,一定都是被余年弄出來的。 

  「她被余年蹂=躪的很慘,同艾文惜,不相上下。」寧夏想了想,還是將實話告訴了餘風白,她雖然不知道餘風白同這個小姑的感情怎麼樣,可是看他的反應,像是很心痛,又有些不忍的樣子。寧夏心中有數,這單交易,八成是成了。 

  果然。餘風白修長的手指一抖,臉色「唰」地難看下來,余年竟然連她都不放過,要知道,余蓮比他小很多,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少女啊。 

  餘風白臉色凝重,痛快的說,「我答應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寧夏很怪異於餘風白的痛快,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再多費唇舌。她湊近餘風白的耳朵,小聲交代了幾句,餘風白幾乎不假思索的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餘風白駕車飛速回到別墅,余年還沒有回來,他趕忙將車挺好,又三兩步跑到付管家的門口,抬手敲了幾下門。付管家應聲開門,餘風白還有些氣喘,只急忙將鑰匙塞到付管家手裡,說:「付叔,謝謝啊。沒有人問我吧?」 

  付管家奇怪的盯著莫孺琛,答非所問:「少爺,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累成這樣?」 

  餘風白擺擺手,說:「沒人發現就好,我上樓去了,記住,別跟我爸爸說啊。」說完,他就急匆匆的上樓,回到自己的卧室。付管家撇撇嘴,弄不清楚餘風白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收了車鑰匙,又躲到房間里去了。余年不回來,也沒他什麼事。 

  那天以後,餘風白竟然一病不起了。余年也忙活起了成立慈善基金會的事情,一時沒有時間來管他,只讓他自己找寧夏來治病就好。 

  進了屋,寧夏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付管家,她微笑著跟付管家點了點頭,畢竟見過幾次面,她也是表示一下禮貌。 

  付管家見到是她,立即笑嘻嘻的迎上來,「寧醫生來給少爺看病?」 

  「是啊,」寧夏點點頭,每次看到付管家,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他為人慈眉善目,每回都跟她笑呵呵的,讓她感到十分溫暖。 

  「那快上去吧,少爺正在房裡休息呢。」付管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抬起手臂為寧夏指路,直到看見她上了幾級台階,付管家才看了眼手錶,急匆匆的說:「寧醫生,我就不招待你了,有輛車保養的時間到了,我要將車開出去。」 

  寧夏回頭,笑著對付管家點點頭,說 

  :「不用管我,您忙。」邊說,心裡還在想,最好都出去,別墅里只有她和餘風白才好呢,這樣可以方便將余蓮偷偷的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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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跑了幾步來到餘風白的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門鎖「啪」的一聲開了,寧夏探頭探腦的進去,見餘風白手上正抓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樣的東西,上面有一個按鈕。寧夏拿過他手中的東西,稀奇的說:「你家的門鎖都是遙控的?」 

  餘風白點點頭:「行了,趁著余年不在,咱們趕快!」說著,一把奪過寧夏手中的遙控器,兩人朝余年的房間,輕手輕腳的去了。 

  剛走到門外,寧夏說:「糟糕,上一次來,我沒有注意到你家的門是遙控的,這要怎麼開?」 

  餘風白從兜里又掏出一枚遙控器,對著余年的房門按下按鈕,余年的房門也被輕而易舉的打開。他率先進到房間里,貼著牆根兒來到左手邊的書架,探手在鏤空展架後方來回摸索,忽然,他的手碰到了一樣東西,他趕忙按下:「啪,啪!」輕微的響聲響起,地面上突起一塊們型的木蓋,下方的階梯也看得清楚。 

  寧夏和餘風白對視了一眼,趕忙「蹭蹭蹭」跑到了余年卧室的地下室。 

  還同她第一回來這裡治療艾文惜一樣,沒什麼變化。只不過在中央那張大床上躺著的,穿著真絲睡衣的女人變成了余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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