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篇:又見他!

  突然,胳膊上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抓住,寧夏溫軟的身子跌跌撞撞的撞入江逸塵暖暖的懷抱。他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Dunhill男士香水味道,像是梔子花,清新淡雅。 

  寧夏的心猛地「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江逸塵男人的氣息透過他溫暖的胸膛點點滲透,彷彿是馥郁的花香,讓她渾身舒坦,她只想閉了眼睛,沉陷在他的懷中藩。 

  「別走了,」江逸塵的膛音很重,一下下敲打在寧夏的耳朵中,她「驀」地張開眼,慌忙掙脫他的懷抱。江逸塵的眼深深的望在她身上,怎麼是她?為什麼會是她?他本想利用她,卻對她這樣,情難自拔了嗎留? 

  「我會定時來給老爺子看病的。」寧夏壓下狂跳的心臟,說。她有些恨自己的不爭氣,不過一個男人而已,上一世,莫孺琛給她的傷害,難道這麼快就被她忘記了? 

  說完,她閃開江逸塵,拎著箱子走出別墅。 

  重生而來,她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狠了嗎?對自己也好,對身邊一切可利用的人也好,可是她近來頻頻出錯,不論是在面對江逸塵,還是付洪凱,她都產生了太多不應該產生的感情,這樣下去,恐怕她的復仇大計很難再展開! 

  對面過來一輛計程車,寧夏抬手攔下,將行李箱塞進後備箱,自己坐在車後座。 

  「中環路,萬象城。」寧夏簡短說道,她下意識的透過玻璃回望身後,江逸塵並沒有追出來。她長舒了一口氣,心裡卻有些默默的失望。這是第一個令她感到溫暖的男人胸膛,可是,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江逸塵緩緩在寧夏的房間坐了下來,他用拳頭輕輕的砸著自己的腦袋。這是怎麼了?他也有些發懵。對寧夏的感情,竟然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了嗎?他擰緊眉毛,現在江家正處在多事之秋,他要集中精力盯好老爺子,公司的股份,還有幾個小媽,哪有時間想這些事情? 

  他起身,將坐皺的床單扯平,嘲笑著搖了搖頭。也是他想多了,對寧夏動情,就意味著明面上跟莫家過不去,他並不是怕,而是現在還不想惹莫家,因為那對他們江氏,並沒有什麼好處。 

  今天不是星期天,交通很通暢,寧夏有點累了,低頭瞌睡了一覺,醒來時司機已經在減速,萬象城樓下到了。她付了錢,又從後備箱中取出行李,拖著上樓。 

  樓道里有些涼,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秋,這時的天氣最討厭,早晚涼,白天燥熱,樓里更是要比外頭的溫度還低,寧夏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加快腳步走過大堂。 

  萬象城的房子並不便宜,入戶大堂也是美輪美奐,十米的挑高,頂上是一派巴洛克式圓形穹頂,抬頭往上去,自上而下垂掛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燈,此時水晶內的燈柱亮起,映在一顆顆水晶球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 

  寧夏後背一涼,她隱隱察覺有些不對,總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跟著一般。 

  她偏頭,用眼角的餘光掃去,身後除了偌大的玻璃幕門,邊上就只有幾名保安和前台的接待小姐。 

  她搖搖頭,可能是自己多想了,這麼多天在江家躲著,仍然沒有讓她對莫孺琛的懼怕有一點緩解。她掐了掐太陽穴,自己真沒用,一定要打起精神應對莫孺琛,否則何談復仇?何談整垮莫家?! 

  「叮!」藍燈閃爍,上行的電梯來了。寧夏提起行李箱進門,就在電梯門剛要關閉的時候,一個黑影一閃而入,迅速按下了關門鍵,將寧夏的嘴捂了個結實。 

  「唔!唔~」寧夏掙了幾下,身後的男人力氣極大,她掙了幾下,相當於做無用功,一點都沒能為自己解圍,反而被男人摟得更緊。 

  情急之下,寧夏突然想起電視上教過的防狼犬,她猛地抬起右腿,朝那人的腳面上狠狠踩去,又拚命的向後仰頭,她的個子很高,後腦「梆」地撞上了一個柔軟的物體,後邊的男人悶哼一聲,手上仍舊不肯將寧夏放開。她集中全身力氣,曲起手肘,用盡吃奶的勁兒朝身後的人肋部攻擊,這一下卻被後面的男人輕巧躲開。 

  「叮!」電梯在中途有人呼叫,寧夏心中一喜,太棒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電梯門一點點打開,門外的人穿著的衣服顏色,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不料正在這時,溫熱滾燙的唇狠狠的覆蓋在寧夏的唇瓣上,這吻來得太急,一股天旋地轉般的眩暈讓寧夏有些難以招架。 

  電梯外頭的人看見裡面的小情侶這麼親熱,只不自然的咳嗽了聲,並沒有上電梯。 

  電梯門再次合攏,寧夏心裡一急,胡亂的拳打腳踢,那人終於將她放開,她氣喘吁吁的擦著唇,高叫:「死色=狼,你敢再過來,我一定讓你好看!」 

  對面的男人身穿休閑連帽衫,下身一條牛仔褲,腦上戴著一頂棒球帽。 

  他低著頭,帽檐太大,他的臉寧夏看得並不真切。她做好搏鬥準備,怪的是,對面的男人不但沒動,反而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寧夏瞳孔驟然緊縮,渾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那笑聲,那樣輕狂的標誌性的笑聲,除了他,還有誰?! 

  對面的男人緩緩抬頭,棒球帽下的一張俊臉露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莫孺琛。 

  在片刻的驚恐后,寧夏將懼怕的表情收拾起來,鎮定了心思,一雙眼直直的回望回去。莫孺琛陰鷙的眼眸展現出一抹奇異的光彩,他唇角微揚,抬手勾上寧夏的下巴。「女人,你變樣了,江逸塵把你滋潤的還不賴嘛!」 

  莫孺琛話語陰損,臉上仍舊如上一世那般,令人作嘔! 

  寧夏厭惡的一把打下莫孺琛的手,袖管拚命的在自己的下巴上搓來搓去,莫孺琛挑眉,仍舊滿臉不在意。他湊近寧夏一些,慢條斯理說:「搓啊,使勁兒,恐怕寧小姐現在最需要搓的,不是這裡吧!」 

  「你……」寧夏氣憤難忍,雖然此刻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莫孺琛露骨的話語仍舊讓她窘迫尷尬到極致,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無不像鋒利的尖刀,直插她脆弱的內心。「莫孺琛,你敢動我試試,你就不怕江家?不怕天下集團和江家聯手?」寧夏冷冷的盯著莫孺琛,那是她的恥辱,是她永遠忘不掉的恥辱!她不可以懼怕,這樣只會讓莫孺琛更加肆無忌憚,乘虛而入。 

  這一世,她要活出的是自己,而不再是莫孺琛的玩具! 

  「嘖!」莫孺琛哂笑,嘖嘖的看著寧夏,她細長的眉心微擰,他太了解這個女人,就算她此刻強作鎮定,他也能看出她內心對自己的恐懼。「還學會威脅人了,看來你這個玩具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叮!」寧夏的公寓到了,莫孺琛踏前一步,單手按住電梯的開門鍵,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手臂之間形成了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將寧夏緊緊的逼迫在裡面。 

  寧夏禁不住輕顫,她攥緊拳頭,身體拚命向後,貼在電梯的一側。莫孺琛亮晶晶的眼睛盯了她許久,唇角愈發上揚。忽然,他垂下頭在寧夏的唇上啄了一下,又一把將她推出電梯,笑嘻嘻的說:「玩具,你越來越有趣了!」說完,電梯門緩緩關閉,上面的字數一點一點的下降,寧夏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捂住愈來愈快的心跳。 

  沒了江逸塵和付洪凱在身邊,她根本無法保護住自己,剛從江家搬出來,竟然就被莫孺琛逼在這裡,可見,他一直在監視著自己。 

  寧夏默默的盯著電梯上的數字,直到數字一點一點的下降到1,良久的停在那裡,她才敢掏出鑰匙,走進自己的公寓。 

  莫孺琛葫蘆里賣得什麼葯?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寧夏將行李箱一把扔到沙發後邊,蹬掉鞋子躺在床上,時間過得真快,馬上,莫孺琛就要接管莫家了,而江逸塵也將迎來他生命中最大的一張單子。寧夏看了眼手機,就快了,A市將要變成莫家和江家勢均力敵的天下。 

  想著,上眼皮不知不覺的耷拉下來,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這幾天她一直在用異能,為父親治療,為江老爺子治療……再加上剛剛莫孺琛那樣一番驚嚇,她真的有些累了。 

  剛要合眼,又猛地驚醒。 

  寧夏一個翻身從床上坐直身子,心仍舊砰砰跳個不停。 

  按照莫孺琛的性格,剛剛他完全有機會將自己抓回去,但是他沒有,為什麼呢?難道是江逸塵和付洪凱的名頭將他恐嚇住了嗎?想到這,她輕輕搖頭,不應該,誰不知道莫家的莫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們莫家在A市猖狂多年,莫孺琛還真就沒怕過誰,即使他不能輕易動江家和付洪凱,但這麼好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那又是什麼原因,讓自己逃過一劫呢? 

  「玩具,你越來越有趣了!」莫孺琛這句話始終在她的腦中飄蕩,寧夏不解,自己的復仇大計接下來要怎麼展開?她還是沒有想法。 

  靠餘風白?看他的樣子,余年不死,恐怕,他就不敢明著篡奪他的余氏。 

  寧夏嘆氣,餘風白表面上看著挺有心眼兒,實際也膽小的很。 

  倒是那個艾文惜夠狠,對自己,對余年,她都有著一股狠勁兒。 

  艾文惜上回說的,救她的女兒,她就將她手中的余家股份給自己……寧夏的手指一下下點在枕頭上,這個女人說的有準沒準?她手中又持有多少余家的股份? 

  疲倦感陣陣襲來,寧夏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莫孺琛走出萬象城,早有傭人在他的邁巴-赫前準備好,為他拉開車門。莫孺琛將棒球帽一摘,順勢坐了進去,前方的副駕駛坐著的男人轉過身,詢問他說:「少爺,什麼時候行動?」 

  莫孺琛抬手晃了晃,說:「不急。」他的臉上又恢復了往常的冷若冰霜,前方的男人聽到莫孺琛的吩咐,點了點頭,又問:「那我們現在……」 

  「回別墅。」莫孺琛說,他心不在焉的窩在車後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男人點了點頭,吩咐司機往別墅開,剛啟車,莫孺琛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又坐直身子。「去阿和那!」 

  「唉!」副駕駛位置上的男人答應著,他本是莫連和手下的第一得力助手,今天,莫家的地下勢力收到消息,說寧夏已經離開了江家,獨自回到自己的公寓。莫致遠本來是派莫連和帶著手下的人到這來將寧夏抓回去,當著寧少言的面將她置於死地,可是莫連和並沒有出現,出現在莫孺琛眼前的是他。 

  顯然,他也不解為什麼莫孺琛沒有將那女人抓回去,違抗老爺的命令,後果可是很恐怖的。不過,在莫家時間長了,他也悟明白了許多道理看,這就是他們的事情,外人管也管不了。 

  莫孺琛抬手捶打著腦仁兒,莫連和已經好久都沒有來找他了,今天的這個行動,他借口不來,不知道父親又會怎麼對他。 

  很快,車子已經在莫連和的別墅外停了下來。莫致遠一直不肯認他,將他扔在地下勢力不管不顧,吃住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這棟別墅可以說是莫連和靠著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打拚回來的。 

  記得他剛買下這棟別墅時,他第一個帶到這裡的人就是莫孺琛。 

  「哈哈,小南,以後我也有家了!」莫連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興奮的拉著莫孺琛走遍別墅的每一個角落,莫孺琛還沒心沒肺,困得直上下磕頭,模糊著哼哼唧唧,就當做對莫連和的回應了。 

  父親罵他了,他跑到別墅來躲著。在外受傷了,他跑到別墅來養傷。他早該看出來,莫連和是這樣的人。他從不在別人面前展示他辛苦的一面,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弟弟,每每受傷,莫連和都會不聲不響的躲進來,慢慢將心中的鬱悶消化掉。 

  想著,莫孺琛跳下車走進別墅。這次寧夏的事,看樣子是對他影響很大的。莫孺琛不解,這個女人跟阿和只見過幾次面,怎麼會讓阿和對她產生這樣濃厚的感情?甚至不惜違抗父親。如果被父親知道了,阿和的下場會很慘。 

  莫孺琛步子極大,「蹭蹭」幾下已經由一樓跳到了二樓,他輕輕推開莫連和卧室的門,周圍一片暗黑,外面陽光明媚,莫連和卻拉著厚厚的窗帘,自己則是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靜靜的抽著,煙頭上的灰足足攢了有一寸長。莫孺琛靜靜的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來了?」莫連和用力扯出一個大大的笑,整齊的白牙上面,粉紅色的牙肉露出來,顯得他十分呆萌。 

  「啊,你總窩在這幹什麼?違抗父親,你不怕挨罰?」莫孺琛呲牙咧嘴的就要奪過莫連和口中的香煙,他自己本身也抽煙,可莫連和這樣,顯然是想把自己灌倒了,灌暈了,不用去實施莫致遠的命令,這顯然是自欺欺人! 

  莫連和頭一扭,莫孺琛撲了個空,他有點生氣的看著莫連和,只見他還故意將嘴唇嘟嘟起來,一股氣死人不償命的無賴相,莫孺琛這才聞到莫連和口中的酒精混合氣味。 

  看他的樣子,莫孺琛心底一股火氣就躥了上來。他一把奪過莫連和口中的煙,猛抽了幾口,將煙頭掐滅,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你給我清醒點,你瞅瞅你這個醜樣子!」 

  莫連和長長的頭髮亂糟糟的披散在身後,他平時最愛護自己的頭髮,可見今天他喝了有多少。 

  青色的胡茬在下巴上長滿一層,無端的給他增添了許多滄桑的感覺。莫連和平時是最能言善道,最有活力的,可現在,他整個人萎靡得很,一點都沒有當初的氣勢。 

  現在說他是莫家地下勢力的老大,恐怕沒人相信。 

  莫孺琛一把揪住莫連和的脖領子,將他從沙發上揪了起 

  來,阿和曾經是他最崇拜的大哥,可他為了一個寧夏這般頹喪,這讓莫孺琛覺得很丟臉。他向後仰頭,又用力的撞上莫連和的額頭。 

  「咚!」一聲悶響,莫孺琛只覺得腦中一震,清醒得很,再看莫連和,他也被這一下撞得清醒了些。 

  「小南,幹嘛這麼狠?」莫連和腳上仍覺得有些虛浮無力,他抬手捂住被莫孺琛撞過的地方,已經隱隱的鼓起了個包,下手還真是不留情。 

  「狠?能把原來那個阿和弄回來,我就是腦袋撞碎了也值!」莫孺琛撂了狠話,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看到莫連和把自己弄得邋裡邋遢,他就更沒什麼好氣了。 

  莫連和笑笑,又對著邊上酒櫃的玻璃看了看自己,他很頹嗎?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好吧,他承認,自己確實有點頹。 

  「我就是喝多了,你還較上真兒了!」莫連和將自己軟軟的摔在沙發上,眼神卻一本正經的盯著莫孺琛。 

  莫孺琛不屑的「嗤」了一聲,也在他邊上坐了下來。屁股剛剛坐穩,下人來到兩人跟前,瞧了瞧邊上的莫孺琛,畢恭畢敬的說:「老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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