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篇:余家的東西,你休想拿到
不過,她日後倒是有用得著艾文惜的地方,因為她答應自己將她手中的余家股權全都給自己,畢竟她也不想靠著江逸塵和付洪凱一輩子,能自己有實力弄垮莫孺琛,自然是最好的。
寧夏想了想,索性賣給餘風白個面子,她欣然說道:「我知道了,等我去看完江老爺子,就去瞧她,你放心吧。藩」
聽她這麼說,餘風白才安心留。
寧夏跟著江逸塵到了江家別墅中,不同於付洪凱別墅的繁瑣和莫孺琛別墅的大氣,江家別墅更注重環境。
在前門的大院中,羅馬立柱林林總總聳立,兩邊是白色的步道板,徑直走進,道路兩旁有許多藝術雕塑,很有義大利文藝復興的風格。
在別墅前院的正中間,偌大的噴泉花壇矗立在那,「嘩嘩」的水聲,映襯著紅紅綠綠的花朵,十分奪目。
寧夏身上的繃帶已經拆的差不多了,只餘下幾處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還裹著紗布,其實傷口已經沒什麼事了,江逸塵說是怕她感染,非要讓家裡的醫生給她簡單包紮,弄得彷彿很嚇人一樣。
寧夏站在噴泉前方,深吸了一口氣,潮濕的水珠凝著淡淡花香,直衝鼻尖,十分愜意。再加上暖洋洋的日頭打在身上,寧夏不禁打了個呵欠,困意很快席捲上來,還沒給江老爺子看病呢,她先想睡覺了。
「唉,你家布置得蠻雅緻的嘛!」寧夏斜眼瞧著一旁的江逸塵。
看不出來,他一個以後經商的商人,不應該滿身都是銅臭味嘛?居然這麼會享受生活,住在這樣一個鳥於花香的環境當中。
「還好嗎?這是我上高中時的設計。」江逸塵輕輕吐出一句。
寧夏險些驚掉了下巴,她瞪大眼睛,瞧著江逸塵,磕磕巴巴說:「這是你,你設計的?高中時候設計的?別吹了!」
江逸塵聳肩:「愛信不信,快進來看看我爸!」他還是比較擔心父親的病情,寧夏閉了嘴巴,忙跟著江逸塵進到別墅。
江家別墅裡邊也是別有洞天,並不是豪華的裝修設計,反而處處透著古樸。
紅木的傢具,隨處可見的小擺設,給這棟豪宅點綴出一種江南小院兒獨有的靜謐氣息。
寧夏很喜歡這種感覺,不像莫孺琛那裡,除了黑,就是白,四周充滿了金屬氣息,讓人覺得房間雖然豪華,卻也冰冷得很。
莫孺琛?寧夏咂摸著這三個字,那個衰人的臉立即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一臉淫邪的笑,他對她的變態折磨,在那樣一棟豪宅中,在那樣一個套間中……
天啊!她是怎樣熬過了那痛苦的十九年啊?簡直無法想象!她還為他懷過兩個孩子!天啊!
「小寧?」江逸塵喊她,「你想什麼呢?怎麼老走神兒?」
寧夏才回過神,她抬手敲了敲腦袋,怎麼會想到那個噁心的男人?「沒事,老爺子在哪裡?」跟莫孺琛的帳,她早晚要算個清楚!寧夏憤憤的將莫孺琛的影子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在這間,快來!」江逸塵招手,指向走廊盡頭的一件紅木雕花大門,寧夏抬腳走去,剛走了兩步,卻聽身後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喲,逸塵回來了?怎麼不招呼一聲?」
江逸塵一愣,寧夏也不由得好奇的轉過身去。
身後,一位三十幾歲的美婦人站在後邊,一頭大波浪捲髮嫵媚的披在身後,女人正端著咖啡,笑意盈盈的望著他們,可是從她的眼底,寧夏卻看不到一絲笑意。
江逸塵一把將寧夏拽到身後,冷冷說:「四媽。」喊完這兩個字,頭也不回的領著寧夏進到了老爺子的房間。
寧夏吐了吐舌頭,上一世她雖然不認識江逸塵,可江家內部那麼點事,早就已經被無孔不入的媒體詳盡的報道出來了,剛剛那個女人,看樣子就是爭奪江老爺子遺產最厲害的那個小老婆。
根據上一世媒體的報道,這個女人相當有手腕,老爺子的遺產爭奪戰中,數她拿的是最大頭,膝下又無兒無女,看樣子,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啊。
「這個女人,你要小心些,最好趁早將她弄出去。」寧夏低聲在江逸塵耳邊提醒。她本來不想多事,但江逸塵這些日子對她的照顧,還有跟付洪凱和蘭婷玉之間的關係,她早已經把江逸塵當做朋友,而不單單是一個靠山了,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會多嘴去提醒他。
「怎麼?你也覺得她很危險?」江逸塵反問。寧夏張了張嘴,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又吞了進去。
她當然覺得,因為她知道以後將會發生什麼,可是這又沒法跟江逸塵說,唯恐她將靠近他的原因說出來,再失去江逸塵的信任和支持,她只好閉了嘴,不再多說。
啥人啥命,寧夏嘆了口氣,她只管回來做她的事情,將莫孺琛折磨至死,其他不該她管的,最好還是不要出聲吧。
寧夏跟著江逸塵的身後往卧室的裡面走去,這間屋子至少有40平方大小,門口是一個狹長的走廊,走了兩步之後,裡面豁然開朗,遠處的落地陽台上,擺著幾盆綠植,還有一對藤椅,邊上還有一個沙灘椅,供老爺子讀書看報時使用。
裡面的大床上,江老爺子正帶著氧氣,閉目養神。醫生為他配備的醫療設備十分齊全,只要江老爺子一出狀況,一分鐘之內絕對能夠保證為他搶救上,至於這樣還能不能活命,那就是天意了。
江逸塵來到老爺子的床邊,為他掖好被角,坐在病床邊上望著倒著的老爺子。老爺子的嘴有些歪,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寧夏走過去,抬手握住江老爺子的手腕,用異能暗暗在他周身遊走一圈,對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有了初步判斷。
江老爺子腦出血的狀況不輕,雖然搶救過來了,可是腦中凝固的血塊仍舊堵塞在血管中,致使他周身的血液運行不暢,大腦缺氧致供血不足,隨時都有可能過去。半年後去世,已經是他身體的極限,沒法再拖了。
「怎麼樣?」江逸塵關切的問。
寧夏搖了搖頭,短短時間裡,她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我只能儘力試試了,但是我不敢保證,能將老爺子治好。說真的,他的身體機能已經不行了,強撐著,他也只是遭罪而已。」
寧夏說著,將異能收了回來,不再在江老爺子體內輸送了。
她重生了一世,就是為了跟莫孺琛復仇而來,任何有可能導致以後事情改變的狀況,她都要確保不讓它們發生。
聽完寧夏的話,江逸塵頓時沉默下去,頭也默默的低下了。
寧夏心中閃過一絲痛楚與自責,不過很快,她就強迫自己將那些沒用的感情全都忘掉,要想報復莫孺琛,現在就不能心慈手軟。
她安撫的拍了拍江逸塵的肩,說:「先別難過,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會經歷,我會儘力試試的。」
江逸塵點了點頭。
「你那個四媽,看上去不像是個善茬,為什麼不向付家和余家求助?他們一定都站在你這邊。」寧夏引導性的跟江逸塵說著,暗示他可以同餘家和莫家求助,那麼以後的事情就會順理成章的發生,包括余年和莫孺琛出賣江逸塵的事,包括他以後接管了江家的事。
江逸塵又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他看上去有些傷心,寧夏看著他的反應,心中一軟,不禁又開始猶豫,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從江逸塵那裡出來,餘風白那邊的車後腳就跟到了,寧夏拉開車門,二話不說就坐了進去。看樣子,艾文惜的狀況真的十分不好,不然餘風白不會這麼著急的就將她接走。
但,餘風白這孩子為什麼對艾文惜,這樣一個后媽這麼上心呢?寧夏搖了搖頭,想不明白。
跟往常一樣,車子行駛到一半,七拐八彎的繞到了艾文惜所在的那棟小區。寧夏跟在領路人身後來到餓了艾文惜的公寓,一進屋,燈光十分昏暗,她眯了眯眼睛,想要將前面的路看清楚一些。
「啊呀,寧醫生,你可來了!」還是上回的那個傭人,她看到寧夏,親切得很,趕忙上千拽住寧夏的手就往裡帶。邊拉著她邊說:「你快來看看太太,這幾天,她要把我嚇死了!」
寧夏有些不明所以,她走的時候,分明已經給艾文惜治療的差不多了,就算沒到完全好利索的程度,也是可以下地活動的情況了,可看這傭人的意思,還有餘風白著急的樣子,不知道艾文惜惡化到了怎樣的程度。
傭人拉著她來到裡屋,艾文惜癱倒在大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沒了繩索的束縛,她卻還是在余年地下室時的那副樣子,一動不動。不同的是,這回她身上不再是單薄的睡衣了。
寧夏抓住艾文惜的手腕,用異能在她體內遊走,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她不由得抬手,在艾文惜的眼睛上來回晃動,喊道:
「艾文惜?快坐起來,我知道你沒病!」
聽到這話,艾文惜的眼睛微微一動,看到寧夏的那一刻,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中,瞬間竟然蓄滿了淚水,不一刻,顆顆飽滿的淚珠就從她的眼眶中滑落。她頭髮散亂,臉色蒼白,活像一個瘋子,瘦骨嶙峋的雙手死死攥住寧夏的手腕:「寧醫生,你答應我把我的女兒救出來的,為什麼到現在,她還在余年那個禽獸的手中?」
艾文惜語調慘烈,想想自己在余年手中受到的那些折磨,她就渾身發抖,想象著余蓮也在遭受著同樣的折磨,她更是心如刀割。看她的樣子,寧夏明白了,這是心病。
她用異能悄悄在艾文惜的體內輸入著,哪知卻被艾文惜一手甩開。「寧夏,我知道你的秘密,難道你忘了?」她頓了頓:「余家的股份,你不想要了?」
寧夏當然想要,只是在余年那邊,艾文惜已經「死」了,幾乎是所有人知道,她已經沒了,她手中的股份自然也是沒了,就算有,恐怕她說了也不算了,寧夏看她的樣子可憐,她握住艾文惜的手,溫柔的安撫:「余蓮的狀況,我前幾天剛去看過,已經沒什麼事了,但我現在沒辦法救她出來。」寧夏搖頭。
艾文惜「突」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聲嘶力竭的朝寧夏高聲喊道:「你沒辦法?你怎麼會沒辦法?」
她不管不顧,指著寧夏就是一通亂叫,發泄之後,艾文惜上氣不接下氣,死瞪著寧夏。
看樣子,她是想女兒想瘋了,說話開始語無倫次。
寧夏理解她作為一個母親,自己的女兒現在也許是在被一個比他打那麼多的哥哥強bao,想想她就心痛無比。不光心痛,全身都痛。
艾文惜看著自己傷痕纍纍的身體,她大腿內側的煙花,還有餘年一次次變態的將冰球塞進她的身體,疼,冷,所有的一切感覺,她只要一想起,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余蓮是那麼老實的一個孩子,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她怎麼會經得起余年這樣的摧殘?
寧夏真切的望著她,說:「余年的勢力,A市還沒有人敢跟他抗衡,我真的沒有辦法,對不起。」
艾文惜一雙眼睛由充滿希冀的亮色順勢轉淡,整個身體不自覺的仰倒在床上,她突然覺得胸口十分憋悶。
「咳咳!」艾文惜劇烈的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得她只覺得肺要躥出來了一樣。她的女兒,她可憐的女兒,她還那麼年輕,還處在那樣的花樣年華里,怎麼能忍受余年這樣變態的對待?
「你先放鬆,別急,我們儘快救出余蓮,好嗎?」看著艾文惜的樣子,寧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種夢靨般的生活,她曾經也感受過。不是嗎?
像上次一樣,餘風白還是躲在遠遠的位置等她,唯恐被余年的人發現艾文惜。見到寧夏走過來,餘風白劈頭蓋臉就問:「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寧夏沒有心情開玩笑,心中還是好奇他跟艾文惜究竟是什麼關係,又不好問。
她想了想,說:「還好,就是因為擔心餘蓮弄的。」
「余蓮?」那是他的小姑啊,他對這個小姑沒有太大的印象,想想,還真不知道她現在上哪裡去了。「她擔心餘蓮做什麼?她又不是不能照顧自己。」
「你不知道?余蓮和她一直被你爸所在郊外的一個小院里,日日折磨?」寧夏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至於能不能救余蓮,餘風白要怎麼做,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什麼?」餘風白大吃一驚,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寧夏。艾文惜是他媽媽,這是父親無意間告訴給他的秘密。記得那是一次酒後,余年醉醺醺的,腳步虛浮。
餘風白攙著他進卧室,余年自言自語,嘻嘻笑著說:「風白,兒子,余家的東西,你休想拿到!」
余年喝醉之後,猶自這樣喃喃自語,餘風白只是臉上白一陣紅一陣。
原來在自己父親的眼中,竟然從來沒把他列為接-班人之列,虧他還人前做出另一套樣子,笑嘻嘻的跟別人談論餘風白接-班的事情,敢情這些都是假的!
餘風白不甘,他湊過去,在余年身邊坐下。
都說酒後吐真言,余年喝的醉醺醺,餘風白趁這機會,輕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她,她,艾文惜!」余年的舌頭有些
大了,他很少喝的這樣忘形,每次他都會讓自己保持清醒,那天是余海去世后的宴會,大家都以為他是傷心過度喝多了,餘風白也是這麼覺得的。
聽到余年吐出「艾文惜」這個名字,餘風白奇怪,這人不是爺爺余海的最後一個小老婆?以為她,就不將余家交給他?餘風白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餘風白接不接-班,跟艾文惜有什麼關係?」餘風白又湊近了些,為了避免半途將余年吵醒,他只有壓低聲音問話。
「因,因為,他是那個女人的孽種!因為,因為他是我兒子,因為那個女人拋棄了我……」余年說話聲越來越小,不一會兒,他的鼻腔中已經響起了震天的鼾聲。
餘風白不禁渾身打了個激靈,因為他是艾文惜的兒子?艾文惜是他爺爺的小老婆,他卻是余年和艾文惜的孩子,這都是哪跟哪啊?根本不搭邊嘛!
餘風白著急,但按照余年的性格,他醒酒之後是堅決不會對他透露一言半語的,甚至連不打算將余家交給他的事也不會說的。
眼看著余年呼嚕聲震天響,餘風白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此,他要爭。既然父親沒打算將余家交給自己,他只能暗暗爭取。他要在父親下面暗度陳倉,將余家的股權一點一點的收購回來。
為了不讓余年注意到自己,他才不敢公然的保護寧夏,找寧夏。
「怎麼樣能救她?」餘風白忙問。
寧夏想了想,又聳了聳肩,說:「這,我也不知道。但余年把余蓮藏得很深,上次那個地方,估計他們不會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