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本能使然
四十四、本能使然
司徒豫澤端起手裡的瓶子，一滴一滴潑在郁語晶傷口上。
懷裡的郁語晶依然安靜，卻不自覺渾身顫抖，眉間都是痛苦的神色。司徒豫澤手裡藥水不斷滴在傷口上，郁語晶的顫抖就沒有停過。
「你這個……傻丫頭！為什麼不懂珍惜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你讓我，怎麼辦！」司徒豫澤簡直自責死了。他後悔自己太相信她，看她無所不能地悉心救治自己，竟誤以為她沒有被射中，耽誤了救她最寶貴的時間。
現在抱著昏迷不醒的郁語晶，他又恨自己那麼狠心下手砸暈她，真怕她就此不再醒來。
「少帥！韓小姐捨命先救少帥，一定不願看到少帥這樣為她傷心。能用的方法都試了，別的辦法韓小姐不醒，咱們也不會，不如把韓小姐送去醫院，看看醫生有沒有辦法？」
司徒豫澤抱起郁語晶上車，驅車趕往醫院。醫生給郁語晶做了檢查，驗了血，表示醫院的技術條件，也不能再幫郁語晶做什麼。急救措施雖然晚了一些，但殘留蛇毒已經不足以致命，昏迷也是暫時的，只能等她醒來。至於蛇毒怎麼清除，醫院也沒有比較好的方案。
郁語晶又被司徒豫澤驅車帶回家，抱回自己卧室躺著。
韓妙語被叫去照顧郁語晶，看到小姐昏迷不醒，韓妙語也快暈過去了。這個小丫頭跑進跑出，給郁語晶濕帕子敷額，換睡衣，擦洗，喂水，喂燕窩，折騰了一夜，守著郁語晶不肯去睡。
司徒豫澤坐在沙發上抽煙，也沒有離開過卧室一步。
早晨的時候郁語晶醒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又是：「痛……」
韓妙語和司徒豫澤同時蹦起來，韓妙語看看司徒豫澤，丟下一句「我去給小姐打洗臉水」，就跑沒影了。
「語妹，你醒了？」司徒豫澤坐到床邊把郁語晶抱進懷裡。
「唔——澤哥哥？」郁語晶終於神志清明地看到司徒豫澤。
她這一聲喚，司徒豫澤一顆心終於落地。
「傻丫頭，你昏迷了十幾個小時，你想嚇死我嗎？」他把郁語晶的小腦袋攬在臂彎里，心疼地蹭：「不準再嚇我，不準再把自己搞受傷，再有下次，軍法處置。」
「我又不是故意想嚇你……」郁語晶的腦袋在司徒豫澤臂彎里，她立刻敏感到血腥味，翻身坐起來，拉過司徒豫澤右臂掀開衣袖：「果然，我就知道你胡來，是不是死撐著把我抱來抱去，給你縫好的傷口又撕開了？澤哥哥，你有一個軍隊的男人，就沒有人可以幫你把我送回家嗎？非得自己抱，傷口再裂開一次，以後要留疤了。」
「我的妹妹，怎麼可以給別的男人抱！留疤有什麼關係，男人本就是用來受傷的動物，沒有傷疤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司徒豫澤的歪理把郁語晶氣得冒煙：「哼！司徒少帥最厲害了，喜歡打架受傷，反正有個小妹沒完沒了給你收拾傷口替你操心病痛！你就欺負我好了，撿來的妹妹也不用心疼，哪天把我急死了，剛好再去街上撿一個！」
郁語晶氣鼓鼓地甩開他手臂，翻身蒙進被子里，臉朝里不去理他。
「生氣了？」
司徒豫澤去扯郁語晶的被子：「語妹！別鬧了，你一生氣，我就不知道怎麼辦。我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別為難哥哥，如果哥哥說話你不喜歡，你就直說，你身子還沒復原，不要動不動就生氣。」
「不要！就要生氣！哼！反正你都不心疼我！氣死也是我活該！」郁語晶的大小姐脾氣犯了，六親都不認，哪還管這個撿來的哥哥。
「語妹，不準跟哥哥發脾氣，我都還沒罵你，你還跟我發脾氣？」
「為什麼不可以發脾氣？你還罵我，你要罵我什麼？」郁語晶嘟起小嘴理直氣壯翻身坐起。
「昨天的情形，你和我同時中毒，我不管你什麼醫者仁心，你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才可以去救治別人。你怎麼可以不顧自己，把急救最寶貴的時間全用在我身上？差點耽誤你自己的性命，你要讓我抱憾終生嗎？如果我的命是你拿自己命換來的，我寧願不要，那些人都是沖我來的，我是個男人，怎麼可以躲在你的身後讓你為我承擔後果？」司徒豫澤並不是轉移話題，而是明明白白的生氣了。
他憋了很久不便發作，因為郁語晶大傷初醒，不想刺激她，但是她的做法，他很不喜歡。
「可是，你是我哥哥，不是別人吶。看到你被刺殺，我滿腦子只有救你這一個念頭。所有的動作都像出自本能，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想想除你之外，還有什麼。我對自己也無能為力，我想如果你還會有危險，我還是會不顧一切，只想救你。」郁語晶在他懷裡乖巧安靜，靠在他結實的胸膛悠悠低喃，眼神有一些迷離，似乎在說的不是自己。
「澤哥哥，我看到了，他們的針都在我站的位置，如果你不是撲過來拉我一起趴下，那兩根針都是打在我心臟附近。我想你也完全沒有時間考慮那些針會射中你還是我，只是想著要抱我一起躲開，就衝過來了。有危險的時候，你首先想到是保護我，同樣，看到你中毒，我沒有機會考慮先後，我沒有多想，自己就決定先救你。給你服解毒丸的時候，我自己也偷偷吃了，否則我根本不可能撐住清醒5分鐘給你解毒。我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我沒有傻到一意孤行拿自己的命換你的命。我只是相信，只要你沒事，你一定能讓我沒事，事實上你用我救你的方法救了我，不是嗎？那些人的劇毒都是軍事專業的，如果不是你及時解毒，我沒可能撐到今天。在我心裡，我的澤哥哥是無所不能的男人，如果你不在了，我才是真正失去安全，只要你在，你就能保護我，我什麼都不怕。」郁語晶看司徒豫澤，眼神單純澄澈，滿是他不忍辜負的信任。
「語妹！」司徒豫澤抱緊郁語晶，忽然就想為自己衝動一次，俯身深深吻住郁語晶，好久才捨得放開：「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