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屆妖王
十三、一屆妖王
「應該不是同一個妖怪。重傷我的是當代妖王，與妖王打鬥之時並未見過他傷害其他女子。」火神哥哥凝思了很久，終於說話了：「我們妖族，乃是十幾萬年前，由女媧上神創世造物所生。各種族的妖獸皆是女媧上神造出的物種，再各自得天地靈氣衍化而來。自女媧上神和伏羲上神消失后，幾萬年來，每隔幾千年便會憑空出現一代妖王，我妖族族中，各方妖獸都難敵此物。據傳十萬年前，此物初成時項似蛇，耳似牛，鱗似魚，無角無爪似一條上岸的巨鱗蛇。其後每隔近萬年，便會多出一些變化，且功力一代比一代倍增。如今已是個非蛇非魚，非鹿非虎，似鷹似兔，似駝似蟾的巨獸。
這種巨獸一直避世獨居，其命中帶殘抱缺，沒有完整的命格，因此三界的神仙妖魔沒有能算出它的下落的——只是依稀知道蛇族似乎和歷代妖王一直有往來。蛇族的司衍長老，偶爾能推測出它的行蹤，但卻十算五空。這妖獸如若不現真身，沒有人能認出他；而一旦現真身，必有一位妖族神仙會成為此物的生祭，被其生吞。此後妖王便如滅道一般消失無蹤，直到將近萬年之後，下一代妖王突然現世。我父神推測，吞噬神仙可能是此種巨獸繁衍後代的不二法門。」
火神哥哥的一番話簡直是嚇煞我也，這世上居然有這麼厲害的怪獸。而且這長相……實在是畫都畫不出來，把這麼多種動物加在一起，這是多麼厲害的妖怪呀！
等等……「火神哥哥，你說這個妖怪一代比一代強，而且越來越種屬錯雜，那麼它吞噬的妖族神仙，可有蛇魚虎牛這些族群的？」
「有些確乎是有的，有些又不曾聽說過。」火神哥哥若有所思了一番，我卻看到他微微流露的讚賞神色。
「若是每繁衍一代，便需要吞噬一位妖族神仙，足見這種巨獸嗜殺戮；如果它吞掉一個，就擁有一個妖族神仙的功力和模樣，那再經歷幾世，待到它吞盡妖族的各種神仙，三界之內還有誰能降他？天性嗜殺又沒有敵手，豈非終有一日，三界將任由這妖獸肆意屠戮？！」我順著自己的猜想推演下去，這個結論，讓我毛骨悚然。
所以三界浩劫，未知不是旦夕之間。
火神哥哥的神色也凝而重之，他緩緩地說道：「正因如此，近兩萬年，天界促和妖族和人間的巫族，合力圍剿妖王，連續兩次都未能成功：兩次都因為無法算出妖王的蹤跡，沒有及時到達圍殺，讓妖王得以逃脫繁衍。而這第三次，我已經是天界司火之神，也是妖族近三萬年來最強的天神。我奉命帶領妖族剿滅妖王，可這隻巨獸太過強大，我族犧牲了眾多族胞，甚至我被撕碎，也不過拼得與妖王同歸於盡。我也終究沒能救下靈芝姑姑。」火神哥哥不再說下去，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哀傷中。
「你的靈芝姑姑？」我第一次聽說這飛獸羽嘉居然還有花草親戚，一隻長了羽翼的大妖怪，為什麼會叫一棵仙草姑姑呢？
「我幼時並不會飛，也沒有羽翼，只是和族中其他毛犢一樣的妖獸。只是我喜歡人間風光，常常流連於巫族的深山之中。由於我體型龐大常常被巫人發現追擊，也就習慣逃到靈芝姑姑的居所附近。靈芝姑姑多次相救，一直用靈芝餵食助我療傷。天長日久我便修成了九命之身，再重的傷勢只要心還在，便可不死。每500年浴火歷劫又可重生。又過了幾千年，我常常去靈芝姑姑那裡討食靈芝，也不知是仙緣巧合，還是靈芝的功效，我的肩胛劇痛了數月之後，忽然在某一天肌膚綻開生出一對羽翼。我的族人從此便叫我羽嘉，羽嘉便是有羽翼的毛犢。」火神哥哥回憶靈芝姑姑的時候暖暖的眼神，讓我對那個靈芝姑姑好生羨慕。那是贈與火神哥哥雙翼的人呀！我要是有這麼神奇就好了。真可惜，這麼好的仙草神仙，居然不及相救，殞身了……
「靈芝姑姑是怎麼殞身的？」
「我奉命圍剿妖王，一直盯緊蛇族司衍長老的行蹤，他是最有可能推算出妖王出現的人。
決戰當日，我的族人來報：司衍長老去了巫族深山一處僻靜的峭壁，那正是靈芝姑姑常去的地方。
我帶領天庭各族大軍趕到的時候，妖王顯出真身——竟是一條十餘丈長的蛇形巨獸，有角有爪，通身白磷，巨尾酷似鯉魚。
它比我大出兩三倍，我原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不知為何妖王似乎全身劇痛，翻滾甩尾，將靈芝姑姑的洞府鞭打的一片狼藉。
我飛去拉住靈芝姑姑便要帶她離開，誰知她竟掙脫了我，向妖王口中飛去。」火神哥哥頓了很久，有些事似乎讓他很不理解：「我深知靈芝姑姑，她是個善良的女仙，但絕不瘋狂。我不解她飛身而去之前為何含著眼淚，似乎一直呼喚著誰，情急之下我聽得並不真切，而她也不像是被妖王吸入口中，倒像是自己飛蛾撲火般自投羅網。如果是攝心術，這妖王的道行可謂深厚。如果不是，姑姑難道和妖王也是相識的么？」
「那，妖王最後怎樣？」
「吞噬了靈芝姑姑之後，妖王就瘋了。不用我族動手，他就將真身在姑姑的洞府上亂撞，片刻就將自己撞得血肉橫飛。我命族中勇士與他搏鬥，我拿出天帝賜我的軒轅神劍將妖王斬碎，他傷重如斯，居然還有力氣奮力一搏，兩隻利爪將我牢牢抓住，我斬碎他的同時，也被他撕裂，跌落深山。」火神哥哥終於說完了。
我卻隱約覺得，還有些事情沒有串聯起來。
明明是呼之欲出的，到底是哪裡不對。
我總覺得火神哥哥還知道些什麼，可他卻再也不多說一句。
我和芸羞妖等了良久，確乎不會再聽到什麼下文了。
我半帶懊惱地總結：「所以，靈芝姑姑主動飛入妖王的口中。妖王被斬殺於軒轅劍下，火神哥哥斬殺了妖王也被妖王打傷掉到這裡。而我，我的母親不知被什麼厲害的妖怪殺了，還剖出了我，扔到了這裡。這並不是同一件事，卻剛好同時發生了。」想來想去，好像是這麼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