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皇后的死因並非是香花毒蠱?
阿多麗躲在人群之中,花容漸漸失色起來,青一陣白一陣,交錯著驚愕與難堪,她不安的垂下漂亮的藍色眸子,白皙的玉手緊緊反扣在一起,屏著呼息靜靜的聽著那一番話出自江小牧之口的話,難道她找到證據了?她的心抽動著……
「皇上!」江小牧繼續著,「你且看臣妾的一雙手,這是臣妾發明的手套,套在手上可以避免蠱蟲上身,所以臣妾單弄了這個特製的手套,然後再弄了一些石灰粉以殺死蠱蟲,吸附它的蠱毒,直到蠱蟲液竭而枯,以此來延長皇后的生命。」
「不過皇后早折,並非是臣妾辦法出現了問題,而是有人故意對皇後下了毒手!」她的聲音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入耳,又帶著一種冷氣的陰寒,清麗卻沒有雜質的眸子,一點點掃過殿上四周的官貴。
慕容蕭一那雙迷死萬千女性的桃花眼倒是越來越明亮了,玩味的扯過一絲笑意,靜用一句話來說聆聽著江小牧的推理與邏輯。
單擎嘯兀自凝神,那一雙眸如鷹似劍的盯著江小牧的側顏色,全神貫注,他的手扶了扶剛剛抽出的利鞘。可是胸口的那口氣還是提到了嗓子那裡,他不知道宣施顏能不能……
爆裂般的聲音,「又是哪人挨千刀的害了老臣的女兒啊,皇上啊,皇后還很年輕!小太子還需要撫養啊!」王尚書蹌蹌踉踉的爬到皇上的衣襟前。
江小牧跪著又祈了一個萬福,「皇上,王皇后的後背有一個深深的手掌印,還有左胸肋下的一個針刺的孔徑,應該是利器所為!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皇后已經氣若遊絲,有人故意加速了皇后的死亡。」
「那麼兇手到底是誰?」胸中無限的怒氣翻滾著,皇上的眸子又掃過一片群臣,抬手指指了圈,罵道,「廢物,一群廢物!」大臣更是把頭縮得更低了,都來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皇上!」江小牧再跪,「明日子時,臣妾定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殿上的肅靜與陰森。
「你且去辦吧!明日子時!」說著皇上的眼白一翻,竟然昏了過去。整個大順寧宮又是哭喊之聲,奔跑之聲,跌跌撞撞之聲不絕於耳,江小牧則靜靜的站到與皇後有一點距離的地方,靜靜的看著,聽著眼前的景象。
江小牧身子咣的癟了下來,就像泄了勁的皮球一樣。
諸大臣、太醫們七手八腳的送皇上回正殿暫且不說,再說最後欲轉身離開的慕容蕭一,身子微微頓了幾分,來到江小牧的身前,「江娘娘,有些時候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他有些婉惜,嘆了一口氣。
「提醒香花蠱的事情嗎?」江小牧故意不答反問另外的問題。
慕容蕭一無語。
單擎嘯的身子一頓,待回頭,只對上那一比傾國傾城的容顏之上那一雙清冽的眸子,就像剛剛結冰的一層薄冰,一點點的向著散著寒氣,卻是清透無比。
他形恍然一轉。
「你怎麼不跟她解釋?」慕容蕭一追上單擎嘯的步子,也嗖的一聲竄上最近的一株大樹,擰眉問道。
「無需解釋,只要她安好!」單擎嘯的眼球之中在黑夜裡閃耀出一層悲哀的光彩,不過隨機曇花一現,臉上依舊寒霜一片。
「那個丫頭招了?」慕容蕭話一轉。
「不招也得招!」單擎嘯的眸中流露出一絲兇狠,泛著一道殺機!
「是他派人幹得?」慕容蕭一不解,無奈之中還是猜著結果。
「嗯!」他不假思索而出,乾脆利索。
「還有你那慕容府中的黑影亦此而為!」單擎嘯的眼中一陣濃霧的迷霧,眼底竟然劃過一絲凄涼與無奈,「看來,不得早做準備了!」
「這樣想就對了!走!去喝上兩壺?」說著慕容蕭一一偏身就躍下了高聳的大樹,閃進漆黑的夜色之中,
緊接著單擎嘯也噌的一聲竄下高樹,一路飛檐而去,踏雪無痕。
一路輾轉,來至將軍府的翠微院中。
「藏著這麼好的酒?」慕容一偏腿,鼻子一抽,左手托著一壇上好的窖藏佳釀,撲的就坐到剛剛的案幾之上,桃花眼一挑,幾分嗔怒
拍的一把搶過來,單擎嘯掀開蓋子,一種濃郁的酒香,一點點桂花香飄滿了整個小翠微院。
閉著眸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單擎嘯一咕嘟而盡!慕容蕭一的手還愣愣的舉在半空,還是搶酒風慢了幾拍,酒已化作相思淚,侵入了單擎嘯的無限愁腸之中。
「你的傷?」桃花眼微微而蹙,埋怨著,懸著空的大手還是落了下來,嘆了口氣,提醒著單擎嘯,目光不由得掠過單擎嘯的左胸口。
「你這樣做,不怕她傷心?」慕容蕭一身子倏的從雕花的案幾之上滑落,一屁股出溜到軟椅之上。
「她?呵呵?」單擎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怎麼?若真的是有了誤會,以後如何化解,再說江娘娘這次對香草一點也沒發火,更沒有說要懲罰你的話,只是一味的勸皇上把香草歸入你府,你不覺得奇怪嗎?」慕容蕭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反正以他的角度來說,他感覺到了江小牧的反應的無常,他還是合盤托出自己的擔心。
可是單擎嘯卻渾不在乎,又啜飲了一大口,瓊漿從嘴角淌了出來,滴到了案几上,還有地上……雙眸微咪,他眉梢上淡淡的憂愁若隱若現,「如果不是如此,皇上又怎麼會放鬆對她的戒備?只認為單擎嘯不過是一介好色的登徒子而已。無以為懼?」
「一切都隨風而去,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為皇上會空手而歸嗎?不是我,就是她必然身陷囹囫?」單擎嘯又反問一句,眸底一片深深的幽怨。
「好了!一醉解千愁!」單擎嘯不等慕容蕭一再說什麼,抱著酒罈咕咕的喝了下去,「明日又是一條好漢!」
「要不是藍衣送信……恐怕……」慕容蕭一幽幽長嘆一聲,自己易容換面假扮單擎嘯,避開了皇上對單擎嘯的懷疑,否則以單擎嘯的左胸傷口今日之劫定會難以逃脫,想起來,不由的後背之上汗意涔涔,真是虎口脫險。
「江小牧的明日之禍,看來也是皇上意料之中的事情,若依為弟之看,必然是一個圈套,阿多麗是最大的嫌疑,往往卻不是最終的幕後,如果不是阿多麗那麼就是尹熙或者……」慕容蕭一的眸子一點點撐亮,又一點點的暗淡,看來舉步維艱,寸步難行,招招是殺手鐧啊,一切又在掌握之中,皇上濮陽連華又何嘗不喜歡多玩幾場遊戲呢?
啪的一聲!
桂花釀嘩的碎裂開來。
碎片四濺……
桂花香氣的濃郁越烈了起來。
許久之後,單擎嘯那一道濃濃的幽深下,嗜血的光芒一點點映入那些碎裂的碎瓷片之中,瞳孔收起了一種墨綠。
咬著牙狠狠的迸出四個個字,「末途難追,物極必反!」一種周身上下的寒意襲卷了這一間小小的院子。
慕容蕭一觀著單擎嘯的眸中之幽綠,還以為他醉了,沒想到他堅定的吐出那句一針見血的八個字。他臉色不由微變,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的內心就湧起一片滔天巨浪,他明白單擎嘯的心思,雖然二人相識時間尚短,但卻是莫逆之交。
直起身子,慕容蕭一的大手輕輕拍在單擎嘯的肩膀之上,「還有我!」三個字雖然很輕,卻透著一種發自肺腑的堅定。
目光相視,那是一種相知相熟的理解下信任,肝膽相照的俠義豪情,不用多言,一切卻都在胸中。
慕容蕭騰然而去,背影決決。
只是一眼,只是幾個字,慕容蕭一便知他所想。
再說佇立在順寧宮中的江小牧不知不覺的有一種凄涼與彷徨,看來是趁著順寧宮的奴婢們不備,他們才下毒手的。
空曠、寂靜的大殿之上。
冷厲的聲音傳過來,「張嬤嬤,可否有人來至大殿探望皇后?昨日?」江小牧故意尾意加重語氣,她知道皇后的傷如果是前些日子,必須早於今日而亡。
「老奴在!」張嬤嬤戰戰兢兢的挪到江小牧的面前,低垂著頭,「娘娘!」心虛的語言浮了起來。
「你不是日夜守護著皇後娘娘?」江小牧犀利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張嬤嬤,腳步朝著她重重的移了一步。
「老奴一直在精心守護著皇後娘娘,寸步未離!」張嬤嬤解釋著,頭越埋得低了。
誰最後見到皇後娘娘殯天的?江小牧吐出的那口冷氣,一點點逼近腳步不由的倒退了幾步的張嬤嬤。
「是老奴!」張嬤嬤身子竟然開始晃了一下,江小牧的嘴角微微扯出一絲冷笑。
抬起頭來!聲音高挑,尖細,迸著霸氣、冰冷,冥冥之中卻透著一股陰寒。
話畢。
張嬤嬤渾身一顫,臉上的膚色一下子爺白起來,整張臉的肌肉僵在一起,沒有了任何錶情變化,眼白之中有一種驚恐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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